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主教的月光 第6章

　　塞西莉亚那双湛蓝色的眼中的决心被犹豫所取代，尽管她想要将双拳握紧，可是在奥托的眼中，她还是不自觉地将视线从奥托身上移开。

　　“好好照顾琪亚娜吧，我们可能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打赢这场仗，不要忘记了圣诞节的时候你和琪亚娜的约定，琪亚娜还在等着4月的春天到来之后，你带她去吼姆乐园玩呢。”

　　提起琪亚娜，奥托的语气也没有平时的冷峻了，声线也变得轻柔了许多，仿佛不再是那个一心消灭崩坏的天命主教了。

　　塞西莉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塞西莉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我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神之键的持有者，我的队员，我的同事们都在前线和崩坏战斗，我这个S级女武神却只能躲在后方看着她们，女武神的誓言的第一条就是为世间所有的美好而战，我不能够待在这里，我要去和第二律者战斗，用我的力量保护这个世界。”

　　奥托视线中的塞西莉亚仿佛变得有些模糊，和另一个人的虚影重叠了。

　　当初的琪亚娜姐姐，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是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守护了这个世界的英雄，最终却没有人站出来保护她，那个发誓要守护她的男孩，只能在她气若游丝却依旧温柔的安慰的声音中哭泣。

　　“塞西莉亚，你不仅仅是女武神，你也是一个母亲。”

　　想起记忆中琪亚娜那在欢笑之中也无法驱散的哀伤与忧愁，奥托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快要失控了。

　　塞西莉亚没有再说什么，她心中的决心随着奥托的这一句话，已经被击碎了。

　　“好好照顾好琪亚娜吧，把她保护好了···再去保护世界吧。“

　　身为母亲的敏感让塞西莉亚一下子就听出了奥托这句话中的思念之情，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向面前的奥托鞠了一躬，然后关闭了个人终端。

　　主教大人他，刚才一定是想到了卡斯兰娜的圣女，卡莲吧。

　　卡莲也是为了保护民众免遭崩坏兽的袭击才会死去的，主教应该是触景生情了。

　　“妈妈···奥托叔叔抱抱我，爸爸你的胡子太多了，我不要你抱，我要奥托叔叔抱，妈妈今天好漂亮···我要那个大吼姆玩偶。”

　　看着有些不安分地睡在床上的女儿，塞西莉亚的嘴角轻轻上扬，温馨的微笑让心中的些许郁闷烟消云散。

　　她轻轻将手中的黑渊白花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立起，双手撑在柔软的床单上看着琪亚娜的睡相。

　　“这孩子又做了什么好梦了呢，大概是梦见主教大人和我们一起去吼姆乐园了吧。”

　　梦乡之中的琪亚娜翻了一个身子，在被子里面踢蹬了一下：“爸爸做的饭好难吃啊···”

　　听到这句话，塞西莉亚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晚安，琪亚娜，做个好梦吧。”

　　蜻蜓点水一般吻在女儿的额头上，塞西莉亚揽住怀中的女儿，端详着她可爱的睡颜，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

　　=====================================================================================

　　看着堆满了卡莲人偶的办公桌，奥托不由得露出了些微的厌恶表情。

　　或许当初不应该把自己爱着卡莲这个谎言说出去的，现在连想要放琪亚娜姐姐留给自己的纪念都快没有位置了。

　　头疼的是这些东西又丢不得，认真的琥珀每天都要拿着清单挨个核对人偶的数量，好几次奥托暗示可以琥珀处理掉一些，琥珀都以为奥托是因为对人偶的质量不满意，结果又送来了更多做工更好的人偶。

　　“卡莲·卡斯兰娜······如果不是为了救你，琪亚娜姐姐说不定不用····”

　　轻轻捡起一个卡莲的人偶，奥托随手将它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仔细地擦去桌上的灰尘，将怀中的银色骑士木偶用方巾擦了又擦，直到最后一点灰尘都无影无踪之后才将矮小的人偶放在了办公桌的最前面。

　　至于垃圾桶里面的那个人偶，待会儿拿出来洗一下糊弄一下琥珀就行了

　　“按照时间计算，差不多再过六分钟就是瓦尔特和我的会议开始的时候了，黄石基地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发射火箭，看来第二律者还真是一门心思想要当崩坏意识的狗啊，这个时候应该抓紧把自己的獠牙和爪子磨得锋利一些，准备杀掉背叛了崩坏的瓦尔特吧。”

　　几十分钟前瓦尔特发来紧急通信要求的时候，奥托就知道，第二律者一定是对瓦尔特提出了让他到月球见自己的要求。

　　威胁大概就是如果不去，第二律者就直接降下陨石撞击地球吧。

　　结果瓦尔特的反应还真的挺急的，看来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逆熵没能够发现搭建在地球外天空轨道的E.S.O.W.S系统。

　　不过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目的。

　　琥珀敲门的声音让奥托从沉思之中回到现实，他看向门口：“让他们进来吧，琥珀。”

　　房门慢慢打开，身上还缠绕着绷带的瓦尔特和爱茵斯坦、特斯拉一起走了进来，奥托看着面前的三位逆熵高层，打了一个响指，让琥珀拿着放着热茶的托盘走了进来。

　　“请原谅招待不周，不过时间仓促，也只有这些可以准备了。”

　　琥珀放下托盘，向奥托行礼之后走出了房门，瓦尔特看着气定神闲的奥托，推了推眼镜，努力压制下来的语气中还是带有一些愤怒。

　　“第二律者准备对地球发起陨石打击，现在她的力量在解除了月球背面的一部分崩坏能封印之后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最坏预期，所以我们需要天命的帮助发起登月作战。”

　　奥托摊开双手，看着面前的瓦尔特：“那么，有什么东西是我可以提供的吗？”

　　“从对月球取回的月岩样本分析，律者能量召唤出来的陨石在月球留下了魂钢，很有可能魂钢内部的编码能够破解律者的力量，只是，我们的样本太少了，听说奥托主教手上有许多魂钢样本···”

　　奥托在爱茵没有说完的时候就点头表示可以提供支持：“只要能够打败第二律者，逆熵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不仅是爱茵斯坦，其余三人都有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奥托，尤其是特斯拉。

　　这个家伙···当初可是为了探寻月光王座的奥秘和律者核心，不惜出动整个天命的力量围剿当时还是天命北美支部的逆熵啊。

　　之前自己在推测第二律者有可能会在月球上获得其他律者的能力的时候，就担心如果第二律者得到了死之律者的核心，奥托说不定会把夺取死之律者核心用来复活卡莲放在第一位，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居然这么大度。

　　不对劲啊···难道奥托想不到第二律者去月球之后获得死之律者的可能性？

　　算了，还是别想这些，毕竟这也只是我的担心而已。

　　其余两人也惊异于奥托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给予魂钢的事实，奥托看着三个人各有不同原因的质疑眼神，露出了放松的轻笑

　　“怎么，三位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诚意吗？那么还有什么条件吗？”

　　瓦尔特定了定神，让心中对于奥托的疑惑全部甩去：“我需要一个人帮助我引开第二律者，人选是···”

　　“齐格飞·卡斯兰娜会协助你的，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点事情要做。”

　　“比如告诉他，如何解放天火圣裁的第零额定功率。”

第9节 Episode 8：主教的训练

　　当齐格飞匆匆赶到第三训练室的时候，奥托正在翻阅一本封面上没有名字，稍显古旧的书，在书页的遮挡下齐格飞看不到奥托的表情，不过出于担心激怒奥托的想法，齐格飞还是举起手，向这位主教大人敬了一个军礼：“抱歉，奥托主教，耽误了一些时间。”

　　“不用道歉，我们还是赶紧开始训练吧。”

　　奥托撑住椅子的两边扶手站了起来，齐格飞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与焦虑，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恕我直言，奥托主教，现在第二律者正在月球上积蓄力量，有可能会从月面对地球发动袭击，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把时间花在训练上。”

　　“齐格飞，你应该知道逆熵和天命已经决定让你陪同瓦尔特前往月球与第二律者作战了吧。”

　　奥托慢慢走到齐格飞的面前，踩踏在地板上发出的有节奏的沉闷响声让这位卡斯兰娜的家主本能地感到了压迫感，他迟疑了几秒钟，最终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接到琥珀给我发来的通知了。”

　　“既然要和第二律者作战，那么，你就得知道···如何开启天火圣裁的第零额定功率。”

　　奥托气定神闲地从齐格飞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天火圣裁，随手将枪口抬到对天花板的位置，扣下扳机，一束光线撞向了天花板，留下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弹坑。

　　轻轻将天火圣裁在手中转了一圈，奥托将天火圣裁扔给了齐格飞：“无论是你还是德莉莎，因为出于种种顾忌，我都没有告诉你们如何真正解放神之键的力量，不过，由于现在对抗第二律者的需要，看来我必须要把怎么解放天火圣裁的力量告诉你了。”

　　“天火圣裁的真正力量···主教大人，您是说，我发挥的天火圣裁的力量只是他真正实力的一小部分？”

　　奥托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错，虽然你们能够驾驭天火圣裁和犹大的誓约，但都不如塞西莉亚那样有天赋，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你们怎么解放神之键的真正力量。好了，这些事情留到打败第二律者之后再去解释吧。”

　　打了一个响指之后，面前的训练场变成了一片燃烧着星火的古战场，流淌着鲜血的大地因为炽热的火焰已经显现出了火红色的裂纹，周围的风中吹拂着点点火星，依稀可见的残缺骸骨之上还留着焦黑的痕迹。

　　齐格飞迟疑着从腰间抽出了天火圣裁，站在自己面前的奥托的左手上出现了一个水球，在这片焦黑的土地上，唯一仅剩的水源纷纷涌向主教大人左手心上的水球，奥托轻轻抬起自己的左手，让水球上升到半空之中，在空中流动的水柱环绕在奥托的身边，如同忠心的卫士一般。

　　“开始吧，让我向你展示一下···天火圣裁的真实威力。首先，试着突破这些水的保护，击中我的身体。“

　　齐格飞握紧双枪，眼中流过一丝不屑：“就这点实验吗···那可真是太简单了···咕哇！”

　　忽然袭来的水柱直接刺穿了齐格飞的左腿，在模拟现实系统下，与真实的疼痛别无二致的撕裂筋肉的疼痛传到齐格飞的全身，齐格飞忍住左腿的钻心疼痛，踉跄着向前滚动躲开了接二连三袭来的水柱，然后立刻举起了天火圣裁，不过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突然从半空中的水球里面迸发而出的两条水流就击打在了天火圣裁之上，强大的水流冲击力直接让齐格飞失手掉下了手中的枪，而之前那些如同触手一般听从奥托指挥的水柱则蜿蜒过来，绕住两把手枪，将它们恭敬地递到了奥托的手上。

　　“齐格飞，看来你对天火圣裁的认识还不够到位，如果能够应用的更好一点，在我呼唤水流前来攻击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能够躲过去，并且用子弹打穿我的头颅。”

　　接住水流递过来的双枪，奥托看着跪地不起的齐格飞，躺在地上的白发男人双手撑住地面，因为疼痛而不住呼吸地同时抬头望向奥托，眼神中似有不甘又似有沮丧。

　　奥托举起了手中的两把手枪，将律者核心对接在了一起，冲天的火光一跃而起，将第三训练场照亮得犹如千万只太阳一起争辉，奥托紧握住手中的的双枪，用力将它们向中间合拢，原来还是两把手枪的位置在对撞在一起的时候变为了剑柄。

　　握住手中的大剑，奥托感到因为解放第零额定功率而沸腾起来的崩坏能正在涌入他的全身，撕裂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如果不是凭借影尘之珠带来的不灭之力，奥托恐怕此时已经化成了飞灰。

　　“这···这是···天火圣裁，变成了一把大剑？”

　　奥托单手握住天火圣裁，将大剑插入地面之中，看向齐格飞：“上个纪元的融合战士们用火之律者的核心缔造了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解放后的它拥有一击便能击杀律者的能力，我现在发挥了它150%的力量，而你应该能够全功率使用这把大剑。刚才你看到了我是怎么解放第零额定功率的大剑了，现在试一次。”

　　解除了大剑形态，奥托将双枪甩到了齐格飞的手中，然后将左眼的玉石眼球中射出的一丝电芒击中在了齐格飞的身上，看到齐格飞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奥托平静地开口了：“不用担心，我不会让琪亚娜失去自己的父亲的，刚才我给了你一些额外的···庇护，能够让你多次使用天火圣裁而不必担心焚毁自身，不过也只有大概五次，而且这视你的体力而定，把解放第零额定功率的次数控制在三次上下就应该足够了。当然不包括这次。”

　　齐格飞握紧了手中的天火圣裁，在原地站定了十分钟左右，奥托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慢慢地将两只天火圣裁举起，合并在了一起。

　　爆发出来的光柱向着天花板冲去，犹如白昼一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第三训练场，不过仅仅过了半分钟左右，齐格飞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他艰难地将天火圣裁从全功率展开的状态收回，脚步一软跌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喘息着粗气。

　　“别担心，第一次使用天火圣裁你的身体会有一些不适应，不过之后就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学会怎么使用天火圣裁了，就准备去黄石基地进行登月作战吧。“

　　在见到齐格飞已经知道如何使用天火圣裁的最大功率之后，奥托转身离开了第三训练场，留下齐格飞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他穿过了训练场外的走廊，转过几条拐角处，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然后正好看见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德莉莎。

　　看到这个令人头疼的孙女，奥托的神色微微有了一些变化，不过，座位上那个气鼓鼓的小女孩显然没有察觉到爷爷眼中的一丝厌恶与愤怒。

　　在琪亚娜姐姐的日记中，这个姨妈用犹大的誓约将她逼上了绝路，甚至在她的面前说什么“我没有你这个侄女，你只是一个杀人犯。”

　　明明是她抛弃了琪亚娜，怎么还有资格在琪亚娜姐姐面前说那种话

　　想到琪亚娜姐姐那个时候的伤心，和留在日记本上被划破的纸张，奥托快速地握紧了双拳，而后迅速放开

　　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出那些糟糕的事情，说不定，在命运已经出现微小的波动之后，那些事情也不会发生。

　　“爷爷！”

　　奥托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关切地笑容，其中不掺杂有任何虚假的表现：“怎么了，我亲爱的小德莉莎？”

　　“爷爷，我听说···你刚刚让齐格飞去和你训练了，而且马上要把他派到月球上去？”

　　奥托点了点头，在办公室的一张长沙发上坐下：“没错，的确如此，逆熵和天命已经决定让齐格飞和逆熵的盟主瓦尔特一起前往月球斩首第二律者了。”

　　小小的修女握紧了双拳，砸在了奥托的红木办公桌上，让那个银色的小骑士人偶掉了下来。

　　奥托赶紧伸手接住小骑士人偶，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怀中，德莉莎的声音传来：“爷爷，为什么要让齐格飞上去，难道其他人不行吗，琪亚娜她···她不能没有父亲啊！”

　　前提是，这个父亲爱着她，不会为了保护一个顶替了她的克隆人而挥刀相向。

　　奥托在心中默念了一下这句话，然后回答了德莉莎的质问；“这是天命和逆熵商讨之后的结果，而且，现在神之键的持有者，也只有齐格飞能够出战了，难道说，德莉莎你想说，让塞西莉亚去月球作战？”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问住了德莉莎，奥托知道德莉莎不会让塞西莉亚去冒这个险的。

　　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奥托以为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德莉莎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那···能不能让我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