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昆西感觉应该不至于，港区中的舰娘很多，厉害、稀有的舰娘也很多，所以指挥官一般不会按照稀有度来判断舰娘的好坏。稀有度低的舰娘也有很喜欢的，比如小天鹅，比如波特兰，比如菲尼克斯。
舰娘又没有丑的，内华达是身材很好的豪爽大姐姐，俄克拉荷马是个看到指挥官就走不动道的笨蛋，而且还是白毛，应该属于东煌特攻才对。
就算不喜欢，也顶多属于不待见，当成空气对待，但是指挥官对待内华达和俄克拉荷马的时候，怎么说，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有点嫌弃。这个有点怪的吧？
哪里有指挥官嫌弃自己舰娘的。
因此昆西在写信的时候都感觉有点惴惴不安，要是别的舰娘，在听到指挥官消息之后心中大概会五味杂陈，但是主基调至少肯定是欣喜，但是内华达和俄克拉荷马就不一定了。
华盛顿以前和她们玩的很开心，而且现在大家都在，就算对指挥官不爽，你们也可以先过来看看，昆西拐弯抹角地暗示，顺便尽力给指挥官说着好话，在来回看了三四遍之后，才仔细地将信放进了信封里，沾点胶水贴好。
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线已经开战的原因，原本一直灰蒙蒙的天色悄悄地染上了一层鱼肚般的晕白，弥漫在所有人心间的深海气息不知不觉地淡了一丝，宛若黎明初开。
战果大概不错吧。
远处街道上亮着的路灯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遥遥地散发出带着迷蒙的氤氲之气，一个带着宪兵队袖标的舰娘快步从街边走来，手中拿着厚厚的册子。
“嘿，朋友，你们家的舰娘呢？快到宵禁时间了，不要让她们乱跑。”
宪兵队舰娘拿着花名册，抬头看了看窗台后的昆西，捻着名册问道：“你是昆西吧，还有菲尼克斯、埃尔德里奇、霍比和科尔克呢？”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每天都有两轮查夜的舰娘，昆西打开窗户，尴尬地说道：“她们今天住在主街四号院，之后我们都会搬到那边住，申请在下午的时候已经交上去了。”
宪兵队舰娘愣了愣说道：“为什么？”
“我们加入港区啦，指挥官住那边，几个孩子不想回来了。”
昆西总感觉这个说法怪怪的，埃尔德里奇、霍比和科尔克都是当年指挥官不知道从哪里拐回来的小萝莉，菲尼克斯……菲尼克斯是建造出来的吧？忘掉了，反正大家都是很久以前就成为亲密无间的伙伴了，现在突然要自称被捞起来，感觉很奇怪。
不过这都是小事，指挥官这样嘱咐，那她们就这样说，港区舰娘共同保守独属港区的秘密，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宪兵队舰娘很明显地露出了茫然且迷惑的神色：“等等，加入港区……你们五个舰娘一起？我看你们的档案，以前是从危险海域来的自由舰娘吧？”
“是啊。”
“有这种事？你们没有被骗吧？”
“不信你自己去问。”
昆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宪兵队舰娘无话可说了，只能提起笔在册子上画了一个重点标记，并且警告般地说道：“不要撒谎啊，我会让负责那边地区的同事去查，现在这样要紧的时刻不要想着破坏秩序蒙混过关。”
“不会的，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舰娘，”昆西拿着信，从推开窗户右侧的木门走出来，腼腆地说道：“明天我也要搬过去了，今天特意留下来和您打声招呼，这段时间感谢您的照顾。”
“不，也没什么感谢的，只是职责而已。”
宪兵队舰娘看了看昆西，伸手道：“想寄信的话，连着邮费一起给我吧，我顺路。最近大本营不太安稳，宵禁之后，舰娘不要随便出门。”
“谢谢，太好了，我正好可以省点时间收拾东西。”向来比较信任别人，宪兵队的舰娘也一直很有信誉，昆西没有怎么犹豫地将手中的信封和钱一起交给了宪兵队舰娘，同时有些好奇地问道：“不太安稳是什么意思，大本营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宪兵队舰娘踌躇着接过信，将其放进随身携带的挎包中，左右张望了一下，在见到这边已经是街道尽头的最后一家之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面上带着七分娱乐与三分正经的神情，低声说道：
“我昨天晚上在舰娘总部值班的时候，偶然听到了一个传言，据说是真的，但我不太相信，不管是真是假你听听就好。”
经典鬼故事的开头铺垫，不会要讲幽灵船之类的故事吧？昆西立刻缩缩头，有点后悔刚才多嘴接话了。
宪兵队舰娘自顾自地说道：“大家都知道的，前线虽然距离战场很近，听起来危险，但是大本营里面还是很安全的。就算是低练度的舰娘，只要不到处乱跑，在码头上干临时工和扫大街，就算是生活几十年也没有问题。但是我听说啊，现在我们舰娘在大本营里也不安全了！”
昆西战战兢兢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舰娘是世界上最坚强的生物，能毁掉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除了深海与舰娘的炮火，我们舰娘不怕任何手段的攻击，唯独心灵上的冲击避无可避，”宪兵队舰娘低声说道，“普通人的武力毫无作用，但是论起玩弄感情，人类才是最需要警惕的那一方。”
“人类怎么了吗？”
“说是人类，其实特指指挥官，你知道的，舰娘和指挥官打交道会有种面对同类的感觉，”宪兵队舰娘说道，“以前指挥官捞船都是聊天、谈话、追求，能成就是缘分，不能成就是有缘无分，不可能强迫，也不可能使一些歪手段，大家好聚好散，否则舰娘一眼就能看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用交织着神秘与恐怖的语气说道，“我们大本营这片岛上，前些时候突然来了个专门针对舰娘的指挥官大魔王。”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昆西突然感觉有点怪怪的。
针对舰娘的大魔王指挥官，这样的都市传说貌似到处都有吧。
“听说那位大魔王身高两米八，青面獠牙，白头粉面，状若恶鬼，但是在见到舰娘之后又会变得文质彬彬，富有教养。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可以放射恐怖的光线，英俊的五官会令舰娘沉迷，富含魅力的话语更是可以轻易迷惑别人的心灵……”
“哈，啊哈哈，真是可怕呢。”
听到这里，昆西大致上确定了对方基本就是在扯淡，又是那种随便传出来的消息。
在看到昆西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之后，宪兵队舰娘不慌不忙，用更加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不以为然，这次的事件可不是什么都市传说，是有真凭实据的！昨天宪兵队里拿到了证据，那位大魔王诡计多端，还能以船捞船，昨天一出手就搞出了大事情……”
昆西尬笑着附和道：“嗯嗯，真可怕，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出门在外，舰娘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等等，你现在已经是港区舰娘了吧？那没事了，就算是指挥官大魔王，也不至于挖别人的墙脚……大概吧。”
宪兵队舰娘收好包，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昆西，唏嘘道：“我提醒了一路，很少有舰娘把这件事当回事，大概是因为前线太无聊，以前总是传出类似的传闻。但这次是真的，大家真的要提起警惕，舰娘总部都已经录入这个案例了！当时闹出的动静很大，一整条街上的路灯都突然灭掉了，据我们私下里推测，那应该是想要创造某种可以方便捞船的气氛……”
宪兵队舰娘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昆西的目光悄然变得诡异起来。
这个事件发生的现场，听着有点耳熟啊。
“当时负责处理那件事的宪兵队舰娘是海瑟薇，她是相当罕见的超稀有级驱逐舰，北方联合的塔什干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自信满满，结果昨天回来之后变得一直愁眉不展，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说，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凄惨的事情……”
不，应该只是单纯的保密协议吧，灭灯也只是因为埃尔德里奇在前线发电了，昆西想。
而且当时那位一惊一乍的宪兵队舰娘居然是北方联合的塔什干号吗？北方联合的舰娘一直都很少见，大部分都在极北那片寒冷的地方，很少会来到C区这边，就连如今的灯塔二号港里面也只有一位阿芙乐尔而已。
那可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要是可以带回家就好了，昆西下意识地想着。
就算是性格软绵绵的昆西，在碰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也会想着帮多了解一些，眼瞅着这位宪兵队舰娘似乎话很多的样子，昆西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那位海瑟薇小姐是……”
“哦，你说海瑟薇啊，她是一个挺年轻的舰娘，自从诞生起就呆在前线的大本营，后来加入了宪兵队，前些天刚刚从灯塔岛休假回来。”
昆西“哦”了一声：“是个很年轻的舰娘啊。”
“是啊，很年轻，所以见识少，所以我们让她去灯塔岛休假，顺便见见世面，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宪兵队舰娘抱着手臂唏嘘道，“从诞生起就一直呆在前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昆西好奇地问道：“大本营的环境应该还好吧，又安全。”
“不是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大本营这边一直只有舰娘和指挥官常驻生活，你想想，从诞生开始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思想该是有多单纯？”宪兵队舰娘说道，“我们自由舰娘本来就是没有感情依托的，只有多走走，多涨涨见识，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不等昆西接话，她又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好多指挥官喜欢来前线，为什么？因为前线有很多新诞生的舰娘，她们从诞生开始就呆在前线，碰到的都是指挥官、舰娘前辈，正是船生中最单纯的时候……”
昆西保持着微笑，站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第三十四章 前线的下午
尽管身在大本营，心里还是跟着舰娘们一起上了前线的战场，对于出击战斗的舰娘们时刻抱有十足的担心，既期待她们可以在前线大展身手，又心疼她们会受伤，时刻矛盾的思想才组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类。
但是空担心也没有用，生活还是要继续，因此这不能算是无情无义，更不能用乐不思蜀这样的形容。叶洛如此坚定地想着。
过了一段时间，叶洛又想：可是真的好爽，这和我想象中的前线生活完不一样。
在港区的时候主动了解过很多前线的事情，但是没有亲自来一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这边生活的细节。
在叶洛的观念中，前线毕竟是前线，属于整个世界的前沿战场，舰娘与深海之间战争最重要的交锋点。来自世界各地的舰娘时刻关注着C区的前线，来自大陆各种物资支援近乎无限，那里常驻着成百上千位诞生已久的舰娘，年轻的指挥官向往前线，年老的指挥官以驻扎在前线为荣。
在漆黑无垠的大海之上，据点与哨点连绵成坚韧的蛛网，在永远阴沉的天色下与无边无尽的海风中，无数指挥官与舰娘负重前行却甘之若饴，默默地为整个世界撑起了一片朗朗晴空。
这里是整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地方，是每一个指挥官与舰娘想要成长的必经之地，与前线的战斗相比起来后方的一切都像是在过家家，就算是C区的灯塔城海域比起前线也天差地远，只有在前线，指挥官与舰娘才能真正地走向成熟。
在这样层层叠叠的光环笼罩之下，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敬畏之心，叶洛寻思着以前线的工作气氛，日不能寝夜不能寐应该是基本操作吧？
大家出门办事应该都是带着墨镜，身后的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嘴上叼着雪茄腰间挂着左轮，就算是在家也应该面色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前工作，时刻关注每一个据点与哨点传回来的情报，试图在前线的防线大网中得到每一丝关于深海舰队的蛛丝马迹。
当然这些想法肯定是有夸张的成分，大部分属于叶洛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由于大部分舰娘都去出击，可以住三十人以上的小院子中大部分房间都空着，十几道凌空亮起的灯塔如同皎月一般白光幽幽，在四周树木丛林的遮掩下，有种独立世外的悠闲感觉。
院子中是一个圆形的花坛，用水泥与红砖砌成了一圈小小的围墙，里面的泥土带着湿润，而头顶戴着兔子耳朵发箍的银发小萝莉正撅着屁股，手中拿着几瓣蒜，吭哧吭哧地往泥土地里面插。
霍比是一个相当活泼的小萝莉，在屋子里面是闲不下来的，今天早早地便跑过来吵闹着想要出门，但是由于昨天埃尔德里奇的事情，叶洛暂时不能外出，因此只能让她在院子里玩。
院子里只有一片花坛、一棵核桃树和一棵柿子树，小家伙伸手灵活地在两棵树上爬了个遍，紧接着又嚷嚷着想要种菜，于是叶洛顺手地给她几团大蒜，让她掰开去种。
“指挥官，这样种下去真的能长出蒜苗吗？”霍比撅着小屁股，像是插秧一样认真地把蒜瓣塞进泥土里，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道，“要几天才能种出来啊？”
叶洛坐在小马扎上，随意揉搓着埃尔德里奇的小肚皮，懒洋洋地说道：“能长出来，只要前线的土没有问题，那就肯定能长出来，不过你得天天浇水才行。”
金发小萝莉科尔克立刻举起手中的水壶，大声说道：“我会天天浇水的！”
“哦哦，厉害，真厉害。”
——科尔克也是相当调皮的小家伙，不过没有那么多动，算是比较喜欢玩的那一种。水壶就是她的新玩具，明明只种了那么一点点蒜，她认认真真地打了一大壶水，兴致勃勃地在花坛中到处喷水。
霍比将蒜瓣在土里按成一排，科尔克提着水壶过去洒水，紧接着立刻惊呼起来：“霍比，你怎么把蒜头埋进去了？”
霍比头也不抬地说道：“指挥官说随便种，都可以长出绿色的小苗苗。”
“不行的，肯定不行，蒜屁股上怎么可能长苗。”
“能的，就能。”
刚刚合作默契的两个小家伙转眼间便开始吵架了。
叶洛低头问道：“你想和她们一起玩吗？”
近在眼前的金发小脑袋微微地摇了摇。
叶洛下意识地搂紧了埃尔德里奇的肚子——这第三个小家伙并着小腿，端正地坐在叶洛的大腿上，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硬纸盒子，里面盛满了仙贝、饼干、刚烤出来的曲奇和巧克力，一边看着霍比和科尔克吵架，一边默默地往嘴巴里塞零食。
尽管埃尔德里奇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她头顶的呆毛却是颇为愉快地左右摇摆着，叶洛抬起一只手摸摸她的头顶，埃尔德里奇依旧一声不吭——但那根呆毛却摇摆的愈发欢快了。
明明只是一束头发而已，到底怎么做到的？
叶洛还没有见过其他舰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毕竟就算是舰娘，也要遵守奇幻与科学的基本法……不过再想想埃尔德里奇甚至可以通过舰装发电，再通过控制电磁场让自己原地飘起来，叶洛忽然又感觉无所谓了。
就算同为舰娘，埃尔德里奇和其他舰娘也不一样的嘛，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叶洛漫不经心地想着，小萝莉暖呼呼的身躯中带着一股清新的香味，又软绵绵的像是一个大型抱枕，如果天空中挂着一轮不那么猛烈的斜阳，叶洛有自信可以这样一口气坐半个下午。
摸摸眼下这漂亮的金发，叶洛想要将手拿下来，然而紧接着埃尔德里奇便用刚刚拿过饼干的油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重新把叶洛的手放回自己的头顶。
“……这样指挥官会很累的啊，埃尔德里奇。”叶洛保持着一只手搂住萝莉肚皮，一只手摸头的姿势，侧着头对准埃尔德里奇的耳朵，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髻，“不仅给你坐大腿，还要搂腰，还要摸头，我好累的。”
金发的小脑袋又轻轻地摇了摇，埃尔德里奇小声说道：“不管，摸头。”
“好任性，这样晚上我就没有力气拿筷子吃饭啦。”
“喂你，摸头。”
“好，埃尔德里奇，晚上你喂我吃饭。”
“……嗯。”
埃尔德里奇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自己都不怎么会用筷子呢，她的意思是可以让绫波或者贝尔法斯特来喂饭。为什么会变成她？不过想了想也无所谓，只是喂饭而已，埃尔德里奇做得到。
可爱的萝莉，指挥官的小棉袄，叶洛眯起眼睛放松面孔，露出相当舒畅的表情。这样真的好吗？这里是前线诶，为什么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