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小财
恐怕教会和那些异世界入侵者的爪牙不会给她那么多时间。不稳定的里世界就像是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天空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道裂痕，里面涌进来的敌人会迅速将他们整个世界撕成碎片。
只是将这些事情告诉叶卡捷琳娜，她会相信自己么？
或者说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所以才回铤而走险去夺取血魔的传承，为的就是尽快统一北境然后一起挥师南下。艾德娅深知自己与她是不可能结盟的。叶卡捷琳娜不可能相信她，就像她不能去相信叶卡捷琳娜一般。如今这个局面下，两人之间唯一合作的可能就只有依附，一方成为另一方的手下。
或许这才是叶卡捷琳娜提出这个赌约的真实原因吧。想到这里艾德娅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无非是大脑中装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罢了，但要说到天赋，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佼佼者还差得远了。
一个又一个的计划从艾德娅的脑海中涌了出来，然而顷刻间就被她自己所推翻，结果到头来一无所获。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开始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太阳日暮西山，最终留下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艾德娅大人？”瓦尔基里娅见艾德娅良久没有了动静，于是她走近一看，却发现艾德娅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即将艾德娅横抱起，轻轻的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熟睡的艾德娅没有被瓦尔基里娅有些粗糙的动作所惊醒。因为当她陷入梦乡的一瞬间时，她的眼帘中便出现了另一幅场景，一幅她无比熟悉的场景。
枫树、小屋、落叶，以及那个坐在枫树下悠然喝着红茶的女子。
第七百三十二章 目的？
“瑟西！”艾德娅有些惊喜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坐吧。”瑟西为她倒了一杯红茶。
艾德娅小口抿了抿。淡淡的茶香从口腔慢慢渗透下去，让她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恬静，再配上周围的美景以及清新的空气，艾德娅只觉得四肢百骸中的疲惫感也消散了不少。
“我能感觉到最近你的精神波动非常剧烈。”瑟西说道：“看来叶卡捷琳娜给你带来的压力，可比艾若娅要大。”
艾德娅无奈的点了点头：“岂止是大。”说着她便将自己与叶卡捷琳娜的会面，阿苏塞娜带来的消息全部叙述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自己将心中的忧虑全部说出来之后，艾德娅只感觉到压力小了许多，尤其是倾听自己的人还是瑟西这位魔女之祖。
“那么，你的打算是什么呢？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听你手下的意见动身前往铁群岛。”听完后，瑟西立即问道。
“我……还不知道。”艾德娅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的迷茫。
“你的内心非常犹豫。”瑟西道：“怎么？难道现在的情况比凛冬城之战的时候还要危险吗？”
“凛冬城之战的时候我可没有后路可退。”艾德娅道：“而且那时候我的势力一共也只有风湾镇和凛冬城。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瑟西微微一笑，然后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与叶卡捷琳娜会面之前，你可是非常坚定的要呆在凛冬城。到底是什么让你转变了想法。”
“如果阿苏塞娜的话是真的，那么我们面对的就不再是叶卡捷琳娜与她如今的这点野兽了，而是血魔一族所遗留下来的全部力量。”艾德娅道，“不仅如此，那些从破军防线中生还下来的战士还说，叶卡捷琳娜能够化身为一头白色的巨龙，在巨龙的状态下，叶卡捷琳娜能够更加自如的指挥蝙蝠群，让它们懂得战术，像一支真正的军队那样战斗。”
瑟西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艾德娅继续。
艾德娅于是继续道：“本来蝙蝠群已经够难缠的了。如果它们还懂得战术，知道进攻哪些薄弱的地方，那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同时叶卡捷琳娜本身的战斗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一头巨龙的威力本身就已经不可小觑，更不要说她还能口吐龙息。”
“所以阿苏塞娜提出的建议，就是让你先暂时退避锋芒，等到叶卡捷琳娜的野兽大军自行死亡，然后你再重新反攻？”瑟西问道。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建议很有道理。”艾德娅道。
“的确很有道理。”瑟西道：“虽然你呆在凛冬城能够提振士气，但也让你更加输不起这一场战争。以你现在的力量，没有必要和叶卡捷琳娜豪赌。”
“所以你觉得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艾德娅痛苦的将自己茶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
瑟西叹了一口气，重新为艾德娅满上了茶水，然后道：“遗憾的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
听到瑟西的话，艾德娅的脸上立即出现了阵阵失落，毕竟以前自己一旦遇到什么困难，瑟西总能够给予自己一定的帮助。
“不过……”就在这时，瑟西却话锋一转：“虽然我没法帮你做决定，我到是可以为你整理一下思路。首先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叶卡捷琳娜为什么会给你七天的时间，又为什么会好心劝你尽早前往铁群岛呢？还有海怪的事情，她大可以将这个杀手锏保留下来，直到战争开始的时候再伺机猎杀你的运输舰，我相信如今没有哪艘战舰是这个海怪的对手。”
“这个……”艾德娅道：“大概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野兽军团还没有完成集结。至少我们在柳叶镇并没有看到多少野兽。”
“你真的相信这个理由么？”瑟西反问道。
艾德娅没有说话。
瑟西继续道：“这之后，她又大方的将俘虏的重要人物全部放了回去。那么多的魔女和擅长指挥的军官，如果有了他们凛冬城的防御将会更加稳固。叶卡捷琳娜一向是个精明的人，我不认为她这么做仅仅是出于对你的欣赏和喜爱。”
“可，她这么做到底想要做什么？”艾德娅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思考一下，这些俘虏被你们救回来之后，给凛冬城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什么？”瑟西问道，不过马上又自己回答了自己：“是你们心态的变化。她用这种无形的方式，来向你们展示她的实力。白色的巨龙而已，懂得战术的蝙蝠群也好，掌握了血魔的遗产也好，这些不都是经由他们来告诉你的么。”
“可是我们并没有被她的实力所吓到，大家反而更加决心坚守凛冬城。”
“是的，你们没有被吓到。不过我想经过了这么多次战争，叶卡捷琳娜应该很清楚你的手下是有多勇敢，用这种伎俩来妄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叶卡捷琳娜没有那么愚蠢了。所以，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瑟西循循善诱人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并不是想要吓住我们，仅仅是想要让我前往铁群岛。可这是为什么？”艾德娅问道。
“这你得去问叶卡捷琳娜了。不过我想当你离开密利希斯后，她就不用再急着像之前那般攻城略地了。只要你还呆在铁群岛，那么凛冬公国本土便会继续做出死守的姿态，而铁群岛也会以反攻作为第一要务，这样一来你们发展将会受到严重的掣肘。更何况铁群岛也不是一个适合安心发展的地方。虽然那里矿产众多，但是各种作物的产量严重不足。当初是你制定了三大产业的分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粮食不够会带来些什么。当然她更巴不得你去和中庭开战，去和教会抢地盘。”
“可她拼命要限制我的发展又为了什么？如果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灭了，也省的夜长梦多。”
“你不是已经给了我答案了么？”瑟西道：“自然是叶卡捷琳娜还没有这个实力。我想她也需要时间。”
“她也需要时间？”
“是的，我猜测是这样的。”瑟西道：“不过证据的话，我需要另外一个人来帮我向你解释。”
“哦？”艾德娅四周望了望，然后道：“难道说你还有别的客人？”
“有啊。”瑟西道：“理论上讲任何一个觉醒了精神力的人都可以来到这里，当然前提是能够得到我的允许。而今天在你到达之前，早已经有人先来一步了。”
“是谁？”艾德娅好奇的问道。
“你的侍女——伊西丝。”瑟西说道。
第七百三十三章 艾德娅的决定
“伊西丝？”艾德娅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小侍女。
“艾德娅大人。”伊西丝冲着艾德娅微微欠了欠身。
“不用惊讶。”瑟西道：“作为你的部下中唯一一个能修行血裔魔法的魔女，我当然要借来好好研究……我是说好好与之探讨一番。”
“哦是么？”艾德娅斜眼看了一下瑟西，然后道：“那你和她探讨的结果怎么样了？”
瑟西道：“总算对血魔一族以及血裔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这个之后再说，伊西丝，来，把那些事情告诉艾德娅吧。”
“是。”伊西丝道：“根据雪雪的经历以及我们的猜测，我们认为叶卡捷琳娜的野兽军团一共由两个部分组成。”
“两个部分组成？”艾德娅好奇的道：“你是指天空的蝙蝠与地上的其他野兽么？”
“不。”伊西丝道：“叶卡捷琳娜的野兽，一部分是来自于冰森森林，而另一部分则来自于血魔一族的栖息地。”
“哦？”
伊西丝解释道：“叶卡捷琳娜杀死了血魔一族在冰森森林残存的使者之后，也一并夺取了那个使者所有的仆役。这些仆役的数量远远不如血魔栖息地的多，然而她毕竟在冰森森林中驻扎了几百年，在我们看来规模也非常惊人。”
“雪雪就是那个使者的仆役之一？”艾德娅好奇的问道。
“是的。”伊西丝道：“血魔一族可以让仆役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它们的能量消耗以及生命消耗全部由宿主来供养。雪雪就是在冰森森林中沉睡了一百多年，偶尔被唤醒去执行侦查任务，之后便继续强迫进入假死，一直到叶卡捷琳娜将它的控制权夺了过来。”
艾德娅已经从凯瑟琳的来信中知道了叶卡捷琳娜在冰森森林所做的一切，于是道：“那么现在叶卡捷琳娜的兽群，大部分都是那位使者积攒下来的仆役？”
“可以这么说。”伊西丝道：“叶卡捷琳娜杀死了那位使者后，也一并摧毁了使者身后的那株古树，我们猜测那株古树就是用来给仆役供养食物的，现在古树毁了，叶卡捷琳娜便不得不将那些处于假死状态的仆役全部唤醒。但古树的承载能力有限，再加上冰森森林的生物本就不多，所以一开始叶卡捷琳娜的野兽军团规模并没有现在这般恐怖。”
“的确。”艾德娅道：“根据艾拉瑞瑟的描述，银海王国在与叶卡捷琳娜的战争中支撑了整整十多天，哪怕是最后他们攻入了首都，德鲁伊们也支撑了一个白天。然而之后的绯红城守卫战，我们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撑住。德鲁伊的实力和我们相差甚远，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叶卡捷琳娜故意放水，现在看来是因为叶卡捷琳娜的野兽军团数量还不算多。那她后来扩充的来源，都是血魔栖息地的仆役么？”
“是的。我想叶卡捷琳娜一定是在逐步的唤醒血魔一族栖息地的仆役，只不过这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伊西丝说道：“但即使如此，她的野兽军团规模也已经庞大到让人咋舌的地步。”
“蝙蝠是她最先唤醒的野兽？”艾德娅问道。
“是的。”伊西丝道：“我悄悄问过了艾拉瑞瑟以及其他的德鲁伊，他们告诉我在叶卡捷琳娜进攻银海王国的时候，蝙蝠海中的蝙蝠形态各异，有许多的种类，并且大多都能在冰森森林中见到。但在破军山之战的时候，蝙蝠的形态基本上全部变成了我们没有见过的样子。我想在之前的战斗中，她的蝙蝠已经基本上消耗殆尽。相比于别的野兽，蝙蝠的数量多，个体实力也不算强，所以唤醒它们应该是最容易的。”
艾德娅有些感动的看了一眼伊西丝，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伊西丝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帮助艾德娅。
“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您真的要小心了。”伊西丝道：“正因为蝙蝠的个体战斗力并不算强，所以血魔一族将它收为仆役仅仅是为了让它侦查而已。如果那些真正用于战斗的空中单位被叶卡捷琳娜唤醒的话……”
“比如说？”
“比如说南境特有的狮鹫兽，罗多森林中的双足飞龙……它们的个体实力可比蝙蝠强上太多了。”瑟西替伊西丝说道：“虽然这些生物在我们的大陆上已经不多见了，可谁知道血魔一族是不是豢养了。甚至于，龙？”
听到这些空中传统强者的名字，艾德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不过她随即便想到了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叶卡捷琳娜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发动战争呢？等到她有能力唤醒所有的血魔仆役，再一举发动进攻不是更好么？”
面对艾德娅的疑问，瑟西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也许是忌惮你的发展，你每过几年就颠覆一次战争的方式，她担心等到自己完全唤醒了仆役之后，你的军队也已经不再怕这些野兽了。然而，我们的猜测也没有太多的佐证。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好吧，如今她源源不断的野兽大军已经让我们疲于应对了，再加上叶卡捷琳娜本身……”艾德娅沮丧的说道：“巨龙形态的她能够一下子控制如此多的蝙蝠，她的精神力怕是已经到了我们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瑟西与伊西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伊西丝道：“关于这一点，艾德娅大人尽管放心。她能控制这么多蝙蝠，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动攻势，这并不是因为她精神力强大。”
“难道说是因为蝙蝠也有排兵布阵的智慧？”艾德娅道。
听到这话，瑟西笑了笑，然后道：“我问你。在你们刚刚赢得风湾镇保卫战的时候，候雪狼们为什么会这么顺从的任由人类来骑驭。这难道是因为你用精神力控制了它们？”
“这……当然不是。是因为雪狼王……”艾德娅说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叶卡捷琳娜也不是直接控制那么多的蝙蝠，而是控制了一些觉醒了精神力的蝙蝠魔兽，从而控制住了整个族群？”
“正是如此。”瑟西道：“所以叶卡捷琳娜变成巨龙能够增强精神力没错，但是那个增幅有限。”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艾德娅道。
“但坏消息是，就算增幅有限。她现在也已经能够与我相抗衡了，至少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摧枯拉朽的击败她。”
“已经够了，这些天来我听到的全部都是坏的消息。”艾德娅笑了笑道。
“好了。”瑟西再次为两人满上了红茶，然后道：“抱歉我最终也没有办法给你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能把我的猜测全部告诉了你。剩下的还是只能靠你自己了。”
“不不不。”艾德娅道：“你的分析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之前我一直在纠结于去留，却忽视了很多其他的东西，现在我的思绪清晰多了。”
“哦？”看着艾德娅脸上的表情逐渐明朗了起来，瑟西好奇的问道：“那你已经决定好了吗？是留在这里还是去往铁群岛？”
“我要留在这里。”艾德娅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伊西丝和瑟西异口同声的问道。
“虽然我们依然没有猜测出叶卡捷琳娜这番作为的真实原因，但有一点却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她想让我去铁群岛。”艾德娅道：“所以我留下来的理由也很简单，敌人最期待的事情，当然就是我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了。”
“这……”
瑟西和伊西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七百三十四章 筹备
轰轰轰！
炮弹掉落在凛冬城外，激起了阵阵的尘土。
“落点确认，角度校准！再来一次！”
“火力分布不均衡，重新规划。”
“西段二号城防区火炮数量不够，快点支援。”
尽管凛冬城大部分的防御工事都已经建设完毕。但是准备这种东西，永远是不够充分的。
当艾德娅最终决定留在凛冬城后，城中的全体士兵们都沸腾了起来。虽然他们也衷心希望艾德娅能前往铁群岛，安全的在后方坐镇，但知道了艾德娅的决定后，他们还是感到振奋。柯西等人见状也不再过多的劝阻，他们能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尽自己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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