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她在前线呆了那么多年，操作肯定好啊。”净化者转转眼睛，忽然问道，“我能不能把塞壬投影的强度稍微调高一点？调成一百三十级就可以直接冲破前线了，父亲大人的舰娘们都很厉害，只要辛苦一点，肯定可以把我打成稀巴烂。”
“你想被大姐撕成两半吗？”
净化者顿时缩缩脑袋，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织梦者所在的“蛋壳”，不吭声了。
深海的统治者，塞壬，一共有九位——
探索者，追迹者，领洋者，破局者，执棋者，净化者，观察者，仲裁者，还有父亲大人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大女儿，织梦者。
至于其他的塞壬，比如测试者、侵扰者，都是织梦以前练的“小号”，用来做一些实验，所有真正的塞壬加起来，一共只有这九位。
其中，探索者、追迹者、领洋者、破局者、执棋者，是之前率领深海大军前往C区的前线，与舰娘总部交战，最终被灯塔二号港的舰娘们击沉的五个塞壬。
当时，灯塔二号港还一口气捞起了五位科研舰，分别是吾妻、腓特烈大帝、奥丁、柴郡和北风。
而作为迎战的塞壬，也是这上百年来最勤奋的塞壬，执棋者，当时在腓特烈大帝她们的身上偷偷地用了一些技术高超的小手段。
当然，就算是以执棋者的权限，也不可能影响到舰娘，但是她也没想去影响舰娘，而是在她们的舰装上，稍微动了点手脚。
类似于针孔摄像头一样的小玩意，不过能传递的不只是视觉，还有声音、气味甚至触觉。当然，奥丁她们练度比较低，很少放出舰装，触觉没有什么用，但是能传递视觉、声音和气味就已经足够了。
可以在港区里玩，总比去控制自己的塞壬投影强吧？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们五个可以每天沉浸在父亲大人的港区里打发时间，但是仲裁者、观察者和净化者都没有，每天只能玩玩游戏，去调整一下世界上深海的分布，或者看看小说电影什么的，简直酸成柠檬精。
至于织梦者，织梦者是大姐，最近在做一件大事，姐妹们都不敢打扰她。
这时，身材娇小的破局者忽然傻笑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闭着眼睛，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发出涩晴的声音：“啊，啊哈哈，父亲大人，好激烈的拥抱，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你别就这么发晴了啊蠢货！”
仲裁者吼了一声，顺手抄起个什么东西丢了过去，想想不解气，直接从自己的“蛋壳”里跳了出来，嗖地一下钻进了破局者的“蛋壳”。
破局者顿时睁开了眼睛，非常不满地说道：“仲裁者，你想做什么？去去，别打扰我，我已经几个月没有看到父亲大人了......喔喔喔！父亲大人就坐在我对面！他吃饭的样子好迷人！”
“不准看！”
仲裁者一下子抱起破局者，就像抱起了一只洋娃娃，羡慕嫉妒地说道：“我也想看！”
破局者惨叫了一声：“那你去找执棋者的麻烦啊！她有两个视野呢，一个加斯科涅，一个腓特烈大帝，加斯科涅还经常被父亲大人摸头，她都自己躲起来偷乐，根本不告诉你们......”
观察者默默地从自己的蛋壳上跳出来，走到执棋者身边，伸手在能量线条上比划着，切哪一根比较好呢？能量线还是网线？
执棋者不得不睁开眼睛，双手护在身前，耐心地说道：“冷静，观察者，织梦不是正在做我们‘伪装成舰娘’的投影吗？等她做好了，我们就可以控制没有深海气息的身体，自然可以直接去港区找父亲大人，你与其现在找我麻烦，不如现在去琢磨到时候应该用什么理由上门拜访。”
观察者愣了一下，忽然沉思道：“说的也是啊，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和破局者在前线，舰娘那边流传最多的塞壬照片就是你的，到时候出现在灯塔二号港，说不定立刻就被发现了。”
观察者扭头看向仲裁者，眼睛发亮：“但是我和仲裁者一直都很少露面，就算被拍到，也只是早期的模糊照片，只要我稍微打扮一下就没有人认得出来......不不，我努力打扮一下，我要加入父亲大人的港区！”
执棋者吓了一跳：“不行的吧，你是塞壬诶，在这场战争中，你是属于‘深海’这一方的。无论怎么扮装，象征着身份的舰装都是改不了的，到时候你舰装放出来，整个灯塔城的雷达一起炸响。”
“没事，我可以假装舰娘，嗯，嗯，设定是讨厌战斗，厌恶战争，喜欢自己的舰长......嗯！父亲大人那么温柔，肯定不会逼迫我去出击的，我要加入港区！我还要成为婚舰！”
观察者的眼睛越来越亮，转身就要跑回自己的“蛋壳”，开始构思计划。执棋者可以千里迢迢去找父亲大人送舰娘，我为什么不能加入港区？
这下是执棋者扑上去抱住观察者的腰，急忙说道：“不行，不行的！观察者，你这样不行的！”
“可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行的啦！”
“我要去试试！仲裁者，快来帮我！”
“......不行。”
平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闹成一团的几个塞壬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织梦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观察者：“维持平衡，维持现状，维持战争，可以拜访做客、长期逗留，但不许你以任何名义加入港区。”
观察者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好的，大姐。”
“再等等，再等等，马上就做好了......”
织梦喃喃说道，目光上移，清亮的眸中倒映着空气中的巨大投影。
那是一个中年人的形象。
“这世间一切的荣耀与幸福，尽归于我的父亲。”
准确来说，那就是叶洛成长到中年时的形象。
第十五章 嘬一口
吃过午饭后，刚刚才发现叶洛回来的港区舰娘们有一小半纷纷围过来，想要和指挥官久违地聊下天，就算只是打个招呼也行。而大多数舰娘都是懒得过来的，回来之前还偶尔念叨几句，既然已经回来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吧。
就像是面对出远门的老爹，还没回来的时候经常打电话嘘寒问暖、牵肠挂肚，等他回到家，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一下子感觉没什么好说的。
叶洛借着想要休息的理由，向舰娘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事实上一路奔波，他确实积攒了不少疲惫，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脑勺沾到干净的枕头，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紧跟着叶洛回到房间的贝尔法斯特见状愣了愣，立刻手脚麻利地帮他脱鞋、脱袜子、脱衣服，将身体摆正，然后将被子盖好，窗帘拉上。
被子、床单和枕套当然都是刚才紧急换过的，房间也每天都会通风透气，贝尔法斯特就睡在隔壁，每隔一天都会过来将屋子彻底收拾一遍，因此即便叶洛忽然回到港区，她也始终显得从容不迫。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到叶洛醒来的时候，夕阳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射进来，叶洛睡眼朦胧地坐起来，借着淡红的微光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愣了半天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哦，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仿佛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件事，叶洛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终于露出放松的表情。
出去旅行的一路上尽管有几个婚舰的照顾，但是出门在外哪里有家里舒服？平时经常锻炼，精神和身体是好了，但是坐车坐船的时候会感觉很折磨；平时喜欢宅，坐车坐船只管睡大觉，需要活动的时候又感觉折磨，总之出门在外就是没有家里舒服，这一点毫无疑问。
不过嘛，人生没有永远舒服的选项，先努力再休息，每隔一段时间再回头去看收获的成果，这才是生活。
叶洛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中午时回到港区后的所见所闻一点一滴地从脑海中冒出来，办公室、新舰娘、元旦节、独角兽等等一系列名词零零碎碎地回荡在脑海中，他琢磨了半天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应该先去开灯。
就在他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房间中的白炽灯啪地一声亮起，叶洛立刻眯起眼睛，看着身姿纤细的舰娘打开处于门边的开关，然后快步走过来，呼地一下，将手中的热毛巾扣在了叶洛的脸上。
“睡傻了？一直呆坐了十几秒的说，看现在都几点了。”
“几点了？”叶洛伸手拿下热毛巾，用力地在脸上揉搓了几下，感觉连世界都清晰了不少——原来人类这个物种是靠脸皮来认知世界的么？
“下午五点钟啦。”
绫波走到窗边，将窗帘一口气拉开，夕阳洒落在房间中，又被明亮的灯光冲散，只留下在空气中漂浮的些许尘埃。
叶洛擦完脸，将热毛巾丢到一边，绫波从衣柜中拿出外套披在叶洛的身上，紧接着又倒了一杯热水；不到一分钟后，叶洛披着大衣端着热水坐在床上，腰部以下全部埋进被子里，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退休的老大爷，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调戏自己的小媳妇。
小媳妇绫波很快从衣柜中抱出了叶洛的衣服，包括保暖衣和厚一点的牛仔裤。他总是不喜欢穿毛裤，多么冷的冬天都是秋裤和牛仔裤的搭配，任由舰娘们怎么说也不松口，叶洛认为这是作为男人最后的底线。
一回头，见叶洛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还是坐在那里发呆，绫波将衣服都丢在床上，“嘿咻”一声，坐在床边。
叶洛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绫波一开始板着脸，很快绷不住，噗地笑了一下：“在想什么的说？你看起来怪怪的。”
“想老婆。”叶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具体是想谁？”绫波根本不上当，“说具体的名字，不许用任何模糊的代称。”
“想旧老婆、想新老婆......问那么多做什么？想哪个老婆是老爷的自由”
“好无情的说！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已经看到神通小姐的戒指了。”绫波鼓了鼓嘴巴，努力做出失望与愤怒交织的神情，“明明好几个月没有见，我想要感动或者浪漫的说！”
“这方面的业务也是有的。”
叶洛放下杯子，双手按住绫波的肩膀，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俏丽可爱的少女，几秒种后，嘴唇微动，低沉的男中音中带着些许颤抖：“绫波，你瘦了。”
“......”原本脸蛋微红、正在期待的绫波顿时目光发直，呆呆地看着叶洛，下意识地说道：“哦，指挥官，你也瘦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你也受苦了......什么啦！”
绫波用力地拍了下叶洛的胸膛，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舰娘哪里会变瘦的说！而且变瘦和吃苦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是我们东煌人见面寒暄的时候会说的话，属于是传统文化的一种。还有很多类似的传统，你要不要学？要学的话我教你啊。”
绫波嘟起嘴巴：“才不要，超无聊的说，我平时都和舰娘聊天，根本用不到这个的说......唔......”
叶洛趁绫波不注意，一个偷袭拉近距离，咬住了她的嘴唇。
几秒种后，叶洛重新抬起头，正色道：“弘扬传统文化，树立文明标杆，像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传承，是决不能丢的，小妹妹，你可晓得了？”
绫波用食指轻轻地敲了敲叶洛的胸膛，眉毛弯起，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她一直都是傻乎乎的。
......
稍微亲密接触了一番，大概半个小时后，绫波站起身，从书桌那里拿来了一叠文件，回头递给叶洛。
“喏，原本下午有好多港区的事情需要汇报的说，结果现在时间不早了，晚饭之前，至少要把这个看完的说。”
“什么东西？”
“回归舰娘名单。”
第十六章 进度条的最后一截
“回归舰娘名单......哦，就是这段时间回到港区的舰娘吧，我看看。”
叶洛饶有兴趣地翻开，第一张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名单，后面跟着详细的记录，谁谁谁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听说了什么情报，然后在哪一天回到港区，这些都有着详细的记录。
这不是叶洛想要知道的重点，他很快翻到后面去，问道：“按照阵营分的名单呢？这个看得我眼花缭乱。”
绫波伸手将文件翻到后面：“喏，在这里的说。”
叶洛仔细地看着这份手写的文件，在“白鹰”“皇家”“东煌”等等阵营的标注下，不同的笔迹写着许多名字。
数量确实超过了叶洛之前的预计，他看了半天，继续向后翻：“神通她们的名单你录入了吗？”
“都算好了。”绫波知道叶洛在想什么，直接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是剩下的舰娘的说。”
到了这一页，便只剩下寥寥几个名字了。
伊吹、出云。
吸血鬼、黑暗界、恐怖，海王星、君主。
罗恩。
凯旋、路易九世。
没有了。
叶洛凝视着文件上的名字，目光没有丝毫闪烁，像是要把她们都扎在心里。绫波坐在一旁观望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指挥官很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