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登万233
海因里希摇摇头。
“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在炮声隆隆中谈笑风生,轻松,自信,当决战时刻开始时,陛下又会热血沸腾的举起旗帜,让所有士兵更加勇猛的向前。”
“做事之前考虑,考虑,再考虑,如果已经开始做了,那便绝无后悔的一往无前。”
“这正是殿下您应该学习的。”
刚刚汉斯与皇储探讨战场推演,皇储讲述了一套十分激进勇猛的策略,但讲完,却惴惴不安的看向汉斯,他在自我怀疑,他害怕听到汉斯说他的战术不好,既没有自信,也没有在开口前认真考量,而像是被逼着做,不得不做,慌慌张张的拿出一套办法。
海因里希的头又低了下去。
汉斯通过观察已经大致认识了这位皇储殿下,他的军事才能什么的,不好评价,毕竟现在还年轻,还没有系统性学习和实战,但皇储目前的性格有大问题,太缺乏自信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事,很快又打退堂鼓。
汉斯决定先从培养皇储的自信心开始,带着他上分,使劲夸赞他,让海因里希发现自己是有能力对世界作出改变的。
“诶对了,我很好奇您和陛下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您眼中的陛下和我眼中的是否不同呢?”
两人转换话题,汉斯想要听听皇储如何看待他的父亲。
“父皇总是很忙,我的母后住在宰相宫,他很少过来,母亲有时会去办公室那边待几天,也不会带上我。”
“在我少有的一些与父皇相处的记忆当中,他总是很严肃,充满威严,不苟言笑,感觉...就是一位君王,不像是..”
海因里希有半句话没说,而汉斯替他说了出来:“不像是一位父亲对吧。”
雷德尔是普厉王的第十个孩子,他出生时,腓特烈威廉三世就已经是暴虐性子的时期了,普厉王给雷德尔找了一些家教,然后就没管过,一辈子,雷德尔和普厉王只见过不到二十次面,每次见面普厉王都跟身边官员下令杀这个血洗那个的。
雷德尔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父亲,他也不想尝试去做,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从海因里希出生的时候,科隆大主教提交的几个拟定名字,就让雷德尔非常不喜欢,从此就连带着一直不喜欢皇储。
嘛...生于帝王家,悲催的童年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霍亨索伦家族的君主没有一个童年美满的,从士兵王,腓特烈大帝,到雷德尔,海因里希,每一个小时候都很不开心。
汉斯在脑子里默默的想,雷德尔陛下能够将一个国家教育好,却没办法教育好一个孩子,看来陛下也是有缺点的人(在此之前,汉斯不认为雷德尔有任何缺点)。
跟皇储聊了聊悲催童年,汉斯开始给这位年轻的孩子讲些故事,普及老一代的黑历史。
“你觉得俾斯麦宰相,凯瑟琳元帅,老毛奇,他们是不是伟大的人?”汉斯笑着说。
“当然,他们都是很伟大的人。”海因里希说。
汉斯:“俾斯麦宰相的童年比你要悲惨的多,她的母亲堪称甲级战犯罪大恶极,我给你讲述讲述俾斯麦母亲的罪行……后来的故事你知道的,俾斯麦成为了名震欧陆的铁血宰相。”
“而凯瑟琳元帅的童年更加悲催,毕典菲尔特家族历史悠久,自条顿骑士团时代起家,家族的传统包括骑兵将领天赋、迫害女巫、大男子主义,凯瑟琳小时候她的父母对她天天打骂,叔叔伯伯什么的要扬言要烧死她……后来凯瑟琳夺回了毕典菲尔特家主之位,也成了帝国元帅,世界最杰出的骑兵将领。”
“老毛奇生于一个容克地主家庭,小时候,因为拿破仑战争的打击,普厉王末期的胡作非为,他们家破产了,全家人被迫跑到丹麦,老毛奇被送到一个乡下牧师家里学习,每天晚上住在牛棚里。”
“通过自己的努力,老毛奇考上了哥本哈根皇家军校,但军校是他又一个噩梦,海因里希啊,现在时代好了,你可不知道以前军队的棍棒教育有多狠,老毛奇在学校里被学长、老师又打又骂,给他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给弟弟的信中写道,经济上的匮乏和穷困使我变得愤世嫉俗,军队的体罚与辱骂让我遍体鳞伤。这个瘦弱的、有着浅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青年军官,从此变得出奇的缄默寡语,喜欢独处。”
“再后来老毛奇被罗恩发掘带到了普鲁士,最终成为帝国参谋总长,元帅,德意志民族历史上最伟大最杰出的军事家,我想,即便未来两百年,也不会有哪个德国军人比老毛奇更优秀。”
汉斯语重心长的说道:“海因里希,你看看那些取得伟大成就的人,悲惨和不如意的童年生活没有击垮他们,反而塑造了他们,你觉得自己的童年比他们还要惨么?你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么?你觉得自己应该摆烂放弃么?”
海因里希好像明白了汉斯上将的用意。
今日列车上的谈话,极大的改变了海因里希皇储的人生走向,汉斯给予了他信心,给予了他希望,也通过比烂的方式,消解了海因里希对父亲的不满。
汉斯才是最合格的太子太傅,他也是德意志三杰的七个人当中,唯一知道怎么教育孩子的人。
第七十七章 猫猫想要摆烂
整个1858年,巴尔干战争都在愈发火热的上升期,让世界远远看不到和平到来的迹象。
德国企业在交战各国赚的盆满钵满,德国的青年军官们,在战火中得到了历练。
以海因里希皇储为代表的二代们从表现奇差,到表现不佳,再到尚可,这个过程中让汉斯将军不止一次的血压爆表,但他都是忍下来好好的教育。
反正不是德国的战争,死掉的也不是德国的人命,用巴尔干地区各民族的军队练手,白给就白给吧。
汉斯等老将不太在意战斗的损失,只希望二代们能把经验刷满,而德国资本家更为残忍,他们希望死的人更多一点,战争打的更久一点。
军二代的战场表现越来越好,每一份战报传回德国,都会让资本老爷们唉声叹气,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不懂事,战斗打的那么快,死的人那么少,消耗的弹药和丢失的辎重不多,这让我们军工企业如何出货啊。
德国人,自上而下,每个人对巴尔干战争的看法都是事不关己,他们以一种戏谑的旁观者态度看待战事,就像是古罗马斗兽场上的观众,不在乎场中死士的悲惨。
巴尔干人民在战争中所承受的苦难超乎德国人的想象力范畴,因为那地方的战争...野蛮至极,残忍至极。
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地区,也即波黑地区,曾经被奥斯曼帝国统治,俄土战争后被多国瓜分,巴尔干战争中控制权反复易手,南来北往的军队都在这片土地上犯下了滔天罪孽。
波黑地区总是被别人统治,而统治者还总不是斯拉夫人,每一个统治者都将波黑斯拉夫人当猪狗看待。
终于,民众怒火无法压抑,爆发了出来,波黑大起义!为了拥有属于自己民族的政治实体而战斗!
约九万民众组成的南部斯拉夫人起义军焚烧了萨拉热窝清真寺,撵走了附近驻扎的奥匈军队和塞尔维鸭军队,他们宣布波黑共和国诞生,建都萨拉热窝。
波黑大起义给南部的斯拉夫民族打了一针强心剂,波黑共和国的出现让诸多列强坐立不安。
奥地利邦联、塞尔维鸭、保加利鸭、罗马尼鸭,都生活着大量的斯拉夫民族人口,并且在这些国家,斯拉夫人都属于社会底层,或者说二等公民。
德国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为德国的斯拉夫人主要是波兰裔,自腓特烈大帝瓜分波兰之后就一直在同化,进展挺不错的,波兰裔可以拿到国籍,从军从政经商都没事,德国许多名将都是波兰贵族出身。
奥地利邦联就傻了,无论是奥控波兰的斯拉夫人,还是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的斯拉夫人,那真是一个过的比一个惨,波黑大起义之后奥地利邦联内部也涌现了一大批斯拉夫人起义事件。
其他几个鸭内部的情况也差不多,在他们那斯拉夫人属于二等公民甚至三等公民,都深受波黑大起义的感召而开始抗争。
如果说巴尔干战争的结果影响的是列强们蛋糕能吃多少。
那南部斯拉夫民族起义的结果,可能会影响到一些国家房子要塌,比如奥地利邦联和大塞尔维鸭,这俩国家的斯拉夫人要是全都起义,全都跑到波黑...那还剩啥了。
结果可想而知,巴尔干战争中原本敌对的奥地利与塞尔维鸭转而寻求合作,共同将矛头对准了刚刚起义建立的波黑共和国。
奥地利是为了维稳,塞尔维鸭是为了镇压和吞并整个波黑地区,双方合作的同时又各自心怀鬼胎,互相拖后腿导致对波黑共和国的战事进展不顺。
奥皇发现波黑刁民居然还没被杀完不由的震怒,甚至说出这样的话:“我要将萨拉热窝的那群孽徒杀的干干净净,立刻!”
奥地利邦联的军队不再磨洋工,拿出了全部实力的奥军...
萨拉热窝之战,汉斯上将带领一众青年军官观战,他一边对着远处即将攻城的奥军指指点点,一边开始教育新生代的孩子们。
“看看他们松散的军纪,涣散的军容,一眼望过去便是乌合之众,奥地利军队的问题没有得到改善,跟普奥战争时一样,奥地利和匈牙利的贵族军官需要带好几个翻译才能传达命令...”
“火炮阵地的布置,攻城前的部队准备都奇差无比,你们可以好好看看这些反面教材。”
“奥地利军队这幅鬼样子,不仅是奥皇层面的问题,更是指挥官和将领的问题,治军无方,练兵水平太低,也不知道如何提振士气,奥地利老元帅死后,他们连一个合格的将领都没了。”
就在汉斯将军把他们的缺点一一指出时..奥军的攻城却显得摧枯拉朽十分顺利。
毕竟波黑共和国的守军都是原本的农奴阶级,从未经过军事训练,武器装备也都是古法手工打造,奥地利邦联的军队碾压这种黄巾军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汉斯回过头不在看战场,他觉得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波黑共和国短暂的在历史舞台出现,很快又覆灭。
就在德国观察团互相讨论总结经验和参考反面教材时,城中的枪炮声依然密集不绝于耳。
“他们还在进行巷战么?”海因里希皇储问。
“我不认为波黑的武装能够进行如此烈度的巷战,他们所有能用的炮火刀矛..顶多支持十分钟的战斗。”学员施里芬说。
汉斯将军他纠结着眉毛,神情充满了默哀和低沉。
作为身经百战的将领,战场上能够发生的任何情况汉斯都见识过,从枪炮声的频率,烈度,他就能推测出大概是什么情况。
巷战和屠杀是不一样的,前者的声响分散且混乱,后者的声响来源密,且短促、明了、有特别的节奏感。
奥地利邦联的军队攻入了萨拉热窝城内,并且对斯拉夫族裔展开了血洗,闯入每一栋房子每一间屋子,看看长相和口音,跟斯拉夫人沾边就拽到广场上群体屠宰。
这并非奥皇的本意,奥皇也不是大傻子,他当然知道这种行为会带来怎样的俄国,之前他说那话其实就是口嗨一下子。
奥皇要维护奥地利邦联,确保匈牙利-克罗地亚的向心力,吞并整个波黑地区,并且处死一批好事者、起义的策划者就行了,何必要屠戮所有的斯拉夫人呢。
可是在前线的执行出现了问题,可能是巴尔干长期打下来给士兵积蓄的暴躁和压抑,也可能是奥军指挥官把奥皇口嗨的话当真了,又或者是因为波黑大起义中,奥地利领事馆所有人遭到起义军的处刑...总之奥军对萨拉热窝进行了发泄时的屠戮。
结果就是奥皇的口碑更糟糕了,仇恨值更高了,萨拉热窝人,南部斯拉夫民族都将奥皇视作不共戴天之死敌,正如爱尔兰人看待维多利亚女王那样。
沙俄震怒,你特么敢杀我的斯拉夫兄弟?
匈牙利-克罗地亚震怒,我是要吞并波黑,该死的奥地利贵族在做什么?
塞尔维鸭震怒,塞军距离萨拉热窝还有二十公里,被奥军抢先一步占领也就算了,塞尔维鸭的梦中女神居然还被奥军给杀了。
世界紧张度一度接近百分之百,波黑起义与萨拉热窝之战,迅速转变成了一场世界性的大危机。
若处理不慎,可能引发巴尔干战争的列强操作失效,也有可能引发沙俄与奥地利的战争,沙俄现在手里拿着正义至极的出兵理由。
...
安娜在汉堡附近的腓特烈庄园居住了两个多月,她在享受自己的度假,调养自己的身体。
长期高负荷的工作让铁血宰相有些神经衰弱,长期酗酒也让安娜的肝脏有些问题,医生告诉她如果再不好好休息可能会出大事,于是安娜就乖乖跑去疗养了。
腓特烈庄园是铁血宰相在普奥战争之后,用国会奖金购置的一处地产,她格外的喜欢这里的风景,森林、飞鸟、湖泊相映成趣,静谧的黄昏与清晨让她的心灵得到平复。
这可真是难得的,真正的休息。
以往度假她会去法国的阳光海岸,那边风景气候很好,但车舟劳顿之后度假的爽快都没了。
霍亨索伦温泉疗养地太闷热,只适合冬天去,而且那地方还有德皇出没,俾斯麦总是休息不好。
在腓特烈庄园的这两个月与世隔绝,不用理会那些麻烦事真是舒坦啊...
门铃被人摇动,发出轻灵的声音,安娜从躺椅上坐起来看向那边。
“宰相?”弗里曼爵士试探性的露脸,一个脑袋瓜从栅栏上探进来。
俾斯麦悠然闲暇的心情瞬间就没了,黑着脸去开门,果然,门一打开就看见弗里曼脚边有一个巨大的文件箱,全都是堆积的政务。
“进来吧。”俾斯麦臭脸:“你的面色看起来不错,最近生活的很好么?”
弗里曼爵士笑着说:“哦这个,非常好,生活愉悦工作顺利。”
俾斯麦就更糟心了,内阁秘书一天到晚都在玩乐,而自己这个宰相却忙的像个牲口,按理说发号施令的政务官才应该轻松,弗里曼这群人民公仆社会共器才应该忙。
宰相躺回舒服的椅子上,双手垫在脑袋后面,享受着日光,明显她并不想进入工作状态,还想继续度假疗养身体。
弗里曼爵士蹲在旁边,从箱子里拿出的第一份文件便让安娜很是无语。
“您向国会递交的第七版本,有关特别法的制定提案,再次被国会否决。”
特别法当中包含了,要对于那些传播卡尔主义的人,破坏婚姻、家庭的人,以宗教身份进行政治活动的人,侵害私人财产的人,应当抓捕并判处重刑,当国家处于特别状态时,宰相应拥有更高权力以应对特别时期,俾斯麦提出这个议案主要是去除心病,坚决阻止邪恶卡尔对德国的入侵,另外还有她继续打压宗教的意图和一些私货。
但是俾斯麦给国会提交了七次,反反复复的改,不断的操作和拉拢各党派,特别法始终没有得到通过,尤其是德意志统一党,每次都全体反对,这可给安娜气的不轻。
德意志统一党是国家至上主义者和皇道派组成,党首艾丽卡元帅,党鞭凯瑟琳元帅,一群德皇的死忠,这群议员反对,基本就是德皇反对。
俾斯麦劝雷德尔没劝动,因为雷德尔觉得特别法给予宰相的权利太高了,还有俾斯麦的几项提议都太狂躁暴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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