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455章

　　凯蒂。

　　夏洛克望着那道身影，下意识站起身，眸光逐渐迷离。

　　“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记忆。”他说。

　　“那不是记忆，那是我的过去。”凯蒂说。

　　她似乎比夏洛克记忆中的姑娘成熟很多，没了小冒失的习惯，和凯特琳更像一些。

　　但凯蒂就是凯蒂，亚麻色的头发，脸颊有些雀斑，发丝被微微吹起，跑到嘴唇上。

　　长桌尽头的男人看着这一幕，似是嗤笑了一声，指尖轻轻在桌面上叩了一下。

　　灰雾瞬间变成了花海，仿佛要开遍全世界的，五颜六色的花海，柔软的风吹起花瓣。

　　凯蒂站在色彩中，望着夏洛克，“知道么，我其实不是一个会一见钟情的人。”

　　两人并肩走了起来，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去哪里不重要，和谁一起走才重要。

　　“也不一定，我遇到挺多姑娘都是这么自认为的，直到她们遇到了我。”夏洛克说着夏洛克风格的话。

　　凯蒂扭头看了他一眼。

　　夏洛克默默闭上嘴巴，这一刻，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某样技能。

　　“你都想起了什么呢？”

　　“挺多，小时候的事，我拉着你逃跑，谁知道你比我跑得还快，然后我被打了一顿。”

　　凯蒂抿了抿唇：“我当时很害怕。”

　　“这不是指责，没必要抱歉。”

　　她伸手，抚摸夏洛克的眉，“很痛吧？”

　　“伤疤是男人的荣耀。”话这么说，夏洛克却停下了脚步，任由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皮肤柔嫩，清清凉凉的触感。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都很愧疚。”凯蒂说。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凯蒂歪着头笑，“现在都男女平等啦……”

　　“不是男人保护女人，是丈夫保护妻子。”夏洛克说。

　　“可我们还没办婚礼。”

　　“明天就办。”

　　“我们还没有谈恋爱。”

　　“真奇怪，我以为我们早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还是说我没有晚上溜进你的卧室的自制行为让你产生了我是正人君子的误解？”

　　“你还没有告白。”

　　“亲爱的凯蒂小姐，你愿意先做我的女朋友，再做我的妻子，最后成为孩子的妈妈么？”

　　“好草率。”

　　夏洛克没否认，“草率才证明迫不及待。”

　　凯蒂背着手走到了前面，像是在害羞，夏洛克快步追上去，道：“你还没答应呢。”

　　“之后……”女孩的声音有些缥缈。

　　“好。”夏洛克笑了笑。

　　于是所有的一切在那片笑容中消失，花海，柔风，女孩，像是一场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的梦。

　　笑容缓缓从夏洛克的脸上褪去，他望着坐在灰雾中的男人，“我讨厌看到一半就结束的电影。”

　　“很多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男人说，“很少有人能经历完整的故事，相逢和离别总是突兀。”

　　“那至少让我把梦做完。”

　　“有什么用呢？梦是梦，现实是现实。”男人叹了口气，“即便梦里她答应了你的求婚，现实里她也已经死去了。”

　　男人挥挥手，清晰的影像在两人面前展现，那是一处残破的宅邸，火光的簇拥中，有着她的尸体。

　　那是夏洛克从未经历过的情绪，愤怒，绝望……他一直都以得过且过的态度活着，因为在他面前任何事都没有挑战性；

　　可灾难来临时就像雪崩。

　　尼古拉斯原本并不准备让守望者和监管局的能力者杀死他们，因为他需要凯蒂的血，或者说后者的能力；可在方希的逼迫下，他不得不控制那些能力者放开手脚，只求快速控制住科塔娜，增添与方希对弈的筹码。

　　男人敲了下长桌，过去的影像消散在灰雾中。

　　“你想做什么。”夏洛克冷冷道，“买走我的灵魂么？”

　　“我可不是魔鬼，我出现在你面前，只是因为你使用了这枚金币。”男人说，“这枚金币可以让世界按照你的选择轮转……当然，都是有限制的。”

　　“基于你的情况，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男人笑了笑，“第一，维持现在的情况……凯蒂拥有的能力名为‘心想事成’，在你的世界中，这几乎是神明才有的权限，现在她死去了，这份能力会按照她的意愿，留在你身上。”

　　“你依旧是无敌的‘梦徒’，过你那悠闲的小日子，那个阴谋家身上也有‘心想事成’的部分能力，我将之取出来后，他不可能从方希的手中逃走……结局，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当然，作为代价……金币会大幅度增强‘心想事成’的强度，却会为其添上限制。”

　　“你能做到神明的所有事，但你无法让人类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选第二个。”夏洛克说。

　　男人挑眉，“内容我还没说。”

　　“第二个。”

　　“……虽说你的意愿挺强烈，但按照流程，我还是说明一下吧。”男人说，“第二，凯蒂会重新拿到‘心想事成’，复活在人间，而作为代价……本来就是‘无能力者’的你，会失去你所有的能力。”顿了顿，“但是，她毕竟和你不同，这份能力她能不能使用还尚未可知，从远处看，你可能永远只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从近处看……拥有部分心想事成的尼古拉斯，未必就会输给方希，到那时，你们会是什么结局，我不再赘述。”

　　男人说话，看向夏洛克，“……所以，你的选择？”

　　“我不喜欢把一句话重复很多遍。”夏洛克说。

　　“呵……”男人笑了笑，“如你所愿。”

　　他再度叩响桌面。

　　......

　　夏洛克走后，男人却未立即离开。

　　他偏过头，用一种抱怨的口吻道：

　　“我本来还想借这机会和他见见面的……结果他竟然把神话级别的道具给了别人。”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科塔娜笑道，“和您一样，总讨厌悲剧。”

　　“这种‘我男朋友就是如何如何’的口吻真是让我火大呢……”男人叹气，却也未深究。

　　他想了想，“正好，你难得来一次。”顿了顿，“咱们来讨论下……你身为系统精灵，竟然联合宿主从我这儿黑奖励这事儿呗？”

　　“诶，宿主在叫我呢……”科塔娜摆手，“下次聊啊——”

　　“……”

第36章 最终之战

　　斯泰尔慈善医院，地下室。

　　“我知道，你之所以装出一副无法反抗的模样，只是想展开某种能力。”

　　方希望着尼古拉斯，眼眸中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

　　“我是个尊重事实的男人，尽管我偶尔会睁着眼睛说上几句垃圾话……但我从来没否认过你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

　　“凯蒂的能力确实高位到一种近乎无解的地步，即便只拥有部分的心想事成，这份能力也足以让你……做到现在的事。”

　　身边的风景骤然变换了，这是白茫茫的世界，无天无地，无边无际，可这些景象并不像充斥天地的光，只有某种苍白的，病态般的色彩。

　　与【魔王之墓】相同的场地能力。

　　踏入这片天地时，尼古拉斯那胆怯惊慌的神态便已经消失了，这是个举世无双的演员，三十岁前他出演孤僻天才兼好弟弟，三十岁后他出演了仁慈友善的守望者会长，这样的绝世的演员，要伪装情绪实在太简单了些。

　　这个男人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意气风发胜券在握，他嘴角噙着微笑：“虽然生出了些许波折，但……我赢了。”

　　“就凭你这个能隔绝能量的场地？”方希反问。

　　“你果然知道。”尼古拉斯鼓起了掌，“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继续说，我给你装逼的机会。”

　　“你听说过半人马么？”尼古拉斯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如果未来是已知的，那么所谓‘未来’还称得上未来么？

　　传说中，半人马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但是它们并没有改变的能力……对它们而言，成功不值得欣喜，因为命中注定；失败也不值得悲伤，因为早有准备——它们知道一切，却只能被命运的洪流碾碎。”

　　“这方面的哲学我比你熟多了。”方希说，“有屁快放。”

　　他这话不是说谎，毕竟念长歌的能力可是【见神】。

　　“呵呵……我是想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和知道未来的半人马其实没什么区别呢？”

　　尼古拉斯得意地笑着，“是，我承认你确实做到了一些我没有预料到的事……那毫无意义不是吗？能力者的核心就是能量的外放，释放火焰是这样，时空穿梭当然也是这样……隔绝了能量，你还能做什么呢？”

　　此时，方希看尼古拉斯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某个对狂战士开禁魔结界的魔法师。

　　“你对你的近战能力……似乎有着错误的高估。”

　　“不不不，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尼古拉斯举起了手，一抹火焰在他的掌心流窜，像是阴毒的火舌。“这是我的地方……当然由我说了算。”

　　他的意思是这样的——禁止能量外放的对象，只有你一个人。

　　源弥生的魔王之墓其实也拥有这种主场作战的性质，只是前者更倾向于增强自身，而且效果也没那么绝对。

　　“你确定？”方希淡淡回了一句，“可这句话你已经跟我说过一次了。”

　　尼古拉斯的眉宇很明显地跳动了一下，时间能力者就是有这种威慑力，随便说句话都能让人体会到诡谲的惊悚。

　　方希把这些收入眼中，笑了起来，“开个玩笑……”

　　顿了顿，忽的又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说了一遍了，但我还是想再重复一次……像这种‘等敌人变身读条完成后再开打’的风格真的不适合我……我还是更习惯把危险扼杀在摇篮。”

　　尼古拉斯道：“事到如今，这种‘早知道怎样怎样’的话语也太跌份了些……这是只有凡人才会进行的感叹，你可是我尊敬的对手，即便失败也应当骄傲。”

　　“只是，我觉得。”方希像是没听到对方的话，继续道，“像这种阴谋的终结之时……总得有个对得起观众的大场面，不然的话，会有损我在读者心中的伟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