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酒熊
不对劲，不对劲啊。
但维多利卡越是这样做出这种完全不符合她平时行事作风的举动，里雍就越是觉得奇怪。
当然，这时候的圣女是很美的，这点毋庸置疑。
本来正常情况下的维多利卡就很美，如果她闭上嘴的话，单论颜值必然是五位公主当中最高的，而且几乎是没有悬念的那种。
或许是因为感到了轻微的羞涩，此时她那倾国倾城又白皙嫩滑的脸上沾染了点点霞光，配合有些迷离的眼神和微微嘟起的小嘴，导致这位圣女更是美得惊人，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在她面前保持理智。
“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
就在少女缓缓朝这边接近时，里雍终于在理智耗尽之前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不让那张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的脸再继续朝这边靠近。
“......其实仔细想一下，我们也认识很久了吧，但你好像并不信任我，所以我有点生气了。”
说到这里，少女的语气变得有些嗔怒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对自己的恋人撒娇的可爱小女生。
“其实你如果生气了的话，不如直接骂我怎么样？我发誓不会还嘴的，这么阴阳怪气的我真受不了。”
“嘻嘻，怎么会骂你呢，人家明明这么喜欢你。”
维多利卡一边妩媚地笑着，一边轻柔地拨开里雍的双手，随后竟是整个人一下扑入了他的怀中！
美人在怀，鼻腔里闻着的是幽香的气息，眼前的是犹如白玉般飘散着的长发，怀里是温暖又柔和的触感。
一时间，即便是里雍也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僵硬的笑容说道：“维多利卡，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大概是这里的风水不好，不然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对于维多利卡的突然转变，里雍也只能用“教廷的风水不好”来解释了，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位圣女如今的态度。
“回去是要回去的，但是在回去之前，你真的没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
说到这里，维多利卡把小脑袋伸向里雍的脑袋边上，轻轻地在他耳旁说到。
从耳旁传来轻柔，略带嘶哑的嗓音，再加上那粉嫩的嘴唇和耳朵若有若无的接触，这种感觉一下让里雍全身都感到了阵阵麻木。
但他还是立即回应道：“解释？解释什么？”
“今天在花园的时候，安洁妮老师应该是故意支开我的，所以......你们其实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悄悄聊了什么重要的事吧，难道有些事我是不能知道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听到维多利卡的疑问后，里雍突然间眼神一凌，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不协调感。
没错，今天安洁妮的确是故意支开维多利卡的，为的就是要和里雍商量关于“上界”的事，这些事实在太过隐秘，哪怕是里雍的弟子也绝对不能够知道。
但在里雍看来，维多利卡也不像是会对两位老师的谈话内容感兴趣的类型，更别提是感兴趣到要借助自己的身体作为引诱了。
果然，维多利卡有问题，这家伙肯定有什么问题，可这是不是之前里雍曾经设想过的那个问题呢？
这时，他缓缓伸手抱住了少女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是轻轻地在她的头顶上抚摸着，就像是在抚摸一只不知道有没有养熟，会不会被反咬一口的波斯猫。
呜！果然，在被这样对待后，维多利卡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这让人一下就看出了她远没有外貌表现出来的那般豪放。
接下来，里雍试探性的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而生气的吗？感觉自己没有得到我的信任？”
“那当然了，所以我才想和你变得更亲密一点，这样的话很多事也就不用你独自烦恼了吧，我其实可以帮你分担很多烦恼的......以比弟子更亲近的身份。”
这时，维多利卡微微把脑袋后退了少许，用那对温润且犹如散发出星辰之光的瞳孔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到了这里，她的意思其实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甚至可以用毫不掩盖来形容。
如果里雍愿意和她分享的话，那么就可以立即采摘这颗诱人的果实，这是光明正大的诱惑，然而在这种耳鬓厮磨的情况下，能拒绝这个提议的男性恐怕不多。
听到这个“同流合污”的提议后，里雍则是考虑了一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仿佛认输了的语气笑着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以后咱们就是同伙了，我会满足你那小小的好奇心，但同时你也要满足我才行......你懂的。”
“好耶，太高兴了！那能告诉我你今天和安洁妮老师聊了什么吗？”
顿时，维多利卡一下扑入了“爱人”怀中，但就在下一刻，她那只青葱般的手指却在里雍的背后迅速写下了五个字。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里雍的集中力也从未放松，因此他一下就感觉出来了少女想表达的是什么。
因为，维多利卡用手写的那五个字是......“不要说真话”。 “不要说真话”，在这个维多利卡一边嘴上提问，一边整个人靠过来的时候，她却在里雍背后用手指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啊......我明白了。
感受到了这条信息的瞬间，一个念头犹如闪电般划过了里雍的脑海，他一下便明白了之前维多利卡那些奇怪的举动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
首先，从五位公主来到魔界以来，除了真正犹如白纸一张的哈雅之外，另外四人其实里雍都没有给予完全的信任，就和那五位军团长一样，其实一直都在提防着他们。
其中道理自然很简单，这四人都是从“苍白之神”赛特手下的高层管理者身边挑选过来的，如果赛特想要往里雍这边安排棋子的话，就有可能出现“其中一个人是间谍”的情况，甚至极端一点的话全员间谍的悲惨场面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虽然赛特没有该隐这么多花花肠子，可人家好歹也是活的岁数比里雍多几十倍的老前辈，他再怎么也不至于会蠢到去小看赛特，所以一直都对此抱有戒心。
而此时维多利卡那“用身体来换取重要情报”的举动，基本上可以大致判断为她是赛特或者说是其手下某位“神官”派来的间谍，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毕竟美女间谍嘛，这种职业是干嘛的基本上是人都懂，她们最强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针对的也都是那些X虫上脑的臭男人。
但是，在做出了明显的“间谍行为”后，维多利卡却似乎并不想里雍将自己不该知道的秘密说出来，所以才特意用手指写字这么奇特的方式进行提醒，这就很有意思了。
如果这里只有维多利卡一个间谍的话，她没必要用手指在我背上写字......这代表着周围有监听者或者监视者？但这不对啊，周围不可能有其他人，这点我可以确定。
事实上，在维多利卡开始“行动”的时候，里雍就已经用“暗物质领域”将房间周围全部隔了开来，任何监听或是监视的能力都很难渗透到这里头，除非该隐那家伙无聊到跑来房门口蹲着扒墙根。
如果不是周围有监听者或者监视者的话，那么意思是监控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在维多利卡的衣服里头？又或者极端一点，干脆就藏在她体内？就和我对尤诺今天做的那样？
将某个生物便为自己的“眼线”和“耳目”，这对于高维度的强者而言并不复杂，例如今天里雍在接触尤诺时，就在他的脑子里埋入了自己的窃听手段，一个可以记录声音的魔力小球。
既然里雍能做到这一步，那么赛特手下的神官自然也能做到，那么维多利卡体内会不会有类似的东西呢？
虽然里雍的脑海之中在迅速思考，但他的思考速度之快，其实想到这里为止只是过去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而已。
“其实啊，我今天和安洁妮聊的是关于建立“人魔交流渠道”的事。”
维多利卡用的是身体接触，这意味着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相对安全的，即大部分信息来源都会被截取吗？里雍一边嘴上说着，一边心中暗暗想着。
“什么？人魔交流渠......渠道？那是什么？”
“你知道的，我一直懒得和人类这边打仗，因为觉得很麻烦嘛，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想在海上建立一座“中立之岛”，这样可以使人类方和魔族方拥有互相交流的机会，促进双方的和谐。”
一般信息来源包括“视觉”和“听觉”，如果保险一点的话，将“魔力传音”之类音波信息交互方式也列为禁止项目吧，这就只能用“触觉”来传递信息了。
“哎？中立之岛？真的吗？”
但就在里雍一边嘴上应付着维多利卡，一边在心中暗暗想着她如今的处境时，后者却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因为这件事的确是里雍之前从未说过的。
人类与魔族一直都互相敌视的关系除了有上头在煽风点火之外，双方的信息交互不畅也是一个大问题。
北边大陆和南边大陆正中相隔着一条需要好几天航程才能越过的大海，这条大海犹如世界分界线一样将两边分为了两个世界，这样自然导致双方的交流程度几近为零。
虽然里雍这样拥有强大实力的人可以轻易来回两房，但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想要去一趟对面的世界可不是容易的事，而且其中还要伴随着大量潜在风险。
所以，里雍希望能在大海之中建立一座“中立之岛”，在岛上可以允许双方的商人和文化学者进行交流、通商，再通过建立“大海度假村”、“海洋乐园”和“异兽动物园”之类的旅游项目来吸引游客，这样可以大幅度促进双方交流。
当然，这么大的事单凭里雍这边单方面行动是肯定不行的，他之前和安洁妮也的确聊过这件事，所以此时他就将这个岛屿拿出来糊弄那个“监控者”了。
站在里雍的角度上，这也有保护安洁妮的意味在内，毕竟上头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安洁妮和魔王有过来往，如果有双方正当的合作理由的话，应该暂时还不至于对其直接下手，而是会转而开始利用她才对。
是的，里雍其实希望赛特他们开始利用安洁妮，这样的话安洁妮只要一天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对这位前任圣女动手肃清，她反而会变得安全许多。
帮那位老朋友打了打掩护后，里雍继续抱住维多利卡，笑着说道：“嘿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也用手指在维多利卡后背写到“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有，想知道的事像小山那么多，比如说神域是不是真的这么美好呢？我还没去过，有点好奇。”
和里雍一样，维多利卡则是一边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到，一边暗暗地用手指在他背后写下了“朱诺”这两个字。
朱诺？这不是第一代圣女的名字吗？她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名字......啊！等等！难道说！
虽然维多利卡的回答听上去有些没头没脑，但反应速度极快的里雍却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表面看来，维多利卡和朱诺是没什么特殊关系的，可实际上两人却有着同一个身份，即教廷的“圣女”。
如果再从这个职位继续发散思考的话，就不难明白维多利卡到底想表达什么了。
传说中，第一代圣女朱诺并未和父亲“圣皇”赛特一样进入神域，肉身成神，而是以“转世轮回”的姿态长期停留在人间。
据说每一代的“圣女”都是朱诺的转生，将会以朱诺的身份接管教廷，继续延续着她这位第一圣女的神话。
只不过根据后人的记载来看的话，事实却并非如此，朱诺并没有真正转生在每一代的圣女体内，后续教廷的权利也经过了三翻四次的更替，甚至产生了“圣子”这个职位，导致“圣女”的起源故事更像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随着岁月缓缓流逝，这个传说也被逐渐淡化，时至今日，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圣女”是教廷的一个特殊职位，并不知道这个职位最初的定义并非这么简单。
但如果，那不只是一个传说呢？
如果朱诺真的存在，而且某些“圣女”真的是她的转生体呢？比如说......维多利卡？
这样的话，维多利卡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她是朱诺的转生体，但她还是维多利卡，依然是原本那个人。
也就是说，在维多利卡的身体之中或许除了她自己之外，还存在另一个的意识，也就是那位第一圣女，朱诺的意识。
“神域啊，那应该是个好地方吧......我也很想上去看看，不过好像没什么机会，毕竟我不招上头喜欢嘛。”
电光火石间弄清楚了维多利卡想表达的东西后，里雍继续笑着打起了马虎眼，同时犹如调情般伸手在她后背轻柔地抚摸着。
嗯......被这样抚摸了一下后，维多利卡像是猫儿一样发出了舒服的呢喃声，同时笑道：“你一定有机会上去的，到那时候，可要记得带上我一起。”
“那当然，你可是我最爱的学生......不对，现在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了，和其他人的地位可不能相提并论啊。”
很好，看来他彻底明白了。
看到里雍老师摆出了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抱着自己时，维多利卡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真的很害怕，她怕这笨蛋魔王会不理解自己的话，到时候万一说出点有的没的，那他们两个就真的要变成亡命鸳鸯，抱着一起死了。
事实上，对于里雍老师的所作所为，维多利卡其实一直以来多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点。
她身为“圣女”，从小就在教廷这种宗教氛围浓厚，而且与“上界”交流紧密的地方长大，对于“上界”的了解本来就是五位公主之中最多的。
其实也不光是维多利卡，绝大多数教廷的高层其实都隐约察觉到了“上界”的意图，察觉到了他们之所以需要屡次发动战争，是因为在战争之中有所图谋。
虽然里雍一直认为下界的人类并不知道上界的信仰收割阴谋，但其实人类也不是笨蛋，或者说不全是笨蛋。
至少对于教廷那群本来就是传销专家的高层而言，这点事其实瞒不过他们。
但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了“上界”的意图，教廷也只能继续充当他们的忠实走狗，绝对不可能反抗，不，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绝对不会出现。
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实在实在是太大了。
教廷的很多高层都亲眼见过“神官”，他们可以百分百断言，任何一个神官都能够以一己之力摧毁这个世界。
而这样的神官，在上界要数以百计。
更何况除了神官之外，上界还有以赛特为首的种族神存在，这绝望的实力差距根本不是单靠努力和拼命能够挽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