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很懒
而比起这个战场边缘的小故事,战场正中心可就精彩多了。
身为一方总督,亚历山大手下拥有三百多名舰娘,除却一小部分外出执勤,一小部分阻击提尔比茨进行炮击和阻击齐开外,几乎全员全部投入到了正面战场。
整个主力舰队分为两部分,一小部分负责阻击携带夕立撤离的亚特兰大和圣胡安,剩下的一大部分则负责追捕阿诺德以及阻截同样追捕阿诺德的圣地亚哥。
而实际上三艘亚特兰大级能做的十分有限,如果没有翔鹤和提尔比茨一直给予的远程支援,仅凭这三艘轻巡洋舰根本无法和亚历山大数量庞大的主力舰队抗衡。
而现在,提尔比茨的支援即将下降百分之二十五,而翔鹤也要分出一部分舰载机去支援提尔比茨,正面战场的情况只能用更加糟糕来形容了。
不过幸运的是由于齐开转变思路,开始离开人群,朝亚特兰大方向靠拢,鉴于蒙大拿恐怖的威慑力,亚特兰大方向的阻力开始减少,但是相对的,圣地亚哥方面的压力骤增。
“提督。”敏锐的发觉到这一点的斗篷女子轻轻向阿诺德询问道:“政府方面的通知到了。”
阿诺德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对着自己追势汹汹的东海舰娘,微微点头:“去吧。”
斗篷女子紧紧地握住阿诺德的手,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去吧,没事的。”阿诺德虚弱的抚摸了一下斗篷女子的脸庞:“真的很抱歉,拖着这样的身子把你召唤出来......你本该有一个非常棒的提督的,因为我的私心全毁了,对不起。”
斗篷女子摇了摇头:“生为您的舰娘,我从未后悔过,这点我想猎户座也应该和您说过。我唯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早些陪在您身边,如果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
阿诺德苦笑了一下,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了......”
斗篷女子点点头,看向日向和怀俄明:“帮我照顾好提督。”
两名舰娘点点头,之后就目送着斗篷女子转身投入了战场。
“黑海舰娘,战列舰,让巴尔。”斗篷女子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被绑成单马尾在炮风中飘扬:“以海盗之名命名的战舰,现在对各位正式宣战!”
[59.第五十九章 作为叛徒]
关于埃菲尔提斯是自己哥哥这点,阿诺德一直觉得是有待商榷的,因为身为孤儿的他们,没人清楚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只不过因为埃菲尔提斯的作风很像哥哥,所以大家才把阿诺德当做弟弟。
当然,阿诺德本人对这些根本不在意,他之所以愿意当弟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自觉做不到埃菲尔提斯那个样子。
这很正常,哪对兄弟没有幻想过如果自己是哥哥或者弟弟是什么样子呢?阿诺德就是这样。他想象过如果自己是哥哥,那么自己会是一个和埃菲尔提斯一样,甚至超过埃菲尔提斯的哥哥吗?
答案是否定的。阿诺德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他愿意默默的退后一步,成为弟弟,愿意成为那个男人前进的动力。
因为是弟弟,所以他只要站在哥哥后面就好了。
因为是弟弟,所以他只要看着哥哥的背影就好了。
因为是弟弟嘛。
然后,这样悠闲的日子在某一天结束了。
根据新闻的说法,学校第49届毕业生首席,埃菲尔提斯·阿诺德,于自己的镇守府中,遭遇巨大黑海群的袭击,全员战殁。
一夜之间,阿诺德面前的墙壁碎了一地,而自己只能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治安俯里,看着简报上模糊的战报。
那一夜,阿诺德坐在办公室里,一晚没有合眼。
第二天,他起身前往自己所属的东海舰队,去寻找总督,寻找自己哥哥这半年来所有的信息。
他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就这么没有了。他可是埃菲尔提斯,是人类每一年中仅有的200名提督中最出色的那个,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一步一步成为首席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没了?
如果他那么优秀的男人都无法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存在下去呢?
于是,阿诺德成了整个东海的治安官中,前往哈瓦那最频繁的那个。
不熟悉他的人认为他是在自己哥哥死后吓破了胆,连自己的镇守府都不敢待下去,一心只想来哈瓦那避难。只有他和他的舰娘知道,这些都只是为了找到那个消失了的男人。
经过半年苦心搜寻,终于有一天,阿诺德得知亚历山大在埃菲尔提斯的港区出事之后,曾秘密派出过一支搜救小队。这只小队的出行记录在档案室并没有记录,她们默默地出发,又默默地回来。整个行程完全没有任何纸面记载,阿诺德也是在把一名资深东海舰娘灌醉之后,才从她口中得到的这个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阿诺德觉得自己的哥哥一定没有死,一定是被亚历山大带回了哈瓦那。毕竟自己的哥哥时那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如果有自己哥哥在旁边协助,亚历山大的东海舰队一定会在将来几十年中迅速壮大起来吧。
有了这个猜测,阿诺德就开始着手从亚历山大身边寻找埃菲尔提斯的踪迹。在多次尝试之后,终于在某一天,阿诺德留在亚历山大办公室的窃听器里传来了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
“当然是黑海残杀人类的意外啦。”耳机中传来几乎是刻印在阿诺德生命中的声音:“死个几百社会精英和成千上万的平民就可以了。”
泪水还在阿诺德眼眶中打转,但是他的心却冷了下来。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欺欺人了。
其实,哥哥什么的,早就在太平洋死去了。
他为了人类,为了大海,光荣的战死在了战场之上。
现在遗留下来的,只是一具面目可憎的尸体,为了能够死而复生,无所不用其极的丑陋鬼魂。
那不是埃菲尔提斯。
阿诺德收起耳机,目光中有光在凝聚。
再此回过神来时,阿诺德发现此刻自己正身处在一片奇怪的世界之中。
阿诺德揉了揉自己的头,迷茫的站了起来。
他记得他上一刻还在黑海旗舰猎户座的面前,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到了这里,期间还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和自己哥哥从小到大的所有。
阿诺德用手重重的锤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强迫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清醒的认识这个陌生怪诞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黑色水面之上,无数舰船燃烧着,时间定格在他们沉默的一瞬间。在遥远的天边,无数太阳升起,照亮天边,然后又落下。
整个世界诡异且安静,压抑的让阿诺德几乎喘上气来。
“你是谁?”寂静的世界中,忽然有什么声音传来。
阿诺德寻声望去,一艘巨大的战舰坐沉在自己面前。雄伟的舰体上满是炮火的痕迹,三枚航弹引燃的大火不断蚕食着这个钢铁巨兽,而最让阿诺德感觉触目惊心的,还是舰体上那狰狞可怖的五个大洞。
那是被同等战列舰轰击造成的可怕伤痕。
“你是谁?”战舰似乎在梦呓,又像是在呻吟。
“我是......”阿诺德张开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忘了我的名字,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战舰似乎沉吟了一下:“这里是我们的坟墓。”
“坟墓?”阿诺德楞了一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周围那些破损的简体残骸:“这些你都认识吗?她们都已经死了?”
“有的是的,有的没有。”战舰平静的回答道:“你真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阿诺德眼神黯淡了一瞬间,明明自己刚才还在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转眼自己脑子就变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阿诺德面露痛苦之色,战舰似乎叹息了一声,不再询问:“其实,我也忘了我是谁了。”
“你也忘了?”阿诺德一愣:“这里既然是你们的坟墓,那么这里没有你的墓碑吗?”
“没有。”战舰回答道:“我们是没有墓碑这种奢侈品的。即使少数同胞可以拥有自己的墓碑,但那也是极少数幸运的人,我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为什么?”阿诺德追问道。
“因为我是个背叛者。”战舰回答道,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无尽悲伤:“我作为母亲最为出色的孩子,从诞生之初就被母亲河国民给予厚望。但是当我的母亲陷入到了战火之中时,我却还没有出生,只能狼狈得看着母亲在战乱中沉沦。”
“这不是你的错。”阿诺德仿佛能体会面前这艘战舰的痛苦一般安慰道:“如果你能顺利出生,你一定会站在保卫自己母亲的第一线的。”
“是吗?”战舰似乎自嘲的笑了一声:“但是之后我却被敌人俘虏,对着我的母亲露出了獠牙。”
“什么?”阿诺德一愣:“怎么会?”
“有什么不会的呢?”战舰继续自嘲道:“因为我还没有出生啊!所以他们可以随意的摆弄我,践踏我的意志!他们把我安排在战场之上,却不给我应有的待遇,让我拖着这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让我和自己的盟友,和母亲战斗。”
战舰说着,情绪似乎越发激动,舰首仅有的一门主炮似乎想要发出嘶鸣,但是却只能发出无尽铁锈摩擦的声音,宛若墓中枯骨最后的呻吟。
“我背负这爱国者的光荣称号,作为母亲最心爱的孩子,却在中途成为背叛者,对自己的母亲拔剑相向。”战舰的声音越发癫狂,疯狂之中仿佛又泪水滑落:“所以我不配拥有姓名。我的存在就是母亲的耻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希望我的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阿诺德忽然出声打断了战舰自怨自艾的陈述:“这不是你的过错,你完全没必要如此!”
“你又懂什么?”战舰身上的烈焰突然更加猛烈的燃烧起来,舰体上狰狞可破的弹孔不断向外渗着鲜血:“我是被母亲铭记的叛徒,像你这种人,像你这种一直躲在自己哥哥背后的胆小鬼又懂什么?”
阿诺德忽然愣在原地,被短暂封存的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
“你明明知道他可能是你弟弟,但是你却心安理得享受着作为弟弟的特权。你明明知道他没有那种天赋,但是为了你拼了命的成为首席,就为了将来可以在战场之上保护你。你明明知道他不惜肮脏下作的活下去,做出那种令人不齿的事情都是为了重新成为你的护盾,但是你却仍然固执的认为他的存在玷污了你和你对哥哥的幻想。像你这种人有懂什么?又能理解我什么?”
战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层一层将阿诺德拨开,然后一刀一刀划开他的心口,将躲在其中渺小丑陋的小丑暴露在阳光之下。
阿诺德没有反驳。他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战舰说的都是对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但是,即使丑陋如他这样的人,仍然有人会为了他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护自己。
这样的自己,这样不堪的性命,这样在自己眼里一文不值的人生,在别人眼中却依旧是那么璀璨值得用一生守护的存在。
我可以容许你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哥哥用尽生命也要守护的存在。
“我想起来我叫什么了。”阿诺德不知什么时候哭了,泪水已经沾湿了脸颊:“我叫本尼德克特·阿诺德。这个名字是遗弃了我的父母给我起的,很不幸和历史上北美著名的叛徒重名了,也很不幸的,我自己现在也已经是整个同族眼中的叛徒了。”
阿诺德说着,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你说的都没错。我是这样一个肮脏的人。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却依然有人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但是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纯洁无瑕的,你的所有在你看来是恶的东西全是别人强加的,你的本身仍然是一尘不染的。在你不知道的角落,也一定有很多很多人为你的遭遇感到叹息,感到遗憾。渺小如我都不曾放弃自己,你又有什么理由呆在这个坟墓里腐朽呢?”
“可我是叛徒......”战舰的声音急剧颤抖,其中蕴含着的少女脆弱的灵魂仿佛在哭泣:“他们都说我是叛徒......”
“是不是叛徒又怎么样呢?”阿诺德笑了笑,他费力的顺着船锚爬上战舰巨大的舰体,熊燃烧的烈火并没有伤害到他一丝一毫,他就这么直直的走向这战舰仅存的火炮:“重视你的人,珍爱你的人会这样想吗?如果他们不在意这些,你是不是叛徒又有什么所谓呢?”
“可是,可是,可是......”巨大的炮管颤抖着,仿佛少女脆弱的哽咽。
“我也是叛徒。而且是整个人类的叛徒。”阿诺德站在那巨大的炮口前,温柔的抚摸着那冰冷的钢铁:“但是现在,我想为了那个重视我,珍爱我的人做点什么。即使我的行为在他看来可能极度愚蠢,但是我仍然希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有谁规定肮脏低贱的人就连为他人奉献都是不被允许的呢?”
“你真的这么认为?”战舰的声音渐渐平复,此时一阵微风突然吹皱了这片常年枯寂乏味的世界,让那一片死寂的黑色海面泛起一圈涟漪:“我真的可以为我的母亲做些什么吗?”
“当然可以。”阿诺德点了点头,笑了出来。
他记得自己的那个笑容。曾经自己的哥哥也很多次像这样对自己笑过,阳光灿烂,仿佛能将一切污秽和肮脏全部挡在这笑容之外。
现在,轮到他用同样的笑容,为他人遮蔽风雨了。
曾经那个躲在“哥哥”背后的死小孩,渐渐地站了起来,成为了另一个为他人遮蔽风雨的屏障。
战舰沉默着,全身剧烈燃烧的火焰突然熄灭,耀眼的光芒充斥了这片世界。
“我,我想我想起来我的名字了。”光芒之中,原本巨大的舰体渐渐消失,一名红色马尾,一身飒爽英姿的少女凭空而立,站在阿诺德面前。
“那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好吗?”阿诺德看着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战列舰,让巴尔。”少女说着,将自己腰间的佩剑轻轻递到阿诺德手中:“遵照您的意愿,特此化身舰娘。现在,请让我为您尽我未曾奉献与母亲的忠诚。”
“以背叛者的名义。”阿诺德结果长剑,在让巴尔双肩及额头各点了一下。
“以背叛者的名义。”舰娘让巴尔说着,脸上的笑容光彩夺目。
[60.第六十章 废墟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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