作者：风停雪
她很确定，苏颜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就像今天杀林牧诗一样，自己必然会被扇上狠狠的一个耳光。
到时候脸难免会红，然后是肿。
听到这个答案，白猫再也忍不住了，朝着她吼了一嗓子，恼火地跳了下去，不在她身边呆着了。
顾与秋心想自己是错了吗？
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
……
无数人的梦中。
梦是极为虚无缥缈的事物，人能够知道自己做了一场梦，却很难确定梦开始的地方，以及结束的那一瞬间。
故而幽眠教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诡异的势力。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与秋的存在，很多人都会将他们视为最神秘的。
像那位卓先生的死去，对于幽眠教会来说，只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今天幽眠教会没人在新楚死去，却有一个消息进入了那座教堂。
是的，就是那座只存在于梦境之中，被很多人认为是神国雏形的教堂。
那位教宗大人，便在教堂中。
十几天前，他曾经久违地离开了这座教堂，带来了一层无形的地震，但最终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教堂第一行的长椅上。
自那一刻起，这位穿着洁白长袍的少年，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静静地看着前方那片深蓝色的巨大玻璃窗。
玻璃窗十分巨大，上面的图案却意外的简洁，有着一种神圣的美感——是一位朝着尘世伸手的神明。
神明之前，任谁都会显得渺小，哪怕是教宗也无法例外。
深蓝光线下，寂静维持了很长时间，直到今夜忽然被打破。
一位信徒推开了教堂的大门，来到长椅旁，恭谨行礼，将今天新楚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这位少年教宗。
那场因为神意行者而起的战斗，以及其中的诸多变化，包括陆修迟迟没有出手的异常，乃至于特蕾莎最后突破到五阶，却还是战败的结局。
教宗轻声说道：“五阶吗？”
即便是幽眠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都不可能小看一位五阶，因为他们很清楚踏入神明的领域后，超凡者将会迎来怎样的蜕变。
他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个林牧诗……之前好像还杀过神的信徒？”
那位信徒答了声是。
教宗微笑说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孩子。”
信徒不敢说话了。
教宗有些感慨，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神已经很久没有迎来一位出色的信徒了。”
那位信徒怔了怔，迟疑问道：“您的想法是？”
“战斗之中突破到三阶，然后战胜一位五阶，不管背后有着怎样的理由，这个孩子必然存在一个有趣的秘密。”
教宗说道：“我仍然具有好奇心，有着无数的想法，这一次选择前往新楚，老朋友的遗物当然重要，但这个孩子……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信徒认真说道：“这很有可能是敌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每一位走到五阶巅峰，自顾与秋离开神座后的近神强者，都被世界各国进行了完整的分析，构建出了人格的模型，以此来推断这些天灾的想法，提前准备。
至于顾与秋……她当然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但那些模型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因为她太过无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始终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几乎看不到半点亲近的想法。
唯一确定与她有着极深关系的那个人，偏偏是无罪女皇，是无法被利用的存在。
然而教宗不一样。
他有着信仰，背负着已经无法斩断因果的幽眠教会，行事必然存在着一个目的，以及背后的利益。
这些年来，他始终低调不出，就是不愿意陷入计算当中。
事实上，这一次他决意前往新楚，便在教会内部遭到了相当之多的反对意见。
“还有三天。”
教宗起身离开椅子，朝着神像走去，随手拿起了一本古老的书，说道：“就要去到新楚了吧？”
那位信徒说道：“是的。”
教宗走到最前方，然后转过身。
光线自幽蓝色的玻璃穿过，落在他的白袍上，仿佛缀上了无数颗星星。
他站在星空中，望向教堂古老的大门，看着无数诡异的画面，自敞开的门缝间闪烁，知晓那是众生的梦境。
以梦境为海，以教堂为方舟，这就是他前方新楚的方法。
“原来三年前的那一面，就是我对你的最后记忆了吗？”
教宗收回视线，喃喃说道：“或者你只不过是众生的一场梦，从来都不是真实？”
……
……
顾与秋的存在并不是一场梦。
对此，深红有十分充足的发言权。
因为一夜无眠过去，晨光再至之时，她推开房门就见到了顾与秋，听到了一句语气轻快的问话。
“想好了吗？”
顾与秋微笑说道：“还是你准备接受我的提议？”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章 味道怎样？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哪怕侥幸得以逃过，终究不能长远。
顾与秋单手撑着下颌，微微笑着，饶有兴致看着深红，眼中满是期待。
昨天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她的心情很是糟糕，一夜过去也没有改变，直到现在终于有些好转。
又有谁不喜欢貌美的少女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呢？
至少顾与秋很享受。
这是她少有的，从未改变过的爱好了。
“想好了。”
深红来到她身前坐下，轻声说道：“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顾与秋叹息说道：“真是凑巧，昨天晚上我也没能睡得着，要不然今天再需要早起，我也不会起的这么早。”
听到这句话，深红望向了窗外。
时值寒冬，临近圣诞，新楚的温度早已只有个位数，哪怕阳光也无法带来太多的温暖。
更何况此时太阳没有完全升起。
两人身在高楼中，自内向外望去，只见朝阳从地平线的尽头缓缓上升，将为天地的轮廓涂抹上厚重的色彩。
那是一抹温暖的淡红。
夜色还未彻底散去，牢牢地占据着中天，几缕长而单薄的云，变成了鲜明的形象，就像是海鱼来到了天空，要与飞鸟相爱。
高楼大厦早已漆黑的多，偶尔有几颗光点，便像星辰，与夜里的新楚抬头抬头高望的画面，差别真的不大。
“是啊。”
深红收回目光，说道：“真的很早。”
说话间，她走到客厅灯光的开关前，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于是光线始终昏暗。
一屋暗灯照不穿你我身，这样的环境下，真的很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顾与秋知道了深红的答案。
她没有意外，只是有些遗憾，不知道是失望对方不敢反抗，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她忽然觉得这事其实也没那么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一句话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好像有些紧张。”
深红轻声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落地窗，让自己站在黑暗中。
这种情绪很寻常，但对于一位五阶强者来说，却很不正常，尤其是像她这样的人。
顾与秋没有说什么。
不是故意沉默，而是她真的没有话想说。
她从深红的身边走过，准备找个位置坐下，开始等待。
走到一半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这不是她想到了要说的话，也不是她想到了新的有趣事情，而是……深红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顾与秋微微挑眉，转身低头望向深红，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你不相信。”
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深红只能仰起头，才能盯着她的眼睛说出这句话。
画面莫名有趣。
蹲在落地窗上的猫窝里睡觉的松糖，像是刚睡醒一样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一幕，心想你俩这不还挺可爱的吗？
顾与秋说道：“嗯？”
这一声嗯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我没懂你到底要说啥，但又像是在故意装无辜，背后还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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