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下午十三点十七分醒来,再闻噩耗。
喉咙哽住,不能食。
袁先生千古,国士无双。
……
第二章 有人打扰我们睡觉
偷渡自然是开玩笑的,俾斯麦是C区舰娘总部的部长,兼任深海围剿战役的临时总指挥官,如今战斗结束,她自然是要回到安全海域的舰娘总部去。
只不过她没有跟着官船一起走,而是和灯塔二号港这边一起出发了。
等到黄昏时分,窗外的斜阳透过透镜似的玻璃窗,在桌前洒下一片昏黄,叶洛才站起身,将酒瓶和酒杯放在一边,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墙壁上靠着几个舰娘,正抱着双臂,单膝曲起,随意地闲聊着,看到叶洛出门,立刻停止聊天,纷纷望过来。
“怎么样,有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俾斯麦小姐说什么了?需要我们做什么?”
“她人呢?”
叶洛抚摸着肚皮,打了个充满可乐甜味的饱嗝。
“她喝醉了。”
几个舰娘面面相觑,面色奇异地重复道:“喝醉了?”
“是啊,她和我抱怨前线的事情太多,工作太忙,压力好大,就像深夜去居酒屋喝酒的社畜大叔一样。而且她还只喜欢喝酒和胡言乱语,花生米都不吃几颗,很快就喝醉了。”
叶洛有些难受地来回抚摸着肚皮,俾斯麦喝的也太多了,就算是只陪着喝可乐都够胀的。
“嘿,喝醉了啊……”
西弗吉尼亚双臂自胸下环过,目光奇异地看着房间里面,在挥洒着昏黄的窗旁桌边,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趴伏在那里的人影。
老实说,俾斯麦今天忽然出现在船上,已经吓了大家一跳,结果她二话不说拉着叶洛一起喝酒,又令灯塔二号港的舰娘们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结果还喝醉了?人家堂堂舰娘总部的部长,在你的船上还能喝醉的吗?
西弗吉尼亚收回目光,问道:“那麻烦了,接下来怎么办?”
“没什么麻烦的,正好你们在这里,帮忙把俾斯麦送回房间吧,顺便帮她把衣服脱掉,塞进被子里面。”
“要洗澡吗?”
“什么?”
“要帮她洗澡吗?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可以架着她一起洗澡。”
“……”叶洛用非常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西弗吉尼亚,诚恳地说道:“你的建议非常合理,西弗吉尼亚小姐,你可以选择试一试,不过俾斯麦不是我们家的舰娘,小心她中途醒过来,给你们每人一个过肩摔。”
“那算了。”西弗吉尼亚耸耸肩,不可置否地点头:“行,交给我们吧。对了,把她送到哪个房间去睡觉?”
“随便吧,船上房间很多,光辉她们应该收拾了不少,交给你们了。”
叶洛拍了拍她的肩膀,急匆匆地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目送着他的背影,西弗吉尼亚回过头来,问道:“家里谁和俾斯麦比较熟?”
几个舰娘面面相觑:“只有提尔比茨吧。”
“那就把俾斯麦送到提尔比茨的房间里去。”西弗吉尼亚笃定地说道。
……
俾斯麦是在一阵头痛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的。
脑袋很昏,眼皮很沉,恨不得一口气再睡二十个小时。
但是脑海中的困意飞速地削减着,来自身体的呻.吟轻易压过了想要继续睡觉的欲望。
俾斯麦不得不伸手用力揉着眼睛,同时用力翻身,试图用腰腹的力量让自己坐起来——下一刻,一条手臂托住了她的背部,支撑着她坐在了温软的床铺上,同时,一杯温水凑到了俾斯麦的嘴边。
吨吨吨。
一口气将水喝干,俾斯麦朦胧地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身边的舰娘是提尔比茨。她的身后是平整的红木书桌,其上洒着台灯昏黄的灯光,书桌后靠着的墙壁上方,是上下两扇对开的窗户。
房间中很昏暗,只有一盏调到最低亮度的台灯在努力吹拂着黑暗。
看窗外,已经是夜色弥漫,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
俾斯麦用下巴将水杯顶开,长长地出了口气:“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房间里的酒瓶堆成山了,还好不是我家的酒,要不然让你打工赔钱,”提尔比茨没有坐回去,提起装满凉开水的玻璃壶,又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怎么,前线的事情到底有多烦,喝这么多?”
俾斯麦没有回答,接过水杯,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不,貌似是个衬衣的样子,扣子胡乱扣起来,令原本宽大的衣服在身前皱成一团,显得相当别扭。
怪不得刚才睡觉的时候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不,现在也有,这个衬衫有点奇怪……
俾斯麦没有多想,伸手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随口抱怨道:“喂喂,你就是这样照顾人的吗?哪有给人换衣服的时候换衬衫的,我要憋死了。”
提尔比茨将玻璃壶放在一边,目光奇异地说道:“我可没有帮你换衣服。”
俾斯麦手上一顿,目光锐利地抬头看向提尔比茨:“那是谁?”
“西弗吉尼亚,大黄蜂,还有埃塞克斯,本来以为你们有什么工作要谈,特意让她们在门外等着听使唤的。”
提尔比茨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你们坐在那里就开始喝酒,你还喝醉了,她们只能把你送来我的房间,顺便帮你换了身衣服。怎么,就是这样简单的过程,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俾斯麦的面色松缓起来,捏着杯子喝了口水:“你以为别人都是你?以后多向奥丁小姐学一学,那才是我们铁血的正常舰娘,你这样的提尔比茨绝对是哪里长歪了。”
“好好,等回到港区,我就让奥丁搬来和我一起住,尽量在她的影响下成为一个正常的铁血舰娘。”
提尔比茨依旧站在床前,打量了一下俾斯麦的衬衣,忽然说道:“不对,等等,西弗吉尼亚她们以前好像没怎么来过我的房间。”
“那又怎么样?”
“她们不知道,我一般是不穿衬衣的……你知道的吧?我只喜欢圆领的短袖和背心,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喜欢穿衬衣。而且这个款式,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胸闷气短?”
俾斯麦目光微沉。
提尔比茨板起脸:“这是男士款的衬衣,而我家老爷并没有你这样浮夸的胸大肌。穿的难受吗?难受的话,我拿我的睡衣给你换。”
“这样简单的小把戏不要拿出来,丢人,”俾斯麦冷笑道,“提尔比茨,你变了,你已经变成指挥官的形状了。”
提尔比茨惊奇道:“那要不然呢,你对一个婚舰还有什么其他方向的误解吗?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我故意的,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你缩在我的被子里,我可不知道你穿着什么睡觉的。”
俾斯麦哑然,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喝醉了,刚才竟然下意识地联想到了提尔比茨以前和自己一起住的场景。
顿了顿,提尔比茨诚恳地说道:“我也没办法,你不管睡在哪个房间,都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可以拿非婚舰反驳我,但是出于对你的尊敬,我们不会让你随便睡别人的房间……”
“行了行了,我还头疼呢,你别说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我不想听,”俾斯麦没好气地说道,“拿你的睡衣过来,我要换衣服。”
“真要换啊?其实没关系的,虽然那是老爷的衬衣,不过是我手洗过的,你仔细闻,还有洗衣粉的味道。”
“闻你个头!”俾斯麦瞪了提尔比茨一眼,“少来这套,快去拿衣服!”
“真要换?”提尔比茨再三确认。
“换。”
“真的要换?不后悔?”
“……”俾斯麦已经想打人了。
提尔比茨眉开眼笑:“好的好的,您点的换睡衣服务立刻送上来,请稍等。”
“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俾斯麦将杯子递过去,继续解衬衣的扣子。
三两下将扣子全部解开,胸前忽地一松,仿佛解开了束缚一般,俾斯麦长长地舒了口气,胸闷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
要不要把内衣也脱掉呢,感觉很碍事……虽然没有洗澡,明天早上再补,反正这是提尔比茨的床……
正想着,俾斯麦抬头一看,提尔比茨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忍不住皱眉,疑惑地问道:“喂,北宅,你今天晚上好像有点奇怪。”
“有吗?”提尔比茨笑眯眯地说道。
“有,很奇怪。快点去拿睡衣,我要脱衣服了。”
“那你脱吧。”
“……”
奇怪,太奇怪了,提尔比茨心里有鬼。
俾斯麦的脑海中刚刚升起这个想法,空旷的房间中,提尔比茨的身后,忽然响起了房间中第三个声音。
“喂喂!北宅,玩笑开过头啦!”
“……”
噗通、噗通。
心脏忽然从肚子跳到了嗓子。
俾斯麦听到自己发出一声近乎惨叫的尖叫,下意识地伸手拉起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前。
提尔比茨扭过头去,奇怪道:“你偷看了?”
叶洛没好气地说道:“没有!”
“那你出声做什么?有我挡在这里,不会真给你看到的啦,要不然俾斯麦一时恼羞成怒,要追杀你怎么办。”
提尔比茨惋惜地摇摇头,坐回了桌子旁,不住地唉声叹气:“明明是个很好玩的黑历史,被你出声搅合了。”
叶洛探身伸手,用力敲了提尔比茨的脑壳:“只有你会感觉好玩!”
说完,叶洛用力按住提尔比茨的脑袋,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啊俾斯麦,我也不是故意不出声的,这家伙说要给我看个好玩的,我没想到是这样。”
提尔比茨嘀咕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大晚上的,你在我房间不是很正常的吗。又没有地方睡觉,我们总不能也睡床上去吧?总得找点乐子。”
“这就是你找的乐子吗?人家俾斯麦差点脱衣服了,要是真脱了,你得负责。”
“没有脱,而且我挡着呢,你又看不到。就算真脱了,反正这里是我的房间,有什么问题。”
“要是刚才你走掉了,不是一下子给我看到了?”
“这就是‘莫须有’吗?明明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居然拿来给我定罪,你好卑鄙。而且你刚才也没有出声,肯定感觉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