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当拉海尔和阿朗松的死讯传来时，马修和贞德都懵了。
贞德是因为失去军中栋梁和最好的战友而伤心，马修是因为这变化来的太大而傻眼了。
他现在也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变动了多少，但他这只酒醉的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连锁反应已经出现了。
这两位名帅的死亡，让马修在悲伤之余也多了几分如释重负。
虽然这不是他希望的结果，但世界线的变动让他看到了保护贞德活下去的曙光。
一直忙碌到凌晨，大部分败军陆续回到了营区。
法军士气低落，损失惨重，而英勃联军雇佣了不少雇佣军参战，导致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攻打巴黎，而是怎么保住现在的军队。
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撤退，问题在于究竟怎么撤退？
军事会议在死气沉沉中结束了，会议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贞德只能下令让各只部队的将领先整顿部队，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到凌晨时分，损失已经基本初步清点完毕。
昨晚的战斗中，法军总伤亡两千九百余人，其中包括拉海尔在内的大量指挥官死亡，让法军的指挥体系受到巨大影响。
比起人员损失，更大的损失是士气。
昨晚，他们气势如虹的冲进了巴黎城，结果却是一场溃败。
统计完损失情况后，贞德和马修去找查理。
查理陛下昨晚将自己关在卧室里，谁都不肯见。
如果有的选择，他们肯定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国王。但现在军队已经人心惶惶，马上就要天亮，再不拿个主意大家都得完蛋。
跑路还是坚持，这是个难题。
第八十四章 一切战术转换家
贞德和马修制定了继续驻守和有序退却两种方案。
现在他们必须和查理商量好好商议一番。事关法国命运，身为军队最高指挥官的查理自然要亲自决策。
然而他们还是吃了闭门羹。
查理没有见他们，只是让侍卫队长送来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很漂亮，但看的出来查理的手一直在抖，写出来的字也有些歪歪扭扭。
“军事行动请贞德将军自己做主，不必问我。”
很显然，查理陛下的心态崩的相当厉害，他甚至在逃避军事。
只有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贞德本想离开，但马修却坚持要见国王。
在他的坚持下，侍卫队长不得不再次进入卧室，将马修的要求转达给查理七世。
查理木然的看着窗户发呆。
黎明前是一天最黑的时候，天空中没有半点星光。查理的心情就像这天空，阴沉沉的没有半点光亮。
他知道马修做事靠谱，极少如此固执坚持，一旦坚持一定有理由，只好轻叹一声让侍卫队长叫人。
他胡乱穿了衣服，朝小书房走去。
等他抵达小书房时，马修和贞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着马修复杂的表情和贞德关切的目光，查理将头偏向一边，走进了小书房。
没等马修说话，他带着几分自嘲说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没有听你的建议，没有让贞德率领军队，才导致今天的惨败。”
“陛下，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敌人的计谋太阴险，就算是贞德率领军队也一样会失败。”
马修认真的说着。
贞德有些无语，她当然知道马修是在安慰国王，但为什么要说她也会失败？这种仗按部就班的来怎么可能打输嘛！
马修没有理会她，在历史上贞德进攻巴黎确实失败了。由此可见强攻巴黎有多么蠢。
“不用安慰我了，说吧，有什么事。”
查理七世眼圈深陷，双眸赤红，情绪低落到谷底，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准备面对残酷的现实。
马修向他报告了军队的现状。
“陛下，我军昨晚总计伤亡2998人，其中将军以上战死5人。拉海尔元帅和阿朗松公爵为国捐躯。”
马修的情绪也有些低沉，这些数字不只是数字，而是活生生的人。
昨晚战死者有很多都是平时熟识的将军，想到他们永远离去，马修的心情很复杂。
查理听着这些损失数字，心一直往下沉，当听到拉海尔和阿朗松战死的消息时，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带着几分癫狂的吼道：
“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两位元帅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帅，怎么会战死！”
马修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查理。
查理无助的看了看马修，又看了看贞德，终于确认了事实。其实他早就明白，这种大事马修不可能骗他，他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查理颓然坐回座椅，一脸茫然，大脑更是一片空白。马修接下来的汇报他都没听清楚。
“陛下，我军是坚持还是撤退，您怎么看？”
查理终于清醒过来，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马修，不解的问道：“我们还有坚持的可能吗？”
马修认真的说道：“当然有！能战方能守，能守方能走。如果我们连和敌人战斗的能力都没有，那就不是撤退，而是溃败。”
查理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真的很想说我要巴黎，但想到眼前的局面都是他造成的，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缓缓摇头道：“我军的士气低落，已经没办法打了，撤吧。”
说完这句话，他闭上双眼，挥手示意马修和贞德退下。然而他再次睁眼时，却看到马修纹丝不动，站在那里。
他苦笑着说道：“看来我身为国王的威严已经消失殆尽了。”
马修看着查理，认真的说道：“陛下是不是想拿下巴黎？”
查理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后缓缓消失，“巴黎是我国首都，我当然想回去，可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马修的双眸中爆发出慑人的精芒，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陛下，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将百合花旗帜插满巴黎的大街小巷。”
他的这句话不但让查理惊呆了，更让贞德目瞪口呆。
她直接伸手摸了摸马修的脑袋，确认他没有发烧，但还是被他狂妄的发言惊住了。
马修认真的解释道：“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只能撤退，最多也是认为我们会在凡尔赛大营死撑一阵子，这就是我们胜利的基础！”
“沙蒂永门被炸毁，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修复，这是巴黎防线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致命缺陷。”
“英勃联军招募雇佣兵作战，这些人守城倒是没问题，但野战追击根本不是禁卫军的对手。所以追击我们的只能是英军和勃艮第军。”
“等他们出城之后，守城军就会补充大量雇佣军，这是巴黎城防的第二个致命缺陷。”
“他们的第三个致命缺陷就是英军主帅贝德福德。此人曾经是非常善战的统帅，但这些年他在巴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沉沦了。”
“他现在就是个只会打顺风战，不能接受一点逆风的废物。”
马修的分析合情合理，查理和贞德的表情也放松了几分。查理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们该怎么做。”
“很简单，撤退！”
马修的话差点让查理从座椅上摔下去。之前说能打赢的也是你，现在让大家撤退的还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修微笑着说道：“撤退必须是真的，否则敌人根本不会上当。但撤退也必须是假的，只是引诱敌人全军追击的幌子。”
他的双眸中充满了自信，淡定的说道：“陛下的王旗移动代表我们的撤退行动是真实的，这一点会坚定英国人的判断。”
“我和贞德率领独立旅和禁卫军一部在这里殿后，等敌人出城追击后我们立即反攻，冲过沙蒂永门，直插巴黎的心脏。”
“这是什么战术？”查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惊讶之情。
“这不是战术，而是一切战术的终点，换家。”
第八十五章 反攻序曲
离开小书房时，马修心中有些感慨。
在进入小书房前，他根本没想过反攻巴黎。看到查理不甘心的表情后他的脑子里猛地响起了一句话。
“你换他家啊，你别冲路口啊！”
一切战术转换家，并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深合用兵之道的至理名言。这场战役，双方野战打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只要占领巴黎就是胜利。
事实上，查理七世在不经意间找到了通往胜利的捷径，只是他的运气实在有些糟糕。
确定了总战略后，军事会议立即召开。
这回马修也不装了，会议开始时，他杀气腾腾的拔出代表王权的咎瓦尤斯，挥剑斩掉桌子一角，直接宣布命令。
他给每只部队下达的命令都非常精确，每只部队能撤退多少，在什么时候发起反攻，都有严格的规定。
他和贞德坚守凡尔赛大营，为大家殿后。
尽管这些命令有些苛刻，但马修和贞德亲自为大家殿后，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不执行命令会怎样，没人问这么蠢的问题。被斩下来的桌角还在地上躺着呢，那就是答案。
按照马修的要求，军队再休息四个小时，吃过饭再撤退。他一点都不着急，总不能让大伙儿饿着肚子跑路吧。
要着急也是等着追击的英勃联军着急。
他们根本没能力强攻凡尔赛大营，只能等法军溃败时捡漏。
这次马修又猜对了，整个巴黎市政大厅都回荡着贝德福德公爵愤怒的咆哮声。
他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夏洛莱，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夏洛莱，你是怎么办事的？让你多用些黑火药你居然敢省，结果你居然让查理那个小乌龟跑了！”
“我，我没有......”
夏洛莱的胖脸涨得通红，他当然不敢说他存了私心，将大部分黑火药分去炸马修了。
结果马修没炸到，查理还跑了，更糟糕的是沙蒂永门也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