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辰钟塔的人偶
瞧着这厮脸颊迅速红肿淤血了起来，已经是控制力量的土方迦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阵舒爽，这个黑诊所医生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透出一股浓浓的欠扁意。
“你给我听好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给我烟，条子……”
嘭！！
“加奈理惠，是不是来你这里过？！”线索就在这个家伙的脑子里，龙正在努力让藤本树把它给吐出来。
“给我……呸，烟。”吐了一口血沫，头发油腻的藤本医生咧嘴怪笑了起来，染血的牙齿在阴影里有一股异样疯狂感觉，仿佛坐在椅子上的这个人除了躯壳之外的东西，已经和正常人完全沾不上边了。
左右开弓！
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有些吓人，土方迦生就算控制了力量，藤本树很快就被揍得一脸是血。而无论他怎么质问，这个神经病永远是那句话。
“烟，他妈给我烟……”
再一次抬起了拳头，龙这一拳决意给这个家伙一记狠的，揍飞几个牙齿看看这嘴巴还是不是那么牢固。
高高抬起的拳头，却被拉住了。垫着脚的铃店长这边无可奈何，迦生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太不冷静了，让他这样揍下去，只怕这位藤本医生今天就要进住院部了。虽然说，藤本树确实有一种很诡异的气质，让人看见他那张脸就有想来两拳的冲动，但也应该和这里冰冷冷的压抑环境有关吧。
藤本医生，就是一个精神病。
“龙，给他一支烟。”铃店长这边轻轻拽了下迦生的臂膀，示意他别这样上头。
“什么？”
“我说，给他一支烟，他是认真的。”铃叹息得解释了一下，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位藤本医生确实只是想要一支烟，并且这个要求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外勤特工可以根据一个的表情基准线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撒谎。
在土方迦生开始殴打藤本树，第五铃就在一边习惯性得观察起了受刑者得表情。然后铃就很讶异的发现，从被殴打开始，藤本医生的表情基准线就没有变过，是认真得在向特迦生索要香烟。
一般来说，这种被对着脸痛殴的情况下还能维持基准线的人，要么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要么就是精神病了。
毫无疑问，藤本树是精神病。
虽然觉得铃的提议很荒谬，但迦生这边还是给了这疯子一支烟。也不管自己鼻青脸肿还沾着血迹的猪头脸，藤本树美美得吸了一口烟，闷进肺里然后舒舒服服从鼻子里喷了出来，这吞云吐雾的架势就是老烟枪了。
“谁是加奈理惠？”
夹着烟，藤本树忽然开口，语气明显冷静配合了许多。
“这么有效？”土方迦生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一支烟就让这硬骨头乖乖开口了。
“藤本医生就是这样的人吧。”半蹲下来打量这这个眼神浑浊的家伙，铃店长表示这家伙还行，要不然就只能等把他捆起来，等他毒瘾犯了再给问。那种拷问手段非常残忍，对付瘾君子也特别好用。
一支烟，能把受刑人知道的一切都吐出来。
“龙，你问吧，我再走走看。”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铃店长凝视着藤本树的神情，将他交给了迦生，对于黑诊所这里应该还有简易手术台之类的地方，这个嗨客医生有点意思的，在铃看到不是一个普通货色。
藤本医生，双手很修长均称，打理得十分干净。
不仅如此……
他很爱自己的职业，哪怕是黑诊所，里面的瓶瓶罐罐摆放安置都是有一定规律，属于那种赏心悦目的程度。这样一个医生，当年竟然会是以医疗事故和桃色丑闻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真是有趣。
第七十一章 腹中溶解（掉san警告）
“加奈理惠？你是说那个水肿发臭的援交女吗？她确实是之前送来我这里过，听那些混混说原先长得还不错，实在是浪费了。”夹着香烟弹了一下烟灰，藤本树这边一幅无所谓的语气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加奈理惠已经死了？”
土方迦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藤本树对面，听闻这个消息忍不住皱眉。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条线索，结果加奈理惠却没了，哪怕是提前想过这个可能性了，坏消息还是打击人。
“是啊，尸体都给火化了吧，都是太田会一手操办的。”藤本医生换了一个姿势叼着烟，那副样子不像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更像是一个谈论着尸体的屠夫。
“能详细说说么？加奈理惠送来的时候，什么情况？还有她是怎么死的？”
太田会正式成员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龙当然没办法和死者交谈，只能继续询问藤本医生加奈理惠的信息。
“什么情况……”
这个精神病医生罕见得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难以言明的精光，似乎加奈理惠的状况对于他来说是很独特的情况，令他回忆起来不由得久久失声。
“……那个女孩，她被送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水肿了，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发臭的鱼。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不是中毒还是吃错了东西，就想先输盐水看有没有办法解毒缓解一下症状。谁知道……啧，真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啊。”藤本树哈哈一笑，鼻青脸肿的他现在看起来倒是精神了许多。
“输液后发生了什么？”
土方迦生继续追问，对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非常好奇。
“她的脏器……全部烂掉了，在输液后，嘿嘿嘿嘿。”藤本树忽然间神经质得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可乐的事情，那笑声中透露出的荒诞诡谲让人不寒而栗。“不是正常的烂掉，而是一种溶解突兀的变化，心脏、肝脏、肺、肾、肠子、胃这些东西都纠缠在了一起，然后很有意思得起到了原先的作用。”
那纠缠的血肉，腐生的脏器，犹如一团团剥皮的红色沙丁鱼挤在一起，堆积在人体腹腔这个罐头里，于溶解中散发着腥臭。
这样的画面，看一眼恐怕都会觉得大脑在颤抖，理智在溃散！
正巧从里面出来的第五铃听到了这段话。
铃店长的脑海里突然闪烁过一幅画面，那好似是【密涅瓦】在未成为外勤特工前，更加遥远模糊的记忆里的画面，也不知是何时何处所见。
一尊石碑，通体漆黑。
屹立在白沙海岸边，鲜明而强烈的神圣！
石碑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文字，似乎有某摇晃不定如海波似的歌声妖异入脑歌唱着，许许多多人对围靠起来着石碑祈祷跪拜。那些人一个个，水肿溃烂，眼球成脓水滴落，高举着肿烂双手过头顶，虔诚如圣徒！
死寂的黑色大海，忽然震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
像是那许久未见梦中的擂动之音，又像是自己胸腔里心脏的搏动，这边下意识朝上望去的美人店长一下子从破碎混乱的记忆中挣脱了出来。铃店长这边很快就定下了心神，那零碎的画面也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一样任自己怎么回忆也没有头绪，也不知道那副画面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完全没有印象。
铃店长的恍惚这边只是过了片刻，龙和精神病医生的交谈还在继续。
“你说都那个样子了还能起到原先的作用，那加奈理惠……是怎么死的？”
“缺水死的。”
藤本医生这边香烟已经燃尽，有了经验的迦生很快就把新的给他递过去。说实话，这藤本树的脑子是不正常，龙都觉得自己刚刚没摸清楚就暴打了他一顿做的不对，心里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那个援交女最后是缺水死的，体液像是海鱼一样在全部外排，给她补水也控制不住很快就活活渴死了。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我称呼这种死法叫【人鱼公主】。”藤本树描述了一幅非常诡异恐怖的画面，任谁都难以想象一个人会是以如此奇特怪诞的方式死去。
死因，缺水。
土方迦生感到了恶心，这【神待少女】失踪案居然会牵扯到这样的死亡形式。病毒？变异？还是什么人体实验？
似乎他所看到过的第零课档案，都没有这么诡异夸张的。
“【人鱼公主】……太田会的人让你继续处理尸体？”铃店长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双臂，装出了一幅稍微惊吓状。
“呼……我抢救失败后，那个援交女就死了，然后我就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零件。嘛~~混口饭吃而已，不要觉得大惊小怪，相比起其他故意害死人的，我这个黑医生已经是很有医德了。”
吐出一口烟气，任由其像是妖魔鬼怪一样在灯光下张牙舞爪变幻形态。
藤本树这边阴恻恻得笑了两声。
虽然是死法恶心奇特，但是器官要是完好取出来还是能用的，黑市上就有人专门出大价钱收这些不正当器官。加奈理惠死掉了，他自然就本着废物最后回收利用的原则动手了。
此言一出！
土方迦生看着这精神病医生的目光都变了，原先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下手那么重，现在看来对这个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的藤本树下手都算轻了。这种人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疯子，而疯子是没有正常三观的。
说实话，如果这不是私下调查，龙真想把藤本树抓起来了。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你有医德这个东西，原东京医学院的藤本医生。”
“……有些时候总得有人去做一些事情。”夹着香烟，侧过头的藤本树语气难得有了一丝惆怅之意。“还有一个你们可能会感兴趣，我在动刀后，发现那个援交女的口腔到脖子区域的声带器官消失了，不是溶解成狗屎烂泥，就是全身上下唯一维持正常的器官，声带消失了。”
“声带？”第五铃瞳孔下意识收缩。
第七十二章 人鱼公主
“童话故事里，人鱼公主用自己的声音换来了可以自由行走陆地的双腿，听着是不是很耳熟啊？这个奇怪的症状，不就是童话里的故事反转么？人类拿自己的声音把自己变成鱼！所以啊，我就把它取名为【人鱼公主】了，很浪漫吧？”
发出了得意开心的喑哑笑声，藤本医生这边的笑点奇怪得很。
都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闭嘴！”
迦生这边被这难听急促的喑哑笑声搞得有些心烦意乱，本来就很是不爽的他对着这个疯子怒吼了一句，高大的身影再度笼罩了其佝偻的身体。
藤本树这次倒是很识趣得没有再怪笑下去，大概是两支烟下去被药物腐蚀烂的大脑又起了作用吧。然而这个疯子医生却是直勾勾得盯着一侧站立的铃，仿佛有一种敏锐诡异的直觉，藤本树嗅到了美人店长身上有别于常人的气息。
阴冷，伪装，残忍……
对于生命的漠视！极度的自我！
都是刽子手呢。
“你没能救下加奈理惠吧。”被观察的铃店长忽的莞尔一笑，突然将话题又转回了藤本树自己的身上，主动权这方面就算对方是神经病也不会让出去的。
“……嘿嘿，嘿嘿嘿。医生不就是这样吗，越是精修自己的医术，就越发现有太多的病症是无法解释也无法治愈的，只能看着病人死在眼前。如果不大胆做出的突破，就只能在墙壁里永远打转。说到底，我们都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墙中鼠罢了。”
藤本树将烟屁股丢到了地上，使劲得踩灭，仿佛他正在踩灭的不是一个烟屁股，而是其他的一些什么。
“狡辩！”
土方迦生冷冷得瞥这个无良黑医，下水道里苟延残喘的人渣都是这幅德行，即使做了什么恶事也不以为意。最后都会把一切归为：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这些人的苟活推脱，简直是对那些努力挣扎在正道上努力的侮辱。
“哈哈，两位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走吧，哈啊啊……”藤本医生好像瘾又有些犯了，抽着鼻涕，眼泪也哈欠着出来一幅标准的瘾君子模样。
铃这边视线转向迦生，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事情结束了。
要了解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神待少女】失踪案的幕后元凶藏得非常严实，想要挖出来就得再进一步。而这一步，主动权却不再土方迦生的手上，或许要等下一次对方准备对受害者做些什么后才能顺藤摸瓜。
这是最无奈的事情。
第五铃和土方迦生走后，黑诊所里的苍白冰冷之意更甚。藤本树这边摇摇晃晃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那再正常不过的医用冰箱旁。
噗的一声闷响，在烟雾缭绕中，藤本医生从冰箱的里侧取出了一个玻璃罐。
玻璃罐里填满了无色溶液，密封得严严实实的。
而在这溶液之中漂浮着一团怪异的血肉，这团血肉不过手指头大小，随着藤本树的动作而轻轻飘荡着。最诡异的是，这团苍白血肉像是还活着一般，在透明溶液中不时痉挛抽搐着，藤本树如痴如醉得凝视着这难以想象之物。
“【人鱼公主】，我的【人鱼公主】……你一定可以，帮助我走出围墙……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我们都是墙中鼠！……围墙外，有生命的自由！自由！！自由万岁！”
诊所内回荡这比鬼怪还要可怕的渗人癫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