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462章

虽然凛音的灵能储量比对手要多，但是凛音还要继续攀登高峰，不能在这里损耗殆尽。

毕竟，还没有进入出云山主峰就如此危险了，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样的强敌在等着自己？

使用紫月之力？

凛音估计将现在积蓄的紫月光辉耗尽，应该可以杀死对手，但凛音不想在这里就用掉。

“哈哈哈哈哈哈！无技可施了吧！女人！身后是迷宫古域，前面有我阻挡，你无处可逃，死路一条！不如就此投降，让我把你交给酒吞童子，这样你也能活命我也能多拿点报酬！岂不是两全其美！”

首领再度气势汹涌，狂笑着向凛音杀来，犹如一尊上古的铜像！

凛音却是站在那里，低着头，她的眼前浮现出了陆良，浮现出了那一个个失去心智，只为杀戮而生，可依旧保持着不顾生死的执念的古武士们。

陆良握着那断刃刺进自己胸口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

“难道，舍身真的是愚蠢的么？”

“喝！”那首领一刀斩来，凛音双手以安纲抵挡，那首领全力一推，不顾自己被划开的刀锋伤到硬是前冲一步。

肩膀撞在凛音的刀锋上将凛音的刀硬是顶开，而后一掌轰在凛音腰腹间。

“嘭！——”那沉重如铜身仁王出手般的一掌将凛音轰飞出去，高高的抛飞了数十米，摔落在地不住的翻滚。

“镜女凛音，不投降，就是死！敢来这出云山，你想比也准备好这一天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古武士首领狂笑着，浑身爆发出滔天的气息。

凛音却是用刀支撑的身体，颤抖着缓缓站起来，她秀发低垂，声音幽冷而凄美：“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首领一愣，“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你真的认为，不顾自己受到伤害，赌上性命去拼杀，是愚蠢的吗？”凛音的黑发几乎遮住她的侧脸，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看见她白皙的脸上，一道晶莹的泪痕自她的脸颊滚落，流进她的嘴角，那鲜红的嘴唇一丝肆意的笑。

“当然是愚蠢了！愚蠢至极！那是弱者们，那些天赋低劣的劣等人却还死要面子的可笑辩护而已！拼上性命去战斗，总有同归于尽的一天，又如何在修行大道上走的太远！多么无能而愚蠢啊！像这样的蠢货才会变成杀戮的风魔，就该死在路上，他们天生只配让我这样的强者统治！他们的女人就该被我占有！在这古域，反抗我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眼看凛音似乎已经没有手段能伤到他，首领感到胜券在握，因喜悦，狂妄而面容扭曲，浑身爆发出冲天的威能，朝着凛音全力杀来！

犹如铜铁所铸造的无比强横，坚不可摧的远古凶兽！

“你也和他们一起去死吧！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摧毁美丽的东西才是我真正的挚爱！就像我杀死那胆敢不从我的，陆良那个小废物的母亲一样——！！！”

凛音面对那朝着自己杀来的凶兽般首领，却依旧低着头，侧对首领，竟是将刀插回了刀鞘，做好了居合的姿势。

她低吟道：“每一次都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去拼杀，或许是不能走太远，这一点，我也无法否认，但是，你竟敢嘲笑，轻视这拼上性命去战斗的武士之魂？”

面对那朝着自己斩来的凶戾残破，犹如巨兽獠牙般落下的太刀，少女周身绯红灵能怒放——

“你才是愚蠢至极！！！”

凛音忽然转过脸，黑发犹如怒炎般飞舞，那如暴风吹帘下的晶莹眼眸绽放出绝丽的光泽！

这一刻，纤手紧握！

玉腿猛压！

柳腰积蓄着一股生生不息而聚拢全身的灵威！

“铮——！！！”

一道毁天灭地的猩红色刀光！！！

“噗——”

凛音的安纲，带着善良的天才少女之悲愤，带着刀锋所沾染的数不清古武士的怨念——斩进了那堪比八级玉刚的身体！

将那首领从肩膀处，一直到另一侧的腰间，斩成了两半。

“什么——！？？这，这不可……能……”

古武士首领的上半身，带着犹如玉刚般平整的刀口，失去平衡，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双眼失去了光彩，栽倒在了凛音身后的土地上。 “咳……啊……”武士首领望着那倾倒的地平线，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惊异与不甘。

堪比八级玉刚的身体，凛音并非斩不断，但是加上灵能防御，就很难说了。

方才的一刀，凛音全力以赴，在悲伤与愤怒的趋势下，爆发出超越平时巅峰的力量！

然而，这样的力量，能否斩杀那铜身仁王强化的身体，凛音心中也没有把握！

别人都在拼上性命战斗，为了荣誉，为了尊严，为了武士之道本身。这一刀，凛音没有使用紫月之力这必胜但是对自己未来攀登高峰必不可少的力量，而是选择——拼！

这一刀，成，则对手死。

不成，凛音的刀将会被弹开或卡住，那么对方的刀就会斩在自己的身体上，国主中期实力，即便不死凛音也必然重伤。

然而在这一刻，凛音感受到了那千百年来，葬身于此的古武士英灵们，感受到那身后滔天杀意中蕴含的执念和武士之魂！

凛音一样选择了拼上性命去战斗！

凛音一甩刀锋，收刀入鞘，走在迷雾之中。

纤细白皙的脚踩木履踏过首领眼前沧桑的土地。

“为什么……会这样……”那首领用最后的力气，圆睁双眼问道，尽管如此，眼前那倾覆的，曾经被他统治的古域也要看不清了。

凛音以并非看待一个武士的鄙视眼光看着那首领所剩的半个身体，说道：“击败你的，不是我，而是被你所背弃的古武士之魂！”

“什么武士之魂……在那高天之路上，武士……何其低劣，何其可笑！何其的……”

首领的眼光暗淡了下去。

凛音心意一动，收了首领古老的一枚纳玉，在这出云山中隐居传承了千百年的一族，是否会有什么这个时代不曾见过的宝物？

那纳玉飞到凛音手上，凛音注入灵能，破除了已经是无主之物纳玉的抵抗，里面，有勾玉一百余枚，生命勾玉十二枚，还有一些玉刚，材料，大都比较高级，但也不算太过珍惜，有几样药草凛音从未见过，不过现在神乐不在也无从辨别。

“嗯？”凛音感到，在这纳玉深处，似乎有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卷宗。

凛音取出那卷宗，以领域探查，确信其中没有什么机关后，打开一看，上面似乎是飞鸟一族这一部的祖先留下的书信，上面写道：

“我们未能找到胧玉钢的矿脉，天孙族的主人们必定会震怒，降下灭顶之灾，我们已经不可能活着回到家园了，你们也赶快逃离这里吧，不要迟疑，逃的越远越好……主人们一定会迁怒于你们，很可能是灭族之祸，逃走吧，到最隐秘，最荒凉的地方去，永远也不要回来，永远也不要再保佑任何侥幸的奢望……胧玉钢，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与这世界上……”

“胧玉钢？那是什么？”凛音回想起自己和小夜子夫人绝别之时，她曾对自己说过，那武士的终极梦想，打造胧月村正，难道和这有什么关系么？只是，凛音连胧月村正的打造之法都不知道，想太多，也没用吧。

凛音催动领域，在一处破败的断墙后面挖了一个土坑，她没有埋葬那首领，而是将这卷宗埋葬，这毕竟是古武士祖先的东西，或许，将来还有机会，被它们流落在外的其他族人发掘吧。

凛音面对那埋葬的卷宗，默默的跪下，双手合掌叩拜。

“飞鸟一族的祖先们，你们的后裔不知受到什么力量影响，已然全部变成见到外人就会杀戮的风魔，凛音出于无奈，不得已而杀之，还请你们宽恕凛音，愿这些古武士的灵魂……早日超度。”

没有任何人看到，凛音今后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她只是，真心的想要为这些亡魂超度。

这时候，一道虚幻的白色身影，在那股卷宗所埋藏的地方出现。

那是一位玉树临风，沧桑刚劲的挺拔中年古武士灵体。

那古武士神情带着一种孤寂。

“谢谢你……姑娘，为我和阿耶子报了仇。”

“哎？”凛音一愣，“前辈是……”

“我是醇戊一，原是这一族的族长，被现在这一族的首领，也就是死在你刀下那个男人，炙渔所害。这个男人，是我原配妻子的兄长，仗着超过我的实力，觊觎我的族长之位，也觊觎我那美丽的情人阿耶子，我自知可能会遭他毒手，让我和阿耶子唯一的孩子提前厉害了这里。”

“那个孩子，就是秋本陆良？”凛音问道。

那灵体点点头：“为了保护他，我们都没有告诉他，我就是他真正的父亲，我只是指点他外面世界的广大，那孩子流着我飞鸟一族守护家族的血，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只可惜，太过刚直，宁折不弯，我告诉他，成为那外面世界的巅峰，再回来，当时我想，那时候，我和阿耶子很可能已经遇害了，以阿耶子那贞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屈从于那个恶棍的，这一点，或许陆良也是像他的母亲吧，若他能成为外界最强回来，自然是为能我们报仇了，却不想，为我们报仇的人，是你。”

凛音默默低头：“那样的败类，凛音不为别的，之为维护心中的武士之道，也必要杀之。”

那灵体武士看着凛音，露出满意的微笑：“知道么，我儿子秋本陆良的天赋，未必在你之下，只是，性格使然，让他难有太高的成就，我虽然死了，但这古域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和阿耶子的说的话，你告诉我实话，姑娘，陆良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凛音忍住一阵悲伤，默默的点头。

“是么？果然如此么……他如此刚直的性格，果然是无法适应这个时代了么……他是怎么死的，能告诉我么？”

凛音没有任何隐瞒，说出了实情。

“是么……想不到……他的死，竟然和你有关，不过，姑娘你不必自责，这根本不能怪你，而你，当时也一定想要尽力阻止他，却没来得及吧？”

凛音无奈的露出悲伤的神色。

“看来，飞鸟宗家的护卫一族，是真的要覆灭了，姑娘，我刚才看到，你似乎对我灵魂寄宿的那祖传卷宗上的胧玉钢感兴趣？”

“凛音有一位逝去的前辈，打造一把惊天的宝刀，是她毕生未能实现的愿望，凛音想要背负这愿望，继续走下去。”

“胧玉钢，的确是打造世间无匹的宝刀所需要的主要材料，只是，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族的宗家，飞鸟一族，千百年前就一直在寻找这种玉钢，只是，如此飞鸟一族的宗家，早已消失在世间，不知所踪了，也可能，早已灭亡了，姑娘，有件事，我也只是听祖先们说过，唯有飞鸟宗家一族懂得胧玉钢的炼制方法，只是，就连胧玉钢本身是否存在也存疑问，这传说，姑娘你也就随便听听吧……”那灵体武士说道。

“多谢前辈指点。”凛音恭敬行礼。

那灵体武士点点头：“去吧，我既然重获自由，也想去看看古域中的我的情人……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相见，呵呵呵……”

那灵体武士转身，清透的长衣飘飘，飞入了古域迷雾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凛音望着那苍茫的古域，立了一会，转身离去。

……

……

不多久之后，在古域之中，灵体武士和阿耶子相遇了。

两个灵魂都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相见，百感交集，诉说衷肠，彼此间，虽然在一起，却也无法再相互触碰。

两个灵体悲伤又幸福的一段情愫交融之后，阿耶子说道：“茂一，我要去找我们的儿子。”

灵体武士没有告诉阿耶子，陆良已经死了的事实，凛音不忍心的做的事情，他依旧没有勇气做。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找到陆良，我会和他一起回来的。”

“嗯，阿耶子，我等着你们。”

灵体武士，目视着阿耶子轻灵，半透明的身影，自迷雾间离去了。

他心中想：“阿耶子，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

……

然而，无论是阿耶子，还是灵体武士，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距离出云山千里之外的深幽山道上，一个孤魂，胸口还带着他死时的刀伤，正飘荡在通往出云山的艰险，坎坷的道路上。

孤魂虽然也拥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若遇到吞噬妖魂的强大妖怪，捕捉妖魂的阴阳师，或是武士……那么他将无法到达终点。

“升天之前，我果然……还是想回去看一看啊，母亲……”秋本陆良的面色，比生时更为阴沉，漂游在黑暗的山道上。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也早已化为游魂，此时正往相向的方向赶来呢……

迷雾依稀，远方的云海之间，可见一座雄伟的高山。

当凛音远远望去时，似乎周围的山峰，再是崎岖陡峭，与此山相比，都成了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