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落
不需要做什么动员,只要是打勃艮第人,他们的战斗力早就爆表了。
马修放下面甲,深吸一口气,率领精锐的重骑兵部队冲入了战场。
尽管十分担心贞德的安全,但马修并没有丧失理智。
他没有选择通往贞德最短也是敌人防御最密集的阵地,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从敌人的侧后发起了攻击。
马修的举动超出了勃艮第军指挥官的预料,他慌忙调动军队拦截。
然而他的指挥加速了阵型的溃散。
马修准确的找到了敌军防御的一个小缺口,杀了过去。
他的长枪就像死神的镰刀,每一枪戳下去都可以带走一条生命。
他的防御能力更是无与伦比,就算被长兵器正面命中也只是让铠甲略微形变或者听个响。
马修在人群中看到了贞德,贞德也看到了马修。
尽管都带着沉重的面甲,但他们可以理解彼此的心情。
只要贞德有难,马修一定会来。
原本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贞德,再次鼓起了斗志,她挥舞着战旗,大声鼓舞着士兵们奋战。
援军的抵达,让士兵们的斗志提升了一些。
傍晚的乱军中一片混乱,他们并不知道援军只有五百人。
既然是从巴黎来的援军,想必是王室的精锐吧,说不定就是禁卫军!
这些被围在中央的士兵们整整奋战了一天,现在终于看到了胜利曙光,自然是拼死一战。
围困贞德的军队一部分是英国军队,一部分是勃艮第军队,他们之间的协调比较差,两只军队的衔接处在混战**现了缺口。
仿佛是嗜血的鲨鱼嗅到血腥味一般,贞德准确的找到了这条缺口。
她卷起战旗当长枪用,每一次突刺都会夺走一名敌人的生命。
从早晨战斗到现在,她早已到了极限,光战马就换了三匹,人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如果马修不来,最多十分钟她就会体力耗尽。
马修的到来,给圣女打了一针强心剂,让她有了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
马修的声音在她心底像炸雷一般响起。
“老婆坚持住,我马上就来!”
英军指挥官是贝德福德公爵约翰,他已经三次败在贞德手中,这次他精心策划了针对贞德的猎杀计划,没想到又遇到麻烦了。
开始时,这项猎杀计划执行的非常顺利,贡比涅内部有他买通的人,内鬼给贞德写信求援,这位热心的圣女只带了一千多名骑兵就来了。
然后就是陷阱发动,信中说的只有一千多名勃艮第军队,事实上英勃联军的数量超过一万。
贝德福德的计划很完美,利用法军冬季调动困难的弱点,发动一次突袭直接抓走贞德。
贞德在法国人心中的地位几乎接近神明,杀了她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让法国人同仇敌忾,团结起来。
只有将贞德定罪之后烧死,剥去那一层神圣的外衣,才算真的杀死了她。
贝德福德看着马修和贞德在战场上会师,然后气势如虹的杀向贡比涅城,嘴角露出了冷笑。
他早就买通了这座城市中的不少人,他们绝对不会放下吊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用力抽打着马鞭,催促战马加速。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圣女绝望的表情。
这个该死的栋雷米村姑让他丢了三次人,他之前几年积累的威名全都被这个可恶的女孩破坏殆尽了。
只有亲自报仇才能挽回荣誉。
贝德福德公爵在一处小山丘上极目远眺,看着贡比涅城的城门。
果然如他所料,城门没有打开,吊桥也没有放下,马修和贞德没法进城了。
就在公爵得意时,马修和贞德接近了城门。
贞德大声呼叫,希望守城士兵开门,然而无人理会。
一名百夫长级别的军管大声说道:“对不起,现在已经天黑了,只有等明天才能开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马修扔出的标枪准确的扎在他的胸口,军官愕然的看着马修,挣扎了几下,惨叫着摔下城门。
马修冷冷的看着城头的士兵,声音冷冽的像地狱的风。
“士兵们,我是马修伯爵,如果你们拒绝开门,我会立即突围,随后率领大军踏平贡比涅,整座城市都会为你们的愚蠢陪葬!”
这仿佛魔鬼的宣言震撼了贡比涅的士兵。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手足冰凉。
马修的威名他们听说过,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他和圣女不同,千万别在他面前耍花招。
躺在地上的军官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一一五章 不杀自己的马,那就杀别人的
终于,士兵们想通了,拿了英国人钱的是军官,他们有没有捞到好处,凭什么为这些贪婪的猪猡陪葬?
在马修冷冽的死亡威胁下,良知占据了思想的高地,他们觉悟了。每个人都有良知,但有些人的良知需要暴力激活。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马修和贞德率领军队进城了。
马修和贞德亲自殿后,没有抛弃任何一名还在奋战的战士。
马修命令弓箭手登城,用箭雨挡住了追击的英勃联军。
进入贡比涅城后,马修和贞德没有着急休息,他们巡视全城,掌握了城内的基本情况,不断分派任务。
贡比涅是座坚固的小城,这样的城市最好守,也最难守。
好守是因为只要自己不出问题,敌人基本不可能攻进来;难守是因为这种小城的物资储备非常少,粮食供应很成问题。
马修毫不客气的接管了军事指挥权,并且宣布贡比涅进入战时状态。
他的军衔和爵位远远高于贡比涅守将,当然有权力的这么做,进入战时状态可以让他完全掌控贡比涅的资源,组织防御。
进城的部队一共有1270人。
在一天的激战中,有三百多人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这些士兵大部分是独立旅的老兵,他们忠诚、勇敢、善战,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是严重的损失。
这三百多人如果不死,未来以他们为核心至少可以打造一个旅。
想到这里,马修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新任勃艮第公爵的脑袋也裂了。
更让他暴躁的是这些家伙将黑手伸向了贞德。
如果贞德没有这么勇猛,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历史必将重演。想到这里,马修的身体仿佛从冰水中捞出来一般,瑟瑟发抖。
市政大厅内,只有马修和贞德两人。
贞德不敢抬头,只是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瞄着马修。
她知道马修很生气,尽管马修嘴上不说,但在心里骂人的话她都听到了。
想到今天惨烈的战斗,贞德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马修骂她蠢。
马修的确很想好好的训她一顿,但所有的怒火在看到她无助的眼神后瞬间烟消云散。
他向前几步,将六神无主的贞德一把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综合症晚期一般。
他从未如此害怕。还没等贞德说话,马修的眼泪刷的涌出,泣不成声。
贞德傻眼了,她想过马修的无数种开场白,唯独没想到马修居然哭了。
神使大人在面对巴黎惨败的局面时都能从容应对,今天却哭了。
贞德满心的委屈和惶恐都化作泪水,奔涌而出。
死里逃生的马修和贞德在市政厅的小会议室内抱头痛哭。
过了好久,马修哽咽着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的说道:“亲爱的,以后不许这么冒险了,好吗。”
贞德很想解释自己的行动经过了深思熟虑,不是冒险,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一句话。
“我知道了。”
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狂喜让马修忘却了一切,他拼命的抱紧了贞德,顾不得两人身上还有敌人的血迹,用力的吻了上去。
铠甲碰撞在一起,虽然隔着厚厚的钢铁,但他们的心从未如此贴近。
马修知道贞德不是鲁莽之人,她一定是相信这场仗能打才选择出击。
至于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后可以慢慢查,现在他只想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过了许久,两人缓缓分开。
贞德低着头向马修解释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贡比涅市市长向贞德写信求援,讲述了贡比涅市的窘境。
他们被勃艮第人包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向巴黎求援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寻找贞德的帮助。
按照市长的说法,外边的勃艮第军队大约在1300-1500之间,敌人的兵力配置和将领信息都很准确。
想到这里贞德就觉得生气。
“这混账将敌人的兵力配置说的这么清楚,我觉得带一千多骑兵稳赢,这才来救援。”
马修没好气的说道:“对敌人的情况掌握如此清楚,这还不是疑点吗?你以为他们是你的同胞,然而他们只想让你死!”
贞德愤怒不已,轻轻推开马修,生气的说道:“气死我了,不行,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马修一把抓住贞德的手,缓缓摇头道:“早都跑了,不用找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守住这座城市,等待巴黎的援军。”
“会有援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