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也就是他们送到前线的那枚霸王菌爆炸了。
不用敌人的超级魔法，不用敌人找到新的武器装备，就是他们自己的武器，把自己手里最后的有生力量给炸死了。
妮可大脑从空白中恢复了运转，她艰难地道：“大概给我一分钟。”
她来到了指挥室外，拿出了超维画板，在反青藤联盟的群里询问铜须大师：“大师，为什么霸王菌会无缘无故的爆炸呢？”
“孩子，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爆炸。”铜须立刻回复。
“什么意思……”
妮可一句话还没有写完，突然发现她手里的超维画板失效了，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泡影，直接蒸发。
她被提出了聊天群。
她开始质疑群员的身份，并且马上要被抓取青藤帝国，继续留在群里也没有意义。
弗兰肯斯坦怕被她问太多，利用自己盗取的权限，得到了罗杰许可后，直接把妮可给踢了。
只要不被质问，我就不亏愧疚，就是这样！
而在这个，战斗的号角吹醒。
海国的部队，沙克所部，来到了黑暗之树营地外。
第206章 渎神之语
六万大军在黑暗守护者的射程之外列阵排开，遮天蔽日的生化鱼群正在后方聚集。
刚刚种下、快速生产的基地珊瑚，并没有结下孵化囊，而是掠夺着这个区域的有机物，喂食从遥远后方运上来的生化鱼群。
基地珊瑚这种具有虫群属性的魔改生物，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代谢太过旺盛，非休眠状态下想要喂饱它们，不出几天要消耗生产所需十分之一的有机物。
不然为什么生产出的生化鱼群就要冬眠，而且是尽可能在前线生产呢？
都是为了减少消耗。
这就好像战斗机的作战半径，速度和攻击力相当强大，但是油箱也限制了战斗机不可能无限续航，需要借助航空母舰提高自己的作战半径。
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虫子制造出来之后就像永动机一样，可以如潮水般吞噬一个又一个的目标。
它们得吃饭！
真实的虫群战斗是如蝗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既是扩大种群数量，其中也有极大的能量，是这些虫子维持自身所需消耗掉了。
所以虫群才会铺菌毯，菌毯可以合成虫子们喜欢的战斗快餐，随时随地补充，让它们的代谢时刻保持最高水平，自然战斗力要比自然环境下高出一截，同时也不用担心能量补给问题。
现在海国拥有的基地珊瑚，还没有那么多的配套功能，它只是刚刚起步的雏形，兵种多样性急需从这次实战吸取经验，从而拥有更加广泛的适应性。
现在，沙克所部的生化鱼群从第二防线一路游到这里，体重减轻了30%。
这种饥饿状态不光战斗力下降，自爆起来威力也会下降一大截。
释放能量方式不变的情况下，威力和质量正相关。
在罗杰反馈这一系列的问题后，莉迪亚已经加急利用海国巨鲸的基因，调制生化鱼群适用的载具了。
这样的构想相当于生化版本的航空母舰，可以让生化鱼群作战半径、机动能力大幅提高，运载到前线能直接投入战斗。
只是魔改生物迭代再快，也需要时间，这次战斗肯定是赶不上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永夜世界的利维坦，那就要看帝国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生物给莉迪亚实验，也要看她每天抽卡变异的运气。
即便生化鱼群尚不能投入战斗，但是带给娜迦远征军的压迫感也是实打实的。
远征军最后的兵力，被莫名其妙爆炸的一颗霸王菌给葬送了。
此刻黑暗之树营地里，算上妮可将军们的亲卫，以及天黑之前汇合过来的几个编队，总兵力不到五千。
好消息是强者的比例相当之高，传奇和将近传奇的职业者，早就见惯了生死，不会因为几场战斗还得释放压力，所以这五千远征军的战斗力还是有的。
但是面对十倍以上的兵力，即便依托黑暗之树打防守，也不可能支撑到娜迦帝国派出第二波兵力。
娜迦可是赌上了国运才完成的这波进攻，夺得登陆点可以坚定娜迦女皇的决心，动员更多的士兵、抵押更多的自己，以把战争状态维持下去……
但这都需要时间。
原本妮可以为，自己能靠霸王菌的杀伤和威慑力，拖到后方完成军力补充。
但由于她完全不懂的原因，突然的爆炸，她的谋划就成了一场空。
只不过想问个原因，就被踢出群，她耿耿于怀、无法接受、一肚子怒火。
如果不是海国堵门，封锁了传送，她甚至想去沙漠质问塔西卡几个意思！
眼下，她则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些军方将领解释。
其实妮可也知道，这样的态度，说明铜须大师肯定知道些什么，霸王菌在娜迦阵地上突然爆炸，绝对不是意外，而是……
一个阴谋？
可惜现在不是思考现在这个问题的时候。
妮可站在黑暗之树树冠中自动生成的瞭望塔上，望着士气正盛的海国大军，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该思考些什么。
这是一个她解不开的死局，除了向神祷告奇迹，她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化解的方法了……
而在另一边。
海国联军当中，盔甲鲜明的沙克太子手握滴血的战剑，看着高达百余米，树冠半径有三公里往上的黑暗之树，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这棵海底巨树堪称造物主的奇迹，天然的要塞。
周边生成的那些黑暗守护者，还有黑暗之树自身的魔力，可以构成一套相当强力的攻防体系。
如果有足够的士兵支撑，黑暗之树营地的防御力，绝对不比海国倾国之力建造的黑鲨要塞差，可以在十倍于自己的大军下支撑数个月而不倒。
可惜的是，现在娜迦远征军最大的问题，就是已经没有足够的士兵来支撑了。
士气正旺渴望将怒火倾斜在娜迦头顶的六万大军，逐渐回归战斗序列的生化鱼群，还有越来越多的海国强者向这里聚集，获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可能只需要一到两波进攻，娜迦费尽心机夺取的登陆点，就要回到海国手里。
因为敌人人数不足，还不敢使用剩下那枚霸王菌，甚至根本不敢把它送到黑暗之树营地。
生怕再来一次经典复刻，把这边营地也直接送上天，那可真就要不攻自溃。
可是唾手可得的胜利，沙克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他想起被炸成平地的黑鲨要塞，想起被吞入基地珊瑚的四弟，想起这一路上看到那些受尽欺凌、不成样子的海国人民。
在分散围剿屠城的娜迦士兵时，有一个衣衫不整的美人鱼少女，拉着沙克的裤脚，哭着求他杀死自己。
她的家人都死了，她受尽了侮辱，鱼尾被暴虐的砍掉，眼睛里已没有了任何对活下去的向往。
她的伤是可以治疗的，她的残疾也可以治疗，当然她可能没有支付医疗费的财力，这些痛苦总会一天，会随着时间淡忘吧？
也可能不会，即便活下去，也永远被噩梦一般的今日所折磨，生命哪还有什么快乐。
沙克不知道那瞬间自己脑海里都转过什么念头，但是面对那样稚嫩却又死灰一般的目光，他无法拒绝也无法开导她，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如她所愿，一剑刺下，收获一个很轻的“谢”字。
或许他们都在懦弱的逃避，沙克能做的，就是把入侵过这个村庄的娜迦全部杀死了。
可是看着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村庄，他只感觉到一阵阵无力。
和罗杰汇合时，沙克问罗杰，我们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复仇吗？可太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死者无法复生，生者痛不欲生。”
“不，是为了变得强大，是为了今日的事情不再重演。”
罗杰肯定地给了他回答。
一路驰骋到黑暗之树下，沙克一直在思考，“复仇”和“变强”的区别，终于隐有所悟。
复仇，是把伤害他的人杀了，是有目标的对等行为。
变强，则是把所有可能伤害他的人挡在国门之外。
是没有目标、向全世界宣战的勇敢！
他突然明白，青藤帝国究竟在干什么。
哪怕与世界为敌，与诸神为敌，也要建立一个脊梁不弯，守护疆域内子民安居乐业的理想国。
如果追随这样的国家，即便是成为附庸，也不差的样子？
沙克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仍然对战斗充满畏惧，鲜血的颜色让他感觉到触目惊心。
但从今日起，他不会再因为这种畏惧而退缩。
在喊出“跟我冲锋”，激励起海国大军士气，一举冲破尼克尔辛苦维持的封锁线时，他突然明白了身为海国太子的责任与荣耀。
他不需要天资卓越，方方面面都做到最好，他只需要有勇气承担责任，和这些渴望普通生活的人并肩战斗就够了。
在那场战斗里，他亲手斩下尼克尔的脑袋，比海水热得多，也粘稠得多的液体溅了沙克一脸，可他却不再觉得恐惧。
他甚至可以抓起人头的头发，把它高高举起，带领手下一路冲到了黑鲨要塞。
现在，他的坐骑上依然悬挂着那颗代表着他初次战功的首级。
他一拍海马突出军阵，进入了黑暗守护者的射程之内。
可是没有箭矢向他发射，娜迦们知道沙克身上一定有保命的装备，这种距离的远程攻击不会有任何作用。
交战双方人目光都汇聚在身上，如果以前，这种压力可能会让沙克紧张颤抖甚至呕吐，但他此刻只是抿着唇，举起了手里的人头。
“卡密·蓝珊瑚何在？来看看你儿子？看看他之前的表情有多害怕？他在叫爸爸救他呢！”
一道水龙卷向沙克袭来，被他身后的护卫轻松挡下。
娜迦远征军的副帅卡密站上营地护墙，脸色狰狞地道吼道：“不要侮辱我的儿子！你已经战胜了他！”
“我没有侮辱，我只是陈述事实。不信的话也没有关系，马上你就可以回归神国，亲自询问尼克尔小朋友生命最后一刻……到底是向妈妈呼救，还是向爸爸呼救了~”
沙克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身后海国的士兵们忍不住笑起来。
太可笑了，成年人哪有还向爸妈求救的，确实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做。
想不到娜迦的将军，也是这么没种的玩意儿~
城墙上的卡密目眦欲裂，如果不是同僚死命拉着，他一定冲出来和沙克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