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很懒
“扔哪了?”
约翰摇了摇头:“你这么在意那东西做什么?省省心吧,齐开已经不需要那东西了。如今战事将起,整个北海都会陷入一片混乱,齐开如果能够逃跑,早就跑了,根本用不上你帮忙。”
马飞抿着嘴,摇摇头:“我知道...但是这是我答应他的。”
约翰一皱眉,缓缓从地上坐起身,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马飞:“你听懂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马飞点点头。
“听懂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要你从我手里偷走的包裹!”
“我不是说了齐开不需要么?”
“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他的。”
车轱辘话转了一圈,约翰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火气:“你有病吗?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拿我开心?”
马飞摇摇头:“我没有听不懂你的话,也没有故意那你开心,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约翰吸了口气:“就因为你答应过他?”
马飞点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呢?”约翰撇撇嘴:“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又或许他根本就没相信你能完成这件事?”
马飞微微沉默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约翰瞪着眼睛,愤怒地指着门外:“滚!”
马飞抬起头,淡然地注视着约翰的眼睛:“你为什么生气?”
约翰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生气?谁?我么?我为什么生气?我生你气做什么?”
马飞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垂下目光,落在约翰压在茶几的手掌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约翰按着茶几的手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
注意到马飞的视线,约翰的手像是触电一般收了起来,放到茶几之下,胸膛快速的起伏着。
另一边,马飞则没有继续追问约翰,而是拿起自己给自己倒的酒,微微抿了一口。
这酒还是之前齐开见约翰时,约翰温的。暖暖的,甜甜的,只有一丝淡淡的酒味,马飞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静静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喝光,然后拿起自己放在另一边的第三杯酒,洒在地面上,然后又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和第三只酒杯倒满。
看到马飞奇怪的举动,约翰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眼神有些暴戾:“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飞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约翰的问题,而是重新挑起一个话题:“两年前,威科岛,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约翰皱了皱眉:“这和你无关。”
马飞笑了笑:“确实,确实和我没有关系。”
说着,马飞低着头,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你事前是知道会有袭击的对吧,所以你肯定是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约翰沉默着,没有做声。
“可是,你知道,当时,在那种环境下,我们的同学,在做什么吗?”马飞抿了抿嘴,声音有些沙哑。
“我记得当时我正在考试,天空中忽然有战斗机俯冲下来,那是黑海的轰炸机。她们并没有什么主观的意图,只是被亚历山大的舰队驱赶着,慌不择路地朝这里袭来,侦察到考场里有很多舰娘,所以就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发动了攻击。”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想听!”约翰看着马飞那副回忆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忽然紧张了起来:“出去,出去!”
然而马飞却不为所动,继续描述着他记忆中的画面:
“当时我整个人其实都吓傻了...不光是我,就连我的舰娘当时也吓傻了。她当时在远海,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黑海,并且还听见我在麦克风里拼命的惨叫,整个人吓得都动不了了。不过幸运的是她最后被学校里的教官送了回来,你知道那个教官吗?她叫十月革命。”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给我出去,出去!”约翰忽然站起身,暴怒地指着自己的房门,眼睛中似乎有血丝。
马飞抬起头,望着这个往日里云淡风轻的少年,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怜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以前的老师,同学...他们在自己人生中最后一刻都在做什么,都做了什么吗?”
约翰浑身一颤。
“我听有栖川说过,十月革命是你们年级的格斗老师,在一众学生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你和齐开。齐开就不用说了,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么?”马飞抿着嘴,微微摇头:“你的天赋并不是所有学生中最出色的,但是你却是所有学生中最努力的...她认可努力奋斗的人。”
“住嘴......”约翰捂着自己的耳朵,手臂颤抖起来。
看着面前似乎有些惶恐的约翰,马飞的眼神中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有愤慨,有同情,也有怨恨。
他叹了口气,端起第三个酒杯,再次倒在地面上。
“当时,她把我的舰娘亲手交到我的手上,然后带我去岛上的机场,只可惜最后她为了替我挡住黑海的炮弹,最终没能跟我一同登上飞机。”马飞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给桌子上的酒杯倒满酒水:“当然,其实那时在机场的,不只我一个,还有不少学生也被教官护送到了那里,只是当时天空中满是黑海的战机和炮弹,没有时间让学生们统一登机起飞,也没时间等还没有上飞机的人。”
“可是你知道,那些眼睁睁的看着我上了飞机,然后把机舱门关闭的学生,直到最后一刻都在说什么吗?”马飞努力的微笑了一下,第三次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在笑着,把他们自己的梦想托付下去。”马飞说着,放下自己的酒杯,站起身,端起第三杯酒水。
“当时情况实在太乱了,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叫喊,我也记不清他们说什么了。好像有什么替我多娶几个舰娘,替我看看萨拉托加是不是真的没有胸,还有什么替我告诉我未来的提尔比茨,不要做宅女......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马飞一边说着,一边苦笑。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对,我记得是一个女孩子...是的,是女孩子!她看着我的方向,哭着喊着,要我一定要战胜黑海,解放海洋,将大海,重新还给人类!”
一旁,捂着自己双耳的约翰忽然浑身一颤。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女孩子的喊声,那些不着调的人也开始跟着喊,什么驱逐黑海,恢复大洋,什么人类翻身做主就在今天...真是...说的这事好像很简单一样。”
马飞笑了笑,只是笑中,眼眶微微红了红:“后来,飞机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的声音我就听不清楚了,只是我还能看到他们在那张着嘴,然后消失在一片又一片火海之中。”
“那时我就想啊,不就是消灭黑海,夺回大洋么?好啊!我替他们实现就是了!于是,从那天起,我就不再逃避。因为身为马飞的我可以逃避,但是背负了他们所有人信念的马飞,是绝对不能逃避的......因为那些人自始至终...都是站着死的!”
说到这里,马飞声音一顿,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酒杯倾倒,将酒水全部倒在地面上。
“我想,那些跟我一起逃出来的人,心中也是抱着和我一样的信念吧。”
马飞笑了笑,弯下腰放下酒杯。下一刻,这个上一秒还在微笑着诉说着过往的少年突然暴起,一个早就握紧的、颤抖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的约翰脸上。
约翰的身体向后撞飞了出去,将本就狭窄的房间撞击的一团糟,鼻血几乎一瞬间就从他的脸上流淌了出来。
“可你...都对那些从威科岛逃出来的同学做了什么?”
马飞紧咬着牙冠,双目圆瞪,怒发冲冠,宛如恶鬼。
他左右审视着这个狭窄的空间,余光却始终不曾离开约翰,嘴里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开始行动:“有栖川对我说过,你从来不是那种会把事情做绝的人。无论你有什么计划,在你行事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一个后路。就像你投靠了齐开爸爸,但却和其他几大家族串联一样。”
“像你这种人,是不可能把对齐开那么重要的东西丢掉的...毕竟,谁能说准将来会不会有用到他的一天?”
马飞一边说着,一边粗暴的翻箱倒柜,最终在被约翰撞倒的书架背后,发现了一个暗格。在一番寻觅之后,马飞重新找到了那个约翰从他那偷走的东西。
打开包裹,看到里面装着的银白色金属安然无恙,马飞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瞪着躺在地上的约翰:
“我不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做出了那种事。但是你的所作所为,终有一天,会有人来和你清算的......我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马飞拿走包裹,最后深深地看了约翰一眼,穿好自己的衣服,重新走入了纷飞的大雪之中。
在他背后,房间重新被黑暗吞没,而约翰就躺在正中央,像是黑暗拥抱着一样。
而在他周围的阴影之中,隐约间,似乎有人影闪烁。
[426.第四百零七章 未竟之事]
怀抱着包裹,马飞兴冲冲地前往齐开的住所,结果发现齐开根本不在这里。
不仅齐开不在,就连他的舰娘也不在。
马飞皱了皱眉,随便拉住一个北海舰娘一问,这才知道齐开被马里兰带走了,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回到这里了。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马飞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呆滞地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周围,忙碌的舰娘逐渐减少,所有人都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执行着自己应该履行的职责,只有马飞和他的大凤立在雪地中,宛如雕塑。
“提督...提督!”风雪中,大凤看着马飞的脸颊被寒风吹得开始泛红,不禁担心了起来:“我们先回宿舍吧,这里风雪太大了。”
马飞晃了晃眼眸,微微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们先回去吧!”大凤大声地喊道,似乎是以为马飞在寒风中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只是马飞并不是没有听清,而是在想事情。
他在想齐开。
据他所知,齐开今早去见约翰,实际上就是去找他摊牌去的。只是中间发生了变故,五大家族的军队出现在了北海的外围,这才打破了齐开原本的计划。
那么如果倒推回来,假设计划一切正常,如果五大家族没有攻打过来会如何呢?
齐开会亲自从约翰手中拿回他的包裹,这个肯定。
就连他马飞都能从有栖川口中对约翰的描述,猜到东西他肯定没丢,那么齐开没理由猜不到,所以他一定会拿到这包东西。
可拿到之后会做什么呢?
他记得齐开和他说过,他的计划现如今全部就只剩下这个包裹了。
这个包裹就是齐开计划的最后一环。
那么,如果齐开得到包裹,他会去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马飞一抬头,忽然转过身,重新回到齐开的住所。
“大凤!”在反复砸门无果后,马飞迎着风雪,对自己的舰娘喊道:“给我把门撞开!”
大凤一愣:“什么?”
“给我把门撞开!”马飞又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大声喊道。
大凤微微迟疑了一下:“可是...这不好吧。”
“你听我的,撞开他!”马飞大声地喊道,声音中满是焦急。
无奈,虽然大凤觉得这样做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但是自己提督发话,她只能选择服从。
舰娘的力量开始运转,只是一扇很普通的石头和木质的房门,大凤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撞开了。
随着房门打开,屋外凌冽的寒风随即灌了进去,将原本温暖宁静的小屋,席卷的混乱不堪。
马飞首先走了进去,也来不及脱衣服,就在房间之中四处搜寻着。
屋子还保持着齐开出门前的样子,桌子上有尚温的茶水,书桌上有提尔比茨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还有卧室床上,俾斯麦笨拙地刚开始打底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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