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第十三章 J区舰娘总部
舰娘的诞生，其实可以追溯到许多年前。
最开始是某些商船递上了目击报告，面色阴沉苍白的少女背负着黑白色的钢铁装备滑行在大海之上，见到人类的舰队便毫不留情地开火炮击。
玩具一样的舰装拥有着完全不亚于大型军舰的强大火力，商船完全无法反抗，被击沉了好几艘之后仓皇逃窜。
这便是最开始那些被称为“塞壬”的出现记录。
政府自然完全不相信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随意忽视了这份情报。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少女背负着舰装行动在海面上，情报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紧接着，大量的“深海舰娘”，踏入了人类的视野。
最初的塞壬几乎很少出现在人类的面前，只有被称之为“深海舰娘”的少女们率领着大批漆黑色的“深海舰船”组成了深海舰队，无差别地炮击着城市、村庄、舰队、港口，以及人类的一切。各国政府当然受不了这委屈，当即便组成了联合舰队，出击镇压这些深海舰队。
只是小巧灵活的深海舰娘比起庞大的军舰来说有着太多的优势，两者火力相差不远，而军舰出击需要长达数小时甚至数天的准备，体积庞大还需要大量人手操控，远远比不上灵活出击的深海舰队。
于是，深海舰队几乎一波便全灭了所有的联合舰队，人类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便失去了大海的掌控权。
直到有一天，一个海军士兵出海之后，带回来一个明眸皓齿、完全可以交流，并且同样可以站立在海上的少女之后，舰娘的时代来临了。
又经历了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的“抗争年代”，指挥官、港区与舰娘的系统，各国政府与舰娘总部、碧蓝海事局的合作关系终于成立，指挥官陪伴着舰娘们守护人类并且反攻深海，开启了名为“碧蓝航线”的，新的时代。
……
一路上司机大叔说的兴高采烈，送了个指挥官去舰娘总部，也算是能拿去和同行炫耀的谈资。叶洛也没怎么关注两旁掠过的风景，和大叔东拉西扯，聊了一路。
直到一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大叔坚持只收一半的车钱。朱诺拿出钱包看向叶洛，看他点头之后，才掏出钱包付了钱。
是几枚硬币，因为环境的关系，在沿海的一些城市里，纸币还不是很普及。
大叔很勤快地帮忙把包提了下来，又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真的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一样钻回车里，打了声呼哨便是一路绝尘。
叶洛站在路边，看了有一小会儿，才提起包跟着姑娘们离开。
舰娘总部距离樱花市有段路程，毕竟整个J区城市蛮多，这管理区域里的舰娘总部不可能只盯着一片海域。有港区遍布海岸线，舰娘总部便是大网的最中心，时刻注视着这片海域上的一切。
由于是远近闻名的养老海域，这里极少诞生深海舰娘，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些连人形都没有的深海舰船，等级还很低，像是突击者那样稍微练习之后的新人都能干掉。
至于出没在大洋深处的塞壬，那是基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
整个J区也只分散着不到七十个港区，基本都是出道挺久舰娘蛮多，但都没什么好货的咸鱼指挥官。
肤白貌美腿长胸大的战列舰娘，成熟稳重温柔体贴的航母舰娘，那基本都活在梦里，就连舰娘总部名义上的大姐头休斯顿都只是一个重巡洋舰，可见这方海域着实安逸。
养老区嘛，非洲人的聚集地，聚在一起共同观赏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景。
舰娘总部自然是坐落在海边，覆盖了一片凹型海域，也有着自己的大型港口和演习区。不过看起来很普通，至少从陆路走过去看的话，不过是钢铁的栅栏围住了一片不算高大的建筑物罢了。
“从陆路走过去看”“钢铁的栅栏”“不算高大的建筑物”，让叶洛来看也就这样了。
叶洛并不知道那些修的极大的仓库是做什么用，也不明白随处可见的名贵花田中都有什么珍稀物种，这人遥遥张望几下不仅没有由衷感觉到舰娘总部的财大气粗，只觉得这片建筑合起来真像一块大学校区，真要给个评语就是“卧槽，真他娘的大”和“人看起来就跟煤球上掉下来的渣似的”。
此人见识大抵如此。
天空中偶尔也会传来几声舰载机的嗡鸣，看是看不到，声音挺大。可能是哪个萌新舰娘在练习，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声响，除了偶尔的波涛之外一片宁静。
亚特兰大笑着说：“整片J区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宁的海域之一，这个舰娘总部是真的养老，大家都没什么紧迫感。旁边的碧蓝海事局更是没人，在别的区里哪能见到这么闲的舰娘总部和海事局？”
叶洛应了一声：“闲着好，闲着多舒服。”
其实他特想问问那个一听就特牛逼特厉害的“碧蓝海事局”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听着比舰娘总部逼格还要高，可看起来大家都知道的样子，他真不好意思问。
朱诺说：“可是也没有意思，都没什么出击的机会。别说绫波大姐头，就连我和姐姐都是舰娘总部里的顶梁柱……好多新出现的舰娘都叫我们前辈，有些不好意思。”
朱诺小天使说的扭扭捏捏害羞不已，脸上却是呵呵直乐，小脸上写满了“快夸奖我快夸奖我”，整的走在另一边的亚特兰大都揉了揉眼睛，她好像在朱诺的脸上直接看到了弹幕诶。
只是钢铁直男叶洛老爷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回事，他正在左顾右盼还有些心虚，此人平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倒也不至于看着气势雄伟的舰娘总部不敢进去，只是他思来想去啊，这好像和上门拐走老丈人家的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谁要见到老丈人心里不虚，叶洛也就真心服他。
更确切的说，三言两语便要带走三个女孩子，要做的好像是拐骗少女的活计？虽然这几个少女都是自愿粘着他的。
叶洛一边走一边想，浑然没有察觉身边的三个舰娘都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
今天的舰娘总部……是不是有些太过安静了？
第十四章 漫漫旅途
如今的世界，在经历了漫长的“抗争年代”之后，整个世界的海域被划分成了大大小小超过两百个区域。
其中，已经被完全控制、有着大量港区严格守护的“安全海域”有着四十三个，这四十三个海域涵盖了绝大部分的海边城市和村庄、很多有价值的岛屿和联系世界各地的重要航线，也是大部分新手港区和守护港区的所在地。
而正在清理、还时常有着深海舰娘诞生的“危险海域”有二十四个，这些危险海域覆盖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这些岛屿上面建立着大量的临时港区，许多指挥官带着姑娘们游弋在这些港区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消灭着不断涌上来的深海，逐步稳定地掌控着整片海域。
还有处于大海深处，可以说深入了深海的“高危海域”，这里时时刻刻都在诞生着大量的深海舰娘和深海舰船，就连塞壬也会偶尔出没。这里没有固定的港区，舰娘和指挥官们顶着沉没和死亡的威胁，无比坚定地将人类的战线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某一天忽然打下了某个海域是正常，某一天忽然丢掉了某个海域也是正常，高危海域尚且不属于人类和舰娘，指定区域毫无意义。
高危海域，就是所谓的“前线”。
绫波便是在前线呆了很久之后，才退到了大后方准备休息一阵子，刚好便遇到了亚特兰大和朱诺。不然的话，即使是同一个港区的姐妹，往日里备受指挥官关注的重樱驱逐和时常被无视的白鹰轻巡姐妹也很难走在一起。
如果说高危海域是“极度危险”，危险海域是“中度危险”，而负责守护的安全海域是“有点危险”的话，那么作为大后方的J区，便是“只要不作死就怎么也死不了”的养老海域，只要不浪，有的是妥妥的安稳日子可以过。
所以J区的舰娘总部总是充斥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氛，这地方几乎不会诞生深海，从其他区域漏过来的深海也很少，大部分港区连带着舰娘总部都是无所事事，平均十天半个月才会出击那么一两次。
只是今天的气氛好像不太一样，偌大的舰娘总部沉闷无比，偶有舰娘出现也是急匆匆地走过，仔细看看，姑娘们也都是面色沉重，全然没有往日那么欢脱。
常年活跃在前线的绫波下意识地拉紧了叶洛的手臂，将手中的包扔在一边，亚特兰大和朱诺也是双双走在了叶洛的身后，三个姑娘同时警惕了起来。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亚特兰大和朱诺都是练度超过七十的满破舰娘，绫波更是在前线都大名鼎鼎的“鬼神凌波”，在J区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叶洛是普通人啊，如果真的有突发的战斗，一枚流弹都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三个舰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守在他的身边，舰娘总部发生了什么事可以不管，指挥官不能擦到一点皮。
叶洛老爷被扯了一下，向后一个踉跄顿时站在了三个姑娘的“包围圈”之内，神经再怎么大条的人看看自家姑娘也该明白有事情发生了，于是不明真相又很有自知之明的叶洛老爷一声不吭，默默地竖起耳朵，随时准备带着姑娘们跑路。
姑娘们可能对舰娘总部有感情，他可是第一次来的，扮起黑脸毫无压力。舰娘总部发生了什么事可以不管，自家姑娘绝对不能冒险。
四个人警惕了一阵，眼尖的亚特兰大忽然向着远处的一个舰娘挥起手来，一边挥手一边喊道：“突击者、突击者，过来一下！”
红发的大奶牛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看清了那边叫她的人是亚特兰大之后才放松了一下，心事重重地跑了过去。
朱诺嘀咕道：“姐姐，突击者不会还在生气吧？我们要先和她道歉嘛。”
“好像是，她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不过也是好孩子，道个歉就好了。”
绫波没有理会姐妹的嘀嘀咕咕，面无表情地盯着小跑过来的突击者，直截了当地问道：“怎么回事？休斯敦呢？”
对待外人，绫波的气势可以说很强了。突击者缩缩脑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被三个姑娘围在中间的叶洛老爷，没敢开口问，悄悄地说道：
“绫波大姐头，休斯敦大姐她……她下午出去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说。”
突击者纠结了一下，又凑近了一点，悄声说：“听说，我也只是听说的啊。今天下午休斯敦大姐突然一个人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刚好在附近玩的孩子们偶然听到，大姐她怕是去迎接吴伽港区的那些舰娘了。那里您也知道，所以大家都在猜，那位吴指挥官可能……”
“好了。”
绫波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地说道：“去总部办公室，让所有舰娘都在码头集合，现在。”
突击者立刻点头，转身就跑。
休斯敦大姐出去的突然，那这J区的舰娘总部就是绫波大姐头的天下。
目送着突击者离开，绫波解除了戒备，慢慢地转过身来，仰起头，用叶洛怎么也看不懂的目光默默地凝视着他。
亚特兰大和朱诺仿佛也猜到了什么，沉默不语。
“指挥官，”绫波忽然说，“要去看一下吗？就在码头。”
叶洛犹豫了一下，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听懂，试探地问道：“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很悲伤的事情吗？”
“悲伤？不，没有一点悲伤的。”
绫波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弯起，露出浅浅的笑容，又补充说：“绫波保证，不是那么快乐，但也绝对、绝对不是悲伤的事情。”
叶洛点头，应道：“好，我陪你们去。”
叶洛不敢看绫波的眼睛。
因为啊，那双酒红色的双眸中，映出了太多现在的他根本看不懂的感情。
唯有那股发自内心的温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才让叶洛有勇气牵着她的小手，慢慢地踏上成为指挥官的漫长旅途。
第十五章 这并不是什么悲伤的事情
和亚特兰大姐妹逛了半天商场，又睡了个午觉。再加上收拾房间、退房，司机大叔一脚油门轰了近一个小时，等到叶洛带着三个姑娘到达J区的舰娘总部，已经接近黄昏了。
经过一整天的晴空万里，下午的风怎么也说不上寒，临近傍晚，也是有些簌簌的凉。
尤其是在海边，海水哗哗地响，带着腥味的海风稍不注意便会灌进衣领，让人狠狠地打个哆嗦。
没有寒，但彻骨的凉。
亚特兰大立刻张罗着为叶洛围上了那片毛巾被似的加厚围巾，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把秋裤好好地塞进袜子，又把内衣好好地塞进裤子。
一边打理，还一边小声嘀咕：“小心风寒，衣服先捂暖了，不要漏风。害羞什么，指挥官真的和姐姐不亲了。”
朱诺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此时，舰娘总部中已经有很多舰娘结伴向着码头这边走来，影影绰绰，怎么看也有几十上百人的样子。
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姑娘们都是被突击者叫来的，此时她们纷纷好奇地看着那杵在码头上的叶洛老爷，认识亚特兰大和朱诺的舰娘都没有上来搭话，聚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
叶洛表示可以理解，面前是一群衣衫靓丽光彩照人，就连初春都是短袖短裤或者短裙长裙各种齐膝小短裙的女超人，中间混进去一个围着围巾穿着大衣恨不得手上托俩热水瓶的大老爷，不显眼都难。
而且亚特兰大还扮演着合格的老妈子呢，旁边的绫波大姐头又杵在那里跟门神似的，一众萌新舰娘们哪见过这种阵仗？搁谁也不敢上来搭话啊。
叶洛就这么带着三个姑娘站在码头上，边上放着俩大包，看起来跟急着去火车站赶春运的大老爷似的。
旁边是大房二房跟小妾，气氛够和谐。
叶洛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很多姑娘都在看着他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高声说话，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令人默然的氛围。越来越多的舰娘踏上码头，驱逐舰小孩子们好奇地抓着旁边姐姐的手，或年幼天真，或成熟稳重，在舰娘身上永远可以找到属于少女的那些最美的年华。
诞生于美好的感情，舰娘凭什么不美好？
就在一群舰娘齐齐围观叶洛老爷和三房小妾的时候，有一个姑娘挤开围观的舰娘们，直直地走了过来。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棕发姑娘，端正的面容、规整的白色制服，姑娘围着一件白色的坎肩，看起来成熟稳重又潇洒。
棕发姑娘走了过来，扫了叶洛一眼便拉了拉绫波的胳膊，低声说道：“绫波，为什么要叫大家出来？”
绫波也低声回答道：“多塞特郡，给大家看一看不行吗？”
棕发舰娘多塞特郡看起来有些困扰，下意识地用手卷起一缕长发，苦笑着说道：“可是，这里的大家……都是没有指挥官的舰娘啊……”
叫我们过来吃狗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