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帝
第二百八十四章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呀，你好啊，来自其他世界的勇者，路克斯·特拉克洛。初次见面，我是魔术师梅林，请多指教。”
当路克斯无声地来到花之魔术师身后，似是有所察觉的魔术师转过了头。
他看着到来的路克斯，露出了微笑，并自然且优雅地发出问候。
“......你、知道我想找你？”
少年轻轻地沉默半响，而后，如此开口。
“嗯，多少察觉到了，你应该到了需要我的时候。”
“不过虽说如此，其实你也已经猜到我会来了，对吗？勇者路克斯。”
路克斯没有回话，正如梅林所说，他到了需要他的时刻，所以他来了。
他从不怀疑花之魔术师智慧。
“能得到您的认可真是我的荣幸。那么，时间紧迫，让我们马上开始吧。”
“阻止提亚马特神的方法。”
梅林为何会出现于此，这个问题其实十分简单，出现在这里的并非梅林本人，而只是梅林的一具分身。
用玄幻一些的说法，大概被称之为意识。
尽管梅林无法穿透世界隔阂，抵达虚数世界，但这方世界是梅林所创造的，他若想来，没人能够将他阻止。
而先前便说过，梅林，或许时刻都注意着他们，因此，他大致能猜测出路克斯需要什么。
也正是如此，二人才会在毫无交流的情况下，于此碰面。
无需过多话语，聪明之人早已明白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如此豪言过后，梅林稍稍顿了一顿，而后，开始诉说自己这些天的发现。
梅林的诉说与八云紫的猜测并无太大差距，路克斯对提亚马特神虽说十分了解，但这样的了解是建立于资料之上的，但这样的资料，又如何能细化一种生物。
当生物产生自己的意识，拥有自己的思维，那所谓的资料，也便成了一张白纸。
固定的情报无法跟上变化的速度，空洞的白纸无法诉说生灵的感情，因而，路克斯无法看出提亚马特神因不同感情之后而产生的变化。
但梅林不同。
他是候补冠位魔术师，与兽本身便是敌人，尽管第二之兽并非他所负责的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提亚马特神的观察与发现。
花之魔术师的眼睛...足以洞察一切！
而从梅林那得到情报的路克斯，也逐渐理解了一切。
他的出现，使得本该以既定道路走下，并在此被放逐消灭的提亚马特神，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一方面，将对美索不达米亚众神的爱灌输给路克斯，另一方面，又明白路克斯并非是自己孩子，这样的矛盾才让提亚马特神变得如今这样。
对，梅林与八云紫的猜测最大的不同便是这点。
八云紫所想的，是局限于提亚马特神‘系统之内’的‘爱一个人’与‘爱所有人’的不同，可路克斯本身便代表了整个美索不达米亚众神，爱他一人，与爱众神，又有和区别？
因而，让提亚马特神发生变化的，是另一方面。
跳出‘爱着众神’这一框架，以更为广阔的视野，去看待神明的变化。
只是，这并不能怪八云紫，因为在听到梅林话语的那一刻，路克斯也不由地惊愕了起来。
提亚马特神...竟然知道路克斯并非是她的孩子！？
因为初次见面之时，提亚马特神便直接地唤他为孩子，所以他们都下意识地以为，提亚马特神因逐渐丧失的意识而模糊不清地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可谁知...提亚马特神竟然知道路克斯并非她的孩子。
可她若是早便知道，那又为何......
他的眼瞳之中流露一丝疑惑，但似是早已预料到会有如此疑惑，梅林继续诉说起来。
“提亚马特神一开始确实因逐渐失去的意识而降路克斯你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后面，你的‘爱’让提亚马特神逐渐恢复了意识......”
在刚踏入提亚马特神梦境之中时，提亚马特神确实将路克斯当做了她的孩子，并因此而疼爱。可是，在逐渐施爱之时，提亚马特神渐渐地感受到了另一种情绪。
她从路克斯的身上，感受到了‘爱’......
那是她许久许久，从诸神不再需要她、从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她的那刻起，便再也未曾感受到过的‘爱’。
这样的‘爱’让提亚马特神逐渐满足，并因此而慢慢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在她恢复些许意识的那刻起，她便清楚的明白了，路克斯并非是她的孩子......
本以为自己一直爱着自己的孩子，本以为给予自己爱意的是自己的孩子，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现实与梦境的差距令提亚马特神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面对路克斯，是离开，还是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孩子？
正常而言，她应当离开这里，去寻找她的孩子，可是......被爱的感觉...却让她难以逃脱。
——提亚马特神是创造世界，并给予世界自己一切爱的母神，但同样，施爱的神明，也渴望着爱。
她爱着自己的孩子，也渴望着被自己的孩子所爱。
被路克斯所唤醒的意识，面临着爱与被爱的矛盾。
正是这样的矛盾，让提亚马特神变成如此模样......
所以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她，是将他当做了其他人...而并非她的孩子？
“不...这么说不太对，创世母神是创造世界之神，整个神话都是她所创造的。因此，就位格而言，她是世界的母亲。无论放在任何地方，她都是母神。”
“尽管路克斯你是自其他世界而来，但在提亚马特神面前，也依旧是孩子。”
“最多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其中，有何区别？”
路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发出如此疑惑，而梅林眨眨眼，以理所当然的姿态如此笑着。
“没有区别。”
“......”
无视那调节气氛般的搞笑，路克斯终于明白，为何提亚马特神会有如此变化......
排斥自己的亲生孩子，与爱着自己的别人家的孩子...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接下来，要怎么做？”
沉默半响后，路克斯望向花之魔术师，尽管知晓了提亚马特神的变化，但这并不代表知晓了应当如何应对提亚马特神。
被爱与爱，不断的情感碰撞使得路克斯成为了对此刻的提亚马特神极为特殊的存在。
他得到了最多的在意与爱，却失去了从提亚马特神手中得到创世权能的机会。
他接下来，应当做什么？
“做什么...嗯...就按照路克斯你想的那么做就好了。”
然而，面对这个疑惑，梅林却不假思索的如此回应。
“你先前想怎么做，此刻便怎么做。”
“拥有自我意识的提亚马特神懂得思考，因此不好糊弄，比起先前将你当做自己孩子，且无法交流的提亚马特神相比，此时的提亚马特神，不是更好对话吗？”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
他如此笑着，那双淡紫色的眼瞳之中，流露着名为信任的感情。
作为梦魇与人类诞生而来的半梦魇，继承了月与大地力量的他，是生来便屹立于众多魔术师顶点的存在，他的强大与手段，毋容置疑。
但他的本性与恶劣，也毋容置疑。
许多人都曾言，梅林是不懂感情、没有感情之人，他的表情只是因判断出当时应当怎么做而使用的手段。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述说王的故事之时，觉得自己不曾拥有人类感情的半梦魇，第一次被人打动。
在那如阳光般的笑容中，魔术师第一次产生了人类的感情。
也正是带着对那少女的愧疚之情，半梦魇的他才会选择去往阿瓦隆，成为与世隔绝之人......
尽管他拥有千里眼，能够看穿世间一切，但考虑到他那时的情绪，此处便忽略不提了。
而眼下，路克斯看着那充斥信任的目光，他不确定那是梅林真实的感情，亦或是装作出来的情绪。
可无论何种，他的话都没有错。
能够交流沟通的提亚马特神，比无法交流沟通的提亚马特神，更好对付......
因为多次被提亚马特神打断施法，以至于路克斯都忘记了，提亚马特神无法拒绝他的强硬。
无论是此刻他的身份，亦或是他的特殊性，只要他想，那提亚马特神必然会乖乖坐下，与他交流。
“......嗯。”
路克斯如此说着，便准备与梅林告别，可他话还未完，梅林便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高塔方向。
“比我预想得还要早一些...虽说梦境中的梦境会比寻常梦境更为麻烦，但这么快就从双层梦境中、、出来，真不愧是提亚马特神呢。”
“那么，我先走了，路克斯。希望你的旅程，能一路顺风。”
不等路克斯给予回应，留下这番话语，梅林便化作鲜花，离开了梦境世界......
当他离去的那一瞬间，悦耳的声从远方传来。
“Aaaaaaa......”
那声音之中，带着着急。
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一般。
尽管并未见到提亚马特神，可路克斯的脑海之中，却已然浮现出了她的模样。
没有过多犹豫，他想着高塔而去。当他快要抵达之时，一眼便见到了站在门前，着急地四处眺望的提亚马特神。
她在不断的呼唤他的名字......
当她见到他归来之时，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来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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