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他们总觉得，凡人是能和神灵谈判的，我们有可以直视双方的筹码。
结果现在，大半宇宙的凡人直接被消灭，反战的论调瞬间烟消云散，那些替神灵操心，给他们出谋划策的善良人士，全都闭口不谈。
凡人，是没有资格和神灵谈判的，因为那些神灵根本就不愿意把神灵视为可以交流、可以妥协的对象。
这像极了那句高高在上的：毁灭你，与你何干？
残忍的屠杀摆在面前，诵神虫的低能和恶心也摆在面前，凡人世界终于清醒认识到了，神灵不屑来到他们的谈判桌上。
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也不可能逼迫神灵让步。
任何妥协的念头，任何想要并存的软弱，都是对那些付出生命，被神压榨干净所有价值的牺牲者，大大的不敬！
“所以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性，诸神打乱了之前的布局，但也让我们的意志前所未有的达成了统一。”
一个优雅的声音在气氛压抑的会议室里外响起，永夜女皇缓步而来，目光扫过在弑神要塞第一线战斗，在天明军指挥负责的众位将领，认真地承诺：
“不要有所估计，朕与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帝国与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是，陛下！”
所有将领惊喜看到永夜女皇的到来，站起来欢迎。
这个时候，领袖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
在所有人都为了前途迷茫，不知道如何自处时，便需要永夜女皇这样的英雄人格站出来，带领大家继续前进。
黑夜从来没有结束，甚至之前的光明希望都是幻象，现在已经步入了更加黑暗的时刻。
可是他们手中捧着的光芒，也从未熄灭。
如何把这些火焰守护下去，如何利用优先的筹码完成接下来的战斗，如何在敌人的绝对优势找到新的翻盘点，他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尝试，也有无数人愿意和他们一起战斗下去，追寻下去……
直到找到答案！
在永夜女皇的主持下，会议重新进行。
至少弑神要塞配合葬神迷宫这个体系，再加上之前星火计划、天明军的反扑，系统之子的战斗成果，他们还是保下了很多位面，没有被六神给屠杀个干净，换成诵神虫。
而诵神虫的低能，获取信仰的缓慢速度，也会给七神此举，带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效果。
神灵看似无所不能，但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直接信仰之力。
这似乎是造物者，为了限制神灵太过超凡，给他们留下的一大弱点。
这也就是导致了神灵还是离不开信徒基础。
以诵神虫为基础的教会体系，虽然不存在被说服的可能，但他们的战斗力也非常地下，只要破开祈并者和圣灵的防线，他们给敌人的教区带来破坏也会更加顺利。
“所以，我们也不是全无胜算，对不对各位？”
永夜女皇做出了总结，看着帝国这些一线将领重新恢复了士气，低下头时，才露出满脸的疲惫之色。
突然有点怀念愚啊民政策，那些只想着干战争女神腚眼子的莽夫啊！
现在她部下魔法师成分越来越高，即便是军方将领，也比过去有更高的受教育程度。
能力提升，理智提升，分析能力提升，坚定自己的理念，也更难忽悠。
即便以她的魅力，想要把崩溃的士气给救回了，也耗费了大量的脑细胞。
但至少有她稳定军心，表现出战斗到底的决心，也看到了六神虚弱的一面，他们的防线目前还能维持。
至于未来更多的情况，就需要等七神出招，他们再现场分析了。
现在战斗的主动性不只在帝国，六神釜底抽薪的一击，挽回了很多场面。
会议结束，永夜女皇却没有离开离开，而是对罗杰招了招手。
很显然，她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罗杰一定受宠若惊，但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半点某方面的欲望。
仅目前的情况就很让他头疼了，永夜女皇主动见他，也不是他想开了，而是面对的局势，必须要他们两个有更多的交流跟配合，仅靠默契是不够了。
就好像虐菜局可以随便浪，势均力敌的对手，必须要打开语音交流。
罗杰还是很分得清公与私，很平静地跟永夜女皇走向外面。
在场所有人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低头整理文件。
之前入侵征服者峡谷作战时，罗杰主动拉住永夜女皇的手，还是在军方上层广泛流传的图片。
离开了那间深沉的会议室，罗杰和永夜女皇漫步在弑神要塞规划精致、充满科幻风格的立体都市里，她率先开口：
“如果朕死了，帝国就交给你。”
罗杰：？？？
第273章 陛下,逃避可耻
罗杰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和永夜女皇再次见面，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么劲爆，硬核的直接破除了本来就不多的那一点点暧昧气息。
这种托孤，就是纯粹的君臣相处模式了，她很明显是要暂时搁置两个人之间的那些问题。
罗杰也不开玩笑，认真地道：“陛下才是让帝国凝聚在一起的核心，或许我们之间，应该调换一下位置。”
“不要从这个角度考虑，而是理论寿命，朕不可能一直带领这个帝国走下去，你更适合撑过可能漫长的黑暗抵抗岁月。”
永夜女皇谈起自己的生死问题，没有任何避讳，金发中夹杂的那一从银丝，在罗杰面前也没有任何掩饰。
强大总是伴随着代价。
她的寿命是因为早年间征战，强行提升实力导致的隐患，至今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这些年的战斗强度不高，她剩下的寿命消耗不大，要比游戏剧情从容许多，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但在对抗泰贝拉的决战里，承受一位强大神灵的诅咒，她剩下的时间肯定消耗了很多。
所以如果和六神的战斗持久化，为了帝国的稳定，各种政策的持久性，都需要一个有足够威望的继承人，来承担这个压力。
雪莱家族在那场几乎灭国的战争里，不是被入侵者杀掉，就是被永夜女皇自己杀掉。
而且她也没有想把青藤帝国发展为家天下，推选最为优秀、最合适的新君，更加符合帝国的长远利益。
罗杰一直就是永夜女皇心中最好的那个人选，这些年有意无意间积累的威望，再加上由他完全掌控的帝国第二舰队，以及现在的弑神要塞，都是可以压下国内一切反对音量的筹码。
“所以，你早就在等着这一天？”
罗杰回想着永夜女皇的许多操作，突然发现如果是这个局面，她又再一次完美回避了感情问题的选择。
嘿，朕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要让朕去烦恼的问题吗？
永夜女皇移开目光，似乎不敢罗杰眼中灼热和责备，看着远方：“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敌人如此强大，以及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不是吗？”
“所以你就以死亡来逃避？”
“怎么会，只是为了胜利，有些牺牲总是必要的……”
“陛下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回答问题？”
罗杰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这些年积累的威压也爆发了出来，竟然能在气势上完全压住一位女皇。
他知道牺牲不可避免，不管是永夜女皇还是他自己，都有可能倒在接下来越来越深入的战争。
战争本来就是不可控制，解决问题的终极手段。
可是永夜女皇现在的状态，明显是由破罐破摔，借着死亡来逃避感情选择的问题。
她或许还偷偷地为六神做出英明决策叫好呢吧？
永夜女皇被罗杰盯得低下了头，许久，才有些委屈地道：“你要不是这么混蛋该多好？”
一句话，罗杰气场也被镇住了。
诚然，永夜女皇在感情问题表现出了懦夫和鸵鸟属性，但如果他是一个完美的人，她也不用这么纠结。
所以归根到底，我才是万恶之源？
他咬着唇，心情也有些复杂起来，至少做不到像刚才那样，居高临下地训斥永夜女皇了。
情到深处不止是占有，也会本能替对方考虑，思考她如何才能获得快乐。
若自己成为对方不快乐的那个根源，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对方做得不对呢？
她飞快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见他还值得愧疚，至少不是完全的无耻和厚脸皮，忍不住哼了声。
其实心里面，又多原谅了他多一点点。
罗杰抬起头，沉着地道：“接下来的战斗形势不可预测，我只希望，陛下不要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做出牺牲自己的决策。”
“……朕怎么会故意做那种事情，你真当自己重要到那种程度吗？”
她突然羞恼起来，抬起头恨恨地盯着他，“朕做出的任何决策，都是最有利于帝国而已，生也好死也好，都说你无关，懂？”
“懂、懂……”罗杰连连应下，知道这是傲娇炸毛了，连忙试图安抚。
“你……心口不一的混蛋，快点说正事，不要你来给朕做心理建设。”
永夜女皇没好气地丢了一个火球在罗杰身上，在他衣服上炸开一团黑印。
对于有读心能力的她来说，罗杰这种态度，怎么可能是安抚，只会更加激怒她。
她来找罗杰，当然不止是托孤，而是有很多只能两个人交流的情报和决策，要讨论出个结果。
至于情感问题，那更是从未预料到说到这个方面，完全是因为罗杰的太气人她才忍不住搭理他。
罗杰观察着她的表情，确认她不是托词，而是真的对帝国的未来还要无穷挂念，不会因为一点战境不顺就去送人头，也没有就刚刚的话题再纠缠。
能这样面对面的聊天，即便随时有吵起来的风险，也算赚到了……
永夜女皇本来就烦，他还在心里衡量利弊，顿时更烦了。
有些心声，听了真的不如不听！
这种明明骂人了，站在道德高地上疯狂输出，最后竟然还觉得自己被占便宜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只能说这家伙臭不要脸，天下无敌！
“朕很忙，快说主动进军的决策，不要在那里墨迹！”
她只能不断催促，让罗杰乱飞的思绪回到正常方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