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女到女皇 第5章

　　艾德和奥菲罗克互相看了一眼，很快他们便知道了黛拉想要说些什么。

　　是啊，每一个神术师的选择肯定是那些最强大的神术。恩赐解脱、天神下凡、天空云境……这些显然是在必然的选择名单之中。可是，瑟西的雕像伫立在铁水城那么多年，魔女们献上了如此多的祭品。却没有一个能在梦境之中打败她。

　　站在这里迎接他们的，依然是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魔女之祖。

　　“所以……”黛拉望着远方，终究是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答案，两人都已经知道了。

　　这些顶尖神术的集合，也没有办法杀死瑟西。

第十一章 欺骗

　　仿佛是为了印证艾德的猜测。

　　下一秒，这烟尘之中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剪影。不是瑟西又是谁。

　　只见瑟西一手抓着已经满是血痕的神术师，缓缓的从烟尘走出。她的衣衫还是如之前一样，没有一丝的凌乱。就好像她刚刚参加完一场茶会，而不是一场战斗。

　　“这，这不可能。”那个神术师四肢软软的垂在地上，但他眼中的惊恐早已经掩盖了所受到的痛苦。

　　“恩赐解脱，你的战术很不错。”瑟西缓缓的说道：“你想要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就要欺骗自己相信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惜的是，一个人最难欺骗的就是他自己。”

　　那个神术师瞪大了双眼，而这时石块已经绝地而出，开始一点点将他吞没。

　　“只不过，你和之前所有的神术师一样，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恩赐解脱，也没有见识过真正属于神的力量，这一切都是基于你所想的力量的上限。然而这个上限对我来说，还是太弱了。”她顿了顿，然后转过身，看向了眼下硕果仅存的三人，缓缓的说道：“不过就算施展出了真正的恩赐解脱，那又能怎么样呢。”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那个神术师就已经完全被吞没了。

　　“现在，还剩下你们三位。”瑟西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想我不必挣扎了。”黛拉走上前缓缓的说道：“我本可没有多少想象力，而且……”她顿了顿，却欲言又止：“算了，总之我放弃。”不知道为何，艾德看向黛拉的眼睛，却读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解脱。

　　黛拉的反应让瑟西有些惊讶，她转过头望向了奥菲罗克道：“那么你呢？”

　　“虽然自知不敌，不过父亲教导过我，无论何时也不放弃，所以我还是愿意试一试。”一边说着奥菲罗克闭上了眼睛，一阵光芒闪过后，一把凡铁铸就的大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与之前那几位神术师所幻化出来的武器相比，这把武器实在是有些普通了。没有流光溢彩的光芒，更没有令人窒息的信仰之力。而且剑身破破烂烂的，怎么看都像是一把饱经风霜已经无法再使用的武器。

　　然而奥菲罗克一边轻抚着手中的大剑，眼中却是思绪万千。

　　瑟西望着两人，然后道：“二位真是有意思的神术师。你们对于至高神的信仰程度，竟然和我这样的魔女差不多。”

　　奥菲罗克和黛拉一愣。接着奥菲罗克笑着说道：“信仰不信仰，有时候也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有些地方口口声声说信仰自由，但是一出生你周围的人都信仰着至高神，每天都会有步道、赞美诗在你耳边嗡嗡叫，而当你表露出任何一丝与他人的不同，就会被当成怪物起来看待。”

　　“但是你却还是成了神术师。”

　　“是啊，但是我却还是成了神术师，多么讽刺啊。”奥菲罗克说完，双手握住了剑柄然后道：“开始吗？”

　　“不了。”瑟西的回答却出乎了两人的意料，“我想两位并不需要我来救赎。”

　　“您的意思是，要放我们两人走。”奥菲罗克疑惑的看着瑟西。

　　瑟西没有回答他，然后指了指竞技场的另一边，那里并排立着两扇门，“从这里进去，里面是一个新的世界，只属于你们的世界。如果你们能够出来，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

　　“如果出不来呢？”黛拉问道。

　　“那也未尝不是坏事，对么？”瑟西望着黛拉，话中有话。

　　奥菲罗克又问道：“那门里面有什么？”

　　瑟西道：“我不知道。”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只有你们才知道。去吧，我知道你们不会拒绝的。”

　　奥菲罗克与黛拉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缓缓穿过这巨大的竞技场，朝着另一边的大门走去。在大门前黛拉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奥菲罗克驻足了一会儿，最终也大踏步向前。大门的阴影立即吞噬了他的身体。

　　那，那我呢？望着剩下两位同伴也离开了，艾德不由的发出了疑问。

　　整个竞技场如今只剩下了艾德一个神术师了。看台上的观众已经稀稀拉拉，留下来的都是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而这时，整个竞技场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灰色的墙面、古朴的石柱，以及石砖铺成的地面，都开始纷纷脱落。

　　艾德有些惊讶的望着这竞技场的变化，像是时间在飞速的快放一般，无数的植物、藤蔓攀上墙壁，将一切有人工痕迹的东西全部重新归于自然，而竞技场也开始做着自己最后的挣扎，墙壁大片大片的塌下，倒下的尸体也瞬间被植物所覆盖。一根巨大的石柱突然间倒了下来，艾德躲避不及，却发现柱子从他的身体上穿过，落在地上碎成了几截。而这时大地也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一幢又一幢富有现代气息的房子拔地而起，不一会儿，一个极具现代化的城市就这样出现在了艾德的眼帘之中。

　　“这，这是……”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象，艾德愣住了。

　　“不得不说，你的记忆很有趣，比之前的两位还要有趣？”瑟西就这样遥遥的漂浮在六车道的柏油马路之上。要不是这个城市空无一人，不然瑟西一定会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你能读取我的记忆？”艾德双眼直直的望着瑟西。

　　“不能。”瑟西道：“但是我能感受到，你记忆中的世界。这个世界很奇特，与北境、南境、中庭、拜沙羯、雪慎任何一个都不同。”

　　“当然不同。”艾德说完后就没有再理瑟西，他径自走到了街边的一个小卖部，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冷气却打的十足，一排排的货物琳琅满目。他从冰柜里拿出了一罐肥宅快乐水，仰头便开始大灌起来。

　　“啊！”他发出了一阵舒爽的声音，然后将可乐随手丢到了地上，然后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让我重温原来世界的感觉，还喝到了我心心念念的肥宅快乐水。我想就算死了也值得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瑟西望着艾德，然后道：“其实，你也没有救赎的必要。我会想办法为你创造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世界，如何？”

　　“不了。”然而艾德的回答却出乎了瑟西的意料。

　　紧接着艾德道：“我对做梦没有兴趣。而且我答应过了三皇子，要替他继续好好活着。”

　　这一次，瑟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再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想象力一定不如你呢？”一边说着，艾德的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第十二章 想象力是么？

　　瑟西一愣，然后说道：“我说过了吧。并不是说想象力足够你就能使用出强力的神术，你……”

　　“我知道。”艾德打断了瑟西的话，然后道：“我自己必须相信这个威力，不然的话神术的威力会大打折扣或者根本无法施放，对吧。”

　　瑟西点了点头。

　　“但是，假设我用的不是神术呢？”一边说着艾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是神术？”瑟西轻笑了一声：“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吧。不过先说好，如果你让我失望了，代价可是很大的呢。”说罢她再一次从虚空中用点点的冰霜凝聚了一柄法杖。

　　瑟西并没有急着攻击艾德，她在等，或者说，在好奇。在她的感知之中，艾德这位神术师的实力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简直就是丢教会的脸。她丝毫不怀疑，哪怕是任意一个瑟西迪娅的士兵，都能够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艾德打的抱头鼠窜，更不需要说魔女了。

　　至于想象力。在以前甚至有神术师试着直接召唤至高神下凡来与瑟西对抗，然而那位神术师的潜意识根本无法让自己去认知理解至高神这个层面的力量，只能凭借着他的固有印象，结果依然被瑟西轻轻松松的屠神。

　　至于艾德，他连最基础的神术都还没有学全，瑟西怎么也不会相信他能够领悟远超于自己的力量。

　　没多久，艾德便睁开了眼睛，“我想我已经习惯了如何在这个世界创造物品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上还出现了一根奇形怪状的棍子。纵然是见多识广的瑟西，也从未见过这东西。它通体金属质感，质地上乘，作为工艺品也许不错，然而作为武器……瑟西没有看到到任何可以对人造成伤害的利刃，也没有感觉到附着在上面的魔力或者信仰之力。难道他想要靠这根棍子来砸碎自己的防御吗？

　　还是说，他不过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疯子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瑟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小心了！”就在这个时候艾德突然喊道。

　　没有神术的气息，也没有魔法或者任何原始巫术的痕迹，他只不过蜷曲食指扣动了扳机。

　　然而就在这时，瑟西发现那根棍子前方突然冒出了无数闪耀的火光，紧接着无数的金属尖柱朝着她猛地冲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瑟西大惊！而就在愣神之际，那金属的尖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跟前，以至于她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手中的法杖还茫然的垂在一边。而就在这时一道道冰蓝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的肌肤出生长了出来，为她挡住了这猝不及防的攻击。只是挡住了攻击却不能抵消那可怕的冲击力，她的身体立即就被巨大的冲击给直直的撞了出去。

　　“该死的，魔女怎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技能？”艾德恨恨的道，本以为掏出了瑟西闻所未闻的突击步枪，总算能够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却没有想到她的魔法无处不在，即使是没有任何的准备情况下也能为她挡下这凌厉的攻势。

　　呼呼。

　　就这样连续射击了几分钟，艾德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震得发麻，肩膀像是要脱臼了一般。这也多亏与自己印象中对后坐力这种东西不是很了解，不然换算成现实世界中真正的枪，以他的身板现在十有八九已经废了。

　　他大口大的喘着气，望着远处已经被打烂的街景。不过此时瑟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不得不承认，你的武器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连我护身的寒冰屏障都打破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破碎寒冰屏障是什么时候了。”就在这时艾德听到了瑟西的声音幽幽的从高处传来，他急忙转过身想要瞄准，却只见瑟西灵动的身影正在房顶上飞速的跳跃，同时周身开始凝聚起了冰锥。艾德二话不说，重新抬起了枪对着瑟西的身体就是一顿扫射。一条火舌就这样死死的咬着瑟西，将她身边的冰锥打了个稀巴烂。

　　但是很快他就绝望的发现，以他这个半吊子的枪手，无论是准头还是时机都差的离谱，瑟西几个转身后就远远的将火舌甩在了身后，趁着这个空隙她身旁的冰锥瞬间便凝结成形，然后尽数朝着艾德飞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瑟西却看到艾德突然将手中的铁管丢在了地上，然后扛起了一根更加粗壮的铁管，上面还用白色的大字划出了三个她没有见过的符号。而在铁管的前面还有个形状奇特的尖锐物体。

　　“RPG神教万岁！”她只听到艾德口中喊着奇怪的口号，紧接着那钢管前方的东西突然喷射着一长串火焰朝着冰锥飞了过来。

　　“轰！”空气中传来了剧烈的爆炸，一团黑烟立即在空中扩散开来，瑟西感觉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个踉跄后勉强站住了脚跟，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又是一个同样的东西，朝着她呼啸而来，这一次瑟西已经避无可避，于是果断的再一次将手中的法杖丢了出去，紧接着一面巨大的盾牌瞬间便出现了。

　　不得不说，这幻境对于艾德来说加成实在太多了。在那个世界，基础的物理知识已经足够他了解这些武器的使用原理，无数的视频、文字也一遍一遍的让他相信这些武器的威力，所以想要想象出这些武器的威力没有任何的障碍。至于枪械、火箭筒的真实威力以及一些使用细节，那自然就由这环幻境来解决了。而且艾德还不需要担心后坐力、瞄准等问题，使用起来就跟在玩体感射击游戏一般。

　　轰！

　　又是巨大的爆炸在瑟西的盾面上出现。那巨大的盾牌发出了剧烈的抗议声，不过总算还是挡住了。艾德扫了一眼那面巨大的冰盾，上面虽然也出现了好多道裂痕，但是与之前那顶级神术的一击还是无法相比。只是，顶级神术也能像自己这样开挂一般连射？

　　瑟西没有想到爆炸却一轮接着一轮，没有一丝的喘息的空隙。她只得不断的用魔力稳住冰盾，使得它不至于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冰盾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但是他也看到瑟西的冰盾也在一点点的增厚。

　　“就这样么？”冰盾后面传来了瑟西的声音。

　　“哼哼！我不过是在熟悉这奇特的规则而已。现在才是开始啊。”艾德嘴角划过一个弧度，然后道：“你，有听过钢铁洪流的声音吗？”

　　“什么流？”

　　隆隆的声音代替艾德回答了瑟西。接着，一辆辆黑色的金属块出现在了大街的尽头，而在大铁块的前方还扛着一根巨大的管子。瑟西虽然不懂要如何衡量这些东西的威力，但是即使是再愚蠢她也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口径越大，威力越大。

　　砰

　　一个巨大的声音响彻她的耳膜，然后一大团火焰推着巨大的金属块朝着她飞了过去。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随着第一声炮响划破天际，像是打开了一首乐曲新的篇章一般，越来越多的声响加入了这宏大的表演之中。

　　瑟西知道，自己必须要使用出她全部的魔力来防御了。她的身体陡然间出现了无数幽蓝的光芒，将周围的所有物体都印上了一层蓝色，紧接着无数道冰墙顶开钢筋水泥，拔地而起，将她那已经显得渺小的身体团团围住。

　　下一秒，振聋发聩的碰撞声直击两人的灵魂。伴随着大量的烟雾，首当其冲的冰墙大段大段的崩溃，然而这还不算完，那炮弹又连续的冲垮了好几道冰墙，这才堪堪的被拦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瑟西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人的想象一定是依托与他的认知而产生的，如果没有亲眼见过，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凭空造物！这个弱小的神术师，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明明没有任何施法的痕迹！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不过惊讶的不止瑟西，看着眼前的场景，艾德也是瞪大了双眼。这女人，竟然连坦克的炮弹都能挡下？还他niang的到底还是不是人。

　　“既然如此……”艾德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疯狂。

　　瑟西正在努力的制造出新的冰墙时，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冷漠的女声，但是说的话她根本听不懂。

　　“Warning, nuclear missile launched（警告，核弹已发射）”

　　这是？什么意思？

　　一道光痕，突然出现在了天空，即使是艳阳高照，它也显得格外惹眼。

　　“那也是像之前袭击我的金属一样么？”瑟西望着天边有些困惑，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这下落的轨迹，与自己离得是不是太远了。她的疑惑还没有多久，一道璀璨的光芒突然从遥远的地平线爆裂开来。

　　“这是？神迹么？”她呆呆的望着这突然升起来的光，如果说刚才施展了恩赐解脱的神术师是萤火虫的话，那这光芒大概就是太阳本身了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伴随着她的疑惑，冰墙，街道，房屋，大树，地面……所有的一切甚至于空间本身都在一点点的被这光芒所吞噬。瑟西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无关乎体积，而是一种从心灵上的渺小。

　　下一秒便完全融化在了这光亮之中。

　　“哈哈！魔女之祖又怎么样！在我大核弹面前，还不是众生平等！”眼看着瑟西一点点的消失，艾德立即大笑了起来，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一股剧烈的灼热就从他的皮肤处出现，紧接着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碳化。

　　我，是不是玩脱了？

第十三章 托付

　　“我，这是在哪里？”

　　艾德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的白色。对，一片白色，除了白便没有了别的东西。“我，我不是被核弹炸死了么？难道说现在就在核弹的内部？还是说人死后就会来到这种鬼地方？”

　　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浮在空中，脚下没有任何的实感。我不会要摔下去吧？一念至此，他突然感受到了身体的失重，然后便疯狂的往下方掉去。但也仅仅是往下掉，因为周围依然是一片纯白，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瑟西的叹息声：“我该说你想象力丰富呢还是说你想象力贫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