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舰娘 第363章

“可是...这和他们说的不一样......”马飞摇着头：“我们的同学...他们不是想让我们这样的。”

“哪里不一样？”齐开问道。

“他们...我们...是要夺回大海啊！”马飞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我们，是要为人类，将大海夺回来啊！”

“我们已经做到了啊！”齐开摊开手，像是在拥抱整个天地：“当我消灭了世界上所有的提督，所有的舰娘之后，人类自然可以随便在海面上航行，因为已经失去了战斗的理由了不是么？”

马飞一愣。

“到时候人类想要去哪去哪，想要做什么做什么。我和我手下的黑海保证，绝对不会向人类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举动。”齐开转过身，看向马飞：“他们想要净化大海，可以，我同意。他们想要建立海军要塞，可以，我同意。他们想要开发海洋资源，可以，我同意！”

“到了那一天，人类不就相当于夺回大海了吗？”

“可是，可是......”马飞犹豫着，焦急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还在啊！”

齐开一顿，整个人的脸色瞬间一变：“我要的就是我的存在！”

齐开走上前，把脸伸到马飞的面前：“记得我之前说的么？黑海、政府、提督、家族......当我完成了我的目标之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和政府了。”

“没有了提督和舰娘的存在，政府也就不会再因为争夺舰娘而大打出手。而又因为有我，或者说黑海的存在，他们必然不可能真的相信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兴趣。因为如果他们是我，他们一定会反攻陆地，所以他们必然不敢放松警惕，贸然重新点起内战。

“如此一来，不仅世界不会因为舰娘而混乱，压抑了一百年的战争也将继续被我按在水面之下，直到引起他的矛盾真正被解决的那一天，那样，人类岂不是得到了真正的统一，和真正的和平？”

“可其他人怎么办？”马飞摇摇头：“全世界还会有提督诞生，每年还会有人能够通过黑海召唤舰娘。”

“所有进入黑海的人都要经过我，以及我的黑海舰队的批准。我会对他们进行审核，不会让新的舰娘再次在这片土地上诞生。”

“可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海，你怎么敢保证你就能做到万无一失？”马飞反驳道：“如果他们想要反抗你，一定是可以培养出新的提督的！”

“你说的没错。”齐开叹息一声，默默地表示同意。

只是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马飞忽然注意到，齐开的面色，冰冷的就像他背后纷飞的雪花一般。

“只要心中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总会有人想要铤而走险，妄图推翻由我建立起来的秩序。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齐开说着，嘴里吐出阵阵白汽：“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人，我会一个不剩，全部杀掉。”

即使在拍拍温暖的毛皮当中，听到齐开这句话，马飞还是本能的打了一个哆嗦。

“有一个人就杀一个，有两个就杀一双...我要让全世界知道，违抗我的命令，破坏我建立起来的和平的人...是什么下场！”齐开说着，眼神中光满闪烁：“而这，也就是我，黑海，存在的目的！”

马飞的呼吸颤抖着，望着齐开，仿佛再看另一个人：“如果...如果你老死了呢？”

“那我的舰娘也会继承我的意志，继续维护这片大海的安定。”齐开叹了口气，望向天边：“任何敢于挑起战争的人，任何敢于触动和平的人，任何敢于毁坏世界的人，我们都将把他就地格杀，绝不放过。”

“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其实和那些人一样么？”马飞晃动着眼神，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些人？”齐开一皱眉：“什么人？”

“所有人。”马飞说道：“无论是提督，还是政府，或者那些家族...他们哪个口中不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齐开眼睛一瞪：“我怎么会和他们一样？我是为了全人类，而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

“但是结果有什么区别呢？”马飞大吼道。

“无论是政府、提督还是那些家族笑到了最后，他们不都会成为你口中，你自己的样子吗？区别在哪？只是你比他们更宽松，更仁慈？”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齐开皱着眉头：“只要按我说的做，世界一定会迎来和平！”

“照他们说的做，世界也一定会迎来和平！”马飞反驳道：“无论你还是他们，人们都会因为你们手里握着的力量，而不敢反抗！这不是和平，而是恐惧！将战争从世界驱逐出去的办法不应该靠人们对统治者的害怕和畏惧，而是人与人之间真正的理解和包容！”

“可笑！”齐开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自己说的话很幼稚么？理解和包容？如果这两个东西有用，人类历史上也不会爆发那么多战争了！”

“所以这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努力去争取的不是吗？”马飞怒吼道：“我相信我们的同学托付给我们的，对这个世界，对这个未来的盼望也一定是这样的，而不是你口中，用白色恐惧营造出来的，虚假的和平！”

齐开一怔，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刻一股无明业火就从他的心底升起，燃烧他的大脑：“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道，这样的人心，究竟怎样才算能给人类真正的和平？”

望着张大嘴巴，狰狞地向自己咆哮的齐开，马飞低下头，声音低沉了一些。

“我不知道......”颓丧的话语在空气中飘散，虚弱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什么？”齐开皱着眉。

“我说...我不知道。”马飞摇摇头，缓缓从拍拍的胸下爬了出来。

“就像你说的，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道...我那些天真的想法，或许真的就只能用可笑和幼稚来形容。”马飞说着，穿着齐开之前给他披上的，单薄的外套，站在凌冽的寒风中，却没有一丝颤动。

对比起来，站在他前方的齐开却在激动地演说中，像是散尽了身体的热量一般，身体止不住的打着摆子。

“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像我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出来，找不到答案。”马飞说着，缓缓走向齐开，一步步抬起头，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坚定。

“你说的没错，都没错。人类是贪婪地，可鄙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是可以放弃一切，牺牲一切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是这样一群说出来感觉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一个物种，却诞生了我们两个，这样愿意去思考，如何真正让世界彻底和平的人。”

齐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试着去相信人类呢？”马飞说道：“就好像你愿意变成黑海，用你口中‘正义’的手段去守护和平。虽然这种做法我不认同，但是至少我是知道，你的内心是真的想要去做成这件事情的。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相信，去相信更多像你一样的人呢？”

齐开的眼睛颤抖了一下。

“或许我还不够格，但是有栖川，埃菲尔提斯总督，其他许许多多的人......包括我们学校里的同学，他们不都是你可以托付的人吗？”

“可是那些家族、那些提督，也都是从学校里出来的！”齐开争辩道。

“是的，这是事实。”马飞点头：“但是你不能因为有那么几个人的存在，就否认了其他所有人的价值不是么？就算最上面的总督心里想的全是自己的欲望，但是最下层的那些治安官...特别是那些为了人类，从来不知道高层的那些勾心斗角，一辈子都在镇守府，镇守一方的治安官......他们难道也不值得你托付和新任么？”

齐开又后退一步：“那些人...那些治安官...他们能做什么？”

“你不相信他们，他们就什么都做不成。”马飞坚定的说道：“但是只要你相信他们，他们可以做成世界上任何事情！”

齐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哽咽了半天才说道：“所以...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马飞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齐开一怔，下意识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说了这么半天，其实脑子里空空如也？”

“是的。”马飞很大方的承认了：“我一开始就说了，这是条艰苦的道路。历史上，有那么多比我有能力，比我有才华的人，都没有实现真正的和平，区区一个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话？”

“但是我愿意去寻找！用尽我的一生，拼劲我的全力！即使到头来我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坚持下去！”马飞郑重的说着，眼神中光满四射。

齐开摇了摇头，表示不屑：“所以，如果你一辈子都没找到，所有人就都要等你一辈子？”

马飞摇摇头：“或许我这一生都可能寻找不到那个答案，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齐开看着马飞，抿了抿嘴：“什么事情？”

马飞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的想法，一定是错误的！”

齐开一愣。

“或许我手里没有真正的和平，但是你口中所说的和平却是百分之一百的虚假和伪善！”马飞看着齐开，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认真的，充满坚定：“如果你一定执意要去做...对不起，我一定会阻止你！”

说着，马飞在凌冽的寒风中张开双手，伸出臂膀，牢牢地挡在了齐开身前。

“有我站在这里，这片北海，你哪里也不能去！”

[435.第四百一十五章 正面战场]

“你在看什么？”约克公爵望着心不在焉的蒙大拿，轻轻皱了皱眉。

“我在想，吾爱现在，有没有在想我。”蒙大拿望着被风雪遮蔽的北方，痴痴地说着：“如果有的话，那么至少在这一刻，我和吾爱是在彼此思念的了。”

听到蒙大拿令人作呕的情话，约克公爵非常不爽地打了一个机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觉得就算吾皇在想我们，最可能想的也只能是瓦良格，不可能是你。”

“为什么？”蒙大拿转过身，不满地看向约克公爵。

“因为只有瓦良格现在能够帮助吾皇，至于你？”约克公爵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省省吧。”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蒙大拿撅了噘嘴：“吾爱当初在百慕大可是对我许下了爱的誓言的。”

“我个人认为那可能只是吾皇看到你的那副惨样之后安慰你的话，为了你自己着想，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往心里去。”

“约克！”蒙大拿瞪着约克公爵，眼睛瞪得大大的。

约克公爵不为所动，依旧面色平静。

作为老夏威夷的舰娘，蒙大拿和约克属于第一批加入齐开麾下的黑海，和其他后来加入的黑海不同，与齐开和其他几人之间，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虽然蒙大拿现在的表情非常凶，在外人看来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是约克公爵就是不急不慢，不慌不忙，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很难去形容她们之间的那种感觉，但是你却可以感受到她们之间的那种信赖。

见自己的威胁对约克无用，蒙大拿愤愤地跺跺脚，转过头看向远方：“那些人类什么时候会攻过来？”

“快了吧。”约克城望了望周围：“我看天上的舰载机已经多起来了。”

原本，五大家族要想和围在外围的黑海舰队相遇，至少还需要10个小时的时间，但是齐文远在侦察到敌人靠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命令黑海舰队朝五大家族舰队的方向移动。

由于最开始得到了齐开“在不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适度配合”的命令，于是萨拉托加也就顺从的命令部队前移。因此，在发现五大家族舰队后4个多小时，战斗就已经要在这片满是冰雪的海域打响了。

作为舰队的排头兵，黑海的航母已经和敌人的航母，开始在双方阵型中央的战场上进行交战。

由于敌我双方舰艇数量庞大，瓦良格的舰载机在这种大规模的绞肉机中并不能很好的体现出她的作用，于是也就承担了一些侦查的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由舰载机主宰的航空大战，便率先在战场的上空打响。

蒙大拿眯眯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天空中那些混战的黑色小点，但是风雪实在太大，别说天空中舞动的舰载机了，就是几百米开外的海上，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吾爱...就没有后续命令传来吗？”蒙大拿望了一会儿，便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慢慢悠悠的赶路：“我们难道真的要为那个人类战斗？”

“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是吾皇的父亲！”

“可那也是人类！”蒙大拿抿着嘴：“我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副本该全身心先给吾爱的身躯，要给其他人效命，就感觉好像有无数只爬虫在我身上爬一样。”

“你说的话怎么这么有歧义？”约克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看着蒙大拿：“当初在百慕大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被那个叫有栖川的人类指挥过么？”

“但那是吾爱命令我们的！”

“这次吾皇也命令我们了！”

“可是......”蒙大拿跺了跺脚：“这不一样！”

约克摇了摇头，不想搭理这个脑子有坑的女人。

百慕大之战结束后，虽然齐开被人掳走，但是百慕大所属的舰娘以及各种资源，算是彻底并入夏威夷了。

在这样膨胀了一圈的黑海之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的就是蒙大拿和翔鹤了。

约克公爵就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好好一件事情，到了蒙大拿嘴里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这是个张嘴闭嘴就要把齐开切成块带着远走高飞的变态女人，这种程度的事情其实算不了什么。

不过顺带一提，如果蒙大拿真的敢把齐开切成块，她肯定是不会允许的，虽然她知道蒙大拿只是说说。

但是等下，既然自己知道她只是说说，为什么还要特意注明一下？难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蒙大拿的思路同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