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本非鱼
再不斩的眼睛猛然睁开，因为这种响动是有人拉开了房间的木门，正在一楼的走廊上走动。
再不斩立刻从枕头下面抽出苦无，起身躲藏在阁楼门后的阴暗角落。
身为忍者的再不斩自然是不怕这些平民要对自己不利的，反而再不斩的内心还有些期待这些人要对自己不利。
因为这样再不斩就有充分的理由用手上的苦无亲手终结掉这些令人厌恶的目光。
不过等待了一小会儿，再不斩并没有听到往二层阁楼上走的脚步声。
反而是三个脚步声聚集在了一起，往宅子外走去。
再不斩赶紧趴到阁楼地板的破洞上往下看，只见高桥一家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点着的烛台，向宅子外走去。
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再不斩立刻整理了一下，从阁楼的窗户翻到屋顶上，正好看到高桥一家人走出了高桥民宿的宅院。
与此同时，不远处渔村的街道上也散发出点点火光。
第四十九章 炼金厂
今晚的月亮尤其巨大且明亮，这样的月光照耀在几乎没什么遮挡物的渔村中恍如白昼一般。
蹲在高桥民宿屋顶上的再不斩看到渔村的街道上，一个个波之国人也像高桥一家一样手里端着点燃的烛台，从家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身披黑色披风，手里端着烛台在街道上游荡，但彼此之间没有话语，仅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传入再不斩的耳中。
这是在干什么？
再不斩不明白这些居民为什么要在这个月圆之夜、潮汐升起到最高潮的半夜里出来走动。
这些人看起来毫无目的，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端着烛台到处乱转。
为了能更近距离地看清这些人在干什么，再不斩几个忍者跳就跳到了渔村的一栋房屋顶上，趴在房顶上紧密观察着下面的这些渔村村民。
渐渐的，再不斩发现这些人还是有统一的活动路线，虽然步履蹒跚，但他们在向着渔村村口的那座古屋聚集。
再不斩对这座古屋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这是那名头部畸形的红衣祭祀的地盘。
村民聚集到古屋前，终于发出了一些声音。
那是毛骨悚然的低语、是无比沉重的喘息、是如野兽一般的吠叫，没有说出过一句完整清晰的人类话语。
这些波之国人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身上独有的鱼腥恶臭也成倍增长，就算趴在屋顶上，这气味也会像堵塞住下水道的臭袜子一样刺鼻。
不多时，白天时见到的那名红衣祭祀从古屋中走了出来，他的双手并没有拿着烛台，还是一尊雕像。
这尊雕像的形象和白天高桥家雕刻的那个雕像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雕像的体积更大，形象更加传神和逼真。
在看到这个雕像的一瞬间，再不斩的视线甚至无法从雕像上移开，脑袋里的这尊雕像竟然在十分隐晦地动弹着祂那肥胖的身躯。
虽然和高桥一家雕刻的雕像是同样的外形，但这尊雕像就好像被赋予了魔力一般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那具异形躯体下巴上的章鱼触须好像是具有生命一样，紧紧缠绕住再不斩的眼球。
好在再不斩身为忍者的意志力更加强大，在脑海完全被这尊雕像的形象所侵占前，强行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但就算如此，再不斩胸口的衣襟却也已经被冷汗给打湿。
那是什么？
就算是当初那场自相残杀的忍者毕业考试，满地鲜血淋漓的尸体也没有让年少的再不斩感觉到害怕。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已经达到上忍的再不斩也再没有碰到过值得产生特别大情绪变化的事物。
但是在刚才看到这尊雕像的时候，再不斩竟然本能地产生出了一种情绪，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情绪。
那就是恐惧！
这种恐惧来源于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判断，一种直觉上的判断，一种下意识且毫无道理的判断。
而这个判断就是自己应该对这尊雕像保持充满敬畏的恐惧！
这不是我！
向来桀骜不驯的再不斩不相信自己的内心在刚才的一瞬间会做出这样的判断，竟然会惧怕一尊雕像？
真是可笑的直觉。
晃了晃脑袋，将刚才的恐惧暂时放下，再不斩看到古屋前聚集的村民已经在红衣祭祀的带领下远去了。
再不斩也从屋顶上起身，远远地跟在后面。
...
在红衣祭祀的带领下，渔村的村民倾巢而出，沿着山间狭窄的道路前行着。
行进的队伍不时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声，但总体来说是安静且诡异的。
他们的步伐笨重且缓慢，崎岖狭窄的山道对他们那歪歪扭扭的病态走姿来说绝对是一段备受煎熬的旅程，但他们依旧坚持着往前走着，向着某个目的地进发。
再不斩远远地站在队伍最后面的一棵树上，保持一定的距离观看着前方缓缓前进的烛光。
有了白天的经验，再不斩知道这些波之国人虽然看上去行动迟缓，但感知是很敏锐的，如果距离太近，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拉远了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距离如果跟踪普通人可能会跟丢，但这个庞大且移动缓慢、黑夜中还拿着烛台的队伍是绝对不可能跟丢的。
没错，再不斩的内心已经不将这些波之国人当成是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