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女到女皇 第96章

　　秋天。

　　当两旁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之际，绯红公国的军队经过了艰难险阻，终于回到了凛冬城。

　　当看到凛冬城熟悉的城墙时，一些魔女立即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整个军队弥漫着一股思念之情。

　　望着凛冬城那铁青着脸的城门，艾德娅不由得感慨万分。这次内战，一打就是半年之久啊。遥想初春时节正是绯红大公带领着全境上下的士兵踌躇满志的离开这座城门，没想到战争情转直下，绯红公国输得这么惨，归来时的部队比离开时候少了一大半，而且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而后来当他们知道艾若娅的军队已经从密利希斯出发时，每个人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绝望与迷茫，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罗格等一票风湾镇人的经营下，凛冬城不但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反而愈发的繁荣了。如今在城市里已经鲜少能够看到流民，但凡有点力气的人都被风湾镇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征召，来为他们出力。没有人会拒绝丰厚的食物和满当当的第纳尔。而随着凛冬城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和谐，以前那些潜藏在黑暗之中的老鼠团们也不攻自破，有选择的话，谁都不愿意做这种肮脏又不稳定的活不是么。

　　“艾德娅大人，您辛苦了。” 罗格早已经获悉了绯红公国即将来到凛冬城，所以将一切的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归来的士兵和魔女们立即进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驻地之中，在享受到了久违的热菜以及安稳的夜晚之后，士兵们脸上的阴霾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然而，艾若娅的军队还是如同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众人的头上。

　　与三大联军那贫乏的战绩相比，艾若娅手下部队值得炫耀的成果实在太多太多了，攻占巴别要塞，夺取圣迦南要塞，重夺凛冬城，奔袭苍月公国等等……而三大联军做了什么，无非是攻占了一大堆已经人去楼空的城市，面对有所准备的要塞比如铁水城、密利希斯，却根本没有办法。还要靠艾德娅这个子爵来巧取铁水城。

　　两相对比之下，对艾若娅手下部队的恐惧瞬间占满了每个魔女的脑海。虽然大家没有人会在公开场合议论，但是已经没有人再有信心与艾若娅的部队正面交战了。这些魔女和魔战士尚且如此，在普通士兵的心里这种状况只会更加的糟糕，慢慢的一股反战情绪正在整支部队中缓缓的酝酿起来。梅丽珊卓和卡珊看在眼里，但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联军就这样在凛冬城休整了起来，而艾德娅则正好抽身去听罗格等人讲述关于风湾镇近来的发展情况，看看这帮天马行空的小子是不是又在整永动机什么不靠谱的玩意儿了。于是罗格向她详尽的报告了一番风湾镇的发展。听的艾德娅心里痒痒的，只想马上回风湾镇好好看一眼自己倾注了心血的小镇。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向卡珊申请回去，梅丽珊卓便召集了所有的魔女。

　　而艾德娅也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绯红大公。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梅丽珊卓的脸色总算稍微转好了一些，只不过遭到多年挚友背叛所受的伤，可能梅丽珊卓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

　　凛冬堡，宽敞的议事大厅之中。

　　梅丽珊卓端坐在大厅的最中间，周围则端坐着几个位高权重的魔女，诸如阿苏塞娜、露茜米等人。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忧心忡忡的。

　　“诸位都到了。”梅丽珊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道：“那么关于将防御重心转移到绯红城的事情，你们都办的怎么样了。”

　　“大公，我们已经在办了。”阿苏塞娜道：“作为绯红城的拱卫，慕白城以及其附近已经开始清理，剩余的所有兵力和人口将全部入驻绯红城。”

　　“大公，落晖城也已经准备完毕。”露茜米道。

　　“等一下？转移？”艾德娅听了几个魔女的发言后，终于知道了梅丽珊卓要干什么。她准备将如今所有的力量全部聚集到绯红城，一如之前艾若娅所做的一样。也就是说，她要放弃包括凛冬城在内的所有城市，一如艾若娅所做的那样。

　　开什么玩笑？

　　凛冬城作为防御艾若娅最强大的门户，怎么可以说丢就丢呢？没有了凛冬城这个关口防御，接下来整个绯红公国就是一马平川，还拿头和艾若娅战斗？况且艾若娅可以玩龟缩战术，是因为她依仗着强大的三大骑士团以及密利希斯那强大的城防？但如今已经苟延残喘且大敌环伺的绯红公国，凭什么用同样的战术？

　　这么明显的事实，诸位魔女能不知道？梅丽珊卓会不知道？卡珊会不知道？她于是艾德娅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了，当即便站了出来打断了魔女的报告，然后道：“各位？你们是认真的吗？放弃凛冬城？”

　　艾德娅这突如其来的话，一下子打断了会议的进程。不过艾德娅在战争中的表现有目共睹，所以现在可没有谁敢再把她当成沉迷炼金的矿石魔女来看待，自然也不会责难她。

　　“艾德娅，抱歉，之前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有些事情忘了跟你说了。”卡珊见状，连忙解释道：“放弃凛冬城，是我们一早决定的事情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我留下（4000大章，12月月票加更）

　　“可是为什么？”艾德娅大为不解的望着卡珊，望着梅丽珊卓。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众人要决定放弃凛冬城这一个重要的关口，将艾若娅的部队放进绯红公国。

　　“因为，我们来不及准备了。”梅丽珊卓叹了一口气，替卡珊解释道：“艾若娅的部队已经上路了，差不多再早一个月，最迟两个月就会到达凛冬城。这一点时间，我们连整肃现在的部队都尚且来不及，更何况抽调剩余的实力来防守凛冬城呢！所以与其在凛冬城徒劳的消耗部队的士气，不如……”

　　“不如就放弃了凛冬城，用大片的公国领土作为拖延，来延缓艾若娅部队好有更多的时间来抽调部队恢复士气？”艾德娅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梅丽珊卓的话。

　　“是啊，虽然很无奈，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了。”梅丽珊卓并没有责怪艾德娅的意思，只是无奈的叹息道：“我们实在没有太多时间了。”而一旁的卡珊也拼命的示意艾德娅坐下，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容再辩驳和更改了。

　　“可是，要多少时间我们才算准备充分呢？”艾德娅像是没有看到卡珊的示意一般，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就从来没有见过所谓准备充分的呢！时间永远是不够的！如果丢了凛冬城，大片的公国领土沦落到艾若娅手中，那我们就算守住了绯红城，又凭借着什么来反攻呢？没有土地，就意味着没有人、没有粮食。艾若娅有三大骑士团来反攻？我们能有什么？依靠苍月大公的支援吗？”

　　“所以，我们才要坚壁清野啊？”阿苏塞娜道：“撤走沿途一切的人，将所有的小镇和村庄全部付之一炬。所有农田的作物该收的收，其余的全部毁坏。让艾若娅的部队即使得到了她们也终将在数年内一无所获。”

　　“开玩笑，简直是在开玩笑！”艾德娅气愤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艾德娅！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封地在凛冬城的下辖，所以才站出来反对这个计划的！”这时伊温妮立即站出来争锋相对道：“不要忘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领地受到了波及，我们，所有绯红公国的魔女都受到了这次灾难。而且这是我们全体魔女共同商讨出来的计策，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智慧能够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强吗？”

　　“况且在我们进攻艾若娅的时候，她使用了和我们一样的招数，让沿途的城市一步一步的拖垮我们的士气，直到我们来到密利希斯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她能那么做？难道我们不能那么做吗？况且你不要忘了，冬天就要到了！等大雪封地，艾若娅的部队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这时阿苏塞娜也站出来说道。

　　隐隐的所有的魔女都有一种与艾德娅对抗的感觉。

　　“为了自己的领地？我当然是为了自己的领地！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放弃自己的领地，谁愿意放弃自己的领民啊！可是我们真的到了这万不得已的地步吗？”艾德娅怒极反笑，扫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目极而去没有一个魔女敢和她对视，她叹了一口气道：“值得吗！放弃凛冬城，！坚壁清野！将整个绯红公国变成一幅人间地狱，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准备好与艾若娅的部队对抗？这太荒谬了！是啊，我们的部队的确遭到了致命的打击？难道艾若娅的部队就是完好无损的吗？旭日骑士团经过那一晚的事情后，现在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剩下两大骑士团虽然建制保留，但是打了这么多仗，还经过了两次奇袭，他们的损失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女皇亲卫和那可笑的狂信徒军团就根本不用说了。”

　　“艾德娅，可以了……”卡珊连连向着艾德娅使眼色。

　　不过艾德娅却置若罔闻，继续道：“现在凛冬城没有受到过任何战争的摧残，城内物资丰盈，各个城防也已经经过了不断的加固。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凛冬城，挡下艾若娅前几次的攻击，那么他们必然只能退兵。别忘了，冬天快到了！我们……”

　　“够了！艾德娅！”就在艾德娅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卡珊一阵怒吼，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艾德娅愣了。似乎这是第一次，身为自己领主的卡珊朝着自己发怒。望着卡珊愤怒的眼神，艾德娅知道，这一次她又是孤军奋战了，一如当年雪狼来袭的时候。没有盟友，没有支援，有的只剩下自己和她的领民们。

　　“对不起。”艾德娅见状低下头，失望的坐了回去。

　　见艾德娅不在说什么，于是会议便继续下去，这中间再也没有哪个魔女质疑艾德娅的决议。在众魔女的讨论之下，会议的议程进展的很快，想来这些她们在归来的路上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会议的后半段，艾德娅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坐在椅子上。

　　她感觉自己和去年雪狼来袭的时候面临同样的抉择。选择迁移，那么风湾镇这一年多来的努力将付之一炬，而在之后的岁月里，谁都无法保证这些风雨飘零的镇民们能不能重新聚集到一起，可是选择留下，她所要面对的可是比雪狼可怕数倍的敌人。

　　就这样，直到会议结束了，大部分的魔女鱼贯而出，这时候艾德娅才从自己的思考中如梦初醒。不过就在她准备起身和别的魔女一起离开的时候，梅丽珊卓却叫住了她。

　　“大公？”艾德娅不明白，事到如今梅丽珊卓还和自己有什么好聊的。

　　“对不起，艾德娅，我不是真心要对你发火的。”卡珊一脸歉意的对艾德娅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不能让你的话动摇了别人。而且你这样，实在会惹怒太多的魔女。明明她们好不容易接纳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卡珊本来就是自己的领主，作为领主完全没有必要向她道歉。

　　“我明白，但我不能理解。”艾德娅苦笑着说道：“为什么？”

　　梅丽珊卓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凛冬城的重要性吗？据守凛冬城这个咽喉一般的要塞，将敌人挡在外部，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会如此。包括你，包括我，更包括在场的所有魔女。”

　　“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

　　“苍月大公明知道密利希斯即将被攻破，双方俱是强弩之末，谁先离开谁就算失败。那为何她最后还是退兵了呢？”梅丽珊卓问道，但很快她便自问自答：“因为苍月公国不是她一个人的。就像绯红公国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说到这里，梅丽珊卓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继续道：“可是，你以为现在的军队，还有多少的战斗力呢。魔女们，魔战士们，早就已经没有信心再去和艾若娅的部队战斗了。我们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个时候再逼她们让自己的手下死守凛冬城，可能艾若娅还没有攻过来，我们自己就先乱了。我不能将她们逼得太紧。”

　　“可就算放弃了凛冬城，争取到那么多时间，就能够让她们新生出对艾若娅战斗的信心吗？”艾德娅不解的问道。

　　“至少，当艾若娅的铁蹄踏过她们的家乡时，她们还愿意激发起魔女和魔战士的战斗意志来。”梅丽珊卓说话语气虽然轻柔，但是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寒冰一般的冷血。

　　艾德娅沉默，没有再继续同梅丽珊卓辩驳。梅丽珊卓说的对，她又何尝不想死守凛冬城。可是以现在魔女和魔战士的士气，不要说死守城市了，只是不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她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以空间来换时间。

　　“难道每一个市民，每一个士兵都是这么想的吗？”艾德娅问道。

　　“你想要让每一个拿得动武器的人都到阵前去送死吗？”卡珊道：“我们不是艾若娅，没有那么多狂信徒。而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连武器都不会使用的人去阵前送死。”

　　“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就在这时，卡珊小心的试探了一句。

　　艾德娅盯着卡珊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会。”

　　“为什么？”卡珊激动的握住了艾德娅的手，然后道：“你要留下来送死吗？”

　　“大公，卡珊，你们俩应该知道，以绯红城的粮草和物资，根本就不可能负担得起那么多的人。你们还记得上个冬天的凛冬城吗？仅仅一个冬天，就有多少人饿死、冻死在了凛冬城里面。而当整个公国的人都向绯红城涌去之后，我实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个冬天。”艾德娅道：“况且，现在远未到秋收，坚壁清野后农民们根本收不到多少粮食！仅仅凭借着春夏的一季燕尾麦，他们要如何熬过这一整个冬天的战乱与寒冷！艾若娅和她的部队也许还能撤走，那我们的领民往哪里撤？”

　　“所以你要留下来，和那些普通人一起死吗？”卡珊不解的道：“这就是战争啊！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不，我不是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死。我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战斗。”艾德娅深吸一口气然后道。

　　“和他们？你疯了！”卡珊急了，然后说道：“我承认你的守备队战斗力很不错，但那也仅仅是普通人而已，在魔战士和魔女的面前他们根本不堪一击！我可以事先告诉你，没有哪位魔女领主会留下来陪你的！你难道要用这些连剑都不会用的镇民来对抗三大骑士团？”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依靠他们和三大骑士团对抗。”艾德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战争是要死人，但他们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死去。他们也是北境的人，拥有北境人的血性，而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也许他们不擅长战斗，但是他们却并不害怕战斗，只要有一个好的领导者愿意统领他们，他们的勇气将不属于正规的士兵。”

　　“不！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这是疯了！凛冬城根本不可能守住的！你这样做是让那些人陪你的疯狂去送死。”卡珊摇了摇，立即道。

　　艾德娅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公，卡珊大人。我觉得你们说的没错，魔女、魔战士、骑士、正规军士兵，他们都已经没有了战斗力。因为他们不属于这个地方，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乡，不值得他们为此而战。可是，总有人会为了凛冬城而战的。您说是吗？没有人会轻易放弃他们的家乡，而我，就是要和这些不愿意放弃家乡的人一起战斗。你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他们为我而战的，更不会像驱使奴隶一样驱使他们。因为我相信，在苟安和尊严之中，他们会选择尊严的！我坚信！”

　　说到这里，艾德娅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是的，这不是盲信，自己的脑海中可是承载着一个拥有五千年历史，虽有坎坷却从未中断的文明记忆。这个文明是能够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能够在最绝望的时候都要抗争，敢用肉体与钢铁洪流一较高下的存在。

　　对于家园的执着，艾德娅已经在风湾镇镇民的眼里看到过了，所以她坚信，北境的人会选择和她并肩作战。

　　“艾德娅，不要冲动，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三大骑士团？女皇亲卫！还有艾若娅本人！这些都是正规军！”梅丽珊卓叹了一口气道：“战争！不是靠热血就能胜利的。”

　　“是啊！密利希斯之围、铁水城之战，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卡珊道：“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留在这里的。”

　　“大公！卡珊大人！”艾德娅眼见无法说服两人，于是立即单膝跪倒在了梅丽珊卓的面前，然后抬起头缓缓道：“大公，我想就算你把大部队都撤走了，也一定会留下一支部队象征性的防守一下，一如艾若娅所做的那样。您将这个必死的任务交给手下的魔女，难保她不会新生愤懑进而倒戈卸甲，但至少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您说对吗？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况且我对守城还算有一点心得，至少有信心把艾若娅挡在城外十天。更重要的是我手下也没有多少正规军，守备队的成员原本都是小镇本土的镇民，可能连当个骑士的扈从都不合格。就算我们全灭在了那里对您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所以，怎么看我都是留守凛冬城的最佳人选不是吗？”

　　“不……”

　　卡珊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梅丽珊卓立即打断了她，然后望着艾德娅诚挚的眼神，缓缓的道：“你可想清楚了，艾德娅。”

　　“我想清楚了。”艾德娅斩钉截铁的说道。

　　“卡珊。我记得艾德娅在成为伯爵之后，一直没有合适她的封地不是吗？”梅丽珊卓道：“既然她愿意守护凛冬城，那么不如就把凛冬城封给她吧。你意下如何。”

　　“大公，可是……”

　　“卡珊大人。你可能不知道，去年冬天雪狼肆虐的时候，包括崔妮蒂在内的许多人，都在劝我离开风湾镇。”艾德娅笑了笑，然后道：“然后呢，数以千计的雪狼，还是被我们挡在了外面，现在还成了风湾镇的一部分。在我看来，艾若娅的部队不过是一群数量更多的雪狼而已，而我手中却多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市。更重要的是，就算无法守住城市，我难道不会逃跑吗？”

　　事到如今，卡珊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艾德娅的决心，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唉，真是让人想不到。所有人都抛弃了凛冬城，唯一愿意留下来的却是一个斯瓦迪的皇子。艾德娅，答应我，守住十天，你就走吧。哪怕之后你真的投降于艾若娅，我也不会责怪你的。”

　　“大公……你放心吧……我”

　　“答应我！十天！”

　　“好！我答应你。”艾德娅拗不过梅丽珊卓，只得点头道。

　　“如果真的能坚守十天，你就能以此为倚仗向艾若娅投降，让她放过整个凛冬城的臣民了。我想这应该是对你的勇气和忠诚最好的回报。”梅丽珊卓道。

　　“大公。”艾德娅的眼睛瞬间便湿润了。虽然梅丽珊卓的思想与眼界有着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但无法否认，她是一位仁慈的、英明的大公。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梅丽珊卓叹了一口气道：“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艾德娅！好了卡珊，趁着今天太阳还没有落山，推我去凛冬城里转转吧。”

　　“是，大公。”卡珊看了一眼艾德娅，像是想说什么，不过却又回头了。

　　艾德娅就这样站着目送两人离开了议事大厅。就在两人离开的瞬间，艾德娅瞥到了梅丽珊卓，她发现，这位绯红大公真的老了。当然，不是身体上的苍老，毕竟作为精灵上的她，时光永远无法在她的脸庞伤留下任何痕迹。

　　那是心理上的苍老，如同一棵行将就木的大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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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暂别凛冬

　　梅丽珊卓打算撤离凛冬城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对于魔女们来说这早就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但其他人可不知道。那些远征的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个消息却是在当地的市民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富商们当即选择连夜离开，普通的市民们本也蠢蠢欲动，不过当他们听到艾德娅会留下来守护凛冬城的时候，又再一次安定了下来。

　　毕竟跟着大部队千里迢迢的前往绯红城避难，这条路实在是太过艰辛了。凛冬城的市民可是对难民的遭遇有着深刻的体会，每年冬天大量难民冻死、饿死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想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惨死在遥远的绯红城。这样的惨状，实在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更何况，留下来的还是艾德娅，那个短短几个星期就将凛冬城治理的井井有条的魔女。凛冬城的人愿意信任她。对此卡珊说不出的无奈。

　　不过此时的艾德娅却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安抚凛冬城的市民们，她急切的想回一趟风湾镇。反正现在绯红公国的大部队还在凛冬城整肃，这么多位高权重的魔女也暂时轮不到自己来接手凛冬城。更重要的是，她实在太想见一见这个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小镇了。

　　崭新的码头上。

　　艾德娅、罗格等一行风湾镇的主事们正在等待船只到来时，闲暇之中的艾德娅便问前来为自己送行的罗格：“我以为你也会劝我和梅丽珊卓一起去绯红城的呢。”

　　“大人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罗格好奇的问道。

　　“你是商人，而且不是属于凛冬城的人。似乎没有立场劝我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艾德娅耸了耸肩道。

　　“正因为我是商人，我更不会劝您前往绯红城。”罗格笑了笑道：“这是个非常糟糕的决定，甚至于还不如直接投降艾若娅算了呢。”

　　“唉，难得有一个意见和我相同的人，实在是太好了。”艾德娅笑着说道。

　　“大人！可不仅仅只有罗格先生一个人有一样的意见啊。我也一样啊。”这时，一旁的阿兰也插嘴道。这位蒸汽机的发明者由于风湾镇大部分的资源都被用来开发军备，导致了他那些脑洞迟迟无法得到实践，于是便干脆来了凛冬城投靠财务总管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