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他不接受任何俘虏。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在战场上遇到后都是杀无赦。
有一名法国骑士捕获了一名英国男爵,想要弄点赎金,却被查理亲自下令褫夺了骑士头衔并逐出禁卫军。
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私自接受英国人的投降。
百合花王旗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查理没有因暂时的胜利而激动,他沉重冷静的率领大军稳步推进。
对于逃走的敌人,法军只是分出一只小部队追击,而且追击绝对不超五里,追不上拉倒。
就这样,在贝德福德公爵焦躁不安时,法军前锋已经出现在十公里之外。
夜幕降临,他必须面对选择。
要么在贡比涅附近硬刚到底,要么立即撤退。一旦双方接战,退走很可能演变为溃退。
战争中最大的伤亡往往不是来自正面战斗,而是来自正面战场失败后的残酷追击战。
他的额头冷汗直冒,却始终无法下决心。
就在他踌躇时,汉弗莱出现了。
他看着约翰拧巴成乱麻的脸,轻声说道:“约翰,不用这么担心,就算我们在这里输光了最后的筹码又如何,我们退回国内就可以了。”
约翰苦笑着摇头道:“在这里的四万军队,主要是我们家族的,一旦这只军队遭遇毁灭性打击,我们能带多少人渡过海峡?”
想到那可怜的运输舰队,汉弗莱也沉默了。就算是完全没人管,想要将几万大军带回英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掌心全是汗珠。
如果说前四次失败不算大事,都是可以接受的局部失败,那么贡比涅的钓鱼行动已经演变为英法之间的大决战。
他忽然发现,他这是在赌命,赌的不是英国的命,而是兰开斯特家族。
他可以接受胜利和失败,但不能接受惨败。
一旦兰开斯特家族的主力部队在这里损失殆尽,一直隐忍的约克家族还能坐得住吗?
白玫瑰之所以在角落中静悄悄的开放是因为他们弱,如果红玫瑰凋零,白玫瑰会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刺有多尖利。
法理是借口,但不代表没有法理就不能打。
想发动战争,洗衣粉都可以做借口,能打赢才是关键。
之前兰开斯特家族的实力远超约克家族,才能勉强压制住这个对王座虎视眈眈的家族。
如果四万大军全部送在这里,约克家族必定发难。
在洒落一地的棋子前,约翰整整沉思了一夜。
坚持决战,英军获胜的几率不到10%。
赢了收益不小,但失败的几率太大,而且失败的后果他根本不能承受。
约翰终于想通了。
面对决定前途命运的艰难选择,绝对不能怂,撤!
此时是凌晨四点,这是最黑暗的时刻,也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约翰叫来副官,嘱咐他在一小时后唤醒自己。他需要稍微休息一下,恢复一下精力,以最佳状态面对明天的军事行动。
毕竟是四万大军的调动,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要让这些军队的调动顺利,必须有人殿后,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倒霉蛋子就是勃艮第人。
这帮废物已经好几次坏了他的好事,让他的威名全部毁掉了。
曾经他是击败法国大军的卓越指挥官,现在却成了被女孩暴打的废物。
他输的这么惨,勃艮第的不靠谱操作也是功不可没。如果不卖了这个已经没用的盟友,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带着自信的微笑,约翰公爵进入了梦乡。在睡眠中,他做了一个大梦。
他梦到英国成为全世界的主宰,就连曾经高傲的神圣罗马皇帝和教皇都不得不向他们低头。
至于法国,更是躲在欧陆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招惹他们。
而他成为了英国的民族英雄,他的等身雕像永远的坐落在伦敦,接受万人敬仰膜拜。
就在约翰先生做梦时,有人来扰梦了。
“轰!”
一声炮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约翰先生被吓醒了。他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冲到营帐门口查看情况。
当他看清楚情况时,双眼瞪的仿佛牛蛋。
他看到了马修和贞德,还看到了王室禁卫军、布列塔尼骑兵和勃艮第炮兵。
他一脸懵逼,这是梦吧,一定是梦吧!
他当然不知道,在勃艮第人炮击贡比涅的第三天,查理给勃艮第军指挥官送去了一封信。
这封信没有开头,也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
“盟友或尸体。”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而且带着跃然纸上的傲慢。
如果是在半年前,勃艮第人一定会杀了信使然后和法国刚到底。但现在勃艮第人没底气了,他们知道英国人怂了。
若英国人真的想打赢这一仗,应该趁法军主力没有赶到时舍命强攻贡比涅,尝试捕获马修和贞德做人质。
然而英国人根本没有这个魄力,他们选择让勃艮第人带着从奥斯曼那里买来的火炮轰炸贡比涅。
实心炮弹拿来炸步兵方阵效果拔群,但是在攻城作战中效果就一般了。
贡比涅的城墙非常厚,根本不是几十磅的炮弹能撼动的。
之前勃艮第人不明白英国人想干什么,现在他们全明白了。
如果交易进行到一半还不知道谁吃亏了,那一定是自己吃亏了。这句勃艮第谚语简直太适合眼前的情形了。
勃艮第军指挥官当机立断,决定在英国人出卖自己之前出卖英国人。
只要卖队友的速度足够快,就不会被队友卖。这波勃艮第人在大气层上。
他们非常干脆的选择倒向法王。
不仅如此,他们还充当了带路党,引领着一千多名禁卫军绕到贡比涅城,将马修等人接了出来。
马修和贞德万万没想到,放他们走的居然是勃艮第人。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马修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调(和谐)教圣女,打裂颅。
现在裂颅居然真的反水了,这以后还怎么打?
不能继续打裂颅,给马修的感觉就是玩魔兽世界新版本忽然没有祖XX副本的巨魔可以刷了。
不过没关系,没有裂颅氏族,还有昂撒人可以刷。
马修和贞德见驾之后,第一时间上缴了咎瓦尤斯剑。
查理握着剑微笑了一秒钟,随后下达了新的命令。
“贞德将军,本王再次将咎瓦尤斯赐予你,并向你允诺,只要你斩杀贝德福德公爵约翰,我会封你为陆军元帅。”
“马修,你也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查理的嘴角带着微笑,贞德接过代表王权和军权的黄金剑,双手微颤。
一年前,她是走出栋雷米的无助女孩,现在她就要成为元帅了。
马修更是因为激动而双手轻颤。
他和贞德的婚姻是在贡比涅的一座小教堂中进行的,但他们只进行了简单的仪式,没有举办盛大的婚礼。
查理允诺给他的,就是这个盛大的婚礼。
凡尔赛宫落成剪彩之后,就会拿来给他们开Party。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马修和贞德美美的吃了一顿牛羊肉和鹅肝,痛饮了勃艮第葡萄酒,补充体力,换上铠甲,在黎明前出发了。
这就是贝德福德公爵踌躇一晚时发生的事情。
他在思考未来,未来却抛弃了他。
发现形势不妙,汉弗莱带着年轻的国王亨利跑了。
英军的失败是必然的,既然是战败,总要有人为此负责吧。
已经失败了四次的贝德福德公爵,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背锅侠了。
约翰怅然若失的看着王旗远去,轻叹一声。
他猛地拔出了宝剑,在这一刻,他又恢复了当年那个对抗法国的名将风范。
虽然他身边只剩下几千人,虽然他执行的必死的殿后任务,但他丝毫不慌。
他甚至优雅的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上了战马。
粗壮的战马倒是可以载动他,但他已经杀不动了。
刚刚砍死了七八名反水的勃艮第士兵,他就有些气喘了。
他有些后悔,这些年要是不沉迷于酒色就好了。
哪怕他还有年轻时七八成的战斗力,他也有资格和贞德这个灾星拼一下。
可惜现在他真的不行了。
他看到了贞德,这个他一生中的梦魇。
他高举长剑,开始了冲刺,想要和贞德来一场骑士之间的对决。
贞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了长枪,随手将他捅了个对穿。
贝德福德公爵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的目光投向了天空。
此时,天刚刚亮。
悬赏结果
数据就不截图了,直接说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