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当然他理想的情况，是自己重写后，用来代替自己可能神格可能消融，根据自己的性格，虚拟了绝对理性化的模块，来帮助知识之神控制源海，或者说他也有复活的可能。
如果神王成功，他将成为类似洪荒世界鸿钧、道祖之流的存在，超越普通信仰之神的存在，直指法则本源，控制着整个世界的生灭兴衰。
可惜他失败了。
即便是绝对理性、不携带任何记忆体的身合源海，源海也因为绝对的规则性，把神王的存在给抹去了，只当吃了一个巨大的补品。
当然，这个补品也暗藏玄机，那就是此刻源海之中四处弥漫的灰色。
看似平静，但其实是压抑的狂躁，有一种破坏和毁灭的冲动，正在以源海为中心，不断向整个宇宙扩散看来。
神王献祭自己，最终改变的是整个宇宙的基础，构成这个世界的魔素。
如果说以前是无属性的魔素，透明无色的空白，现在这个宇宙有的应该是叫做负魔素，自带毁灭一切的冲动。
魔素在整个宇宙无处不在，构成了施展法术的魔力，也有了这个世界那些性能强大的材料，同时也是所有生物掌握超越碳基力量的基础。
但是现在，原本的魔素没有了，只有负魔素。
良久，知识之神睁开眼睛，手里似乎拉着一个极为沉重，沉重得像是一个宇宙的环。
现在源海的规则改变，还具现于这片空间，也就是编辑完成，但没有覆盖的状态。
但只需要他一个轻轻挥动，整个源海就会作为宇宙的起源，改变所有世界的法则，将负魔素这条规则添加进去。
他凝望着这灰色的海，想起了父神的教导，他说道外面世界那种令人激动的向往，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父神，虽然您看不到，但我还要恭喜您成功了，您成功抵达了法则之上，触摸到了这个宇宙创造者的权柄……现在，这个宇宙都将拥有您的痕迹！”
知识之神松开了手。
脚下那个代表着源海的旋涡突然崩溃，之前被某种神秘力量收束着，仿佛永恒静湖一样的源海，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本连神灵躯体都会毁灭的源海之水，呈现灰色向知识之神覆盖而来，他却不闪不避。
魔素是宇宙的基石，信仰之力也有魔素构成，负魔素的出现，代表着他也要承受其洗礼，替换自己的构成。
好消息是，这个规则是神王改写，全部告诉过他。
所以浪涛过后，知识之神没有受任何损伤，只是原本心脏处，是一团灿烂白光，现在变成了没有一丝光和热散发出来的灰雾。
他仿佛听见了那个一直教导自己的声音，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父神，我们已超越法则，最终将超越这个宇宙！”
……
……
永夜号，舰长室。
“所有手段皆无法抵挡源海，我们留下来的探测器也失灵了，那里成为一个无法探测的盲点。”
珈利雷的声音非常沉重，并且带着自责，“是我忙于葬神迷宫的构建，忽略了对源海的洞察，否则我早应该发现信标反馈的信号，是重复的、无效的片段……”
“这不是您的错，阁下，没有人能在长期重负荷的工作下，始终保持那般敏锐。”
永夜女皇原谅了她，只是脸色同样不好看，“准备采取强制手段，突破封锁，那肯定是知识之神搞鬼……”
她突然感觉到心一痛，似乎察觉高什么诡异的事物，不敢置信地在空气里虚抓了几下，“这个宇宙……似乎不一样了？”
随即，越来越多的魔法师察觉到这一点。
这些走在洞察宇宙真理前沿的强者们，目睹了无数法则的变化，发出难以置信地声音：“不可能，这个常数怎么会变？魔素这样最基本的粒子怎么会变？”
“这变了，只有一个后果……”
通讯频道里，很快就响起绝望的哀嚎。
永夜女皇呢喃道：“魔法……不存在了。”
突然巨大的爆炸响起，来自永业号的动力舱。
而同样的火光，也爆开在许多战舰，士兵的武器，以及各种各样的装备上。
魔素不一样了，基本法则改变，他们依照现有规律创造的魔晶机械，也就成为了不稳定的因素。
越精密，越会出现难以想象的致命错误。
神国也不好受，信仰之力和神力基础也在改变，他们也会错误，甚至更加可怕。
音乐之神和自然之神直接体内时空的力量撕裂，神国断开。
永夜女皇以超凡的魔法天赋，将自己和一部分手下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难以置信看着这一步，以及迅速被诡异、狰狞花纹布满的手掌：
“这将是……巫术的时代吗？”
连她也有些无法接受，黑暗之后，竟然是更加深沉的黑暗。
刚刚抓住光明的一线，却再次断掉。
……
……
弑神要塞。
一直没有结束的攻防战，突然被各种莫名其妙的爆炸、诡异失误的魔法、以及有自己想法的武器给打乱。
神灵和凡人双方，都失去了对战局的把控能力。
“宇宙，在改变？”
手术室外，罗杰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要塞在脚下断裂，无数人被吞噬，他们脸上、身上冒出奇怪的器官。
一声啼哭在手术室里传来，他不管不顾地冲进去，看着医生和护士倒在地上，小乔伊迷茫地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她正挥舞着两根触手哇哇哭泣。
“别怕，这是我们的女儿，这只是暂时的变化。”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不断扩大的灰影，轻声呢喃：“或许，这该叫做……巫术？”
第282章 自救
从源海升起的变化，最终辐射整个多元宇宙，带来一场堪比传说中灭世大洪水的灾难。
不，实质影响远远超过那样的大洪水，因为洪水可杀不死神灵，但最底层魔素的变化却可以。
自然选择阵线是懵逼的，但六神阵营只比他们更加懵逼，即便是他们漫长的生命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变化。
多元宇宙的物种演化很快，位面之间的阻隔也非常小，不变的只是神灵剥削信徒的无良操作，以及伴生的贵族游戏。
实际上这个宇宙新鲜的魔法生物，新的魔法、武器，还是在不断刷新大家的认知，会给初见者一种“新奇壮阔”的魔法世界感觉。
只有往深处看，才能发现这个宇宙如一潭死水，凡人早就被定死了命运，只有被收割的未来可以等待。
自然选择阵线的建立，凡人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本来已是这个宇宙前所未有的大变革，直到神王污染源海，制造出了负魔素，彻底改变了这个宇宙的基本规则。
就好像地球那个世界，只在理论中存在的正电子不仅出现，甚至还取代原本电子的位置，成为了构造宇宙的基石……
这是最最彻底、方方面面的山崩海啸，崩溃的不一定是位面，而是所有生物对世界的认知，以及在其上建立的文明。
源海。
这场变动的起源，呈现灰色的无垠之海面上，原本只能虚立漂浮其上的知识之神，此刻却是双脚浸润于海中中，眼中流过无数信息，正在解析新的宇宙规律。
因为负魔素的取代了原本存在的魔素，世界的很多变化甚至是相反的。
曾经连神明也会毁灭，无法承受其侵蚀的源海之水，此刻虽然看起来变成了灰色，变得毫无生机和活力，却成为了治愈世间一切伤势的万灵药。
同时，源海作为曾经宇宙最隐蔽所在，此刻也失去了那种天然的神秘性，改变整个宇宙的剧烈震荡中，它的存在也变得无比显眼。
至少在其余六神的眼里，确实属于无比耀眼的地方，他们看到了知识之神一直守在这里。
有的神灵立刻往源海靠拢，有的神灵则永远回不来了。
当负魔素诞生之时，音乐之神和自然之神正在与凡人进行激烈战斗，本体内的神力运转到了极限，一不小心也承担了最剧烈的反噬。
本体直接爆炸，如果是在平静状态下，以神灵的强大还是有机会解析规则，起码保留下一份意识。
可他们被自然选择阵线也是无可奈何，必须穷尽所有力量，才能维持神国的防线。
结果就是凡人那些疯狂输出的战舰炸开了，音乐之神和自然之神也炸开了。
他们在最后时刻，发现了源海的异常，也感觉到了身处其中的自然之神。
希尔薇忽然自嘲地感慨：“在他的前进方向上，我们存在与否，根本毫无意义。”
与之同时，海神已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移动到了源海。
只不过神灵漫长的存在，本来就继承了太多的情绪，负魔素目前表现出来的最显著特性，就是强化力量时会伴随副作用，引起身体的种种畸变。
海神原本是高大健美的娜迦族身躯，拥有无与伦比的温柔和美貌，此刻却变得阴暗扭曲，脸上遍布古怪的纹路
背后还生出了一对仿佛旗鱼那样的巨大翅膀，显得身体很不成比例。
神灵的化身虽然可以随便操控，可是现在变化的力量，她并不熟悉，甚至她的控制力也比过去下降太多。
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问题了，见到知识之神，海神厉声质问：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也正在战斗中，会因为负魔素而陨落？”
知识之神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声音比过往都更加冷漠：
“父神已逝，希尔薇和奥尔瑟雅也离开了我们，我们应当更加团结，继承他们的遗址，探索更加广阔的宇宙。”
海神的八条手臂愤怒挥舞，简直不敢相信：“你说希尔薇和奥尔瑟雅已经……”
“这是难免的牺牲。”
“可你在控制着这里，甚至我知道此刻都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必将获得胜利，我们必将完成父神的理想。”
海神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知识之神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时，突然感觉心很累，只是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只是你想完成父神的理想罢了，我们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想要支持都没有办法啊！
可是这样的抱怨，她说不出口，知道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污染源海时可以毫不顾忌音乐之神和自然之神的生死，难道就会因为她是海神，就原谅她的挑衅吗？
想明白这一点，海神脸上全是自嘲，没有任何再问下去的动力。
他们和父神的差距太大了，和知识之神的差距也太大了。
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神，他们只是比凡人厉害一点的大号虫子而已，双方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也有不同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