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面琉璃的琉
小凛注意到绮罗的视线抖了下身子，连忙把中门微开的和服给紧紧拉上，怒目瞪着大色鬼。
“臭不要脸！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居然看人家身体！”
绮罗顿时哭笑不得。
“你看起来红颜薄幸，你姐倒是红颜祸水，你姐那美艳的丹凤眼可真是勾人，看你这微微下垂的眼角和那泪痣，就像是薄幸的女孩，怪不得你姐万分管着你，就怕你哪天一不留神就被死神勾走了魂魄。”
“不就是死神嘛！我和她是好朋友！”
“你和死神是好朋友？别逗我笑了！那我岂不是和地狱的阎罗王是好姐妹？”
“可不是了！我只记得那死神可是一只只白白的大狐狸！人可好了！可就是记不清她是谁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知道啦。”
“为什么就是不信呢！就连我姐姐也是不愿相信我这话，明明她就是我很好的朋友！就连你也不信！”
绮罗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小妹妹，人一死，可不就是化为一片虚无，死了就是死了，哪怕这世间有着阴曹地府，极乐净土，被火烧，喝了汤，陷入六道轮回，也许你这记忆只是上次转世做狐狸精的时候遇到另一只狐狸了！”
说完绮罗就咯咯笑了起来，气得小凛捶打这个大坏蛋。
谁也不信她，那又能怎么办，只好藏着了呗。
“话说回来，小女孩。”
“我有名字！我叫八重凛！”
“好好好，八重妹妹。我想问一问你几个问题。”
“？”她歪歪头，等着下文。
“你觉得你姐姐傻不傻？”
“……挺傻的。”
“你姐关不关心你？”
“……那肯定是关心了，但是这种关心真的好不自在啊，我宁愿她少点担心！”
“我想啊，我大概知道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了。”
“听好了，八重妹妹。”绮罗抓着小凛双肩语重心长道：“你家姐姐比起你可冒失多了，你总得看着她，管着她，她不傻，她只是怕，怕你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怕你哪天就离她而去。她就像是一棵树苗一样，一阵强风就折轻易地折了。你就是她的心头肉，哪怕自己偏体鳞伤也不愿你受到半点伤害，她对你的爱可是很沉重的，因为太爱你了，愿意用这一切都去爱着你，恐怕在恋人和你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她看起来天性薄凉，如今我确定她只愿意用温柔去在乎那仅仅的几人。”
为什么绮罗因为她就是如此，没有了圣女大人，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如果这世界没有她的存在，恐怕自己早就寻着哪处幽静的地方自杀了吧。
无亲无故，只为向崩坏报复自己的不公，只有她就像是神明一样给予她活着的意义，是她教会了自己该如何活着。
“……姐姐真的那么脆弱吗？”
“谁知道呢，那只是绮罗的猜测而已。”
绮罗呵呵一笑，拍了拍这不成气候的小情敌脑袋，又是揉了揉。
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炉台前哼着圣女大人教她的小曲，等待时间流逝。
小凛就在哪里等着土豆炖好的那一刻，心里不停重复着绮罗的话。姐姐真的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吗……？
厨房里，一阵歌声幽幽响起：
活如人偶无心傀儡，宛如笼中之鸟……
哪里的英雄啊，请问您可听到我的愿望，能否给予我生而为人的幸福？
能否将童话般那样，带我离开这命运的囚笼之中？
114 见家长？
“啊……”
燃成一片灰白的赫斯提娅，犹如刚刚被烧完的柴薪散落在地，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眼望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不能说是陌生吧，昨天才在这个冰室和女儿享受完短暂的天伦之乐，依旧是那熟悉的小曲子，懒慵而低沉的女声在缓缓咏唱一个小小的故事。
在一片烟雨蒙蒙的夜晚，她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异乡人，他戴着一顶三角帽，穿着溶于黑夜的黑皮衣，唱着欢快雨中歌，偷走了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最重要的宝物。
她听着这首歌脸上就是一黑，她还在纠结自己现在是一个好女生还是绿茶婊上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尤其重要。
要不然也不会陷入这种思考人生的哲学状。
她恣意地在这个毫无人烟的地方躺着，饶有懒慵的美艳感，嘴角若笑非笑，和服领口露出一抹白雪，她缓缓整理起自己的和服，她对和服最不满意的就是容易春光乍泄。
秋水眸子柔和地睹向门口，她早就想把这群跟踪她的人给楸出来打一顿了，不知道是谁那么闲会来跟踪她这个三好学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蛇的余孽来找她的麻烦了。
“进来吧，别东躲西藏的，外面的人啊，再不出来就休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在街道一角躲藏的众人不由得心中惊叹一声，居然被发现了？
可半刻之后她们才发现是另有其人。
“真是冷淡呀，除了第一天和姐姐我打个招呼之外，平时你怎么不来找姐姐呀？”
“……妮娜么？”
穿着白大褂的褐发女子推开了店门，铃铛叮铃响起，柔和的灯光照在黑框眼镜下的祖母绿，眼角含笑地看向不肖女。
她是谁？众人不由得心中冒起疑问，而德丽莎则是惊讶为什么这个万年家里蹲宅女会认识赫斯提娅，不管怎么看她们都毫无交集才对，可为什么她们互相认识？
耀夜也好奇主人的记忆里面没有零星半点关于这个歌女子的记忆，可脑海里从娘胎出生到如今的记忆都巡回几次了，就是没有这个女子的印象。
那是当然，毕竟这并不属于她的记忆，而是那一位真正的赫斯提娅老相识，被研究了接近十几年还能不熟悉吗？
赫斯提娅的瞳仁中闪烁着异样的火焰，就像是一片汪洋的金黄。可是妮娜早就见惯她那漂亮眸子了，想也不想就一把搂住两年间毫无音讯的干女儿了。
“好想你啊，赫斯提娅。”
“……好久不见。”
“长得比我还高了啊。为什么你的胸比我还大啊，抱起来的时候都胸闷死了，以前小小的多可爱，抱起来可舒服了，喂！别做这样的嫌弃表情呀！”
“哼，在我小时候还抱得不嫌多？”
“那是当然啦，都奔三的人了，喜欢小孩子有什么不对的，自己女儿一样的存在怎么不能多抱一下呢？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赫斯提娅——该说是娅，乖乖地任由妮娜的双手轻抚她的脸，没有半点的拒抗，就像是多年的习惯的一样，像是认命也像是怀念。
“脸蛋长得真俊俏，以前你的脸蛋可像是小圆脸了，又胖又可爱……”
她的手指缓缓摸上眸角，顺着眼线轻轻摩挲。
“真的长大了啊。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嗯。”
“为什么走的时候就不能好好地和我说一声呢？”
“嗯……”
“你知道那时候传来的消息把我吓得魂都不见了吗？”
“对不起……”
娅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依旧这样做了，只是为了自己这一次生命的目的，没人能阻止她，就算是眼前这一位像是生母般存在的女性也是一样，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要不是你姐姐聪明，不然……”
“……”
看着她手腕上的疤痕，心沉沉地跳动了一下。
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早知道就该通知她好，就和她说也可以啊，为什么就不能说给她听呢？
娅低头看着前面那一位似友似母的女性，在这一世，欠她太多了。
她静静盯着她的面容细看，才发现以前那一位小小的天才如今也有三道鹰角纹在眼角了。
娅轻轻抓拢她的手掌，贴脸细细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最近怎么样了？”
“没什么呀，也就是被老妖婆抓去天命总部一趟了，还见到那混蛋监察者了，这老不死越来越讨人厌了，最讨厌不是他，而是那群淡漠女武神们生死的科学家，简直就像是把女武神们当成了道具一样用完即弃。”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用理会，做好你的本分就行。”娅轻轻松开手，牵着妮娜一起就坐在沙发上，靠在她肩头，她记得妮娜最喜欢她这样倚靠她。
妮娜欣慰一笑。
“妮娜，奥拓那家伙的计划是不是就像我说的一模一样？”
“就像你说的一模一样，他推动的计划有着最新代女武神战衣的存在，上面的思路还引用了我研究的成果，改进了时空裂痕的可控性。”
“嗯…还是除了引用你这一点改进了时空裂痕是意料之外，但大致上还是这样吧。”
“对了，他已经执行渴望宝石植入计划了，目的就不用明说了吧，毕竟你那么聪明？小神棍。”
娅温柔一笑，随后闭上眼睛慢慢说道：“目的是造出律者，可控制的律者吧，我就是那个一系列计划的产品，可却没料到我会利用崩坏能自.焚身体而事故死亡吧。”
“还提？”
“不提了不提了。”娅抱歉一笑：“那么继续说吧，反正告诉你也没什么，他的最终目的很简单，就是复活一位500年前的圣女。”
“500年前？没想到这个人还有点人性。”
“也许吧，他已经疯了，疯得彻彻底底，要不是知道他那单纯的目的，我还以为这个人是个神经病。”娅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他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目标，拯救世界只不过是顺带的，最主要的还是把她喜欢的女人从死者的世界捞回来，其余的都可以舍弃。”
“听起来真像是痴情的种子。”
“呵，他拿着爱着卡莲的心情来保护这个世界，却没有保护这个世界的人民，视人命如草芥，很快他就会得到报应，但不是现在，我还要利用他多一段时间，直到……”
“直到？”
“终焉，直到终焉的来临。”
终焉，每个人都会一笑置之，毕竟在这个时代来临终焉的审判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至少得到几百年之后的大崩坏出现帝王级崩坏兽才会进入初期的终焉。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说的预言，都发生了。”
“不是预言，是发生过的历史。我想把这个未来扳回到我想要的未来。如今就是最好的时候，诸神万界乱战宇宙，就连崩坏世界也被牵连其中，如果不能趁着现在将崩坏意志给摧毁，那么以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要是失败了……？”妮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轮回，听说过吗？”
“佛教的轮回转世之说吗？死后投胎？”
“对，我们会在这个星球的囚笼里面，日复一日，重复着过往的历史，重复着生离死别，相遇和分离，每次轮回就会诞生出同一个你，同一个我，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因为同一个决定而相遇。”
但是娅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次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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