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贺新凉
“钱兄弟可有婚配,小女芳龄十七,正是待字闺中的好年纪啊!”
一群人乌压压的围着钱缺,各种恭维。
当然了,在见过钱缺如何以一人之力将冰蛮杀得丢盔弃甲后,崇尚武力的玄武国军士们,很难不对钱缺生出好感。
一旁的金玉堂倒是没有人打扰,他瞧见这一幕露出欣慰的笑意,一下子像是回到了以前。
如今被众人簇拥围绕的钱缺,可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嘛。
不知不觉间,金玉堂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身精甲,万众瞩目。
奈何奈何。
却因为一道来自九重宫阙的旨意,一切都变了。
等到夜深了,这些军士才逐渐散去。
营帐里,钱缺坐在床铺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搞什么啊,知道我已经成亲了,竟然好硬要把女儿塞过来,就是我肯,桃夭也不肯啊!”
“也就是说,你其实内心还是想其他女人的?我懂了,等我回去就跟桃夭姑娘说。”
金玉堂一脸窃笑。
“咳咳,你别瞎说,我还不想死,区区庸脂俗粉怎么比的上我家的娘子?你可别胡说八道了。”钱缺赶紧否认。
不过钱缺倒是好奇起来金玉堂跟这位赤翎郡主杨舒雪的往事来。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感觉有故事啊。”八卦是人类必备的好奇心,哪怕是天下第一的刺客也不例外。
“也没什么,不过是以前相恋过一场罢了,现在她已经有了婚配,很快就会成亲,没缘分了。”金玉堂说得轻巧,眼眸里还是不自禁的浮现起一些画面。
“那你干嘛还要回来,这不是存心捣乱嘛,若是她对你还有情谊,这婚我怕是结不成了。”钱缺摊开了双手,一针见血的指出:“其实你也不甘心吧,若不然你为何要来,依我看不如拐走她,反正坠月岛不缺地建房子,大家都成双成对的,你一个单身男人不觉得格格不入吗?”
金玉堂默默看向钱缺,摇着头:“我不知道。”
他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钱缺注视着金玉堂离去的背影,认真的琢磨着将杨舒雪带去坠月岛的可能性。
“这样的话,那我说不定得帮他们把冰蛮子给解决了。”
钱缺看了看身侧的樱吹雪。
要么不拔剑,要么一剑斩到底。
更何况这里还出现了并蒂莲那个怪人……此行的水很深啊。
眼前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月老般的笑意。
……
……
中军营帐之内,杨舒雪少有的拎起一坛烈酒,仰高头颅将烈火般的酒水吞入腹中。
透明的酒渍漫过口腔,滴落在她的戎装上,在烛火的辉映下,闪烁起晶莹而令人惆怅的辉光。
“你他娘的,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你存心的吧!”
杨舒雪自顾自的咒骂着,她的酒量一向奇佳,喝下了一坛烈酒,也只觉得微醺罢了。
她心中苦闷,难以抒怀,决定出去走走。
刚刚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瞧见心中一直寄挂的那个男子就在他面前,双手环保,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揣度的笑意。
“你又喝酒了,你这个臭毛病是不是改不了啊,军中禁酒,你这样带头违反军令,不好吧?”
金玉堂调侃道。
“难不成你那未婚夫没纠正过你这个坏习惯?”
“少废话,你又来做什么。”杨舒雪擦拭点嘴角的酒渍,直视着眼前男子冷言冷语道。
“今天月色不错,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吗,赤翎郡主殿下。”
金玉堂伸出手来,做出邀约的姿态。
170 白雪【金玉堂X杨舒雪】
赤翎郡主杨舒雪白了金玉堂一眼,并未将手搭在他的掌心,反而还狠狠拍了一下,啪的一声,传出了清脆的响声,就像是怄气的孩童。
“你还真舍得打啊。”
金玉堂甩了甩通红发肿的手掌,虽然只有三分的痛意,却要演出十分的痛苦,呲牙咧嘴。
杨舒雪瞧他眼眶飙泪的模样,心里的不快稍缓了几分,一声不吭的走在前方,金玉堂默契的跟在身后。
他们走出军营,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大树下。
哪怕是在风雪摧折,大树依旧枝叶茂盛,针状的叶片翠绿成荫。
今夜的雪也并不大,甚至有所停歇,清冷而澄澈的月光拨开乌云缓缓洒落,映照出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
悄然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着,还是金玉堂率先打破了这月下的寂静。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一起并肩前行了?”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杨舒雪下意识的回想着过往那已经逝去的时光。
一年?
两年?
皆不是。
他们已经有三年不曾碰面了。
也不知是多少个孤苦无依的岁月里,外表坚强的女将军,独自一人的时候以泪洗面,惆怅轻吟:
梦中忽忆少年人,花灯春月皆不见,空缱绻,徒留青丝泪痕干。
从青涩稚嫩,到如今领军一方。
一个女子最珍贵的青春有多少光阴能被消磨干净。
到如今,她几乎已经彻底死心,一颗砰然跳动的心如灰烬般不再焕发光彩,不再想那个从生命里消失的身影。
仿佛认命了似的,她无奈答应了陛下“赏赐”,用以拉拢朝中势力的政治婚约,那该死的家伙,偏偏无端端的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没有任何的言语。
寂灭的枯死之心,竟然也欲火重生再一次鲜活跳动起来。
于营帐中再次相逢的那一刻,她赫然有种做梦般不真切的迷幻感觉。
心心念念,这不是梦。
不愿再一次睁开眼眸,目睹没有他身影的冰冷世界。
当确认了眼前之人是活生生的血肉,而并非臆想之际,杨舒雪险些泪涌,一下子扑进眼前之人的怀中,对他倾诉这些年来的委屈与辛酸。
可谁又能想到,这日思夜想之人再次出现,却是将重新的信物交换于她,彻底断绝联系。
像是在嘲弄她这些年的思念与期盼,也在嘲弄她与另一人缔结的姻缘之喜。
轻轻舒缓一口气息,杨舒雪强行压住内心的悸动,冷冰冰道:“你有什么想说,尽管快说,本将军可没空跟你闲扯。”
金玉堂凝眸看向身侧的戎装披甲的女将军,像是思索了很久一般,鼓起勇气开口道:
“我想让你离开玄武国,随我一起去棋盘海上。”
听见这话,杨舒雪内心如海啸一般剧烈震动。
却并非因为喜悦,而是来自心底难以抑制的愤恨与羞辱感。
她赫然转身,眼眸如刀,紧攥着拳头,死死盯着金玉堂,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当初是谁抛下我不管,又是谁跟我说断绝关系,你现在却跟我说这些!?金曜!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杨舒雪一拳愤然砸向身侧粗壮的树干,蓬勃的巨力使得树干炸裂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树影摇曳,针叶如落英纷纷而下。
金曜才是金玉堂原本的名字,他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乌云又笼罩住了皎月。
澄澈的月光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穹之上唯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鹅毛般的雪花又摇摇坠落。
白色的霜雪落在了两人的鬓发上,像不像是白头。
只是他们彼此再也回不去少年之时,与那份心怀真挚情感的年纪了。
“念在你对我与靖远军有恩的份上,我姑且当做没有听见你刚刚说得话,若是你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不恋旧情!”
杨舒雪与愣在原地的金玉堂错身而过,在离开回营的途中,她的眼眶泛起清泪。
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尚且可以抛下一切,不论金玉堂说过些什么,都能在顷刻间原谅他,一同离去。
可如今作为一方统帅,杨舒雪便不能如此自私自利。
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唯有与夜深人静之时追忆,而不能将时光逆流回到从前。
她的脚踩踏在越来越大的雪中,目睹着前方这白茫茫,冷风呼啸的场面。
竟然意外的与记忆里某个瞬间契合起来。
哒哒哒,马蹄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她像是真得使得时空逆流一般,瞧见了逝去的过往。
那一年,她刚刚从讲武院毕业,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颇有些逞强的并未留在京城,而是孤身一人来到这边塞之地,却遇上了罕见的雪暴,迷失了方向。
正在危难之间,忽然马蹄声响,英武不羁的年轻骑士迎面驰骋而来,瞧见她精疲力竭的模样,露出微笑:
“姑娘欲往何处去啊,再往前走可是军营重地,难不成你是来投军的?”
杨舒雪一身轻甲,军士装扮,自然是要从戎戍边,金玉堂倒是明知故问起来,言语中带有一丝调笑的味道。
“你喊谁姑娘?难不成军营是你们男人专属的地方,告诉你我可是从讲武院出来的,按照职位怎么也是个校尉,再让我听到你喊我姑娘,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练练?”
杨舒雪攥紧拳头,虽然已经很是疲倦了,却还是打起劲来,可不想刚来就被军中的人看扁了。
“有意思,那校尉大人,请随末将同去吧!”
金玉堂伸出手来,看向杨舒雪挑了挑秀眉。
后者也不避讳什么男女之别,豪爽的搭上了他的手,一脚踩在马镫上,一个凌厉潇洒的翻身,坐在了金玉堂的身后。
“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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