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阴天神隐
而就在苏昼乘坐的直升飞机降落在魔兽界域两界传送门门口之时。
魔兽界域之内。
七彩混沌的瘴气,如同帷幕一般,飘荡在漆黑的森林之上,而起伏的山岭之间,有着冷冽的寒风吹拂,如刃长风将这弥漫于天地间的彩烟搅动,令其如同噩梦一般变幻。
青色的瘴气,吸入便会生出幻觉,红色的瘴气,吸入便会血液中毒,橙色的瘴气,吸入便会陷入狂暴,而紫色的瘴气,吸入便会充血发情。
自然,每一种瘴气,只要吸入的稍微一多,便足以置兽于死地。
数千年来,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魔兽,便是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它们早已适应这充满了荆棘和毒刺,哪怕是草叶都有刀刃锯齿,轻轻触碰便会流血的危险天地,它们的甚至逐渐地演化,成为了可以以瘴气和刀叶为食的强韧之物。
不过如今,却有和这蛮荒天地画风格格不入的事物,正在一处山脚旁的平地上展开。
那正是天神降灵会的临时营地。
自动火炮,ai机枪机器人,高强度水泥建造的工事,以及各式各样由符咒,现代武器武装起来的哨戒堡垒。
倾尽组织所有的一切,突破协和局封锁,来到魔兽界域的降灵会,可谓是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用来应对一切可能遭遇的困难。
人员匆忙地在营地中来回走动,搬运物质,搭设防线,而就在这座营地的最前方,有两个看上去就和周围的普通降灵会成员完全不同的人正负手站立着,凝视着眼前充满了瘴气死寂气息的森林。
“提丰的陨灭之地,大主神一级死亡咒怨的遗留界域……还有着如此众多生机勃勃,充满了蛮荒生命力的魔兽——博尔涅夫,你说的当真不错,这地方,果然是我们降灵会的天堂!”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的身上,有着各色的纹身和真言铭刻,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背后那一对巨大且壮观的灰色羽翼。
有着羽翼的老者,倘若粗略一看,当真还有点天使的庄严,可倘若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便能看见,这人的双眼中,隐藏着一种极度的疯狂和漠然。
而在这位羽翼老者的身侧,一位红发的斯拉夫人如同石像一般,沉默地站立在原地,面对自己同伴的夸赞,他并无任何反应,无论是双眼还是表情,都是一般无二地冷漠……
不,并不是冷漠,而是,仿佛没有生命一般的寂静。
‘寂静者’博尔涅夫。
天神降灵会,旧七首领,今六首领之首,怪物中的怪物,疯子中的疯子,就连降灵会的其他首领都会畏惧的‘人’。
自己一个人说了一阵后,却一直得不到回答,带着羽翼的老者似乎感觉颇为没意思,便转身离开了——如今营地才刚刚搭建完毕,谁知道欧罗巴协和局的超凡者,亦或是本地的魔兽什么时候会过来突袭,反正博尔涅夫也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他平时就很少回应其他人的招呼。
同伴你去了,但寂静者仍然沉默着。
他凝视着面对这魔兽界域,也即是提丰之域中心的方向,凝视着那或许是古老泰坦埋骨的巨型火山所在。
然后,许久之后,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
“又是痛苦的终结……”
红发的男人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寂寥:“哪怕是神,泰坦的一生,也是如此的痛苦,无论是再怎么强大的生命,也终将迎来痛苦的终结。”
“看来,这就是万物的命运。”
第四十三章 我哪儿也不去! (6300,月末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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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灵会,本质上就是一群疯子,以及一群向往疯子力量之人的集合体。
最初,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教会——我所知道最早的降灵会原型,来自于一个存在于七百年前,竺国与东南亚边境处的一个小教派。
它遵从原始的巫蛊信仰,其中的教派首领擅长降头,厌胜,擅长诅咒农作物和畜生,令某些村庄颗粒无收,甚至泛起瘟疫,故而在当地有相当大的威望,受人敬仰崇拜,被无数人供奉。
而某一日,一位奉献了自己全部钱财,甚至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奉上了的老人,却因为再也压榨不出更多的价值,所以被一脚踢开,只能看着对方摇动用自己女儿皮制作的鼓幡,下达对自己的驱逐令。
这其实并不可悲,因为当初正是他为了获取更多恩赏,诅咒让邻居家的田地枯萎,并希望自己家再生出一个男孩,所以才会将九岁的女儿奉上——只是贪婪恶毒的家伙遇到了更贪婪恶毒的家伙,仅此而已。
而他,便是降灵会最初的首领,在一无所有,无比愤恨的绝望中,听到了一丝‘天启’。
他究竟得到的是哪一位天神的传承,我并不清楚,但很明显,那位老人击杀了那个小教派的首领,占据了他的组织,然后作着和原本首领一模一样的事情,甚至更加恶毒恐怖——他会吃掉那些无法上奉贡金者的灵魂作为惩戒,亦或是让某地只能生出畸形的孩童。
据说,已经死掉了的牧灵者,便学习了一些这位七百年前老首领的经验故事,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便经常称赞并叹息,说现代人的思维当真是被局限了,以至于在恶毒这一方面,他一个好好的现代人,居然比不过数百年前的古人。
毕竟,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偏僻的海岛上培养贱民,用他们来作为增殖天神因子的人畜而已,毕竟有灵力天赋且有智慧的生命,可以加速增殖天神因子,其他的生物效率实在是太低,组织的钱也不多,需要用在刀刃上。
自然,我们很少吃人肉,也不怎么胡乱屠杀,亦或是用人的内脏和皮,做什么‘艺术产品’,更不会浪费人命,因为他们都是我们的财产和力量来源。
我们每次杀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或是为了令本地动乱,亦或是宣传降灵会的影响力,恐吓并诱导那些一无所有的本地人加入我们,至少那些人死的有意义。
“我们也算是变向的维持了稳定吧。”这个时候,和牧灵者臭味相投的重生者,在闲聊时甚至会这么感慨:“毕竟那些穷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帮他结束这一生,代替他们度过精彩的日子,怎么想都是好事吧。”
“是啊。”而那时还活着的牧灵者,就会舔一口他自己做的灵魂结晶,笑着回复道,对于得到‘寂主’一系传承的他而言,灵魂中的诅咒和愿力都能提供力量,但是最美味的,还是灵魂本身:“反正他们本就一无所有,倒还不如被我们找到一点价值。”
无聊的话题。
我向来不会回答他们的感慨和询问,因为这一切都很无趣。
生命总是痛苦的,无论是穷苦还是富足。
无论是那些人肉庄稼,还是渴望超凡力量而加入降灵会的普通成员,亦或是得到了天神传承的统领和亲信,我们的结局,都注定痛苦而绝望。
那些追捕我们的官方超凡者,一直和我们作对的国际巡捕,亦或是各大超凡组织的菁英猎杀者,他们的结局,也都注定是如此,觉悟例外。
甚至,就连神……
就连,伟大的存在们。
祂们,如今也正痛苦着……等待着有什么存在,可以让祂们解脱。
我聆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这是前所未有的天启,我知晓天神们为何会散布天启,给我等这般空虚绝望之人聆听——那是因为,祂们也充满了痛苦。
——因此,我知道,所谓生命的本质,就是痛苦的容器,且终将被击碎,释放出终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