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面琉璃的琉
书上的文字仿佛洋溢在外的喜悦般跃动着，奥托不禁播放欢乐颂来配合阅读。
他心想，写下这本书的人不是神就是神经病。
阅读时必须处于黑暗的环境，利用纯洁神侍所燃起的念能之火才能观察到纸皮上的文字，绯樱色的火焰在蜡烛上摇曳，仿佛配合着音乐在一同起舞。
在微弱的火光照亮下，奥托吃力地辨认着这本书的文字，每次尝试阅读文字的时候眼睛都会传来一种痛苦的灼烧感，只要远离那些蜿蜒的文字便可以舒缓，越是阅读越久，这种可怕的感觉便会持续加剧，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
距离那次翻书已然有半年了，只是稍稍阅读半个小时便是如此地剧痛，而最近不知是否这本书没有抗拒自己了，这次的阅读过程显然非常地顺利，一切都如同阅读自己国家的文字般顺畅。
“嗯，没了？”
奥托翻页看见大半页面空白的时候愣了，立马翻页到后面看个究竟，结果如同先前的页面一片空白。
他稍稍整理头绪，远古时代，该说是这一位名叫阿赖耶的神明缔造了新的世界，在枝节复杂的无数个选项中找到折中的答案——
——这个答案并没有记录下来，空空一片，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继续将这本书续写。
而这个世界，就是祂所期望的世界。
一切都将在1119年开始将因果收束，从那位神使带着兵器踏入欧洲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便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在远古时代所保留下来的力量，念能，奥托将它称呼为神的恩赐，使用这些力量的侍奉神明者将其命名为念刃。那一位有着金发金眼的少女带着她的侍从们来到中欧，对着所有异教徒进行了一次血洗般的战争，前所未有如同神话时代中的魔法在地上绽放，由年轻少女们所组成的十人小队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将整个城市从地图中抹去。
深究莫测的力量，不可违抗的命运，就由这位带着薙刀的少女改写往后整个欧洲的历史。
许多国家在灭国的威胁下清醒过来，从内乱的斗争之中团结一致，本来东征的十字军在因为外来的敌人下立马在周边国家组建成战线，在灭国的威胁下，所有国家都进入了战争状态，仅仅是因为这个自称为代行者的少女的一派胡言和强大的力量，仅仅是三千人的军团在八个月的时间中将整个反抗的国家攻打了一遍，除掉暴君之后改建为宗教立国。
而这个新兴的国家名叫：艾昂。
艾昂对于其他的风评良好的国家抱有友好的态度，在此之后的九十年，在不断有传教士进入他国进行宗教改革的同时，潜移默化地将自己的实力发展壮大，在这段时期，初代宗教国的王，在已是她囊中之物的欧洲中隐退了，虽然现实中书写为寿终正寝，有趣的是她并没有留下任何的指令和肖像，只是民间流传的谣言中证实她是位不老的少女，金发金眼，其余的经过考核查究之后大多都是空穴来风的以讹传讹。
在经过她统治的她将一个扶植上位的傀儡按在座椅就消失了。
在这期间少不了被崩坏兽所侵略的事迹，一切都是由艾昂的修女们守护整个欧洲。
正所谓合久必分，艾昂在初代国王消失后便整个欧洲撕裂成一块块，诸侯国又开始了斗争，唯独三大家族一起统治的天命国属于不可动摇的国家，位于中欧的天命国很快便利用艾昂余下不多的圣女将北欧平定之后，所剩下的最后一位圣女终于因为大限所至，生命燃尽而死。天命在久违的战争下，利用挖掘出的远古器物，将整个欧洲重新统治。
说来那时候历史中的三大家族借着人脉和实力迅速扩展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仿若有什么人暗中推导着历史的进展。
在那位圣女死后，三大家族中的沙尼亚特家族因为血脉的原因能够使用外来的力量，这和崩坏兽体内涌动的能量如出一撇。
在经过这次内战之后，欧洲在开拓新领地的同时，也需要对付自家花园所发生的崩坏灾害。
“嗯……这个世界所发生的都是由那位神明所引导的啊。”
奥托闭起干涩的双眼，两指揉了揉内眼角。
虽然书中的事迹已经让奥托隐隐约约猜到塞西莉亚所诞下的孩子是重生的孩子，本以为这是神明的子女，却原来是神明本身么……
不，那个并不是神明本身，而是神明的力量之一吧。
祂从她的影子诞生，如同影子一样守护她，祂便是阿赖耶，她便是圣子。
圣母是她，圣灵是她，圣子也是她，如同圣三一般，但却是毫无关联。
用自我，本我，超我区分那便容易，但是不贴切，倒不如说成神前的她，神明的她，如今的女孩，那便容易解释了。
在我们面前的便是神明本身，即便检查过全身都是人类所组成，但绝对不可能会是单纯的人类。
因为没有婴儿会在大脑还未发育完全之前就能讲述多国语言，理解多关词，甚至还能作出主观的判断。
这从她妹妹的身上，琪亚娜便能知道了，夫妻本是非凡之人，但在婴孩时期也是会懵懂需要教导，而琪亚娜也毫不例外，可赫斯提娅却是已经在使用未完全发育的大脑进行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处境，就在出生的半年后伪装成一个婴孩慢慢成长。
她的目的，真的是如同书中所写的那样吗？
恐惧源于未知，未知引起臆测，臆测带来不安，不安产生恐惧。
即便是智慧超群的奥托也不禁感到恐惧，这个神明诞生于世上，只是为了她所喜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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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戏真多。”
被一个五岁女孩鄙视的奥托依旧紧绷着脸，对于她鄙夷的目光也不感到窘迫。
因为在她面前的，绝对是已经可以和地球母亲一样年龄的女孩了。
姐姐看着奥托的脸，眉头皱起，可爱的杏眼在她的脸上却是平静或是有点无奈，不像是一个孩子应有的表情。
“奥托老贼，你就听我说说话吧…你会在里面找到答案的。”
奥托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的表情的确是想找人倾述。
“毕竟你读过我那替身，嗯，现在祂的名字叫阿赖耶才对，你读过阿赖耶所写下的那本书，这个世界只有你会相信我所说的历史了。”
她看向海边的视线带着疏离，如同高塔上的眺望，遥远无比。
“啊，从哪里说起好呢？以防万一，还是先说一下前提吧！”
“什么前提？”
“我喜欢女人。”
“哈？”
06 海滩（3）
“我不曾想过以前自己所希望的生活是有多么珍贵，世界末日这件事情到底离我有多近，所谓的终焉我曾想过只不过是千年后的逸话，崩坏什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像是嘲笑一样的话语让奥托不禁挺直了腰，感情，这近乎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会用着自嘲般的面容说着自己的往事。
她看着奥托严肃的模样，摆了摆手：“当闲话听听就行了，别放在心上。”
“奥托，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熟悉崩坏这个灾难，它有着什么表现状况，对人类危害程度有多大，你不可能全然不知，反着来说，你最明白崩坏了。”
“是的，如你所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崩坏。”
“这个是崩坏的力量，这个是精神的力量。”
她从奥托的箱子里面取出一把崩坏能匕首，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有着两颗黄豆大小的能量团在追逐着对方的尾巴，一白一黑。两颗异色水珠分别撞入沙滩与奥托的体内，白色的水珠滋润他的体魄，捶打他的神智，只是霎那间便让自己仿若脱胎换骨，还未回过神来的奥托在赫斯提娅的呼唤下清醒，随之见到那颗黑珠撞入放在桌子上的饮料杯中，随后化作一滩漆黑的污泥在桌面蠕动着。
奥托神色一冷，这团污泥状的物质可是极为难缠的腐植物，不断吞噬遭周的微生物然后迅速繁衍到每一个角落。
“如果，我用一把女武神用的崩坏能匕首插下去，你看，很快就消芒了，但这仅限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这个时代之后的状况而已。在我们那个年代，那些怪物只需要这一小点的能量便可以感染一名健壮的人类，在一秒之内转化为死士。”
“这和我们如同疾病般的感染不一样……”
“是哦，在那个世界，轴心国疲于应对崩坏，为了处理崩坏的现象甚至连该在2200年的生化技术都被提前到了2014年，尤其是生物和科技的交接技术大幅度地进步，在如今这个时代一和生物扯上关系就会出现厄难的情况不同，那个时代的生化科技可谓是十分领先，当然这只仅限于军事领域之中，还未完全民间普及化。”
“而在那时候，天命哪里有像如今使用着我的力量？完全都是依靠考古科技和大主教智慧对崩坏进行反攻，人类虽然不能说是旗开得胜，但苦苦作战的情况类见不鲜，你知道不，在卡莲的时代，你们的女武神部队折损率可以说是到达了惊人的60%，这只是死亡的概率，残废和往后无法作战的人数还算入20%之中……”
“在那个时代，真的很严酷啊。”
“是啊，你肯定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卡莲受过多少次的伤害，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为了她有多么拼命，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倒不如说，是卡莲记忆里面的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包容，温柔，宠溺，有才智。只是她当作理所当然，并没有看见而已。
“那可真是羞耻呢，让您见到如此模样。”
“我都是靠小细节推敲而已，而且那个不是你，那个奥托，可是一个狠角色，他不仅对别人狠，而且还对自己狠到骨子里了，最自己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奥托惊讶道：“到底有多狠？”
赫斯提娅漠然道：“比我狠。比我专情。”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不是你就没有以后的破事了，也不会有德丽莎，也不会有琪亚娜遇到me社大小姐的事情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因为你，奥托的失去理智的疯狂决定而引起。”
如同失去理智的极度疯狂，在极度的尽头，便是不惜一切的行动。
“奥托看啊，在这里的不应是存在之人！”赫斯提娅指向海上众人的所在位置：“绯樱律者八重樱，她在14世纪被卡莲恋人所封印，在五百年后的八重神社隐蔽的地下室苏醒，因保护妹妹死于黑甲骑士的斩首下，她的妹妹，八重凛，死于重疾，第二次人生觉醒以前的记忆，因突袭而被黑甲骑士的穿心。拟似律者时雨绮罗，在2000年的休伯利亚第二次大崩坏穿越到2015年，在遥远的时空中苏醒，因为和白龙是共生关系，在和黑甲骑士的战斗之中同归于尽，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死于第二次大崩坏奥托大主教的崩坏聚变导弹，没有留下尸体，在我的努力下重生，却是未能和琪亚娜相见，在黑甲骑士死后的战争中被操控分子运动的律者死于幻象之中，她的丈夫，齐格飞·卡斯兰娜，在发生第二次大崩坏之后不信任当代主教而带着琪亚娜离开天命，此后下落不明，因为我的邀请下重现于天命总部，并且扶持琪亚娜上位当代家主，因为妻子惨死的景象而失去理智和律者对决，得胜，但在终焉之前，他未能恢复清醒。”
“那卡莲……”
“在那个世界，崩坏可是罪大恶极的存在，尤其拟似律者的八重樱，她因为包庇律者的存在而处罚绞刑，而你因为想拯救卡莲放出了天命监狱中的崩坏兽，结果你还是来迟了一步。”
最终卡莲的结局，她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阅读她的灵魂，
“是吗。”
“愚蠢的女人。”赫斯提娅喃喃道，转而说道：“听起来你觉得这些都像是谎话。”
奥托当然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经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失去卡莲，也不敢相信会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过失杀害了最重要的人。
“我……不敢相信！”
“是啊，在我眼前的这位奥托大主教可以说是想小白兔一样可爱无害了，比起以前的那一位可以说是差天共地，但也好，现在的话我就算不用读心也能猜到你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
这番揶揄的话语让奥托有些难堪，谁不想没点城府，但更多的是，他真的被她所看透了。
赫斯提娅释放出友善的气场，微微一笑：“在那个时候，你这个大主还真是个跟踪狂，我和琪亚娜还有几位女孩在东躲西藏，你还是把我们给找到了，拜你所赐，我的美好日常，养养女儿，养一下哈士奇，被大小姐包养的日子就这样没了。”
“你讲最多的是她们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故事。”
“嗯，是啊，毕竟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缓慢地眯起眼睛：“我的故事，只不过是和她们在一起的故事。如果还要听下去的话，过多十年吧，很快。反正就是一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傻瓜就是了。”
奥托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了，任由一切发生就是了，反正你知道的。”赫斯提娅扯着嘴角笑道：“奥托，要不这样吧，我们两互相在三秒后形容对方。”
“呵，难得您来了兴致，不能拒绝啊。”
“三，二，一……”
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赫斯提娅：“黑。”
奥托：“太黑。”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皮笑肉不笑。
“这都是您的选择，不是吗？”
“真不愧是大主教，心思细密得可怕。”
“彼此彼此，结合书本上的一些细节看来，您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对自己太狠了。”
“你在恐惧我的无情。但我不怪你，毕竟有得就有失，想不牺牲任何人就能走到美好的未来，那是不可能的。”
“是吗？那我劝告你不要这样和琪亚娜说话，毕竟人的可能性是无限大！”
“她的成长我绝不插手干预。”
奥托愤然站立起身，两手拍桌吼道：“你！尽管你是拯救这个世界，但这都是背叛了所信任你的人所建立的世界！”
赫斯提娅淡淡地笑了。
“坐下来吧，别人都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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