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主教的月光 第9章

　　无论是闪亮的绿色控制灯，还是发出亮光的水银发电器，这里似乎···都不像是西琳的记忆。

　　看起来，这里似乎更像是一个基地

　　符华回过身去，想要问奥托这是怎么回事，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神色淡然的白发龙尾女孩。

　　“奥托···？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主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强烈的情感：“我用自己得来的她最渴望的需求与她的潜意识最深层结合在了一起，这个形象是为了顺利展开计划而伪装出来的，她现在应该看不见你，我可以利用这个形象···让她的神智崩溃。”

　　“嗯···确实是个很好的计划，不过，你不觉得这有点怪吗？”

　　符华谨慎地看着面前的奥托，这个严肃的大主教的声音套在这只刚刚还很狂妄的审判级崩坏兽上，让她从这种违和感中感到一丝恶寒。

　　“的确。”

　　面前的贝纳勒斯，不，应该说是奥托，她轻轻举起了双手，看着延伸开来的掌纹：“这就像琪亚娜姐姐记忆里的那个恶心的混蛋卡莲控主教一样，虽然并不是像那个变态一样换身体，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作呕。”

　　在两人身前，靠在操纵面板上睡着的西琳忽然发出了一阵迷迷糊糊的奶音，符华退后了几步，保险起见还是跳过栏杆，躲在下一层，而奥托则轻轻向西琳的身边走去：“女王陛下，睡得还好吗？”

　　“好···好难受，在梦里我被一个奇怪的老女人打落了两颗牙齿···诶，我的牙齿还在。”

　　在意识中醒来的西琳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牙齿还在之后松了口气：“不管了，只是个糟糕的梦罢了···对了，已经准备好了吗？贝拉？”

　　“是的，女王大人，有关您的母亲生前的衣物，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都可以复活您的母亲。”

　　西琳有一些疲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散不开的思念与爱意，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堆衣物前，轻轻伸出手，将几件衣服堆叠在一起抱在手上，眼神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妈妈···”

　　奥托看着面前的紫发少女，在她看不见的后面轻轻抬起了手。

　　“行境幻化的力量再加上羽渡尘···足够重创她了···接下来，就看她复活自己的母亲了。”

　　从那些还带着西琳母亲残存的DNA的衣物之中，漂浮而去的银白色丝线汇聚在一起，在宛如清水腾空而起的丝线缠绕之中，一位身着白衣绿裙的年轻母亲出现在了西琳和奥托的面前。

　　她粟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摇动，梦境中的西琳扑向了刚刚复活的母亲：“妈妈！你···你终于回来了！”

　　眼神迷离的母亲轻轻抱住怀中的西琳，她轻轻用右手抚住太阳穴，神色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西琳，当西琳蹭在她的怀中的时候，这位母亲看见了她琥珀色的瞳孔中的十字。

　　那种人类天生的，对于崩坏造物的恐惧迅速占据了她的思维，更何况，她现在的思维，实际上是奥托用影尘之珠的力量带来的。

　　“不要！”

　　西琳忽然猛地被怀中的母亲推开，倒在地上的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迷惑的不解地看着母亲，疼痛和酸楚的感觉在心房一点一点扩散开来。

　　“你···你这个怪物，为什么···为什么要装成我女儿的样子···我的女儿，西琳，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鼓起勇气的女人戒备地将双手抱在胸前，虽然身体已经如筛糠一般抖动了起来，可依旧闭上双眼，咬着牙向前走了一小步。

　　“妈妈···我···我就是西琳啊，我不是什么怪物···”

　　“走开！不要靠近我！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西琳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了一边的贝纳勒斯，奥托藏住自己的笑意，轻轻走到了西琳的身边：“我在，大人，怎么了，需要我动手帮助您解决这个不识好歹的蝼蚁吗？”

　　“说什么胡话啊！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认不出来我！？”

　　奥托在脑中思索着女孩骄傲起来应该是什么表情，很快就想起了几百年前的某只精力旺盛的白毛团子，于是学着她挺起胸膛，微闭上双眼，轻轻将手放在胸前：“这是当然的，阁下，因为人类的基因中镌刻着对于崩坏的本能恐惧，而您又是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四个律者核心的神使，您的母亲，作为人类自然会害怕您。”

　　“可···可我是她的女儿啊！”

　　回过头去想要伸手触摸母亲的西琳却只能看见母亲瑟缩着躲闪的样子，奥托学着少女的腔调无奈地叹了口气：“很遗憾，女王陛下，这是无法解决的，除非···我们将她再杀死一次，然后彻底控制她，就能够让您的母亲不再害怕您了。”

　　西琳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泪水从女孩的双瞳中流下：“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却没有办法复活妈妈···这样的话，这样的话神···神和孤儿院里面那些想要把我们当做商品买卖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少女想要走近到母亲的身边，却只能看到母亲眼中的戒备与躲闪。

　　“妈妈，我···我是西琳啊，我不是什么怪物···”

　　在西琳失神的时候，符华已经从楼下轻轻走了上来，看着跪倒在母亲面前的西琳，符华一点点抬起手来，让羽渡尘一点一点地飘落下来

　　“她的心···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只要再用羽渡尘助推一下，就能够完全摧毁她的神智了。”

　　贝纳勒斯形态下的奥托冷眼看着已经跪倒在地上，掩面抽泣着的西琳：“动手吧，老朋友。行境幻化的力量，足够把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的她完全困住了。”

　　“很好···那么···羽渡尘！”

　　旋转着的流光在西琳的身边燃起，从少女的眼中嵌入其中的羽毛让少女痛苦地抱住了头颅：“不！好···好痛，到底···到底···唔啊！！！！”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刚刚不久还不可一世的西琳在地板上来回滚动着，疯狂地用头撞向墙壁，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不！不···不要，不要再折磨我的大脑了，我···神···神是在欺骗我吗···我···”

　　头破血流的西琳倒在了地板之上，卸去了伪装的奥托提起了意识已经涣散的西琳，将左手穿透了她的身躯。

　　“咕哇！”

　　代表死之律者的核心从西琳的意识之中剥离开来，含糊不清的痛苦呼声没有能够阻止下奥托的动作。

　　“搞什么鬼！？”

　　在雪原上观察着一动不动的三人的特斯拉一下子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在图像监控器上，漂浮在空中沉睡着的第二律者，居然分离出来了一枚律者核心！

　　而且那枚律者核心还转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律者的一枚律者核心···居然被剥离开来了，奥托那个家伙···到底藏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底牌···这···这可不像是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能够做到的事情啊····”

　　符华轻轻舒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栏杆上轻轻伸了个懒腰，果然，这家伙总是比自己想得还要有办法。

　　如果不是那么痴情于【琪亚娜姐姐】的话就更好了。

　　说起来，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多少年前啊

　　大概是在明朝？

　　好像是在太虚山吧。

　　那个时候，这个金发碧眼的罗刹人踏雪而来，在温暖的壁炉前向自己请求观赏一下仙人的宝珠收藏，符华一开始还把他当成一个宝珠商人了呢。

　　直到他在一排琳琅满目的宝珠之中找到最不起眼的一枚影珠（指的是用以冒充某个珍贵宝珠的赝品）。

　　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将平凡无奇的影珠丢入火炉之中，而后又轻轻将变化为了眼球的宝珠从火中拿出。

　　当她明白虚无缥缈的影尘之珠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怎么就一定相信，只有只言片语的一件宝物，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呢？”

　　那个时候的奥托抚摸着眼球形状的宝珠，符华还记得他那个时候的温柔声音。

　　“因为，这是我所爱的那个女孩留下来的一丝希望，而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的确啊，如果说，有谁真正能够做到改变命运的话···

　　也就只有他，奥托·阿波卡利斯能够做到了吧

第14节 Episode 13：功败垂成

　　就在奥托即将从西琳的意识中剥离出雷之律者核心的时候，忽然从律者核心之上迸发开来的白色光芒顺着奥托裸露出来的皮肤迅速爬了上去，奥托迅速举起手中的雷之律者核心，在符华走上前来想要帮助自己之前便咬牙凝聚起一把尖刀，不由分说便斩断了自己的右臂。

　　“奥托！”

　　见到意识之内的奥托自断一臂，无数鲜血飞溅而出，符华仿佛是本能一般跑到了奥托面前，紧紧抚住奥托的后背，让剧烈疼痛下的主教大人勉强站立在地面，不至于倒下去。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可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啊···“

　　银白色的光芒在两人的面前逐渐褪去了模糊的云雾，一个看不清五官的长袍人形站在符华与奥托的面前，轻轻举起右手，将其握成了拳头。

　　“哼···崩坏意识吗···为了对付我，你居然会冒着让自己的使者完全烧毁的风险过来呢。”

　　奥托右手的断口流动着暗红色的血液，在影尘之珠的力量之下，很快就变出了一只新的手臂，他轻轻擦去唇角的鲜血：“我必须要提醒你，尊贵的神，这里，是影尘之珠的行境幻化之地。”

　　“符华，待会一旦羽渡尘的效果解除，我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行境幻化了，到时候···马上逃！越快越好！”

　　“奥托，你···”

　　崩坏意识没有再继续说话，他身后倒在地上的西琳全身已经开始泛起一丝丝裂纹，这位伟大的神明举起双手，将无尽的强光从手中发射出去，击打在空气上的光束将周遭的空间如同砸碎玻璃一般打成了无数的碎片。

　　在转瞬之间，奥托面前的意识空间已经不复存在，再一次站立在雪原之上的奥托立即举起手中的拟态犹大的誓约，在原地展开了屏障，在原地升腾而起的崩坏能全部被罩进了奥托的防护罩之中，而符华则用尽力气向后奔跑，在防护罩即将将自己完全困在其中的时候奋力一跃，在面前的基地大门前落下，溅落而出的雪花覆满了她的身躯。

　　“师傅！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直等待着符华的程立雪在看到远处忽然升起的蘑菇云的时候就感到了不妙，急忙从掩体中走出寻找师傅的她看到自己的师傅狼狈地单膝跪在雪地之中，在自己的面前伸手将沾染在精致无暇的面庞上的白雪擦去。

　　“奥托那家伙···居然拿自己的身体去挡下崩坏意识亲自缔造的崩坏爆炸····真是疯了。“

　　踉跄着站起，符华努力挤出了一个看上去没事的微笑：“怎么，立雪，没受伤吧？”

　　“啊··我···我没事，倒是师傅您，您看上去···”

　　符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在屏障内完全爆炸开来的崩坏能

　　奥托，为了她，你都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我没事····立雪，让大家准备好转移，伤员先留下来治疗，这里···已经不再是战场了，第二律者···已经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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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无聊啊，吼姆漫画也已经看腻了，琥珀姐姐，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啊···这个···”

　　琥珀为难地看着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精力却依旧旺盛的白毛团子，有些手足无措地轻轻蹲了下来：“很···很抱歉，琪亚娜小姐，要不然我们···”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突然一阵高亢而急促的警报声让琥珀脸色稍稍一变，她赶紧掏出口袋里面的通讯器，在上面的屏幕变成了黑底白字之后，琥珀马上站起身来，郑重地向琪亚娜鞠了一躬：“非常对不起，琪亚娜小小姐，但是主教大人有很重要的任务需要我帮忙，能够请您···自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吗，我马上就回来。”

　　小小的琪亚娜懵懵懂懂地听着琥珀的话，虽然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安。

　　就好像，一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现在很难过一样

　　那不是对爸爸妈妈的那种担忧，琪亚娜那小小的心里，第一个想起的是奥托的面容

　　奥托叔叔···出事了吗

　　“琥珀姐，是不是···”

　　话到一半没有说完，琪亚娜觉得，要是自己直接问有关奥托叔叔的问题，琥珀一定不会让自己跟着去的。

　　琥珀看着琪亚娜，轻轻摸了摸女孩的白色发丝：“怎么了，琪亚娜，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没···没有，琥珀姐姐你赶快去帮奥托叔叔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琥珀没有多想什么，转身走到门口，扭开门锁走了出去，轻轻将门锁好，向着身后的走廊快步走去。

　　琥珀刚刚走出房间，琪亚娜就学着电视上吼姆超人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的动作，想要听听琥珀的脚步声，结果却发现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