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39章

就在那紫雨领命出发之后，风魔众的各层干部们，都已散去。

只剩首领一人，在这黝黑的部屋内，神色凝重的拿出一个雕刻着可怖的般若面具的小木匣，小心甚重的打开，拿出其中一卷黑色小纸卷，他神情审慎的拉开纸卷。

只见上面用散发着血气的朱砂和诡异的字迹写道：

“百鬼夜行时 镰仓古镜现”

首领的眉头紧皱，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变的沉森然而冷厉。 清晨，凛音来到神社附近的林子里练剑。

相对于道场，她倒是更喜欢这里，一来她现在还在等待侍之证，这个时候也不宜去找咲子去给自己做其他安排，二来她也有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奈奈子似乎昨天洗衣服洗的太晚还在睡，凛音也没有去叫醒她，而是独自来此练习。

“我的剑法，相对于我的斩力，灵能，倒是弱了太多了，到现在还是松田家学的那些基本的。”凛音说道。

那《源氏剑法》自然是凛音最想学的，但是那是只有源氏子弟且成为武士后才能购买学习的。

等拿到侍之证，就把自己的战利品处理掉，然后去购买《源氏剑法》，凛音如此打算。

“主人，你这么早就叫醒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樱名伞无精打采的靠在一旁的石头上说道。

“不是吧，伞还会困？也对，你是式神。”

凛音先是用蓝色灵能舞剑，然后说道：“樱名，这是我运用灵能舞剑。”

“嗯哼。”樱名附和道，“主人月华看来修炼的不错。”

“嗯，你教我的那月华第一册的内容，我全部都掌握了，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先看着。”

凛音催动来自下腹部那奇异空间中，通过御魂之力获取的红色灵能。

“喝——！”凭空一刀，周身散发淡淡的红色妖媚之气，斩力却是极强，引起一阵风吹草动。

“主人！”那樱名一下子飞起来，“这……这是妖气！红色的灵能是妖气！”

凛音听了有些失落，于是收了刀问道：“这就是我烦恼的事情，我明明就是个人类女人，为什么，我……却能使用妖气，而且，比我普通的灵能还厉害……难道，其实我是妖怪，只是不自知，比如，狐狸精什么的……”

“呵呵，主人长的娇嗔骚媚，也难怪会被误以为是狐狸精。”

“谁骚了啊！”凛音红着脸急了。

“好好，主人，不开玩笑了，首选，主人你肯定是人类，是个地地道道的，能生孩子能喂奶的女人，还是健康的安产型，这点主人可以放心。”

“……直接说是人类女人就行啦。”凛音沉着脸说道，怎么谁都要没事调戏自己一下，自己就这么招人？

“只是……为什么人类却有妖气，这……这……我想我应该是知道的！”

“哦？为什么？”凛音闪着大眼睛期待的问道。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凛音眉头一皱，一下子把樱名伞按在石头上，自己叉开两腿对对着那伞柄骑了上去，然后手又后伸抓住伞头，欲要把她拧断一样！

“哎呀呀，主人，好痛……主人你不要坐在我的柄上啊……主人好香！”

“呀！”凛音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和伞柄的接触面有所不妥，慌忙起身把樱名伞一扔，“樱名，你欺负我！”

“哎呀，主人……”樱名似乎还意犹未尽的震动着伞柄，说道，“好了，主人，不开玩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你知道我的记忆缺失……不过，关于那红色带着妖气的灵能，我却是知道，这毕竟是灵能的基础知识。”

凛音无力的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你说，我听。”

“主人啊，红色灵能，之所以含有妖气，因为那其中带着怨念。”

“怨念？”

“不错，以天地共容的姿态去吸收自然散发的灵能，是浅浅的蓝色，那种索取是比较小的，是万物自然释放。而红色灵能，乃是通过掠夺性或是魅惑性的吸干周围万物的灵能，吸取之后，万物凋零，虽然蕴含的灵能精纯度远高于自然灵能，但也蕴含着万物凋零时的不甘和怨恨，所以这怨念融入灵能，也就成了红色。”

“只是，主人的灵能之气，和那红色真灵好像又有区别，是一种更为清澈，纯洁的绯红色，为什么如此却是不知，但也必定是通过吸收红色真灵得来的。”

凛音想起了那一夜，自己实力大涨，但周围万物凋零，不禁黯然，难道自己真是妖怪？或是坏女人？

“樱名，我确实吸纳过红色真灵，也引起过万物凋零，但那是我无意识而为，并非我故意要毁掉那些无辜的花草树木。”

“主人天性柔美善良，这个樱名自然知道，只是主人也不必自责，万物生生不息，缘起缘灭，这都是世间规律，很多善良的式神也是吸纳真灵的，只要有个度就好了，那些凋零的灰烬也是肥沃的肥料，来年，又是花草盛开了。”

凛音摇晃着硕大的胸部松了口气，“樱名，听你这么说，我好受多了。对了。我这次进山猎杀山童，还能够吸收山童的灵魂，那灵魂好奇怪，被魂匣吸引而去，是浅蓝色，而被我身体吸收，也是红色的呢。”

“主人，那是怨灵。”

“怨灵？”凛音听了有点害怕。

“花草树木，山水风土这些被彻底吸收的红色灵能叫做真灵，而妖怪的灵魂，被主人强行吸收，当然不甘，带有强烈的怨气，那就成了怨灵，至于魂匣这些具有某种迷惑灵魂的方术手段，则不会带有怨气。式神之中，因其自身特点而异，大部分在御魂的过程中会将灵魂变为怨灵。”樱名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这怨灵真灵化作的灵能，似乎比一般的灵能厉害呢。”

“那是自然，全部真灵，还有本就强大的妖怪唯一的灵魂，这灵能精纯度和强度，自然是比随处可见的稀疏自然灵能强的多！特别是妖魂！所以式神大多修炼的很快，前提是要能捕获到那么多妖魂。”

“另外，吸收花草真灵是破坏自然的，会积累更多的怨气，对身体很有妨碍，反而越是邪恶的，罪孽深重的妖怪，它的怨灵吸收了，积累的怨气反而很少，这或许就是天地间冥冥中的善恶平衡吧。”

“所以，我们式神不是饿极了也不会去吸收自然万物的真灵，因为那样可能积累的罪孽太大，而是会去猎杀妖怪，通过御魂来强化自己，这才是正途。”

凛音闪着纯真的眼睛唯有点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樱名啊，你懂的好多啊！你要是能恢复完整记忆就好了，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等级的妖魂才能恢复你的记忆啊？”

“这个主人我也忘记了。”

“……”

之后的几天，凛音和奈奈子就呆在菊静屋，或是修炼，或是一起学习平安异界的知识，那还是占了奈奈子的光，太原他们走前还是把奈奈子的行李全部送来了，里面也有她妈妈要求她在历练习武之余看的许多书籍。

凛音非常喜欢看书，或许这是学姐过去出生于书香门第的缘故，只是奈奈子家的武学流派是小太刀流古武道，凛音却是学不来，也不好真的去翻看别人的家族秘传，凛音只是奈奈子的主人，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窥视西园寺家族的秘密。

终于，在菊静屋度过了一周之后，通告来了，要凛音和奈奈子明日去道场，接受侍之证的颁发仪典。

凛音，终于要获得这女武士的名分了，虽然她的实力早已超越普通武士，但得到这样的通告，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下午，竹下町的天阴沉沉的。

凛音总感觉，似乎白天又短了些。

她站在菊静屋前院，透过这方圆不过数米的院子看着前方的石板路，听着路的另一边那潺潺的河水流淌。

总有种说不出的惬意，但不知为何，今天这惬意中，还带着几分阴冷。

凛音非常敏感，她无法知道缘由，但就是感觉有些不安。

不过，这菊静屋比邻道场，又是咲子大人所经营，想来应该是安全的，再者，自己这几天练习月华上所书的灵能警戒之法，在菊静屋和院子周围都散布了一些灵能。

这些警戒灵能，带着凛音的一缕残香，静悄悄的附着在花草，石头，房梁之上，大约一到两天才会渐渐散去，想来万无一失。

不远处，一名少女从町内的方向跑来，阴风袭袭，吹起少女的粉色短裙和服，正是奈奈子。

奈奈子走进院子，看到凛音站在院子里发呆，也是有点莫名，她将一个方形包裹递给凛音，没大好气的说道，“主人，给，你定制的衣服，做好了。”

不知为好，但凡大白天，奈奈子叫出主人来还是有点别扭，总觉得不大甘心，不大习惯似得，或许她大小姐当的时间太长了吧。

凛音接过和服，却是感到有些羞涩，“真是羞愧，主人竟然要用你的钱来做衣服，谢谢你，奈奈子。”

那奈奈子却扭过头去，噘着嘴别扭的说道：“切，说好了是借你的啊，要是一个月内主人不能连本带息还我，那这笔前可是要作为我的赎身费的。所以，主人你不还我，我也无所谓呢。再说，身为我家主人，才只有一套可以外穿的衣服，也太寒酸了吧，岂不是连我这个奴隶都要被人笑话，我西园寺大小姐的主人，至少穿的用的也要高贵典雅才行！”

凛音摇摇头，总觉的虽然奈奈子是自己的奴隶，但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反而被她管了呢。

“今天秋风瑟瑟，外面冷，我们进去吧。”凛音说着，拉起奈奈子的小手。

“哎？”奈奈子猝不及防，但是那手的柔软，温度又让她难以抵抗。

两人就这样返回菊静屋，就好像姐姐拉着妹妹一样。

“呼——呼——”

阴寒的初秋之风吹过白雾漫漫的山林，又湿又冷。

却有一队人，不走道路，而是在林间大树之间隐秘的穿行，悄悄的接近竹下町。

为首的，正是那风魔众的女忍者，美童紫雨。

在她身后，还跟随着十几名穿着灰黑色忍者服的风魔忍者。

美瞳紫雨，乃是高阶下忍实力，相当于高阶武士，虽然仅有16岁，却是有着能与那大道寺显如一较高下的实力。

这等实力，加上擅长暗杀，显然，对付一个实战经验很少的中阶女武士，是绰绰有余了。

风魔众下手历来狠辣，派出一位高阶下忍，再加上十几名初，中阶下忍随从，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紫雨带着众忍者来到山岗上，一个个站在巨大杉树的枝干上眺望那河畔的竹下町。

“那就是源氏道场么？几乎占了整个町的一半，哼，真是嚣张至极！”蒙着青绿色面纱的紫雨说道。

“紫雨大人，那源氏乃是关东最大的武士势力，首领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切不可惊动源氏，更不可招惹。”旁边一位高大，双眼阴冷面如观音土的男忍者说道。

“哼，源氏虽然可怕，但是他们防御忍者潜入的手法却很普通，而且大都在道场的内院，我们要杀的人住在道场外的普通宿屋，潜入不是问题，只是杀死那女人后迅速撤离，避免让源氏的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就好，还有，万一要是有人运气太差被源氏抓住，也绝对不可说出雇主的名字。”紫雨冷冰冰的坚定说道。

“哼，那女人也是愚蠢，竟然去得罪大道寺家，以为躲在竹下町就没办法？武士做不了的事情，我们风魔众却是可以轻易办到！”男忍者也是得意的说道。

“不过对方也是女武士，虽然实力较弱，但也不能大意，避免她拼命挣扎造成我们无谓的伤亡。”

“明白，紫雨大人。”

“天一黑，我们就开始行动，潜入那竹下町。” 紫雨说道。

夜幕降临，月亮几被乌云所遮蔽，只剩下朦胧的一团光雾。

竹下町之外的树林中，一个个黑影，只是发出很小的沙沙声，借助夜色和灌木从的掩护，在向町中潜入。

这竹下町并非什么城塞，并没有士兵守卫，只要不入那源氏道场，基本就等同于不设防。

此时，凛音正在房间内看书，可是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也不太看的进，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让奈奈子帮自己洗澡。

可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奈奈子却到了。

“主人。”奈奈子的身影跪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奈奈子。”凛音反而变得有些脸红，局促。

“主人，奈奈子今晚有一个请求。”奈奈子拉开门撅嘴说道，说是请求，但看上去也不大想和凛音商量的样子。

请求，不会是主动提出要给自己洗澡吧？那可不行！凛音却想着那档子事儿。

奈奈子继续说道：“主人，奈奈子以前的仆从，太原父子，还有那些足轻们，明天就要返回骏河了，他们在町里的居酒屋准备了晚宴，只说这次一别，不知何日还能相见，不知……我可不可以去？”

凛音有点小失落，但还是十分有风度的说道：“毕竟他们和你是主仆一场，分别前叙叙旧，也是人之常情，去吧，别太晚回来就是了。”

“谢了！”奈奈子随口说道，然后稍事行礼后转身离去。

这一夜，源咲子也住在道场并未回来，菊静屋，只有凛音和那老婆婆。

而凛音洗完澡，却没有马上入睡，而是趁着奈奈子还没有回来，拿出了她买给自己的新衣服。

在凛音之前的现世界，有着一个说法：男人给女人买衣服，是为了脱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