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贺新凉
对于已经跻身六重天的慕沧浔而言,面对上泉家弟子的围攻,这一战虽然艰苦,却并非不能战胜。
他双刃于风雪中挥舞,锋利的刀刃上血花盛绽,脚下是一具具倒下的尸骸,直接将如霜一般白的大地染红。
而此刻,上泉兵卫才忽然出剑,只是一招,便轻松将慕沧浔砍伤,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后脊背重重撞断一颗合抱之木,浑身上下遍布一股诡异的真气,口吐鲜血,难以调息,只能看着上泉兵卫一步一步靠近竹庐。
“你不配污染了我的剑。”
上泉兵卫看向竹庐,冷冷道:“上泉宫月拔剑吧!”
两柄传说中的御魔之刃,今日拔剑相向。
上泉兵卫一道璀璨的剑光挥砍之下,顿时照亮了夜空,竹庐一分为二,宫月姑娘抱着谢卿跃到雪地上,这才拔剑出鞘。
剑鸣声剧烈颤动,像是感应了对方的气息,发出了万分悲哀的声音。
两道灼目的剑光交织在风雪之中,激荡的剑气扬起道道雪雾,遮天蔽日。
两人交战的中心,形成了死亡的领域,片片雪花触碰到可怖的剑气顿时消弭,寸草不生,树木枯萎折断。
实际上,上泉宫月的实力远胜上泉兵卫。
然而如此的他,却已经参悟了上泉家剑道的真谛,虽然两人境界相当,却站尽上风。
“上泉宫月,你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我!”
每一次剑刃相击,都伴随着上泉兵卫的狂啸与呐喊。
“你该死!背叛我的人都该死!你与谢卿,我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像是入了魔,他的双眸愈发赤红,攻势愈发凌冽。
一道血痕绽露在宫月姑娘的身躯上。
鲜血坠落地面,迸散出绛红色的珠花。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那位容貌倾城的姑娘,已经遍体鳞伤,哪怕是她引以自豪的脸颊上,也被剑痕划过,破了相。
看着自己曾经喜欢之人,如此狼狈,滚落在雪地里,上泉兵卫非但没有停手,反倒愈发疯癫。
他浑身上下,杀戮之气愈发膨胀,衣衫猎猎,长发散乱,宛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这炽热的杀意,裹挟全身的仇恨,使得他甚至抵达了破境的临界线,距离七重天也一步之遥。
这样的绝对劣势之下,慕沧浔试图站起来,却还是无能为力。
而谢卿,注视着一幕,一声哀叹,盘膝而坐。
一道微微月光,破开浓密的云层,从天穹倾泻而下,照在了谢卿的身上。
这副淡薄的身躯顿时流转出莹润无比的光辉。
霎时间,风止雪停。
明月照耀之下,他的附近开出一朵朵不存在的虚幻之花。
晶莹美丽,无比动人。
就在上泉兵卫即将一刀斩杀上泉宫月之际,他手中的剑赫然不受控制,脱手而飞,落入了谢卿的手中。
“又是这样!这明明是我的剑,你上一次也是这样夺走它!”
上泉兵卫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谢卿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此刻浑身泛起微微白光,一身武功又重新回来,他注视着上泉兵卫。
“不是我夺了剑,而是这柄剑从始至终就没有选择过你,你可否听过她的心声,她在悲泣,她在哀鸣。”
上泉兵卫冷冷一笑,他已经在此刻迈入了七重天的境界。
举手投足之间,那些死去上泉家的弟子尸骸,身上的佩剑纷纷鸣颤不已,如龙一般凌空飞起,汇聚到上泉兵卫的周围,化作一道飞舞的剑屏。
“没有了御魔之刃,现在的我也能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谢卿搀扶起宫月姑娘,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忽然心有所动,不知为何,看向如今满脸血渍,为他拼杀的女子,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似乎破了相的他,比起曾经那副倾国倾城的模样,更让他痴迷。
他替宫月姑娘轻轻擦拭脸颊的血痕,“真傻啊,为什么要喜欢我这样一个怪物。”
“或许因为我也是一个怪胎吧。”上泉宫月自嘲道,作为痴迷剑道的女子,最后倾心于一位剑道奇才,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卿伸出手,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上泉宫月的细嫩的手,“上泉家的御魔双刃,唯有心意相通之人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我此刻仅有六重天的实力,但是你我同心,定能转危为安。”
上泉宫月凝视着眼前男子俊朗的容貌,含羞点头。
时隔数百年之久,尘封百年的御魔之刃,第一次又展现出本来的力量。
两道明亮却并不刺眼的光辉从剑刃上泛起,古朴无华的太刀蜕变成了奇特的模样。
霎时间,天空又升起一轮绯色的明月。
与之同时,天际有樱花瓣遥遥飘落。
两柄太刀之上,各自浮现出了两句铭文。
风吹樱雪为葬,剑渡生死。
镜封花月而寂,刀断尘缘。
“身为上泉家的下一任大家长,你知道御魔之刃真正的名字吗?”
“樱吹雪。”
“镜花月。”
无比梦幻的景象出现在了慕沧浔的眼前,他赫然明白,原来这才是御魔双刃真正的模样与名字。
上泉兵卫的眼眸,最后一丝为人的光辉黯淡下去,他挥舞漫天剑器,撞入了这美丽的幻境之中。
只见有强光夺目,被这如海光明的冲击,慕沧浔晕厥不醒。
再度醒来之际,偌大的竹庐,只有遍地的尸骸,以及气息奄奄的谢卿,上泉宫月将他搂在怀中,一脸的柔情。
“上泉兵卫呢,死了吗?”
慕沧浔环顾四周,不见他的踪影。
“他跑掉了,但也元气大伤,经脉受损,这一辈子恐怕只能在七重天了。”
谢卿一边说出话语,一边咳出浓郁的鲜血来。
“师父,你怎么样了!”慕沧浔急切的上前,却见谢卿摆了摆手,“强行运功,经脉已断,命不久矣了,只是有些话想说。”
慕沧浔霎时间明白了什么,双膝跪下,满心只有无尽的悲哀。
“说起来可笑,我至今为止都想不起我究竟是谁,来自何方,只是隐约记得云梦洲一处地方,若谦信君,你回到了那里,可否替我去看看,或许那里有我失去的记忆。”
随后,谢卿念叨出一个地名,慕沧浔默默记下了。
“古来谁人无死,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应该彻底死去了吧。”
谢卿看向眼前的姑娘,伸出手来,触摸她的脸颊,感受到又泪珠溅落,微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宫月。”
他的话语声忽然低沉,一双瞳眸渐渐失去了光彩,轻抚爱人的手臂在之后摇摇坠落,没有了气息。
“很高兴认识你,谢卿。”
宫月抱住他温度散去的尸骸,嘴角绽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慕沧浔发现了不妥,然而还来不及阻止,却见宫月举起太刀往自己脖颈处划过,苍茫的雪地上顿时飞溅出刺目的鲜血。
她的生命在消逝的最后一瞬间,因为凝视着怀中之人的睡颜,感到无比的幸福。
漫天的飞雪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一般,落在了他们的身躯之上,越来越厚。
慕沧浔悲痛万分,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带着他们的尸骸,挪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埋葬。
因为害怕上泉兵卫重返掘墓,他甚至不敢立碑,也不敢露出明显的坟茔模样。
而他们手中的御魔双刃,也被他与两人同葬在一起。
这之后,慕沧浔便离开了桑榆国,回去云梦洲。
回禀师门命令的同时,也打听谢卿提及的那个地方,而后卷入更大的阴谋,以至于他屠戮了师门,在正道的追杀之下东逃桑榆国。
当他已经是声名赫赫的剑魔之后,他再度回来那个埋葬谢卿与上泉宫月的隐蔽地方。
却惊讶的发现埋葬两人的地方,被掘开了,他以为是上泉兵卫所为,可观察后发现,竟是墓中人自己破土而出的痕迹。
同时不远处,谢卿曾经秘密修行的山洞里多出了一座坟茔,上书:
“爱妻宫月之墓。”
慕沧浔认得那笔迹,正是谢卿的。
原来早已死去之人似乎又活了回来,并且再无踪影。
而那御魔双刃也不知所踪。
不知是在坟茔里与宫月的尸骸一起埋葬着,还是散落江湖无踪。
这成了剑魔心中未解之谜,但他坚信,自己的师父谢卿从来就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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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一声来自橘怀刃的问候,将剑魔从回忆中拉扯回现实。
他环顾四周,依旧是那间竹庐,却不见斯人,慨叹一声,问道:“怎么了?”
“时间到了。”
橘怀刃指得是,他应该去跟钱缺接触了。
虽然对师父的举动表示不解,但他不敢异议。
点了点头,剑魔离开了竹庐,去往与钱缺碰面的地方。
“大叔,你昨天说得那番话,我有了新的感悟。”钱缺注视着剑魔笑道。
“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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