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诺西西西
望向虚空中的金色光团，马卡龙双眼闪烁。他知道，辉之主会诞生，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一个人的意志。那是无数受难者的斗争意志的体现。“哪怕这个世界终将要毁灭，哪怕我们注定会在和原的斗争中失败。但在那一刻到来前，只要还有人愿意挣扎着活下去，就不应该剥夺他们被拯救的愿望。向前伸出左手，马卡龙用坚决而平和的眼看着薇儿莫奈，深吸了一口气。“薇儿莫奈小姐，你是光明圣女，你曾经救助过无数身陷绝境的人们.”“扪心自问，难道，你真的认为， 只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全部值得珍视的东西，就能够否认其他人们珍视的东西，甚至否认他们生存的权利吗?面对直击内心的质问，薇儿莫奈双眼不住动摇起来。很长时间她都说不出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地面。良久过后，她慢慢抬起头， 肩膀垂落下去。wRB:“好孩子，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任何一一个有理智的人听到你的话，一定都会深表赞同吧。
“可是我已经疯了啊。注视着金发青年，薇儿莫奈歪过脑袋，咧嘴露出-一个灿烂而疯癫的笑容。
228 揭示真相
凛冽的寒风吹过大地，带起悲鸣般的啸声。
在结满冰霜的平原上，一支车队摇摇晃晃地穿行而过。
透过铁笼的缝隙，马卡龙看见熟悉的建筑轮廓浮现在远处。那是污染遗迹的废墟。
再次见到幸存者的根据地，他的眼睛低垂下去。最后他还是没有做到。
返程的这段时间里，他尝试了所有办法，都没能说服薇儿莫奈。
就如她自己所说，她已经疯了，丧失了正常的心智。
那种疯癫并非是狂乱导致的。有哥鲁瑞的白光庇护，薇儿莫奈的意识没有在狂乱渊薮中受过一点污染，她和那些狂化者完全不同。
她的疯癫来自于更深的层次，那是发自内心的、自主产生的异变。在她心灵深处的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损坏了。所以她才变得无比疯狂。
对于一个心智完全扭曲的人，任何劝说皆无意义。不论是理性的说服，还是感情的引导，都不可能让疯子变得正常。
经过几次交流，马卡龙便明白了，他不可能让薇儿莫奈改变注意。她早就下定了决心要终结这个世界。
呆呆地望着愈来愈近的污染遗迹，金发青年无力地靠在铁笼中，心灰意冷。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
冬次月27日，降临日和其俘虏的四千名战士抵达了星辉城之上的遗迹。
返程的时间如此漫长，是因为薇儿莫奈此前做了一系列准备工作。
她先是指挥天使们把大陆各地的原神残骸运送到科尔纳以南的遗址里，当做举行堕神仪式的材料；
然后在仪式场地布置了庞大的阵列，让作为施术核心的依丝普拉索在其中就位；
此后，又让四座天眷押送着教团的五席元老返回星辉城，提前让城中的民众们“安定”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不紧不慢地带着四千余名俘虏，以及被囚禁在铁笼中的神之手抵达了污染遗迹。
在四名异变天眷族的看守下，马卡龙被运送到星辉城的城门处，正对着里面的数十万民众。
看到他现身，所有人都沉默了。盯着那个身披铠甲落魄地靠在笼中的人物，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穿过人群，光明圣女薇儿莫奈走进城市，一路走到了上层区中心的广场里。在她身后，二十名天眷族一同跟随，把关在笼中的马卡龙也带到了那里。
走上高台，面对广场里数以十万计的人们，薇儿莫奈表情平静，眼中却闪烁出光芒。
这一天，她特意带着神之手返回星辉城，就是为了在此向人们做出宣告。
向下打出一个手势，她让异变的天眷族把马卡龙推上高台。
在过去的时候，这里本是神之手向民众发表演说的地方。但如今，原本在台上慷慨激昂的那个人，却成了笼中的囚徒。
面对这一幕，人们终于忍耐不住了。在广场上聚集的人群开始不住地发出呼声，声音里混杂着悲愤、困惑、和难以置信。
“神之手大人！”
“放开他！”
“你们到底都对他做了什么？”
眼见民众快要失控，数名天眷族走上前去，身上散发出压抑的暗白色气息。
在那威压之下，骚动平息了一下，但人群里仍然不住地传来呼喊和质问。
“圣女大人，您和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圣女大人，您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看着高台上的苍白身影，几位原属于秩序教会的信徒断断续续地问道。
“我没想要欺骗你们。”面对数十万民众，光明圣女摇摇头，“我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告诉你们真相。一个被掩盖起来的真相。”
“关于这个世界的最终结局的真相。”
圣女冰冷的声音传开后，广场立刻安静下来。
看着下面不安的眼神，薇儿莫奈点点头：“是的，你们一直都被误导了，你们一直都不知道世界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你们一直以为会存在的希望，是虚假的。”
“真实的情况是，不管你们怎样抗争，世界都会灭亡。”
光明圣女话毕，众人一片哗然。
面对慌乱的民众，薇儿莫奈仍然保持着平静而冷漠的神色，把秩序世界最终的结局，把关于四原神的一切不紧不慢地诉说了出来。
“四原神不会死去。不管你们杀死祂们多少次，祂们都会再次降临。祂们还会诞生下更加可怖的子嗣，超越祂们的本体，让世界毁灭在无边的混沌里。”
“……”
“你们所做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慢慢讲述完世界的真相，薇儿莫奈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下方。
“不，你在骗人！”
“我们，我们明明取得了胜利！我们把那些邪神都杀死了！”
光明圣女说明完毕，广场上立刻传来否定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不接受她的说法。
“倘若是这样，为什么已经被杀死的虚空邪神，还能被感应得到呢？”薇儿莫奈抬起一只手来。
“你们看，事到如今，邪教徒们还是会受到他们信仰的神祇的启迪。不但如此，那些你们以为死掉了的邪神，其实仍然可以被召唤出来。因为来到这个世界的，不过是祂们的‘化身’罢了。”
“事实上，如果我愿意，完全把可以把之前铲除过的某尊邪神再次引导过来。以世界目前的混沌程度，这轻而易举。”
光明圣女冷冷地看着人们。
“需要我展示一下吗？”
感受到她充满寒意的视线，数万人都不禁打了哆嗦。一些人仍在发出反对意见，但多数民众已经动摇了。
就如光明圣女所说，如果邪神真的死了，那么邪教徒们应该早就感受不到启迪了才对。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就，就算这样，世界也不会灭亡！”
被迫接受了邪神未死的事实后，人群中又传出了声音。
“哪怕四原神没被铲除，世界也不会轻易就走向灭亡的。”
“因为伟大的辉之主会拯救我们！祂会降临在这片大陆上，把四原神驱逐出去。祂会保护所有人，让世界重获新生！”
随着几个声音响起，黑袍信徒们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呼声。
“没错，辉之主的‘降临之时’很快就会到来了！”
在神辉教信徒的高呼下，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那是神之手向他们承诺过的事情。
“不，你们信仰的辉之主，永远不会降临。”
薇儿莫奈斩钉截铁地否定道。她这么一说，下面的人们都怔住了。
片刻过后，更加激烈的否认响彻了广场。
“你在说谎！”
“辉之主终会降临的！”
“……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不可能欺骗我们的！”
面对快要失控的人群，薇儿莫奈只是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们。
一直等到声嘶力竭的民众喊得有些累了，她才抬起手来，再次开口道：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应该会感觉到辉之主的接近的，对吧？可事实上，祂的辉光却变得越来越黯淡了。”
“简直……就像是快要熄灭的圣光一样呢。”
光明圣女简单的几句话，又让空气被寒意笼罩。
她所说出的事实正戳中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其实所有信徒都感觉得到，辉之主的光团在不断变暗变小。
在马卡龙被偷袭昏迷的那几天里，这种变化尤其明显。
“我并没有欺骗你们。”走向高台一旁，薇儿莫奈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可悲的人们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向你揭露这件事。”
229 虚假的神明
“真正欺骗你们的人，是他。”
一手拉过笼子，她将关在里面的金发青年推到了人们眼前。 “真正欺骗你们的人，是他。”
“从始至终，你们都被骗了。被这个神之手，和他捏造出来的无所不能的神骗了。”
“所谓的辉之主，不过是个骗局。”
光明圣女发出的声音平静而柔和，但那话语却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给无数人造成了剧烈的冲击。
“你们看到的那个金色光团，的确是存在的。但是祂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看见人们迟迟没有缓过神来，薇儿莫奈进一步说明道。
“辉之主并不是虚空中最古老，最强大的神明。祂并非无所不能，神秘莫测的东西。”
“事实上，祂更接近于某种信仰之力的聚合体……祂是诞生在某个人的意识体之上的神明——确切地说，是由人而生的虚假的‘神’。”
面对圣女说出的一系列事情，台下的千万人满脸愕然，仍然没有领会她的话。
“还不明白吗？那个大光团，虽然确实拥有着神性，但祂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团信仰之力的聚合物而已。”
看见人们始终无法理解，薇儿莫奈叹息了一声。
“祂能向你们提供信仰之力，让你们获得某种力量。但祂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请你们想想，辉之主还向你们展现过其他任何的神迹吗？祂有降下过任何的真正的启迪吗？”
“我是说，除了那两次从某本书上抄来的古密语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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