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舰娘 第299章

“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齐开。”马飞看完一圈，重新将视线放回到齐开身上：“我们的身上...有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业。我们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就像我两年前说过的，我可以退缩，可以逃跑，但是他们不行！他们...才是我们的灵魂！”

齐开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双手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

“所以，让我帮你吧，齐开。”马飞看着齐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让我帮你吧。这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们。”

齐开的嘴唇颤抖着，转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让马飞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你就没想过自己失败的下场么？”

马飞怔了怔，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机械地摇了摇头。

看到他这个反应，齐开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失败了，我背负的人命，很可能就要多一条了？”

马飞张了张嘴：“......我昨天去见过你父亲...他不像是那种人...吧？”

“不像是那种人会把自己亲儿子送去给人灭口？”齐开忍不住失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该夸马飞的勇气，还是该夸他的无知。

但是齐开的心底，隐隐的，没有之前那种不安了。

自己确实从来都没有赢过齐文远，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儿子斗不过老子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事情不可能永远是这样的，迟早有一天老狮子会被小狮子所取代，时代也将会在那一天迎来更迭，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也许现如今，凭借齐开自己的力量或许还做不到，但是所幸，齐开并不是一个人。

在齐开身后站着的，是整个提督学校第50届毕业生。

是一群新生的小狮子。

自己没有理由会永远输下去。

齐开低下头，无言的轻笑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握住一旁的俾斯麦。

俾斯麦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面色不善地看向齐开。

“之前，对不起。”齐开也没有犹豫，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是真心的。”

俾斯麦静静地看着齐开，眼睛微微眯起，又缓缓移开，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没有搭理齐开。

只是她的手却任由齐开握在手心里，没有任何挣扎。

“行吧，这次算是被你说服了。”齐开轻轻拍了拍桌子，松开俾斯麦，缓缓朝马飞伸出自己的手：“不过，你别指望将来我对你手下留情。”

马飞也笑了笑，站起身，握住齐开的手：“我会非常认真的，从你父亲那，学到打败你的手段的。”

两个少年站在屋子里，无言地轻笑着。

[356.第三百四十三章 家的感觉]

轻轻推开房门，门口的雪已经被堆积到了一旁，早上俾斯麦出门的时候，光是开门就废了一番力气。

广袤的雪原上，众多北海的舰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清扫着地面上的积雪。

在这里，没有其他地方那种常见的交通工具，但是为了方便出行，舰娘们还是很认真的地在齐膝深的雪堆中，清理出来了一条供大家行走的道路。

更有甚者，提尔比茨甚至还看到一些小个子舰娘骑在其他舰娘的肩膀上，在努力地够着屋檐上的积雪。因为积雪堆积的太多了，如果不能及时清理，很可能发生将房屋压倒塌的事故。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处理这些工作的姑娘们并不熟悉具体的操作，还是下面扛人的舰娘捣乱，拿着竹竿的舰娘身子一歪，一不小心戳到积雪最上面了。

平衡被打破，大半米厚的积雪从房屋上滑落下来，几乎形成了一场小型的雪崩，而在下面负责清理积雪的舰娘们则毫无悬念地被压在了下面。

“看什么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齐开整张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提尔比茨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提督，就指了指那个被积雪压住的舰娘。

齐开歪歪头，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事他见过的太多了，小的时候，甚至会有调皮的舰娘鼓捣齐开去清理积雪，然后看他被积雪压住，哈哈大笑。

从舰娘们清理出的道路走过去，雪花踩在脚下，发出叽呀叽呀的声音。提尔比茨对此似乎很好奇，毕竟那个宛如梦魇般的挪威港也只存在于自己的梦中，她这辈子在遇见齐开之前，是没离开过夏威夷的。

踩在雪地上，感觉着脚下雪花被挤压的声音，提尔比茨回头看了看俾斯麦，想要分享自己此刻惊奇的欣喜之情。然而提尔比茨最终也没能在自己的姐姐脸上，看到像她一样惊喜的表情。

是啊，自己毕竟都在这生活了三个月了，早就应该对这些习惯了不是么，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注意到自己妹妹的眼神，俾斯麦歪歪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齐开带着马飞和自己的两个舰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那个惨烈的雪崩现场。

仿佛是听到有声音靠近，整齐的积雪下，突然有一个可爱的小脑袋蹦了出来。

“哦，果然是你。”看着头上满是积雪的小家伙，齐开仅漏出的两个眼睛满是幸灾乐祸：“给你说了这工作不适合矮子，你怎么还是不信呢？”

小家伙看着齐开歪了歪头，似乎没有认出眼前这家伙是谁。

接着，又有两个小脑袋从雪堆下冒了出来，其中一个看到齐开，眼睛瞬间就亮了：“哦！是小齐开！”

其他小姑娘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

“真的，是小齐开！”

“是小齐开哒！”

听着熟悉的称呼，齐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看，然后正色道：“给你们说多少遍了，要叫齐开哥哥。”

“呸！”最先冒头的小家伙气呼呼的皱了皱鼻子：“你上次在夏威夷偷袭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齐开一愣，才反应过来：“啊...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你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这么说话？你个小屁孩儿，真的以为我不敢打你屁股了吗？”小家伙金黄的发白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在厚厚的积雪下努力挣扎了一番，似乎想自己钻出来，但是最后没能成功，便理直气壮地朝齐开伸出双手：“抱我出来！”

齐开翻了个白眼，伸手把小家伙从雪堆里抱了出来。

俾斯麦而提尔比茨很有眼色的把另外几个小家伙也抱了出来。

齐开手里的小家伙刚一落地，毫不客气地就是一脚踢在齐开的小腿上，只可惜齐开似乎早就料到了，果断抬脚踩住了小家伙抬起的脚。

“又来？”齐开叹了口气：“别闹，我有事情问你。”

“问我之前先把威严姐姐还回来！”小家伙见一脚不成，于是又连续踢出来好几脚。

“你威严姐姐在我那吃好睡好不想回来了，你别惦记了。”齐开熟练地把小家伙的每一脚都踩了了下来，气得小家伙脸蛋都红了。

马飞有些好奇的凑到俾斯麦两姐妹身边问道：“那个...舰娘，和齐开很熟么？”

提尔比茨转头看了一眼马飞，轻轻点了点头：“塔什干，听说是指挥官小时候最玩的来的几个舰娘之一。”

“塔什干...斯拉夫舰娘啊。”马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会喝伏特加么？”

提尔比茨古怪地看了一眼马飞：“指挥官说凡是问这个问题的人类都是变态，因为正常人是不会想着要给那么小的小姑娘灌伏特加的。”

马飞一怔，尴尬地解释道：“我就问问...我还没怎么见过斯拉夫的舰娘，就问问...我真不是变态。”

提尔比茨狐疑地抿了抿嘴，转过头没有继续理会马飞，但是她回过头时却发现自己姐姐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她站在比较靠近新清理出来的到路边，踩在干净整洁的雪地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齐开这边，则继续调戏着塔什干，按着她的脑袋，欺负她的小短手和小短脚够不到自己。

“在忙着清雪呢？”不理会塔什干，齐开朝另外两个小家伙问道。

“嗯。”驱逐舰哈曼跪在雪地里，伸手在厚厚的积雪中摸索着，似乎是在寻找她们刚才清理房屋上积雪的竹竿：“嗯...嗯...小齐开，能帮个忙么？”

“叫哥哥。”齐开坏坏的笑笑。

哈曼从积雪中探出头，小脑袋上全是雪花：“弟弟！”

齐开脸一苦。

“齐开弟弟！”另一边，驱逐舰本森也从雪中探出头。

“哈哈，齐开弟弟，齐开弟弟。”见齐开吃瘪，塔什干幸灾乐祸地直笑，被恼羞成怒的齐开抱起来直接倒栽葱地栽回到积雪里。

“行了，别欺负她们了。”就在这时，一个舰娘从旁边走来，修长的大腿踢开积雪，没几下就找到了被掩埋的竹竿：“总督喊你过去，齐开。”

齐开看着眼前的舰娘，心里小小的抽了一下：“利托里奥......”

此时，站在齐开面前的舰娘，正式当年在夏威夷时的利托里奥。

两年前，在夏威夷，齐文远曾组织三大七海舰队，对猎户座进行围剿，其中由三大舰队的精英舰娘组成的斩首小队之中，就有眼前的这位利托里奥。

当时她和她的姐姐维内托，是第一个面对拥有齐开指挥的的黑海的人类舰娘，也是第一批被齐开收藏的舰娘。

只是后来，齐开试图做最后一次反抗，在尝试逃离的过程中，解冻了利托里奥，这才让她得以回到北海。

利托里奥看着齐开，眼神中满是复杂。

当初，在见到齐开还活着的时候，她是无比错愕和惊喜的，但是当得知将自己和姐姐击溃并冷冻的同样是齐开时，她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如今，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利托里奥心里真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两人面面相视，各自都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利托里奥先开口：“姐姐...她还好么？”

齐开回想起被自己精心放置在夏威夷水族馆中沉睡的维内托，心中稍稍有些感慨。

自己刚有记忆那会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跟着当时只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维内托满世界跑了。后来自己慢慢长大了，最喜欢的就变成欺负比自己矮一头的维内托了。

“vv姐很好。”齐开点了点头，思绪有些飘远了。

利托里奥点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姐姐还给我？”

齐开苦笑了一下：“等你们全部都被我当做战利品收藏到夏威夷的时候，我会给你们专门圈出来一块地的。”

“你还真的敢说。”利托里奥轻轻笑了笑，在她身后，好不容易爬出积雪的塔什干不断鼓动着利托里奥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齐开。

“行了，走吧，总督喊你们过去。”摇了摇头，停止叙旧，利托里奥就严肃了表情说道。

“有说是什么事么？”齐开垂了垂头问道：“他不是不管我的么？怎么这两天老是找我？”

“总督说了，你伤也好了，总在自己屋子里呆着不是个事，得多出来活动活动。”说着，利托里奥特意顿了顿：“尤其是有栖川小姐已经来到港区，你必须要有一些朝气才行。”

齐开回头看了马飞一眼，马飞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去吧，我这边就不用你带我参观了。”

“参观？”利托里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嗯，参观。”齐开点点头：“你也知道，老同学了，既然来这了，我也算是个东家，总得招待一下。”

利托里奥盯着马飞看了半天，眸子微微转了转：“那麻烦这位马飞提督也跟我们来一趟吧。”

齐开一愣：“为什么他也要？”

利托里奥说道：“总督吩咐的。”

“骗人！”齐开毫不留情地揭穿：“vv姐说过，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因为紧张，一眨不眨的！”

利托里奥皱了皱眉，连忙眨了几下眼睛：“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