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也不能说是那种猛烈的疼痛吧，就是那种绵长的，慢悠悠的，令人麻木的，淡淡的忧伤。
腓特烈大帝想了半天，安静地说道：“我感觉指挥官不会再骑小优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骑。”
“为什么？明明那么帅。”提尔比茨奇怪地说道，“骑马都没意思，御守太矮了更不行，要骑就骑独角兽，最好是一起骑，想想就很有趣。我准备明天就拉着他去找小优，试试一起在海面上行走的样子。”
“那你带个垫子过去。”腓特烈大帝隐晦地暗示。
“为什么要带垫子？一点都不好看，小优的背上就很......嗯......”
提尔比茨忽然陷入了沉思，脸色同时变得相当微妙。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至少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生活。”腓特烈大帝继续暗示。
“好。”
提尔比茨答应的干脆利落。
第十八章 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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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元旦节的临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加寒冷，与漫长的夏天相比起来，短暂的秋天就像指尖的细沙，悄无声息中便滑落在身后。
港区之中灯火通明，白天挂起来的各种彩灯、装饰在路灯的光芒下熠熠生辉，树木的枝条上垂下细长的白色珠点，红色、白色与暖黄色的灯光一同交织在一起，吃过晚餐的舰娘们三三两两地漫步在港区中，身上环绕着节日独特的欢庆气息，说笑的声音逐渐喧闹起来。
叶洛慢慢地走在港区中的小路上，双手慢慢地摩挲着，企业走在他的身边，手中还拎着一个保温杯。
“本来上午就可以忙完了，下午可以休息，今天晚上和明天都是放松的时间，有好多孩子想要礼物，明天还得去城里买东西。结果下午也在忙碌，收拾新房间，有些生活用品不太够，还让大家一起凑了凑，怎么会一口气带回来那么多人的？”
“主要是神通她们厉害，带着一大堆人呆在内陆的山里面，算是隐居生活吧，我在那里住了些日子，山里和海边有很多地方很相似。”叶洛说道，“港区周围都是大海，而那里都是山和植物，登上山峰，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树海。”
“听起来......嗯，有些心情复杂。”企业说道，“看上去很好，但是对于舰娘来讲，四面八方都见不到江河大海，十天半个月的还好，时间久了，应该会情绪低落吧。”
毕竟舰娘的本质是船嘛，船就应该在海上生活，再不济也习惯在海边，整天呆在内地算是怎么回事。
穿过树林间的缝隙，叶洛遥遥地看到三栋宿舍楼上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伸手指了指，没有等他说话，企业便点点头：“嗯，第二栋宿舍楼也已经住满了，下午的时候临时去第三栋收拾了一下。神通她们本来说不用麻烦，实在不行，大家一起挤挤就是了，反正她们已经习惯挤着一起睡了......习惯是什么意思？”
叶洛顿时乐了：“就是字面意思。在昆虚山的时候，家里舰娘多，大家挤着睡；后来我们包火车去海边的城市，还是舰娘多地方少，大家挤着睡；再后来我们坐船，还是房间少舰娘多，大家一直挤着睡，每人一个房间那种事，想都不要想。”
“毕竟人多嘛，舰娘还是要在港区才方便生活。”
企业看了看叶洛一直在摩挲的双手，忽然问道：“指挥官，你感觉冷吗？”
“还好，身上穿着保暖衣呢。”
“就算是穿着棉衣，还是会手冷。”
“倒也没有，这是习惯......”叶洛愣了愣，目光瞅啊瞅地向着企业的方向飘过去，腼腆地说道，“啊确实，我的手有点冷，你的口袋暖和吗？我想暖暖手。”
企业穿着白色的羽绒大衣，下半部分的纽扣解开着，露出包裹着白色过膝袜的纤细双腿，淡棕色牛皮靴裹着小腿，身材高挑亭亭玉立，靓的像是傲视冬天的雪国女王。
企业将保温杯换到另一只手上去，伸手拨开自己的大衣口袋，含着笑意说道：“来，试试。”
叶洛将手放进去，企业顺便也将手插进口袋，柔软的指缝互相交叉，叶洛感觉她的手指尖比自己还凉。
“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们在处理工作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提案。”企业的表情比起刚才柔和了不少，“阿贝克隆比，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调皮捣蛋举炮炮嘛。”
“她说要在港区中立你的等身雕像。”
“那不行，肯定不行的。”叶洛立刻拒绝，“一分钱也不给她批，再找个没有人的角落，用麻袋套住头打一顿好了。”
“为什么？”企业好奇地问道，“她说这样可以提高港区的凝聚力和士气，其实不算错，许多舰娘平时见不到指挥官，就算看到雕像，心里肯定也会高兴一点。”
“和我一样的等身雕像，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就会成为我的某种代表啊，而且雕像还不会动不会说话，更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叶洛说，“说得简单点，可能原本想要找我谈心的舰娘，直接跑去和雕像谈心，然后慢慢感觉雕像真好，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应，永远都在微笑和倾听，指挥官本人是什么勾八？扔掉吧，我只要雕像就好了。”
企业愣了愣，她其实知道阿贝克隆比的小算盘，无非是恶作剧之类的，毕竟是小孩子，想法很好猜。但是听叶洛这么一说，她顿时感觉事情好严重。
“真的会这样吗？”企业感觉不对劲，“指挥官才是指挥官，那只是一个雕像而已。”
“雕像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精神象征的一种，而指挥官对于港区，恰好起到的也是这个作用，”叶洛故意放低声音，阴恻恻地说道，“说不定还会有坏蛋故意借此机会将指挥官神隐，让大部分舰娘从此只能对着雕像诉说心事，付诸感情，时间一长，雕像才是真正的指挥官。”
企业刚刚感觉不对劲，现在已经完全无语了：“你都在乱说些什么，哪里的坏蛋能做到这种事？有我们保护你呢。”
“问题往往处在内部啊我亲爱的企业小姐。”叶洛捏捏企业的手，“秘书舰就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啊，我好害怕。”
企业简直哭笑不得：“我们做这种事干什么？把指挥官藏起来对港区有什么好处吗？”
“犯罪动机的话，我想想，比如想和指挥官一直呆在一起，如何？由于港区里的舰娘太多，和指挥官相处的时间太短，几个秘书舰开始合谋，联合起来偷偷地把指挥官藏在地下室，然后在港区的四处立起雕像作为舰娘们的精神寄托，包揽所有工作，对外宣称指挥官患病无法见人......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企业轻轻地握着叶洛的手，温柔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听你说故事，感觉很有趣。”
“这只是个故事，对吧？”
“......”
叶洛的脸色开始变化起来：“只是个故事对吧！”
企业依偎过来，亲热..地抱住叶洛的胳膊，安静地说道：“等身雕像还是格局太小了，我感觉不如在港区中直接建一座七米高的大雕像，以后舰娘们想念指挥官的时候，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
“不不不，雕像不管用的，还是要看到真人才靠谱！”
“没事，反正舰娘们需要的只是精神寄托，既然如此，雕像也可以。”
“不行的啊！雕像既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这不是正好吗，对于舰娘们来讲，指挥官只要会微笑和倾听就好了。”
“我要喊救命了？我要大喊救命了，你怕不怕。”
企业笑着敲了敲叶洛的胸口。
......
......
傍晚之后，短短几分钟内，斜阳便完全沉入海中，潮水般的黑暗自天边铺天盖地地涌来，又被半空中的伟岸灯塔击成碎片，一片一片地散落在港区中。
外面太冷了，尽管舰娘不惧严寒，但很明显没有人喜欢在又黑又冷的地方娱乐，原本的计划是在综合楼的房间里玩多人游戏，不过今天叶洛和重樱的舰娘们忽然回来，需要帮忙的部分有很多，娱乐时间不得不暂且拖后了。
下午的时候勉强将房间打扫干净，累了一天的舰娘们自然想要早早地洗澡休息，叶洛穿好衣服，肩上披着大衣，手上捧着杯子，像是准备出去串门的老大爷。
绫波中肯地评价道：“指挥官看起来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的说。”
“大晚上的，一个查房老大爷需要什么活力。”
没有几分钟，胡德过来了，手中提着一顶圆圆的淡棕色宽檐帽子。
“来，试试这只帽子。”胡德将帽子递给叶洛，笑着说道，“前些天去灯塔城里的时候顺便买的，感觉你戴上应该不错，试试看。”
叶洛没有拒绝，顺手拿过帽子，来回辨认了一下，确认没有正反之后，顺手扣在了头上，绫波拿过一面圆镜，递了过来。
“嗯，端庄且典雅的帽子，比较偏中性化，可以衬托气质。毫无疑问，我现在非常有英伦绅士的气质，”叶洛评价道，“仅限脖子以上。”
绫波噗地笑出来，胡德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不能换身同样搭配的衣服吗？”
“同样搭配是有多搭配？我穿过最端庄的衣服是指挥官的海军军装。”
“唉，我给你买过好多衣服，以前叫你穿，都懒得穿。”胡德走到衣柜旁，伸手拉开，在一排挂着的衣服中挑挑拣拣，很快选出上衣和裤子，“试试这一身，”
叶洛看了看，感觉好像和自己平时穿的外套确实有点区别，黑底，红色镶金边的装饰，领子上有一顺儿银色的花纹。
企业、提尔比茨都还没有过来，于是叶洛放下杯子，三两下脱掉外衣，飞速地换上胡德递过来的衣服，胡德和绫波一前一后很快帮他将领子、裤腿和腰身都整理了一遍。
整理完毕，胡德稍稍退后半步，满意地点点头，问道：“先不看镜子，你感觉怎么样？”
“比较紧，但是不憋，很奇妙的感觉。”叶洛皱着眉毛，伸手拍了拍肚皮，发出邦邦的声音，“我是不是看起来比平时瘦了一圈？”
绫波的眼睛亮亮的，拉着他很快走到全身镜前：“快看，很帅。”
“嗯......”
叶洛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说一，确实比老大爷形态帅气不少，其中有许多皇家设计的小细节，确实有种19世纪绅士服装的感觉。
人靠衣装，只要穿的干净利落，连气质和精神头都会随之变化。
但我一个黑发黑眸的东煌人，穿这个衣服，总感觉......
叶洛想了想，吩咐道：“绫波，我夏天的时候最喜欢用的那把扇子还在吗？”
“扇子？要扇子做什么，早就收起来的说。”
“找一下。”
“我想想在哪里......”
绫波嘟嘟囔囔地打开另外的柜子，在里面翻翻找找，还好扇子之类的小东西都没有丢到仓库里去，她很快拿出一个有着细黑木柄的扇子，递给叶洛。
叶洛接过扇子拿在手中，没有打开，而是握住一端，将它指向镜子，面色严肃地说道：“阿瓦达啃大瓜。”
感觉有点不太对。
叶洛调整姿势：“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您命。”
“阿瓦达索您小命儿~”
叶洛啪地将扇子敲在手心，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对味儿了您呐。
中西结合嘛！
绫波扶住叶洛的肩膀，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胡德总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
等到提尔比茨和企业一起说笑着推门进来，看到叶洛戴着圆帽，穿着整齐，手中拿着一柄扇子，顿时一同安静下来，眨眨眼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叶洛用扇子敲着掌心，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咳，您二位感觉如何啊？”
企业干脆利落地说道：“很帅，很惊喜，指挥官很有精神。”
“还用问吗，靓仔。”提尔比茨吹了声口哨，“我还当你穿着棉衣外套，披着大衣，手上捧个保温杯，像是出门散心的老干部呢，今天怎么有这个兴致啊大老爷。”
叶洛扶了下帽檐，傲然道：“这叫青春永驻，活力无限，擦擦口水吧，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提尔比茨说道，“肯定是胡德帮你换的，这件衣服是她两个月前买的，当时信誓旦旦，说一定要让你穿上看看，动作可真快。”
胡德呵呵笑道：“当时看到就感觉很合适，立刻买下来，现在看来果然很不错。”
“是很不错，就是指挥官一个东煌人，你给他穿这种皇家卫兵似的衣服，手上还拿把扇子，感觉有点怪，”提尔比茨摸摸下巴，“虽然我不知道是哪里怪，反正就是怪。”
“东西结合，东西结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