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往近了说,偶尔写点儿文字,可以抒发些许骚情;往远了说,要是我某日死于“老婆太漂亮”这种意外,这些随笔也能当做遗嘱,留给后人瞻仰我伟岸的个人形象。
既然是随笔,那也没必要追求遣词用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吧……
◇
先从楚舒窈说起吧。
解决了美利坚的事件后,我总算是能在家里歇上一时半会儿,虽然不至于跟完成了使命的勇者似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但日子着实清闲了不少。
然后我就发现,那俩老杂毛已经把我的学籍消了……
理由也很充分:作为以后的对策局长,我必须是一个无法在任何明面上的渠道查询到资料的人,别说毕业证,我甚至连身份证都不能有。
十几年的学,算是白上。
接着,我还没在家待多久,某一天,念老就找到了我,以“休闲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理由,让我去对策局搭把手。
当时的我并没多想,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儿,我才领悟——特喵的就是把我当苦力呢是吧……
世间险恶,不得不防。
——从周易大学毕业后,舒窈便立刻来到了对策局,充当我的下手。
有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差不多就是这意思……这要是别的新人,哪有享受独立办公室的福啊?先跑两年任务再说吧。
楚舒窈便不同……用个不恰当的说法吧,我是太子的时候,她就是太子妃;我登基的时候,她就是皇后。
其实我明白,她未必是有多喜欢对策局的工作,更不是沉浸于掌权的快感。
楚舒窈的理由一直都很单纯——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我是对策局长,她就当局长秘书;我是卖破烂的,她就帮我提货蹬车。
世间情谊,同福者比比皆是,共难者万里挑一。
最单纯的理由,最纯粹的爱意。
很多时候,被爱并不只意味着幸福,还意味着责任。
哪怕只是为了不论我沦落到何地都会跟随在我身边的人,我也要坐在对策局长这个位置上,直到“方希”这个名字不再被所谓的“地位”限制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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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些年下来,许是处理了太多掌权杀伐之事,舒窈的气质也有了不小的蜕变。
直到现在我还能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即便是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她也只是微微侧头,看过来的眼神像是死了——等到稍微熟悉些许,她的性子又显得有些冷冰冰的,不与人亲近的感觉,这倒又是伪装了,便如凝固在冰下的火焰。待到出了院时,那性子就软了下来,火与冰交融,化成暖和的水,温润,柔软。
前些日子,听人说,她似乎又冷了起来——早起我来到对策局,听到有来报告的年轻人讨论,说局长大人那位秘书真是可怕,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腔腹稿像是被被冻在了喉咙里,断断续续才挤了出来。
我好奇地上前问:“真的?”
那个年轻人吓了一跳,摆出一副暗地里讨论大人物结果被抓了正着的窘迫——好在我平日并无太多威严,姑且算平易近人,他壮起胆子,挠挠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是我太胆小了。”
我笑着调侃:“我要在这里给你一耳光,你是不是还会来一句是你的脸想与我的掌心亲密接触啊?”
“没错没错……”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伙子有前途。
之后,我向秘书小姐提起这件事,她挽起唇边的发丝,将之撩到耳后,好笑地问:“哇,我有那么可怕么?”
“反正我没觉得。”
“方哥哥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啦。”即便是现在,楚舒窈依旧很喜欢这个称呼,好在我们的外表都足够年轻,落到路人耳中,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最多是觉得小两口感情真好,“不论我对别人怎样,对你肯定是不会变的。”
“真让人感动……”
其实说到这里,我一直都很想吐槽一句——以前我一直以为,即便是寿命比常人长太多的能力者,随着时间推移,面孔也是会变老的,念长歌和许东来便是如此。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俩人完全是刻意控制自己皮肤老化的……要是需要,他俩甚至能长得比我十八岁还年轻,混夜店被大姐姐抢着搭讪那种。
顺带一提,当年许东来逛夜店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如果方哥哥你想,我也可以用其他的态度哦。”楚舒窈微笑,“很久以前就说过,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我就是什么样的女孩。”
我忍不住吐槽:“三十多岁的‘女孩’……”
“方哥哥?”
秘书小姐微笑着叫了一声。
开玩笑……我可是堂堂对策局长。
你以为,你带着这种危险性笑容,然后用甜蜜的称呼威胁一句,我就会妥协了吗?
我低下头:“……对不起是我太狂妄了。”
没错,我会!
其二 对策局长绝不花心
下午的时候,和念曲儿见了面。
约见的是很正式的场合,事情也是很正式的事,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很喜欢穿红色的裙子,走起路时像跃动的火苗。她比我小一岁,也是三十的人了,这个年龄的人穿这种亮色的裙子说起来好像有些奇怪,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便我是局长,也管不到这里,除非她什么也不穿来上班……
念曲儿和楚舒窈相同,毕了业后便接管了对策局的事务。
有【算仙】存在,她完全不需要“历练”这种事情,早上上班,到地儿就能开干,反正她接管的也是念老的职务,一家人无缝衔接——她终究不是对策局长,当年念老需要同时把握大方向和琐碎,到了她这里便不用为大势操心了,算是轻松许多。
至于“大势”谁来操心……那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想想也是,自古以来,在其位,谋其政,皇帝干皇帝的事儿,宰相干宰相的事儿;前者操心后者的职务,那叫渎职;后者操心前者的职务,那叫找死。
念曲儿入职之后,与我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地位超然,能力也超然,办公室就在我隔壁,算是效仿上一代许东来和念长歌的情况……有什么事情,走几步,敲敲门就到。
笃笃。
“请进。”
推门进来,随手把待客的椅子拉到办公桌旁边,和我坐对面,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守望者的事。”
“他们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吧?”
“就是合作的问题。”
“需要我这局长来过手?闹了大事?”
“事情不大,但只有你能说上话,你是交际花。”
“请注意,交际花是形容女性的,叫我交际草。”
“交际交际着就草起来了?像是樱岛那边。”
“注意形象我的大小姐,这里可是神圣的对策局长办公室,而且谐音字是要扣钱的。”
念曲儿撩起头发,“当年爷爷和许爷爷在这里讨论姑娘胸大好还是胸小好的时候可没见有多神圣。”
我扶住额头。
她似乎很喜欢我无言以对的样子,嘴角愉快的翘起来,像是舒展开的玫瑰花瓣,不过很快又平下,继续开始正题。
商讨着到了晚上,念曲儿看了看腕表,“一起去吃顿饭?”
“去哪儿,食堂?我记得今天有国宴大厨炖的肘子。”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这种情报我不会记错。
念曲儿白了我一眼,“你见过有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吗?”
“我和舒窈就经常去。”
“在你的认知中,我们的关系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这次轮到她扶额了,“还是说你又想折腾出什么传言出来?”
念曲儿说的是我的事。
大人物间的传言总是很流行,尤其是八卦这方面……前阵子,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将当年我智斗念奴娇的桥段传了出来,这之中,我算计算仙,欺瞒命运的高光时刻没多流行,反倒是我贴身看卫念曲儿的情节流传地越来越离谱,跟皇家宫廷秘史似的……
甚至有混账以此为题材撰写了数篇带颜色的文章,其文采斐然,辞藻华丽,剧情紧凑,个中细节简直让我瞠目结舌……
作为男人,我倒是无所谓,可念大小姐至今别说嫁人,绯闻男友都没一个,这种坏人清白故事流传起来,性质委实恶劣了些。
……不过她本人既然没说什么,我也就懒得追究了。
最多是把始作俑者刘芒叫到办公室约谈几分钟,并表示你丫要是再敢胡编乱造我就把你发配到南极找北极熊,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回来……
约好了地方,我让念曲儿先去,自己再处理些档案。
二十分钟后,消息发来:
“到了吗。”
“看你身后。”
念曲儿扭头看了看,“没看到你。”
“没看到就对了,我还没出门。”
念大小姐打了六个点过来。
……没出门当然是玩笑话,发完这消息后,我便走到了约好的位置。
迎接我的是一道不善的目光,念曲儿斜着眼看了我足足两秒,轻哼一声。
然后是吃饭。
途中念曲儿要了酒,大量的白酒,多到服务生都想让我们俩签一个“酗酒猝死与本店无关”的责任书。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习惯?”我好笑地问。
“你对我很了解么?”斜视过来,“现在你知道了,一起喝?”
“不烟不酒,做二十一世纪好男人。”
“说谎,明明是酒量差,我又不会嘲笑你。”念曲儿说,“不喝算了,来给我倒。”
倒酒当然可以。
这顿饭吃了很久。
其实食物没动多少,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白酒一杯接一杯,倒满再喝掉,倒满再喝掉,一瓶空掉就再要一瓶,天越来越黑,脸越来越红。
反正能力者的身体出不了问题,我便由着她喝,不劝她继续,也不劝她停,只当倒酒的工具人。
“前阵子,有人说我喜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念曲儿正坐在酒店顶楼的巨大落地窗前,窗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绵绵细雨,巨大的玻璃映出了念曲儿已经变得知性而成熟的侧脸,刘海在脸颊的一侧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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