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亚瑟王,不死于意外 第268章

作者:明月本无尘

···原本的确应该是那样。

“神明大人,请您相信在下,请一定相信在下的虔诚!我···我愿意向您起誓,庇护信虎国对您绝无半点儿害处,相反···不,请您务必答应我的请求,我对您只有纯粹的善意!”信虎国将领忽然大声说道,脑袋重重的磕在地面。

如果是踏入这座神社之前,他还会忠诚的执行信虎国大名的领命。

虽然对神并非毫无敬畏,但对大名的忠诚绝对排在首位。忠诚加上不错的能力,这正是他能成为副将,信虎国二把手的原因所在。

然而他踏入了神社,见到了亚瑟。

和上次见面不同,在神社里的亚瑟相当放松,自然不会带着斗笠遮挡面容。

这真容一见···芜湖~世间绝美,好耶!

那一瞬间,信虎国将领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位真正的虔诚信教者。吾神即为世间唯一真身,其他全都是自称为神的伪物!吾神,永远的神!!!

所以他直接抛弃了信虎国大名制定的后续计划。

什么弄死吾神,区区信虎国大名,他敢?!

不过他也清楚,虽然自己在信虎国权力很大,但终究只是二把手,上面有大名压着。

反了大名···倒不是没想过,但他人在这儿,一时间没办法夺权,大名的计划却已经逐渐展开。

因此他现在只能劝说亚瑟答应信虎国的要求。

“请您务必,务必再考虑一下!您只需要点头,后面的事情绝不劳烦您,在下会为您扫清一切烦恼!”信虎国将领真诚的跪地请求。

可惜如此举动只会让亚瑟更加厌烦。

亚瑟罢了罢手,皱眉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天色已晚,你去偏殿歇息一晚,明日启程返回信虎国吧。”

说罢,手中茶杯往桌子上轻轻一放。

见状,信虎国将领知道继续劝下去也没用,只得咬咬牙,不甘心的离开,准备想想别的办法。

多余的人离开后,房间内顿时陷入寂静。

过了几分钟,亚瑟再次开口。

“巴留下,其他人离开。”

037:允许你稍微撒娇一下好了

“巴留下,其他人离开。”

“咦?”

亚瑟忽然出声,让巴愣了一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冲田总司和角落里的雅典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内顿时只剩下她和亚瑟。

按理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亚瑟独处,以前只在她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是好事才对。

可是对少女而言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使得她一阵慌乱,手足无措,紧张的在哪儿捏着手指,坐立不安。

“巴,你需要放松一些,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亚瑟见状,嘴角一抽。

“是··是的,神明大人!”

巴仿佛受到惊吓似的,挺直了腰板,低垂着脑袋红着脸高昂的应了一声。

显然,亚瑟的安慰并未起到作用,反而刺激到了她。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好的,巴不胜荣幸!”

“······”

实际上也怪不得少女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虽说亚瑟和巴的相遇,还要追溯到三年前。他们已经在同一屋檐下度过了三年时光,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然而事实却是,这三年里巴对亚瑟一直保持着极为恭敬的态度,亚瑟也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和巴尽量保持距离。

别说独处了,两人实际上的交谈都很少,大部分时间通过冲田总司作为传话筒。

即便有交流,基本上也就是嗯、好的、知道了、退下吧之类简单的回答方式。

像今天这样独处是第一次,正式的交流同样是初次。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欣喜还是惊慌,呆愣楞的坐在原地,就像一个害怕老师点名点到自己的学生一样。

“巴,坐到我面前来,抬起头看着我。”

“是!”

少女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一点点挪到亚瑟对面的坐垫上正襟危坐,身体微微颤抖着挣扎了许久才舍得抬起头。看到亚瑟的脸,这是第二次见到这张脸,结果···她又呆住了。

之前的话,还可以说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可这一次,就完完全全是痴迷,解释都不用解释的那种。

她的表情太明显了一些。

“巴,你啊···”亚瑟叹了口气,倒不觉得巴有什么不好,只感觉自己这些年做的有点儿过了。不然的话,巴应该能像冲田总司那样,做到至少表面淡然:“听着,巴,我许可了,你以后在我面前不必低头,也不需要称呼我神明大人,直接称呼我名,或者尊我为王亦可。”

听到这话,巴激动了:“不行!神明大人就是神明大人!”

说到这儿,巴一双红玉般的眸子瞪得圆圆的,紧张情绪顿时不翼而飞,语气变得相当严肃。

对此,亚瑟面上没有表现,心底轻声一叹。

他差不多已经理解巴的想法了,准确点儿说,在以前,他看到过太多太多和巴一样的眼神。

给予期望,托付心灵,强烈的信仰。

诚然,他讨厌神,很讨厌。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他自身承认、接受、不去抗拒的话,那么他的神性必然是破格的EX级别。作为神的适应性高到离谱的程度,甚至完全可以说,虽然保持着人类的身份,可他早就在行使神之权能了。

这其中不乏有不列颠的特殊建造,以及他自身特性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般,存放在不列颠的神格一直在为他凝聚信仰。人们信仰他,期待他,视他为唯一。

然而这些在他想来,全都是错误的,是畸形的表现形式。

人类可以寄托心灵,可以信仰外物。因为人类的历史必然会出现,不可避免,不可扭转。

但如果因此而迷失心灵,那作为人类的一切都完了。

“我刚才和那人交谈时,你很安静,做的不错。”

“这是巴理所当然需要尽到的礼仪,不值得神明大人夸赞。”

“所以我才叫你留下。”亚瑟一顿:“刚才听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那么希望我接受信虎国的提议,去成为什么神明吗?巴,为什么?”

“···神明大人为什么会知道?”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太明显了,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呜~对不起,神明大人,是巴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

“怎么样都好,我只想听到答案。巴,为什么想要我接受信虎国的提议?”

“神明大人···”巴犹豫了一下,随后下定决心了一般,激动的开口:“不是应该的事情吗?神明大人到底是人类还是神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神明大人比任何神明都要更像是一位尊贵的神,您比任何人都要善良,都要慈悲!”

“这不是理由。”亚瑟皱起了眉头。

“不!是神明大人还没有理解才对,您比任何神都要值得尊敬,比那些一味追求人们信仰而不作为的神明,做的都要好得多!好无数倍!既然如此,神明大人得到与功绩相匹配的待遇,被人们尊敬信仰,不是应当的吗?”

“你这···”他张着嘴,顿时怔然。

原本他还想让巴理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巴不愿意变成妖魔,他也不愿意成为神。

可是现在看来,少女所求的,并非是想让他成神,而是十分纯粹的,单纯为他鸣不平。

巴觉得,既然亚瑟一直在守护人们,就应当被人们知晓,被人们尊敬。可是他一直以来从未主动要求过人们尊敬自己,反而潜意识里疏远人们,不愿扯上半点关系。

而他潜意识的行为,最终会造成,被人们逐渐遗忘,乃至被畏惧的结果。

不,准确说,此刻村庄内就正在发生类似的事情。

或许巴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吧,所以,少女才会以巫女的身份,努力在村庄内行走,宣扬‘神明大人’的伟大。

可是现在,少女失败了。

村民们对神明的信仰正在转移,少女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原来是这样么···”

亚瑟低声呢喃,再看巴的时候,少女的眼眶微红,眸子里的眼泪已然蓄势待发。

很不甘心,很无助,很委屈吧?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实与理想轨迹偏离。明明已经竭尽全力的改变大家,却发现当事人根本不在意,只有自己在奋斗。

“很寂寞吧。”亚瑟伸手放在少女头顶上:“抱歉,让你操心了。巴的想法,我知道了。所以···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就稍微回应一下吧。不过只是对你的小小奖励哦,可别太撒娇过头了。”

“是,神明大人!”巴笑了。

038:神对神

“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本王便为你实现它。”

注视着面前微笑着的少女,亚瑟满脸严肃,眼底闪过一丝宠溺。

巴对他的态度,他一直都有看在眼里。或许最初时动机不纯,但亚瑟能够十分肯定,三年中巴对他的尊敬没有一刻改变过。少女是真的将他视作神明去侍奉,付出全身心的,希望照顾到他的生活至名誉等所有方面。

不谈付出,只论心意。

巴一点也不必不列颠的臣子要差分毫。

因而······

“记住,巴,这次是特别待遇。”

非常特别的对待,亚瑟准备为了巴,稍稍违反一下在此世的准则。

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伪装一下他非常讨厌的神罢了。只是伪装,并非成为,姑且还能够接受。

不过有一点必须要让巴清楚才行。

“我答应了,仅此一次。但你一定要记住,被人信奉的神永远都是伪神,说到底,人们之所以会向神明祈求,求得是欲,向神参拜,拜的是能因此为借口逃避自身无能的安心感。所以巴你一定要记住,被信奉的神绝不会是真正的神。所谓神对人类而言,永远只会是自己。”亚瑟极为郑重的说道。

人类只需信仰自己。

人类只能相信自己。

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当人站立在高峰或低谷时,如何做出抉择,是否成就辉煌亦或落魄收场,喜悦和苦楚,全都属于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