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城之天
“和尚,记住你说的。”
“是!小僧记住了。”那和尚脸上苦笑更浓,随即捧起九阴真经仔细阅读起来。
另一边王重阳也开始在几个徒弟的搀扶下,背诵起先天功的口诀。
半个时辰之后,王重阳已经背完先天功,而那和尚也看完了九阴真经,将经书原原本本地还到了那白衣公子手上。
那白衣公子却看也不看,转手又扔回给了周伯通。
眼睛盯着小和尚,那少年开口道:“小和尚,记住你说过的话。要是到时我看不到你说的经书放到我手上,你少林寺少的就不止是一个藏经阁了!”
朝着几人背后的华山山路又看了一眼,那少年就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见那少年走远。那和尚面色更是疾苦,狠狠地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叫你嘴贱,吹嘘自己只要看一眼九阴真经就能创出更在其上的武功!”
“啪!”又是一声。
“叫你多嘴,说什么黄裳为了报仇,所修的武功阴气太重,这关你屁事!”
打完后哭丧着脸说道:“这下好了吧,惹了这个老怪物,这下麻烦了吧!堪比九阴真经的武功,看你怎么交代!”
然后又是几巴掌,只打得自己两腮通红,这才罢手,引得那几个小道士也频频瞩目。
打完之后,那和尚看了一眼被人围住的王重阳一眼,就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当即就有小道士把剑举了起来。
却被那和尚用手一拨,就推到一旁,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来搭在了王重阳经脉上。
半晌之后又是摇头一叹,站起了身,淡淡地说道。
“跟那个老怪物说的一样,你就有一年时间来准备后事了!”
“是吗?大师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看来重阳这次是劫数难逃了。”王重阳苦涩地笑道。
然后又开口问道:“大师可知刚刚那青年是谁,我王重阳一生自问不弱于人,但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人一掌打死,至少临死也要弄个明白。”
那和尚看了王重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青年?他做你祖爷爷岁数都差不多!除了天山缥缈峰那个老怪物,还能有谁有这种功力?”
“原来是他!”王重阳眼睛就是一缩。
那和尚怜悯地看了王重阳一眼,“你在他面前还敢自称天下第一,还真够悲催的!”
说完摇晃着脑袋就离开了,只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周伯通几人。
——
华山山路上,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惊骇莫名,今日之前他是绝不信有人能一掌打败武功还在自己之上的王重阳,也绝不敢信有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只是一个眼神就骇得自己不敢动手。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那文士低头思索着,忽然素女宫宫主的身影又浮现在自己脑中,那个神秘的女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在最后的时候收手?
——
当日之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因此在他人眼中此时天下武功最高之人依旧是王重阳,虽然他只过了一年就死了,“东邪西毒,南素北丐”四大高手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间武林又平静了下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转眼间又是二十几年过去。
河南张家口,这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这一天一个手牵红马长得憨头憨脑的少年来到了这里,只见他东张西望,似乡巴佬一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来到一家大酒店之前,把马系在门前马桩之上,进店入座,要了一盘牛肉,两斤面饼,大口吃了起来。他胃口奇佳,吃饭的习俗却怪,也不用筷子,抓起牛肉面饼就一把把往口中塞去,吃得不亦乐乎。
忽听店门口吵嚷起来,就见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一个店伙叫道:“干么呀?还不给我走?”那少年道:“好,走就走。”刚转过身去,另一个店伙叫道:“把馒头放下。”那少年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的手印,再也发卖不得。一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那憨头憨脑的少年见他可怜,刚想出声解围,就听店内一个声音传来。
“一个馒头而已,记在我身上算了。”
那少年和小乞丐就是一愣,齐齐打量了过来。
只见店内,一个身穿白袍,披着貂裘,样貌英俊的公子正坐在那里,要了一大桌酒菜,一个人自斟自酌。
见有人算账,那店伙也只能罢休,那憨头憨脑的少年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那小乞丐看着那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馒头,眼睛一转,忽然大声说道:“这馒头做得不好。可怜东西,给你吃罢!”丢给门口一只癞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
一个店伙叹道:“可惜,可惜,上白的肉馒头喂狗。”
之前那憨头憨脑的少年也觉得有些浪费,本以为这小乞丐是肚中饥饿才抢馒头吃,不想却是在玩闹,可惜那粮食了。
不过那白衣公子见状却是一笑,“既然嫌弃馒头不好吃,小兄弟过来一饮如何?”
那小乞丐也不客气,笑道:“好,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说的是一口江南口音。
那公子一笑,不置可否,到时旁边那憨头少年听着有些怀念,他母亲正是江南人,看着那少年与白衣公子相谈甚欢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怅然若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不过到底是少年心性,一会儿的功夫就放在一边,大口吃起牛肉面饼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黄蓉
这边那憨头憨脑的少年正吃着牛肉饼,还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那边那个小乞丐却已走到桌边坐下,她倒也不客气,看着那一桌子的菜肴忽然就是眉头一皱,开口说道:“这位兄台,你这桌子菜肴,虽然都是些招牌菜,但却不搭配啊!”
“哦?”那白衣公子一挑眉,然后笑道,“那依贤弟之见,该如何搭配才好?”
“自然要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做饭前点心,然后马马虎虎来八个酒菜,这里能做的也就花炊鹌子、炒鸭掌……”那小乞丐顿时滔滔不绝地卖弄起来。
那白衣公子也不介意,只是在一边听着,见那小乞丐讲完,才对着旁边的店伙说道:“去!把这桌菜撤了,然后按这位小兄弟说的去准备一桌。”
“这?——”店伙就是一愣,看着那一桌几乎未动的酒菜,偷偷咽了口口水,“这么一桌酒菜——”
话音未落,却被一小锭金子砸在脑袋上,然后就见那公子冷哼道:“还不快去?”
“是是!”店伙接了金子,知道来了大客户顿时急忙应道。
而那小乞丐见状就是一愣,这白袍公子如此好爽,她现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会儿的功夫,酒菜也上了过来,两人一边吃喝着,一边闲聊着。
那少年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而那白袍公子则面带微笑,时不时插上几句,一番交谈下来,双方皆是佩服不已,那小乞丐自负家学渊源,但没想到白袍公子说的很多事情,她竟也不知道,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理,当下佩服万分。
期间两人酒菜又是不重样地上了两桌,看着那面带微笑的少年,那优雅的气质,英俊的容貌,随和的态度,小乞丐脸色就是一红,忽然低声问道:“还没请教兄长高姓大名。”
那白衣少年就是一笑。“我叫莫闻,贤弟呢?”
那小乞丐道:“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
“黄蓉吗?”莫闻嘴中轻轻念了两遍,看了一眼小乞丐颈后白腻如脂、肌光胜雪的肤色,忽然笑道:“怎么听起来像女孩子的名字?”
“这!这!这是家父所起,他老人家喜欢女孩。没曾想却生了我这个男孩子,所以取名时自然有所偏颇。”黄蓉脸色更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莫闻见状也没多问,笑着扯开了话题。
不过酒席终究有吃完的时候,等到几十盆菜肴重新摆上,那小乞丐只吃了几筷,就说饱了。
看得那店伙直翻白眼,看莫闻的眼神就和看冤大头一样。
不过莫闻岂会在意这些,随身又扔了一锭金子在桌上,和那小乞丐两个人就走了出去。
而隔壁桌,那憨头少年还在啃着牛肉饼,丝毫没有察觉。
出得店来,朔风扑面。那小乞丐似觉寒冷,缩了缩头颈,说道:“叨扰了,再见罢。”就打算转身就走,但莫闻却是伸手拦下了她,脱下貂裘,披在她身上,说道:“天气冷,小心着凉。”
紧了紧身上的貂裘,那小乞丐只觉心中一暖,但也不道谢,披了貂裘,飘然而去。小家伙走出数十步,忽然回过头来。见莫闻还在看着自己,脸上就是微红,大声说道:“莫大哥!小弟要是思念紧了,不知该如何找你?”
莫闻一愣,脚步轻移,几下的功夫就来到了黄蓉身边,身手掏出一块小小的玉牌放在了她的手上。
“拿着这个玉牌,到各地的通惠钱庄或是悦来客栈,说是找莫公子,自然有人能带你来见我。”
黄蓉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看着莫闻道:“莫大哥,你会武功?”
刚刚的时候她第一眼看莫闻还以为是个富家公子,没想到竟是个身怀武功的高手,亏她还自负家学渊源,没想到这次是看走眼了,只凭刚才那几步的轻功,这人的武功还要在自己之上。
莫闻却不以为意道:“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贤弟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多些武艺傍身也方便些。”却是不知九泉之下的王重阳听了此话会有何感想,毕竟当初就是用所谓的三脚猫功夫,一掌打得他这个“天下第一”重伤而死。
黄蓉就是一愣,她可不是什么不知道的菜鸟,她爹东邪黄药师,虽然武功方面还压不倒其他三人,但武学境界已经隐隐高了一筹,各种武学皆是自创,因此黄蓉小小年纪,眼力已是不差,知道刚刚的轻功绝没莫闻说的那么简单,此人竟能毫不犹豫将这种绝学相赠。
黄蓉心中就是一颤,脸色微红,装作不在意地低下头来,打量起了手中的玉牌。
这一看之下,她才吃惊地发现,手中玉牌竟是用那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的,由能工巧匠细心地雕琢出一个个花纹,玉牌上面镶金地写着“逍遥”二字,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黄蓉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闻。“莫大哥,如此珍贵的玉牌,你就不怕小弟拿去当了换银子用?”
莫闻一愣,随即失笑道:“贤弟要是缺钱用,只要拿着这玉佩到通惠钱庄自然能取出钱来,金额不限,这玉佩还是自己留着吧,相识一场,也要留个纪念。”
黄蓉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这玉佩竟是如此珍贵之物,想到此人竟然将这玉佩交给第一见面的自己,忽然低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莫闻见状心中就是一笑,将手放在对方头上,轻轻揉捏起来:“兄弟,怎么?你身上不舒服吗?”
黄蓉抬起头来,虽是满脸泪痕,却是喜笑颜开,只见她两条泪水在脸颊上垂了下来,洗去煤黑,露出两道白玉般的肌肤,摇了摇头,笑道:“大哥,我走了!”
转角处,看着一个人渐渐远去的黄蓉,莫闻就是莫名一笑。
忽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主人,你竟然放那个姑娘走了,我还以为这次又要多个姐妹了呢?”
莫闻身后,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紫衣的姑娘已经出现在了那里,来去悄悄,竟无一人发觉。
而莫闻似乎早知道她的存在,也不见怪,又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身影,才淡淡地开口道:“鱼儿已经咬饵了,还怕她会跑掉吗?”
他回过头来,看了那紫衣的少女。
“再说,你家主人是那么急色的人吗?”
那紫衫姑娘却撇了撇嘴,心道你不好色,还有谁好色。也不知道是谁百年前,拉着自己所有的异母姐妹和那些姨娘一起在一张大床上胡闹,兴奋地折腾了足足三天三夜才罢休,可怜自己的便宜老爹一辈子自诩风流,到头来却被人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所有的女人连带着女儿都被人一勺烩了,气得都吐血了,一辈子都躲在大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少女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想这些干什么,自己父亲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早已成了一捧黄土。
看了看自己依旧皓白无暇的长臂,那少女心神就是一阵恍惚,长生不老呢,没想到是真的,她能体会得到,这不是用某种武功保持容貌,而是时间真的就定格在那一刻。
看了一眼那远去,那少女低声嘀咕道:“真是好运的家伙!”
这些年来她可没见过莫闻对其他女人如此感兴趣过,更别提与她签约了。
那灵鹫宫和新扶植起来的素女宫中可是美女一批接着一批,但也只是当侍女的命,岁数一到,要么外放,要么升级为宫中的长老,一辈子估计都没那个福气见莫闻一面,更别提得到他的青睐了。
见莫闻对那个小乞丐打扮的少女如此重视,那紫衣少女心中微酸,撇了撇嘴。
“真是好运的家伙!”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中都
一夜无话,第二天莫闻早早地就出城来,沿着一条小路走去,此时已是深秋,天上忽然下起雪来,又走了几步,飞雪愈大,雪花点点扑面,放眼只见白茫茫的一片,野外人踪绝迹,行了将近十里,前面水光闪动,正是一个小小湖泊。此时天气倒不甚寒,湖中并未结冰,雪花落在湖面,都融在水里,湖边一排排都是梅树,梅花再加上冰花雪蕊,更显皎洁。
莫闻站在湖边,神色有些踟蹰,但嘴角却微露笑意。
忽然就听一阵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只见船尾一个女子持桨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莫闻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饶是见过不少美女的他也不禁一呆。那船慢慢荡近,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那少女把船摇到岸边,对着莫闻叫道:“莫哥哥,上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