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223章

“天邪鬼在这里，我也没有时间再去找那个镜女了，让她落入天邪鬼手里对我也并无好处。”

败姬有些慵懒的拿出那烟斗，明明没有点，却还放在嘴边抽着，不知道在抽着什么：“知道么，我让你回到我身边，完全是为了查出镜女的下落捕获她，现在她已经跑了，你对我，也没用了，所以，你走吧。”

“败姬大人，雪黛我........”

“还不走？难道你是迷恋上我的惩罚了么？”败姬眼神略显魅惑的说道。

“哪，哪有.......”雪黛一下子也脸红了。

败姬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扔到了雪黛的脚边。

“这里面是解药，你每次药效发作就吃一粒，连吃三个月，就能完全解除药效了，所以，你这次走了，以后就别再下贱的回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了，因为，你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雪黛捡起瓶子，心中却是苦涩，“这样真的好么？败姬大人，真的成为杀死你母亲的可恶妖怪的女人，只是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村人，这样真的好么？”

“闭嘴！你是谁？谁准许你胡乱猜测我的心意！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败姬忽然有些失控，“还不快滚！告诉你，那个镜女，她落入了陷阱，怕是掉到那地下空洞之中了！不过，是她的话，估计不会有事的吧，你，还不快去找你的新主人？”

“败姬大人........”

“嗯哼，还不愿意走，看来，你是在故意反抗我，好要我惩罚你一顿么？来人——把绳索，皮鞭，蜡烛都给我拿过来吧，这里有个女人，几天不受惩罚，就犯贱的赶也赶不走哦。”败姬悠然的笑着。

雪黛红着脸，实在难忍这样的羞辱，她深深的向败姬跪伏鞠躬，来到门口，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败姬一眼，无可奈何转身离去。

走在古庙的庭院里，雪黛脸上却躺着泪痕，那看似粗鲁的驱赶，却又给她药，又告诉她凛音的下落。

只怕，败姬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那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

对此，雪黛却毫无办法。

此时，雪黛经过那寺庙的后院，却看到，大量的妖怪，正在不寻常的行动。

妖怪们通常都在寺庙各处，为什么今天却都要往这后山聚集？

雪黛心存疑惑，于是跟了上去。

这些妖怪们，蛇女，青鬼，般若魔忍等等，数量非常多，在他们当中还有一头异常高大的狰狞身影。

那头犹如石狮一般，眼如铜铃的狮烟鬼。

他们全都往后山的洞穴走去。

雪黛知道，那洞穴，是通向地下空洞，也就是败姬的族人居住的地方的唯一地上通路。

难道，他们真的打算遵守约定，要在这几天释放这些村人？

可是，既然是释放，有必要去那么多妖怪么？而且，为什么，这些妖怪一个个都散发着杀气？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雪黛悄悄的施展忍术，在夜幕中潜行，悄悄的跟在后面。 妖魔们走在那山林之间，沿着寺院后山的道路，在点点石灯的陪衬下，走进那巨石裸露，藤蔓盘绕的山洞口。

那巨大的狮烟鬼，唯有低下身子才能进入洞穴。

这些妖怪，粗略估计有两三百头，一个个闪着森然诡异的眼睛，形态各异，可都带着一股杀戮的气息。

雪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悄悄的尾随之，也进入了洞穴。

此时，那多日陪着凛音的依子也实在是困倦了，不顾村长婆婆的指示，自己去睡了。

凛音则是自己在那存放书卷的小屋冥想修行。

“凛子小姐。”村长婆婆，拄着拐棍来到了屋内。

“村长婆婆。”凛音恭敬行礼。

那老太太有些缓慢的坐下，看着凛音的身子，也是越看越喜欢：“凛子小姐，可真美，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年轻过呢。”

“呵呵……”凛音无奈的笑着，虽然她完全相信婆婆的话，但是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女人啊，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是黄金的岁月，老了，没有欣赏，没人疼爱，其实，生活也就变得淡而无味起来，和男人不同，男人只要有钱，有地位，再老，也可以抱得美人儿，婆婆啊，身为镜女一脉的祭祀，年轻时，还是有不少男人追求的，可是，都错过了呢……”

对于婆婆的感慨，凛音不难体会，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凛音很快就会达到魂玉境界，可以拥有几百年的寿命，保持上百年青春，而那铃彦姬，更是拥有近乎千万年的娇羞容貌，而传说中高天原上最美丽的天照和月读，更是拥有永恒的美丽，但是，问天下，又有几多生灵，能达到这般境界。

努力，天赋，机遇，命运……缺一不可，凛音同情老婆婆的心情，安慰道：“怎么会，婆婆至今还是受村人尊重信赖，凛子也很敬佩婆婆，能够带领镜女一族，顽强的生活至今。”

“不，凛子小姐你谬赞我了，我们一族能够存活至今，却是全靠玉子母女。”

“母女？玉子大人为了镜女一脉牺牲了，凛音自然知道，可是，她的女儿败姬，不是背叛了族人么？”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是，越来越觉得这太过反常，之前当凛子小姐是外人，自然不会多说，可是，这些天，才越来越感到凛子小姐身上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就像是，玉子大人一样……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归天了，我不想把这个秘密，代入土中。”

“婆婆，此话怎讲？”

“确实，我亲眼所见，败姬，也就是当年的荧子，屈服与妖怪，但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能生活在这里，为什么那些妖怪不消灭我们。为什么荧子时不时来这里看似欺辱我们，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荧子如果真的想要苟且偷生，当年完全可以自己往山中逃跑，我们一大帮子人逃不掉，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逃掉，她又何必义无反顾的为了妈妈而回到村子，拥有这样决心涌起的女人，真的会委身与杀死自己母亲的妖怪么？我越想越觉得难以自圆其说，有一天，我恍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荧子或许是为了我们，和妖怪达成了某种交换条件，为了保护我们族人，才委身与妖魔。”

“……婆婆，你这样的想法，为何不对村子里的人说？”

“首先，这只是猜测，如果是我一厢情愿，那说了也没有用，再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站在荧子小姐的角度去考虑的话，我就更不能说了。”

凛音眼神宁静的映射着屋内的油灯：“因为说了，族人们一定宁可牺牲自己与妖怪拼命，也要还荧子一个自由，是么？”

“凛子小姐果然聪明，我不知道，但如果荧子真是这样的想法，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婆婆，我不知道事实究竟是如何，但是我曾经和败姬交过手，她的剑意中，带着深深的悲伤和怨念，这并非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富贵，委身与妖怪的下贱女人，所能拥有的怨念，而她虽然把自己打扮，包装的放浪**，但是，我在她的意境之中，却看不到一丝风月之色，有的只是山河破碎般的忧愁。”凛音说道。

“这么说，难道荧子她真的是……为了我们，才委屈自己，宁可自己被族人，被世间那般唾骂，也要继承她母亲的遗志，保护族人？”婆婆的老眼也闪着泪光。

“我不知道，但婆婆，我想，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凛子小姐……”

“婆婆，可否告诉我一些，关于镜女，关于藤原雨京香大人的事情？”凛音问道。

“抱歉，凛子小姐，虽然我是一族的祭祀，但是镜女一族，究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镜子里的秘密是是什么，有为什么遭到追杀，这些，都是只有拥有古镜的玉子大人才知道的，我只听大人说过，每一枚真镜，都有着不同的，却又不可思议的力量，而每一个真正的镜女，都有着自己的任务，只是，她放弃了那任务，一直觉得自己是软弱的。”

“至于藤原雨京香大人，那实在是一个风雅超群的女子，在那天下的都城，平安京里，也鲜有女子能与她相比，不论是容貌，还是那足以威震四门大妖的实力！那是一个远远的走过，就在你的视野间闪着光，散发着花香的女子，也只有这样的大人，才敢于冒着触怒朝廷和百鬼的双重危险，庇护我们镜女一族，不过那等存在，也就玉子大人与她接触多些，我等族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对于她，了解的实在是少，当时，年纪不足二十的雨京香大人，已经位居少纳言，在藤原氏中，也是官位极高，影响极大的人物了。”

凛音对于雨京香有着这样的地位和风评，并不感到奇怪，她又问道：“那雨京香大人为什么又要庇护镜女？”

“这我真的不知道了，是怜悯？正义感？还是想要守护什么?或是在探求的道路上想要更多的了解镜女一脉？抱歉，我这个长老真的知道的不多，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或许只有玉子大人才知道吧。”

然而玉子，早就已经死了，凛音心想。

而败姬，你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么？还是只是追求权势与爱惜自己的生命？还不得而知。

婆婆离去后，凛音也意识进入了镜之空间，这一次她把犬魔弄到妖刀中了，神乐也在沉睡，奈奈子在按照神乐交代的任务读习一些方术，毕竟，式神可不是只能打，神乐也是精通方术的式神，曾经。

雪女似乎也在镜中无聊，靠在墙角小憩。

这样也好，至少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打扮。

凛音一身白色的，半透明，飘飘欲仙的天女之衣，肌肤上似乎蒙着月光般晶莹剔透，实在不是男孩子该有的肌肤。

她走进了那三大石碑的房间，开始了月读剑法的修炼。

不知为何，老婆婆的感慨，对逝去青春的悔意，更多的感染了她，让她对于生命，对于女人的美丽，有了更多面的认知。

放眼天地的时间，大多数美丽的女子，不都是昙花一现么？

能将这美丽永恒的，那就是神了。

自己感到羞耻的身体，反应，天下又有多少女子羡慕，又令多少男子渴望。

女人们老去后，对青春之美的追忆，那是一种转瞬的悲伤。就如同，樱花飘落一样。

凛音恍然感到，月读剑法，除了美丽，除了空灵，还有一股贯穿全程的意境，那就是悲伤。

没有比与心爱的人而咫尺天涯的凛音，更能理解这股悲伤的了。

凛音的剑，举手投足，剑风飘舞之间，也带起了一股幽幽如月芒霜华般的悲伤。

这悲伤，犹如一种催化剂般，令凛音的剑法向着浑然天成迈进！

凛音香汗淋漓，美丽在寂寞坚硬的洞穴里独自绽放，那一股悲伤的意境，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是男孩子，只记得，那份孤独，那份冰冷，那份寄托，就仿佛，自己与那沉睡在另一边的学姐，一体同心一般。

“呼——！”凛音舞出一剑，带起一阵划破黑暗的忧伤之意，那剑法，更是有着穿透世间虚妄般的执念，凌然犀利，却又轻灵飘逸！

月读剑法第八步，成。

然而，此时凛音却没有停，而是脚步翩然的继续舞蹈着，因为，她感到自己的感悟，似乎不似过去那么举步维艰，这一刻，却是行云流水一般，灵感，感悟源源不断的涌出，想要堵都堵不住，想要停都停不下来。

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忘我的状态！

凛音深知，在这种忘我状态下，进步将会不可思议的快，虽然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但绝对是她修行生涯中一次大机遇！

凛音根本不知疲倦，在那幽暗孤寂的镜之空间洞穴中，独自绽放着寂寞残香般的天姿，忘记了自己是男孩还是玉女，挥洒着那犹如月光本身般的灵动。

悲伤的剑意，正辉映了那樱吹雪之中，所蕴含的情感。

悲伤也是一种美，悲伤也是一种力量。

凛音，注定将怀着这悲伤之心，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狮烟鬼带着数百妖怪，悄悄的在阴暗中进入那山下的大空洞。

“人类.......老大，我闻到了人类的气味。”一头头恶鬼蛰伏在巨石堆的后面，窥视那远处本就十分破败的村庄。

“老大，里面还有不少人呢，可以吃么？”

狮烟鬼的嘴里冒着卷曲的浓烟：“记住，不允许进入那村庄，等那村子里的人出来，来到这附近，然后，你们要做什么，那就就是你们的自由了。”

“那也就是可以吃了么？”

“女人的话，可以抓回去玩弄么？”

狮烟鬼闪着明晃晃的眼睛在黑暗中俯视众妖魔：“我们是干什么的，还用多说么？”

此时，在不远处，一块岩石之前，仔细看，似乎隐约有着和岩石同样颜色的一个女人型，但在如此幽暗的洞穴中，从远的地方是完全看不见的。

一块几乎和周围岩石融为一体的布悄悄的拉开了，露出了雪黛吃惊的脸，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瞳孔几乎有些涣散：“什么........竟然会这样，那天邪鬼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遵守约定，想要把败姬的族人赶尽杀绝！必须赶快告诉败姬。”

雪黛悄悄的揭下身上的布，虽然这布隐蔽性极好，但是却不透气，加上洞内闷热，雪黛的紧身忍者服，腋下，胸口，背后也都湿透了，她转身绕过石头离去。

“嗯？”一名高大的蛇女却是闻到了味道，“烟鬼大人，我好想闻到了一个女人的气味，似乎是那败姬的手下，雪黛操。”

“是么？你们几个跟上去，雪黛操的实力也不弱，去告诉幻牙.......”

败姬，在自己的房间内，梳理着自己的妆容，

事到如今，再表现出清纯，忠贞不屈什么的，只能让自己更加耻辱。

既然为了族人舍弃了自己的尊严，那至少，不能让那些妖怪看到这一点。

倒不如，就让妖怪们觉得自己是个放荡的，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女子，反而会让那些妖怪失望吧？

败姬披着一身深色的华美锦缎大袖，没有穿束腰，就这么披着。

双乳间什么也没有，只靠那自然垂下的衣服来遮挡，而下面，则是一条紫色绳子在前面挂了一块浅紫色丝绢的短布，遮住下体和那丁字皮带，那丝绢布上，赫然用金丝绣着一个“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