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的祈祷
谁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舰娘向来如此。
那就没有办法了，外人终究只是外人而已，像是这样不想和指挥官打交道的舰娘多了去，除了舰娘总部，谁也管不起的。
逸仙则是四下偷偷张望，偶尔动动鼻尖，蹙眉问道：“这家店卖的是烤肘子？”
“是啊，烤肘子、啤酒和白面包，”提尔比茨说道，“当然没有你做的好，不过放在外面也算是挺好了，至少比食堂强很多。”
“那指挥官少吃一点，你已经快要有大肚皮了。”
“那不行，我可以锻炼，但是不能不吃肉，”叶洛说道，“而且吃这个好像对皮肤好一点，猪肘里面有很多胶原蛋白什么的。”
“出门在外，你什么时候可以锻炼？”提尔比茨嘲笑了一下，“凌晨还是晚上，在企业的房间里面？”
叶洛顿时不说话了，他左看看、又看看。
提尔比茨，虽然我们都是大人，但是说话不要那么直白。
第八章 我就看一下（二合一）
不多时，烤猪肘和新鲜的面包便端上来了，一丝丝油汁从大块肉上滑落下来，煎油的香气扑面而来，甭管这背后意味着它的脂肪含量有多大，起码这一刻看上去真的很好吃。
沙恩霍斯特端了个高凳子凑过来，挤在提尔比茨旁边，特别殷勤地帮她倒上黑啤酒，然后兴冲冲地问道：“北宅姐，你们今天来是准备做什么啊？舰娘总部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新开了好多店，等会儿我带你们去逛街啊。”
“不用了，我们有工作的事情，只是顺便过来看你一下，”提尔比茨指了指其他几个人，“这是我的指挥官，这是企业，这是逸仙，都是我们港区的舰娘。”
沙恩霍斯特点点头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沙恩霍斯特，提尔比茨永远都是我大姐。”
在后厨忙活了一阵子，这姑娘看起来总算是冷静下来，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了，虽然看向提尔比茨的目光还是亮晶晶，起码没有刚才那样狂热。
长发用好几个发圈扎成单马尾，帽子扣在头顶，看起来沉稳许多。
双手有点不安地搓了搓，刚才见到提尔比茨是很激动，但是冷静下来，人家带了自己的指挥官和同伴，这下有点尴尬了，不像是以前大家都是自由舰娘，有什么话随便说。
沙恩霍斯特想了半天，普通来讲，应该怎么和别人的指挥官打招呼？
不知道啊，完全没有和指挥官打交道的经验，应该是要夸的吧？不过想想刚才当场认大哥的情况，有点羞耻啊，刚才有那么激动吗。
其实确实很激动，好久没有见到提尔比茨，这位强大、帅气、冷酷无情的提尔比茨，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战斗时那份炮火强大到令人震撼，所有的铁血舰娘都应该认提尔比茨做大姐，这是全世界公认的道理。
以前早有耳闻，见倒是第一次见，提尔比茨的指挥官应该也很优秀的吧，第一眼看上去很年轻，然后呢？
沙恩霍斯特瞄着眼睛偷偷瞧了叶洛老半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目光软绵绵没有气势，吃东西不够果断没有气势，眼神不够坚定没有气势，坐姿不够抬头挺胸没有气势……
沙恩霍斯特有点尴尬地发现，她好像不太会夸人，左看右看都感觉普通，结果挑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叶洛指挥官，您的长相看起来挺……挺随和啊。”
叶洛手中的叉子僵在半空，姑娘，你是在夸我？
提尔比茨抿嘴露出一个可靠大前辈的微笑，对着叶洛不断打眼色，来，整一个好活给她看看！
叶洛放下餐具，有点纳闷地问道：“沙恩霍斯特小姐，我怎么就长的随和了？”
还随和，你咋不说我长的随心所欲呢？
沙恩霍斯特连连摆手，其实她算是力量至上主义，一直都不怎么瞧得起指挥官和小型舰，否则也不会在店前挂上只许主力舰入内的牌子——而指挥官这个群体，战斗力是用鸡和鹅为标准的，连一头鹅都干不过还想让人怎么夸。
然而总不能在提尔比茨面前对她的指挥官摆架子，沙恩霍斯特干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惊讶，我还以为北宅姐的指挥官是那种类似军人风格的，言行果断，令行禁止的那种人。”
叶洛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东煌文化，你的意思是像常年坚持练武的那些人？行如风，坐如钟，立如松。”
沙恩霍斯特眼前一亮：“对对，就是那个感觉，行如风，坐如钟，立如松，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很有气势，大概就是那个帅气的感觉。”
叶洛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要是吃饭的时候忽然屁股痒痒，会用什么姿势去挠？气势如何？”
沙恩霍斯特：“……？”
一直在侧耳倾听，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满脸严肃正经的俾斯麦，吃饭的时候忽然……企业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还好强行忍住了，她极度无语地看向叶洛，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样奇葩的事情！
逸仙倒是感觉还好，因为她脑补的是提尔比茨，总感觉用什么姿势都可以接受……
提尔比茨更是向叶洛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小样，就知道脑袋里有的是骚东西。
叶洛谦虚地点点头，重新拿起餐具开始吃饭。心里有点惋惜，其实刚才这个灵魂问题还有一个升级版，那就是如果吃饭的时候忽然想抠脚……因为大家真的在吃饭，所以他换了一个低配版，意思到了就行了。
只有沙恩霍斯特一副信仰崩塌的表情，因为她刚才脑补的也是提尔比茨，那样严肃、正经、帅气、冷酷的提尔比茨，要是吃饭的时候忽然屁股痒痒……？
总之，等到大家吃完饭，和老板娘挥手道别的时候，沙恩霍斯特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呆坐在吧台后面，无神的目光中充斥着茫然和无助。
走在大街上，侧身让过几个急匆匆的舰娘，叶洛稍微有点愧疚：“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好像击碎了别人对美好的向往。”
“没有哦，指挥官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逸仙安慰他，“我感觉还好了，要是我们没有在吃饭，指挥官是不是会说出更过分的东西？”
这你都能猜到？叶洛矢口否认：“没有，我才没有想多余的事情。”
企业提着包，也是安慰道：“其实也好，不管是舰娘还是人类，都不能永远在幻想中生活下去的，刚才那位沙恩霍斯特，很明显已经在幻想中沉浸过深了，如果她能就此想通，走出屋门和其他舰娘多打打招呼，指挥官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提尔比茨斜着眼睛看她：“企业，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企业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错，你的伟岸形象就是她最大的幻想。”
“我感觉也是，好家伙，刚刚打招呼的时候那个狂热，”叶洛乐呵呵地说道，“我敢说，她现在可能已经在思考你平时洗澡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在卧室里摆出一记平沙落雁式……”
提尔比茨想了想说道：“不可能的，一直摆姿势多累啊，在别人面前需要保持形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做了。很久以前的时候俾斯麦还教训我，说要时刻严格对待自己，保持铁血军人的意志，结果她自己都变成那个样子了。”
叶洛一直深切地明白这样的道理，意志力强大的人其实并不是时刻都在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而是让自己清楚地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并且严格自律，可以随时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件事情上去。
没错，作为指挥官，就是应该每天和舰娘呆在一起，这就是全部的本职工作，所以叶老爷严格自律说成立。
街道上的店铺也没有多少，随便转了一下，东西没有多新奇，只是这里的店都是舰娘开的，有些指挥官不远万里专程来这里逛街，毫无疑问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不过想要捞船还是千难万难，能在舰娘总部开店的舰娘本身就是比较圆滑的那种，交朋友可以，我的朋友遍天下，去你的港区做客？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逛了一下，便一起去俾斯麦的办公楼那边了，好几个指挥官正站在楼下闲聊，两个舰娘抱着文件夹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以前是没有门卫的，这次多了一个，那是一位身材高挑、有着绿色长发的舰娘。
叶洛径直走过去，那位绿发舰娘上下扫了他一眼，伸手问道：“邀请函有没有带？”
“没有那种东西，我们是俾斯麦叫来舰娘总部述职的。”
“哦，回来述职的吗，上三楼去会议室吧，部长正在那里分配工作，”绿发舰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述职也要带三位主力舰？想晒船的话最好小心一点，最近部长不怎么待见喜欢晒船的指挥官，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不怎么管这种事的。”
叶洛咳了一声说道：“谢谢提醒，那我们上去了。”
走进办公楼，叶洛象征性地自我检讨了一下，应该和我没关系吧？俾斯麦不喜欢别人晒船，和我叶洛有什么关系。
一路上到三楼，敲了敲会议室的门，听到里面说请进之后推门进去，只见俾斯麦正坐在长条形办公桌的主位，单手扶着文件夹，手中捏着一支钢笔，眉头紧锁，一副正在努力工作的模样。
见到是叶洛带着几个舰娘推门进来，俾斯麦顿时松了口气，转了转手中的钢笔，催促道：“快点把门关上，顺便帮我从柜子上拿瓶水。”
提尔比茨顺手摸了瓶水丢过去：“这么一点路都不想走？以后不要嘲笑别人了，你就是舰娘总部的带头大鸽。”
俾斯麦接过水瓶，随口说道：“最起码我有在认真工作……而且你快点过来，帮我拧一下椅子下面调高度的那个东西，哪个笨蛋采购的新椅子，我被卡住有一会儿了。”
提尔比茨走过去半蹲下来，将手探进椅子底部摸索了一下。
“是这个东西？这样扭可以吗？”
“不不不，反而顶上来了！停下！”
“哦，那我轻一点，你要是感觉舒服了就哼一声……”
“不要总是说奇怪的话。”
椅子终于一点点降下去，俾斯麦总算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叶老爷，这次来的挺准时啊，做好出发的准备了吗？哦，企业，逸仙，好久不见……也没有多久吧，几天不见了。”
“先说正事，东西带着挺重的。”
叶洛随便找个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过去：“这是你要的资料，加斯科涅的全套火力数据以及当时捞船的全过程，还有我在哪里拍照？上哪一期杂志？去M区的船什么时候开？”
“别着急，这边舰娘总部的科研部也出了一点成果，我需要稍微对比一下……”
俾斯麦翻开文件，一页一页地看过去，一边看一边点头：“和猜想的没有出入，果然是科研船、幻想舰，舰装参数普遍超出了超稀有级战列舰，物资方面的情感附着方式也和普通舰娘略有差距……咦？这本书是什么情况？”
叶洛轻咳了一下，解释道：“本人拙作，刚刚完成，顺便给您供上来瞧瞧，解个闷。”
“……”俾斯麦说道：“虽然这是以前我们谈好的，不过话还是要先说在前面，如果你写出的是一坨那什么，我绝对不会帮你出版运营。”
叶洛连连点头道：“没关系，你看看就行，如果感觉不对劲的话给点意见就好，这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多谢你了，这次算我欠你的。”
“有什么好谢，指挥官和舰娘的福利有很多，包括但不仅限于圈内的书籍发行、版权维护、定点宣传、优先购票和预约航线……预算充足，不过大部分指挥官都没有用过就是了，”俾斯麦随手将书放在一边，“你以为舰娘总部每年发行那么多杂志和小说，都是自负盈亏的？”
“杂志我倒是见过一些，也有其他人写小说吗？”叶洛问道，“圈内我就听说过一个指挥官作者，他是写日常的。”
“大部分都是自由舰娘，毕竟指挥官也有工作，不是每个人都有你家那个规模的秘书组。能闲下来写东西的自由舰娘又都是那些不怎么战斗的咸鱼，整天窝在房间里面写东西，都是一些什么霸道指挥官爱上我……她们写的东西能卖出去才有鬼。”
俾斯麦忽然笑起来：“就算是这样，她们有的时候还会组织什么线下作者聚会，一群扑街聚在一起讨论怎么写书，其实销售额连印刷的费用都抵不上，超有趣。”
和别人绝口不提这些事情，熟人之间随口闲聊就会说的多一些，俾斯麦又摸了摸叶洛的那本书：“这本书要是可以出版，你也可以去参加那什么聚会，我可以介绍你过去。不过前提是你这本书的质量真的可以，直接拿来给我看已经算是插队了，我不可能再帮你降低标准，不能让审核处的舰娘为难。”
看都没有看，预防针先打了一堆，瞧不起谁呢，提尔比茨说道：“不要提前插旗子，狠话放了这么多，你不要今天晚上通宵看，看到明天早上起不来床，红着眼睛来工作。”
俾斯麦哼了一声：“我就插旗子，怎么了？谁不知道叶洛大老爷整天忙着萝莉控、御姐控、白发控、丝袜控、制服控，上次过年的时候才说起这件事，几个月就是一本可以出版的小说？除非他一天有48个小时。”
莫名其妙风评被害，叶洛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制服控。”
“哦，我随口说的，莫非其他的全都中？”
“……”叶洛不说话了。
兴致起来，俾斯麦侃侃而谈：“写东西不是那么简单，不要看我最近这么忙，以前我还没有来C区做部长的时候，也写过一段时间的东西，想着可以赚稿费来买装备。不行的，看书的时候总感觉‘就这？’‘我上我也行’，投稿的时候信心满满，最后连初审都没有过。为什么？明明自己也花了心思，不服气从头看一下，自己都看不下去。”
微微蹙眉，逸仙有点不开心，她辩解道：“我们港区好多人都看过了，都在催指挥官写下一本，每一次说书的时候都催，让他讲接下来的草稿。”
俾斯麦点头道：“那当然，当初也有人说我写的好看，都是想捞我的指挥官。我是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家的指挥官嘛，不管写出来什么东西都感觉很有趣，如果是叶老爷的情况，我感觉他整天唱儿歌你们都会说有趣。”
“你自己扑街，不要总想着别人也扑街，”提尔比茨语重心长，“俾斯麦，旗子还是要少插一点，我回头介绍一个家里的舰娘给你认识，她特别擅长插旗子……”
“好吧好吧，怕了你们，我今天晚上就看，好了吧？”
俾斯麦挥挥手，表示话题终结。
这样的事情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很正常，涉及到了指挥官的事情，你还能指望港区舰娘平心静气听你讲道理？
不存在的，她们不和你讲道理，必要时刻可能连物理都不讲的。
一般时候就算是讲物理，堂堂俾斯麦也不怕谁，然而可以及时终结的话题为什么还要持续下去呢？
谈了不少，其实工作也不多，主要就是登记一下加斯科涅的舰装参数，这份奖励将会和击沉塞壬的奖励一起送到灯塔二号港。数额没有什么好说，条条框框算下来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是日常补给那还有的说道，舰娘总部对奖励类的资源卡的很严。
毕竟这些可都是白给的。
下午的时候叶洛又去拍了一下照，据说可以登上下下一期的杂志封面，穿着海军军装，正儿八经的样子摆了好久。
其实叶洛总感觉这样没有什么冲击性，就是一期普通的杂志封面罢了，于是他向拍照的舰娘提议，能不能摆出一个比较骚的造型……咳，就是JOJO立嘛。
拍照的舰娘一开始很感兴趣，一下子被辣到眼睛，板着脸说不可以。
哼，肤浅的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