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衣
等荧和派蒙都走到床边时，结果自己却直接坐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一脸我很好奇的看着似乎有心事的荧，自来熟的说：“在想什么呢？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事。”
荧坐在床边摇摇头，昨夜因为“守株待兔”一夜没睡，白天又跑了一天，临近傍晚动手打了一架不说，又熬到了半夜，纵使荧体质不一般也有些困倦了，可是现在的她却觉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荧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对胡桃开口询问说：“胡...堂主，你跟李硕熟吗？”
“叫我胡桃就好了。”
胡桃听到荧聊起李硕，顿时拳头就硬了：“熟，当然熟了，熟到我天天再想怎么帮他安排后事呢！”
荧：“...”
派蒙这时候也飞起来，挥舞着幻肢吐槽说：“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对方是李硕，意外的可以接受呢。”
“那胡桃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李硕？这不好说啦，反正可以肯定他就是个混蛋，而且还是各种意义上的混蛋。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呦，是我们的天权星凝光大人亲口说的，还不止说过一次，虽然我也很赞同就是了。”
胡桃说着，又特别感兴趣的从太师椅扶手上跳下来，坐到荧的旁边，凑近了好奇的询问说：“咦，荧为什么对李硕那混蛋这么感兴趣呀？该不会是...”
对于胡桃的玩笑，荧并没有当真，她表情认真的说：“那胡桃觉得，他...是好人吗？”
这一路，荧大概想通了心理为什么有根刺存在。
确实是跟所谓“正义的三打一”没有关系，她真正有些不满的是李硕利用契约漏洞这件事，这才是问题的根源。
「交易」的规矩是「契约」，准则是「公平」。这是订立、遵循「契约」者不可忘却之事：倘若失了公平，那契约便成了欺骗的凭据。
这番话是璃月的岩王帝君亲口所说，契约应该是神圣的，是公正的，遵守契约是信用的体现。
但现在李硕毫不避讳的利用契约的漏洞，利用达达利亚对契约的陌生和信任，把“信用”一脚踩进了泥里。
人无信不立，荧不了解璃月文化，更不了解儒家文化，可是道德是有共同性的。
没错，李硕的确没有违反契约，没有触犯法律，但他却践踏了道德。
这才是荧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胡桃看着荧郑重的表情，收起了刚才的嬉笑，似乎是思考了很久说：“在普通人看来，李硕绝对跟好人沾不上任何关系，在璃月七星看来，他也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吧？
整个璃月城里面，除了单纯的香菱和万民堂那些伙计外，恐怕很难找到几个发自内心尊重他的人。不过...”
荧急忙追问说：“不过什么？”
胡桃耸了耸肩膀说：“不过别人怎么看待，他向来是不在乎的。用他的话说：评价一个人只需要一张嘴，了解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盖棺尚不能定论，更何况人还活着呢。”
评价一个人只需要一张嘴，了解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荧回味着这句话，突然，噗嗤笑了。
是呀，盖棺尚不能定论，更何况人还活着呢。
“困了，睡觉！”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荧说完仰头躺下，闭上双眼睡了。
胡桃双手托着脸颊，看着逐渐睡着的荧吗，嘴角慢慢的撅起，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了。
......
李硕有个连甘雨都难以理解的本事，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闭上眼直接睡着，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又准确无误的醒来。
凝光说他睡觉时是睁着眼的。
起初甘雨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指李硕睡觉时会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后来跟李硕接触久了，发现原来凝光这句话还有另一层含义，李硕真的可以睁着眼睡着。
可能也正是这项本事，让胡桃完全找不到机会来捉弄李硕。她根本弄不清楚李硕究竟什么时候在睡觉，什么时候又是清醒状态。
天将亮未亮之际，往生堂还没开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胡堂主可曾醒了，这月史老板那边的早餐消费，得需遣人结一下了。”
钟离刚推开往生堂的门，却看到从棺材里爬起来的人并不是胡桃，而是李硕！
只见李硕趴在棺材边沿，面带笑意的看着略带几分错愕的钟离道：“胡堂主虽然还没醒，不过这早餐的消费，我倒是能帮你结。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可还好呀？”
钟离走进堂内，仔细打量了李硕一番，然后才面带微笑的说：“一切安好，而且看起来，李过的也不错？”
李硕拍了拍棺材板，半开玩笑的说：“这还得感谢当年你的不杀之恩，否则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虽说早晨不太适合饮酒，但老朋友好不容易见次面，破次例总没关系吧？当初喝剩下的半壶酒，我这还存着呢。”
说着，李硕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老旧的酒瓶，里面还装着半瓶子浑浊的白酒，但从外表来看，这酒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高档货。
如果刻晴在这里的话，她肯定可以认出来，这种酒的确不是什么高档货，甚至说它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就是普通的散酒。
因为价格便宜，所以很受璃月港里那些装卸工们的欢迎。
半瓶散装白酒，似乎勾起了的钟离回忆：“多年未见的朋友，的确值得喝一杯。”
“往生堂距离海边挺近的，现在这个点估摸着挺清净的，就选哪儿了？”
钟离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从普遍理论而已，附近的确没有比海边更适合的位置了。”
“开搞！”
李硕说着一手按住棺材边沿，随后双脚轻点，从棺材里一跃而出。
随后边朝往生堂外走边举起手里的半瓶散酒，对身后足足等了一整晚的魈道：“别着急，只是先借你家老板用用，待会儿就会还回来的。”
第三十二章：多年老友再相逢
早晨的璃月港海边正是涨潮的时候，汹涌澎湃的海水随着强劲的海风，滚滚涌上海边，不仅冲刷掉了过去的痕迹，更是将无数财富不知不觉送上了岸。
早些年的璃月，每到落潮的时候总会有大批大批的璃月居民过来赶潮，运气好的这一晚甚至能捡到一箩筐的海鲜，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海货背到吃虎岩，未来一周家里的生计有了着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海的潮起潮落依旧继续着，来海边捡贝拾珠的游客多了，赶潮的璃月人却看不见了。
是富裕了吗？
或许是吧？
但更关键的原因，是随着新月轩和琉璃亭的出现，通过各种方式垄断了高档食材，导致这些海鲜难以流入市场。
没有了市场，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当初万人空巷，海边赶潮的盛况。
李硕站在海边，任由涌来的海水没过脚踝，看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禁感慨，上一次见到像这样的壮丽美景还是在...昨夜。
掏出酒瓶，拧开后随手将酒盖抛进了海里，李硕对着嘴喝了两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酒放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是这些年李硕喝的酒几乎都是璃月最高档的酒种，再喝这种散装酒有点不太习惯，咋一喝只觉得酒辣的呛嗓子。
李硕又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钟离说：“璃月七星花了一亿摩拉，让我三天之内找到你。”
“嗯。”
“喏。”
喝了两口，李硕把酒瓶递给了钟离，也不在乎沙滩被刚才打上来的海水浸湿，直接往地上一坐：“怎么突然就想不开，堂堂岩王帝君做的不舒服吗？也想着跟巴巴托斯一样，撂摊子走人？”
“咕咕咕。”
钟离一口直接把剩下的那半瓶酒喝掉了三分之一，对他来说吃饭喝酒要讲究，但能跟老朋友喝一杯，还有什么比这更讲究的吗？
对于钟离来说，几千年过去，这种机会越加的弥足珍贵。
钟离：“璃月需要改变，这不是李当初提出来的想法吗？甚至差一点就成功了。”
李硕扭头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你说得对，就差那么亿点！”
“所以李放弃了？”
钟离说话的功夫，海浪又汹涌扑来，不过这次在即将把他们吞噬之前，一道岩壁从地面凸起，仿佛是一道盾牌似得，帮助钟离和李硕将海水从中间一分为二。
“哈哈哈哈。”
李硕高举着双手，看着有些昏沉的天空放肆的大笑。
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比的舒畅：“我放弃？开什么玩笑呢，你是岩王帝君我又不是，璃月的未来管我屁事儿！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哪天璃月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原因，直接从提瓦特大陆上消失了，只要我李硕愿意的话，无论是去了哪儿照样还是做我的人上人。”
钟离：“但你不愿意！”
“是，我的确不愿意，毕竟我的朋友不多，还都在璃月了。不过要说以前，我承认，对璃月还多少有点感情。
现在？住着是挺不错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让我继续为璃月费尽心思？是打算给我多少摩拉呀？”
钟离，沉默无言。
俩人不说对彼此有多了解，但一些话是真心话，还是单纯的气话，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李硕讲他璃月没有了感情，这并不是单纯开玩笑，也不是因为对璃月失望透顶所产生的怨气，只是单纯看透了璃月的本质，逐渐的发现这儿其实并不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个家乡。
钟离把剩下酒抵递还给李硕，并坐到他旁边：“起初我认为拥有了契约，制定了法律，事事有法可依，人人依法办事，璃月便会自行运转，哪怕璃月七星出现一两位平庸之辈，只要契约依旧，法律尚在，再有甘雨从旁辅助，璃月仙人们监督执行，璃月照样不会变形糜烂。
而在这期间，我又在每年降下神谕，引导璃月前进的方向，相信假以时日璃月的每个人终究都会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李硕扬头灌了口酒说：“没错，按照三千七百年前的标准来说，你确实做到了，而且做得还非常的完美。现在璃月人的平均生活水平，恐怕要比璃月刚建立时，那些大贵族们的条件还要优越吧？
当然拿璃月人跟当初仙人们的生活那肯定还是没法比的，但对于一路走过来，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变迁的岩王帝君和诸位仙人们来说，面对这种变化，应该充满了自豪感吧？”
不可否认，钟离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应该说长时间内都有这种想法。他说：“早在前些年，我与三眼五显仙人们聚会，曾经聊起过现在的璃月。
他们感慨璃月的变化太大了，当初破土的嫩芽，如今已经成为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独木成林。
还说，现在璃月的变化太快了，他们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璃月的节奏，难以理解璃月人的想法。
甚至还有仙人说，现在璃月已经是璃月人的璃月，不再是以前那个由仙人们庇护着，跌跌撞撞、蹒跚学步的孩童。
也许，我们也是时候该放手，让他们独自去面对未来的疾风骤雨。
作为见证者璃月发展变化的仙人，我们那时的确很自豪，直到...”
李硕侧首看着钟离，嘴角含笑说：“直到我脑袋进水了，突然开始胡言乱语的侃起大山来？”
钟离：“李发自真心的称赞了我。”
李硕：“我也咬牙切齿的骂了你。”
钟离：“李称赞我共两又半炷香。”
李硕：“我骂了你整整二十七句！”
钟离：“李称赞我韬玉之石，可明八荒；灿若天星，纵横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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