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很好，很好……现在我们正式认识了……”方希道，“你看，虽然我做了一点略有过分的事，但你也说了些略有过分的话啊对不对？见者多言闻者唾，只为人前口嘴多……这话你听过吗？没有……这话出自铜钵柳，很有艺术价值的一本书，我推荐你去看看……”
他说完这些，叹了口气，又道，“不打不相识嘛，我们，扯平了，交朋友，总得有这么一遭……现在的我，是真心想和张泽前辈交朋友的……朋友间，百无禁忌，你什么话都可以说，我呢，自然也什么事都能做……”微顿半秒，“只要不违法，那就不许生气，明白么？”
“明……明、白……”
方希赞赏地点点头，松开了张泽的头发，任由他的下巴磕在地上。
“你明白就好……”
第35章 王——家——闺——女——！！！
“你明白就好……”
方希说了这些，站起身来。在那里蹲了几分钟，有些腿麻……
窗外，有风吹过来了，房间的门轻轻摆动，只是突然，那门被一脚踹开，随后，几名身着制服的执法者跑了进来——那门自方才起便是一直半开着的，屋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有人报到上面，并不奇怪，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为首那人，看起来意外年轻，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国字脸，眉眼刚毅，待场面控制住，他的目光先是在趴在地上涕泪直流的张泽扫过，随后是坐在钢琴前的林馨羽，之后，扫了一眼缩在一起的钢琴部成员，最后，才凝固在方希脸上。
他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只是朋友间的小冲突。”方希微笑道，“您好，我是方希，初中部二年级一班学生……我的数学老师就在这一座楼内，您可以去动漫部找他求证。”他顿了顿，“就是cos秋月孝三那个。”
墙那边，隐隐飘来短促的笑声，有些像是咳嗽，但很快憋住，保持着一种“我们是无辜的围观人员，我们不会笑”的表情。
这警官的嘴角，微微抽了下，轻咳一声，“我会去查证下的。”
嗯，顺便查下这老师的相关记录吧……
警官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屋内的环境，趴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像是受害者，应该是扭伤什么的，手上有个留着血的小口……平时的时候，真要看伤势，这种小伤连校内冲突都挂不上……
当然，也不能排除心理阴影，以前的时候，确实发生过这事，校园暴力这种事，心理上的伤害比身体上的伤害更严重……
可问题又来了，趴地上那家伙，应是高中乃至大学生，十八九岁的样子。
反观这个看起来像是加害者的角色，脸这么嫩，最多十三四吧……十三四的孩子对十八九岁的成年人施加心理阴影？你是黑化版柯南不成……
这警官犹豫几秒，便下了决定。
“跟我们走一趟吧……”
“当然可以。”方希点头，“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警官“嗯”了一声。
方希道了句“谢谢”，朝林馨羽那边说了几句。
“小羽，你先去找小涵，让她带你去校董办公室……找一个叫念长歌的老头，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这里的。”顿了顿，“到地方，你说‘王家闺女’四个字就行，记住，大点声，实在不行，站在楼下举着喇叭喊也行……今天下午，你们先在那里待着，我大概晚上就能回来。”
林馨羽点头，以学霸兼天然呆的直觉筛选了词汇，重复了一遍，“找雨涵，校董办公室，念长歌，王家闺女……”最后，加重声调，“用喇叭大声喊。”
不愧是学霸美少女，仅凭直觉，就筛选出了杀伤力最大的词汇……
“真厉害。”方希朝她点头微笑，随后，笑容不变，朝前走了几步，重新在张泽面前蹲了下来。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屋内，飘来有些跑调的儿歌声，于众目睽睽之中，方希就这么唱着，轻轻的，把张泽的脸捧了起来，然后，两个额头，贴在了一起。
“敬个礼啊……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他唱了后半句，之后，语调不高，也没什么抑扬顿挫道：
“朋友间，开开玩笑……不生气，对吗？……对，就眨眨眼。”
过了几秒。
“……爽快。”方希轻轻地，在张泽肩上拍了两下，“您这朋友，我交定了……”
待做完这些，他站起身，对警官，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好了，请带我走吧。”
......
秋日的下午，阳光多是很暖和的，办公室自带的阳台上，念长歌往那摆了个躺椅，坐下后，身体陷下去，呈现出完全放松的状态，此时的阳光，恰好是温暖而不刺目的幅度，温水般覆盖在身上，仿若给这腐朽的身体，灌入了生机。
旁边摆一杯清茶，趁着阳光打个盹，醒来后，靠着“见神”带来的超凡目光，看看下面年轻有活力的学生追逐打闹，没事的话，再算算那些做贼似的，拥抱亲吻的少年少女能不能修成正果，算完后，万事且放心间。
周易学院校董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枯燥，且乏味。
诶呀，美滴很，美滴很……
他刚刚醒来，眼睛半眯着，伸手，把杯子端过来，轻轻嗅一嗅茶香，让那如雨后青笋的清新贯通脑海，茶嘛，要慢慢的品……
咦，下面那两个丫头怎么这么眼熟……哦，那不是萧小友么……
念长歌眼睛微微睁开，看到萧雨涵旁边俏生生站着一个白发的女孩，咦……这丫头的命格……
话说，为什么她提着个喇叭？
“念长歌——”
额，这是在叫我？
“王——！家——！闺——！女——————！！！”
“噗——”
茶水化为雾气被喷出口中，四散开来。①
......
与此同时，另一间办公室。
那警官本来正带着方希在学院里走着，结果突然接了个电话，小声说了些话后，挂断掉，眼神颇为怪异地看了方希几秒，也没说话，换了个行进方向。
【根据分析，那个眼神同时含有“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年龄不大，肾水不少”等多重含义。】
科塔娜如是说……
到了这间办公室后，那警官就走了，临走前，又看了方希一眼。
【这个眼神的意思，我按你的概括方式概括了下，大概是“别忘带套，年龄太小对身体不好”的含义……这个警官是好人诶。】
“……你闭嘴。”
【哦……你这里有个没领取的成就，我帮你领了啊，待会儿别忘了看。】
脑海中终于安静了。
也就是此时，门被推开了……那刺目的光，化为潮水直直涌来，瞬间便充斥了整个房间，光束下，烟尘荡了起来，光与暗，尘和浊，混杂在一起，随后铺开，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红衣的女孩，大步走来，展颜而笑，“果然是你。”
方希也笑了，那笑容，说不出温和还是冰冷。
“果然是你。”
.
.
①扎马步的那次大仇得报……
第36章 不同的地方，同一个结局
略有狭隘的空间内，方希坐在沙发上，隔着茶几的对面，念曲儿拉了张椅子，两个人，相对着摆出对峙的架势来……这一幕，真要说起来，其实是有些滑稽的，可若是有人置身与内，便能察觉到，这之中，窒息压抑，似是黑暗压迫心间。
“你知道是我？”
念曲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茶叶，挑开盖子，烧了壶开水浇进去，待茶香溢散出来，拿一次性纸杯给盛了杯茶水，推到方希面前，“喏，我爷爷喜欢的茶叶……清神醒脑，我从家里偷过来的。”
“谢谢。”方希点点头，“还有……对，我知道是你。”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从那个叫张泽的有恃无恐时，就有猜测。”
待说完这句，两人间的空气安静少顷，方希喝了一口茶，念曲儿的眸子直直定在他的脸上……过了几秒，她皱起好看的眉。
“你没说慌……”顿了顿，“你居然真的一开始就知道……而不是年轻气盛中二少年在我这种漂亮女孩面前的逞能。”
方希笑了笑，“你倒是能说出来这话。”
“总得面对客观现实。”
念曲儿翘起腿，纤白的指尖顶住下巴，“我难道不漂亮么？”
“有妩媚毒妇的潜质。”
“你想激怒我？不对，根据我目前收集到的，关于你的情报，你不是那种容易动怒的人啊。”
念曲儿说罢，盯着方希的，一直保持微笑的脸。
她就这么看了一会儿，那声音，有些错愕。
“你居然真的生气了？”顿了顿，“就因为那个小丫头？”
“她比你大，你该叫姐姐的。”
“达者为先，我能力比她强百倍。”
“呵……”
茶香随着水温的冷却，缓缓压下去了，沉淀在杯底。杯口上空浮荡的，一句一句的交流，使得那表面荡起了波纹，冲击着杯壁，来来回回，随后，又散成了更小的波纹，直至削匿无形，又被震起新的波纹来。
某一刻，那话音，激荡起来了。
“……你想算计我，问题不大，我和你爷爷是朋友……哦，忘年交，算是平辈，我不会要求你也叫我爷爷什么的，我和他是他的关系，和你是你的关系，各自论辈，不冲突……不论从年龄上，辈分上，我都该让着你……你调皮一些，无所谓的。”
“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冲着我来就是……我在学校，也算个角色，法内狂徒方希，初中部找个人问一问，对我肯定都有印象，我在哪班，在哪坐，都是明面上的消息……你坑害我，陷害我，或者采取一些激烈些的手段，叫一车面包人，把我揍一顿，腰打断，腿打折……我也就当稍微过分的恶作剧，见招拆招，你来我往，陪你这种漂亮女孩玩些游戏，就当消遣……”
“你想找我当对手，你直说啊，想在学园祭要一顿毒打，想看看我到底哪里比你强，你直说啊？……别用什么‘我赢了你你就嫁给我’之类的屁话，找个时间，来我面前，对我说你想做什么，你需要什么，说明白说透彻……看着你爷爷的份上，我直接就答应了……”
方希没有抑扬顿挫，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就这么说着，喝了杯茶后，话风一转。
“林馨羽是个很可爱的妹妹……不只是容貌，我说的还有性格……做事认真，思维直接，听话懂事。她和你简直是两个极端你知不知道？她太听话了，说什么，做什么，什么都有度……我从来没听过她想要什么东西，需要什么东西，只能漫无目的给她买……连个宠她的机会都没有。”
方希顿了顿，“她今天第一次对我说她想要什么东西……那东西她甚至已经握到手里了，她说她想在学校那个大礼堂上，弹一次钢琴。”
方希盯着念曲儿的眼睛，“很廉价的的梦想对不对？你是天之骄女，你有‘算仙’，你年纪轻轻就担当了校方这边的负责人……很厉害，确实很厉害，但你不能因为你够厉害，就去轻视没你厉害的人的梦想啊？”
他又喝了口茶，真挚的眼神，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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