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第十六章 做女仆
新舰娘的到来并没有在港区中掀起什么波澜。
刚刚回到港区的老朋友自不必说，华盛顿、菲尼克斯、阿斯托利亚她们相当轻松，回港区就像回家，这几天什么都没做，净忙着和以前的朋友们打招呼了。
真正新来的几位舰娘也没什么拘束，因为这地方同伴实在是太多了……去别的港区可能还会担心指挥官和秘书舰经常注意自己，因此说话做事都有些束手束脚，在这里不用担心了，到处都是同伴，做什么的都有。
如何让自己快速成功地融入一个新环境中？
那就是加入她们。
一般来讲，大家都是喜欢扎堆的，沙雕和沙雕在一起，懒蛋和懒蛋在一起，喜欢桌游的和喜欢运动的少有交集，胸小的不和胸大的一起玩——但是作为舰娘，作为女孩子，共通之处还是有很多的。
比如点心，很少有舰娘不喜欢甜甜的奶油蛋糕，或者淋了果汁的刨冰，或者醇香的奶茶。带着盐味的薯条、鸡块、关东煮、烤香肠也是时常出现的好东西，不过有的从冰箱拿出来解冻就可以吃，有的需要自己动手去加工。
又比如好玩的事情，有趣的八卦，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在生活平淡的港区中，还有什么比听别人的糗事更好玩呢？港区中有一百多位舰娘，这一百多位舰娘的生活交叉重叠，总能产生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琐事。
总结一下，就是口腹之欲、精神追求。
而咖啡厅中有烤香肠机，有咖啡机，有箱式的冰柜，有刨冰机，酒吧里有关东煮机，烤面包机和空气炸锅，有联排的沙发和座椅，有大功率的空调，桌游室中有各种大小的桌椅和游戏，最近还有舰娘考虑，要在综合楼中专门开辟一个房间，作为临时的小厨房。
现在又是盛夏，就算再喜欢户外运动的舰娘，也要认真考虑晒太阳和吹空调哪个更舒服点，因此除了每天需要上课的驱逐舰、去树林和后山避暑、在海边玩水的少数舰娘外，其他大部分舰娘都喜欢聚在综合楼中，随便找个地方，懒洋洋地渡过一天。
尽管刚来没几天，还是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呆在哪里最舒服，塔什干和水星纪念吃过早饭便来到了咖啡厅，不过令她们较为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一直在这里担任看板娘的拉菲小姐。
走到柜台前，水星纪念高高地举起手：“早上好啊本森小姐！这里要两杯柠檬红茶desu！”
“早上好，水星纪念，还有塔什干，”本森揉着眼睛，没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今天的设定是奇怪的口癖？”
水星纪念双手叉腰：“哪里奇怪了，是可爱的口癖！desu！”
“你不行的啦，区区北联的舰娘也想拥有可爱的口癖，”本森发出无情的嘲笑，“给我去找重樱的舰娘们多学一学！只有货真价实的兽耳娘，才能拥有货真价实的口癖！”
“这么一说，明石小姐和绫波小姐的说话风格确实相当特殊……等等，你是兔子吧？兔耳娘也是兽耳娘。”
本森指了指头顶：“这个只是兔耳发卡而已，顶多算是cosplay。”
她们随意闲聊着，在本森揉着眼睛去拿茶包调饮料的时候，塔什干问道：“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拉菲？哦，贝利也不在。”
“她们昨天晚上跑去了霍比和科尔克的房间，一起玩到了半夜，现在还没有醒来，”本森努力地抑制自己打哈欠的冲动，“可爱的妹妹们好久不见，想要多玩一会儿的心情是可以理解啦，但是怎么能把大姐排斥在外，我好伤心。”
水星纪念奇怪道：“你看起来很困，不是因为和她们一起熬夜了吗？”
“贝利、霍比和科尔克在玩三人斗兽棋，拉菲在旁边打瞌睡，她们不带我也好，我可没兴趣旁观几个小孩子的游戏。”本森没精打采地说道。
“那你做什么了，这么累。”
“哦，皇家方舟看到我几个妹妹在一个房间里玩，说自己也想参与进来，就算不玩游戏，可以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我和她斗智斗勇到大半夜，就是不给她进门。”
水星纪念肃然起敬：“原来是你守护了妹妹们吗，本森小姐！”
本森露出了虚弱、疲惫但高尚的笑容。
塔什干没太听懂，不像水星纪念整天活泼开朗，堪称交际花，塔什干身在前线、又在工作氛围比较严肃的宪兵队，对一些舰娘界的趣闻轶事不是很清楚。
接不到梗，就很苦恼。
塔什干和水星纪念来的比较早，在拿到杯装红茶之后，便看到本森忙活着把店门口的小黑板提进来，在上面写上两行字。
今日没有服务生，想喝什么自己拿。
奶茶看心情做。
本森拍拍手，回过头，便看到塔什干和水星纪念愣愣地看着她，于是开口解释道：“没办法啦，一般服务生都是贝利和拉菲来做的，今天她们睡懒觉，当然没有服务了。”
“哦、啊，是这样的吗……”
塔什干和水星纪念不太懂，本森回到柜台后，懒洋洋地说道：“当然啦，毕竟是港区，不是真的在开店，吃喝都是免费的，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开工资，因此总是招不到女仆服务生，没有人理会可怜的老板娘。”
水星纪念呆愣地问道：“那本森，一直只有你在做店主的吗？除了妹妹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帮忙了？”
“你别说的我好像很惨的样子……”
本森趴在柜台上，笑眯眯地说道：“我是自己喜欢。以前想拥有一家咖啡店，一直没有机会，后来跟着指挥官来到灯塔二号港，他给我地方给我钱，把店开起来，那我当然是店主。拉菲不喜欢出去玩，就在店里做看板娘，贝利本来不想来，但是听说在这里做服务生可以不用去上课，天天穿着女仆装过来玩。”
“就算有三个人，那还是太少了，”塔什干明确指出，“客人每天有几十个呢，总得换班吧。”
“没有办法嘛，咖啡厅的老板娘就是这么委屈，必须一个人撑起整片天，”本森不断地瞅瞅塔什干，又瞅瞅水星纪念，一副船生艰难不堪回首的模样，“不过偶尔有人愿意帮忙的话，也还可以喘口气，那就要看有没有哪个可爱的、好心的、美丽的、愿意付出的少女挺身而出，穿上女仆装，戴上兔耳发卡，拯救大家的咖啡厅……”
“这……”
水星纪念和塔什干顿时为难起来，尽管本森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惨，做店主也是她喜欢的事情，但是听起来真的好惨，这么大一个店，妹妹不过来，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撑起来。
水星纪念迟疑着说道：“可是我们什么都不会，只会端盘子……塔什干会做饭，会烤香肠。”
塔什干屏息凝神：“我只会把香肠夹起来，放在烤香肠机里面。水星纪念喜欢喝奶茶，以前说过对奶茶很感兴趣。”
水星纪念双手抱怀：“塔什干不想试试女仆装吗？据说指挥官很喜欢女仆。”
“女仆是女仆，女仆装是女仆装，笨蛋都知道她们不一样。”
“没差啦，对男人来讲，只要穿着女仆装都是女仆，他们都喜欢。”
好友之间貌似产生了些许间隙。
本森搓着手看着她们互相瞪眼，眉开眼笑地说道：“嘿嘿嘿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是从不会到会、从稚嫩到成熟的，你们不用争，我这里正好缺两个人……”
“本森，你又在忽悠新人了？”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塔什干和水星纪念连忙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有着灰色长发的舰娘端着杯子过走来，推推眼镜，将杯子递过来：“一杯奶茶，香芋味的，谢谢。”
“哦。”
本森接过杯子，悻悻地说道：“香格里拉，你可别乱讲话，我从来不说谎的。”
“我只是喜欢和新来的舰娘们讲讲港区的事情，正好路过，不能当做没听到。”
香格里拉站在柜台前，含笑看着两个矮了她半头的驱逐舰：“本森确实一直是咖啡厅的老板娘，也确实一直招不到服务生，确实一直依靠她的两个妹妹，这些都是事实。嗯，确实没有说谎，但也不是真话。”
本森悄悄地挪开目光。
香格里拉笑着敲了敲柜台：“这里是咖啡厅，是灯塔二号港的咖啡厅，说到底，是大家的娱乐场所，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自己动手，有没有女仆服务、有没有店长，其实都没差。”
本森立刻嚷嚷道：“喂喂，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我可是店主，指挥官钦定的！”
“是呀，那指挥官也给了你招募服务生的权力，你怎么一直没有招？”香格里拉看着塔什干和水星纪念，笑着说道，“其实是因为本来就没有多少事情做，又不是每个人都是贝法那样的女仆长，哪里有人会专业调咖啡、泡红茶？就算是皇家舰娘，不介意喝速溶咖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家里哪有那么多讲究。”
正在说话的时候，从门外又进来几个舰娘。
“哟，聊天呢？”大黄蜂走过来，穿着白衬衣、皮夹克、牛仔热裤，脑袋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檐帽，顺手搂住塔什干的肩膀，“老板娘，来杯热牛奶。聊什么呢？塔什干怎么满脸受到欺骗的样子。”
本森急忙说道：“你一副牛仔打扮，却来咖啡厅喝热牛奶？去去，本店不欢迎没有眼色的客人，去对面酒吧喝你的朗姆酒吧。”
她试图赶人。
“说什么呢，我不喜欢喝酒啊，而且牛仔才要多喝牛奶，这样可以补钙。”大黄蜂捏了捏帽檐，“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刚才在忽悠两个新人给你打工，然后被香格里拉拆穿了。”
本森吸了口气：“大黄蜂，平时你都是笨蛋的！”
大黄蜂咔地一声捏响了手指。
香格里拉笑眯眯地说道：“就是这样。平时有的舰娘闲着无聊，也会穿上女仆装，来做临时女仆，但受到店长哄骗肯定是不行的，这是本森的恶趣味。”
水星纪念疑惑道：“还会有人因为无聊，所以来做女仆的吗？”
换做是她，无聊的时候就算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指，都不会想到去做女仆，除非有人叫她一起。
塔什干倒是若有所思，她靠在咖啡厅的柜台上，看了看店内，又看了看陆续进门的舰娘们。
本森一边抱怨，一边将牛奶放到微波炉中。
大黄蜂弹着自己的帽子，得意洋洋地和身边的舰娘炫耀着。那身衣服是她找了好久，才在灯塔城中买到的，看起来非常帅气。
瑞鹤和菲尼克斯并排挤进门，一起来到柜台前，一起打开冰柜，一起拿出冰淇淋，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让谁。
吾妻跟着长门走进来，和翔鹤聊着天，怀里抱着皮毛雪白的小狐狸。
埃尔德里奇漂浮在空中，像是幽灵一样飘进来，长岛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满脸都是羡慕。
猎人、勇敢和杜威一起出现在门外，在看到门外小黑板上的公告后，低头商量了一下，让黑炭留在门口，然后跑进来找本森要了一个兔耳发卡，回去给黑炭戴上。
火奴鲁鲁看到新的咖啡店“看板狗”，露出惊讶的神色。
陆奥端正地将小黑放在黑炭的脑袋上，“看板狗”变成了“看板狗猫猫头”。
格里德利挥舞着一叠照片跑进来，立刻受到了一众舰娘的热烈欢迎——那貌似是昨天舰娘们和指挥官在沙滩上拍的各种照片，折腾了好久才结束。
咖啡厅从冷清到热闹，仅仅半个小时而已。
这光景映入塔什干的眼中，令她的眸子闪闪发亮。
塔什干忽然高高地举起手，略显期待地说道：“我做！老板娘，今天我来做服务生！”
本森愣了一下，香格里拉讶异地说道：“不用勉强自己哦？你们刚来到港区没几天，但我们都是同伴，不需要勉强自己什么，我正好没事，可以做一天女仆。”
“没问题！不勉强！”
“要穿女仆装，戴兔耳发卡的。”
“听起来很可爱。”
“指挥官快到中午的时候就会过来哦？”
“我……我可以！”
第十七章 织梦
叶洛正在整理桌子，包括桌面上摆放的好几叠照片，和抽屉里好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照片放进相册里面，要按照舰娘的顺序放起来，每个舰娘基本都有两三张，得整理好各自放在一起，不能乱放。
相册统一放在柜子里，从很久以前攒到现在，看上去厚厚一摞。叶洛弯腰拿起最上面的一个，翻开看了看。
这是去前线的时候，在前沿防线出战的舰娘们拍的照片，还有叶洛在前线大本营的一些生活照，合在一起也有不少。
前沿战线的临时营地中着实有不少舰娘，叶洛翻着相册，大大小小的帐篷围成方格状，以不同的颜色标注不同的用处，仓库、食堂、物资分发中心、舰装修复中心，还有大片大片的住宿区。
貌似刚刚结束了一场艰苦的战斗，照片中的舰娘们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略有疲惫却杀气腾腾，她们大步走在由帐篷组成的街巷中，来自战场的凶悍气息几乎铺面而来，
叶洛翻出下一张，那是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企业站在最前方，身后跟随着大片舰装流畅、神情警惕的航母舰娘们。
下一张，深海舰娘的四周簇拥着数不尽的深海舰船，在海的那边连成一片，她们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镜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下一张……是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