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347章

　　源弥生原本是不懂这些的，或者说所有女孩一开始都是不懂得这些的，只是因为喜欢上了某人，便无师自通，浑然天成。

　　方希倒没因此失却心神，只是揉了下太阳穴，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行吧……”

第30章 约会与神父

　　于是源弥生便住了下来。

　　然后，便失眠了。

　　如她这般的女孩，因为恋情，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基于这样那样的理由，然后去思索，钻研……由此，整个人都会变得有魅力起来，既没有信息冲击下扭曲的审美观，也没有被资本腐蚀的价值观，因此，便往往会迸发出远超以往的妩媚与灵动来。

　　楚舒窈是如此，林馨羽是如此，源弥生亦是如此。

　　只是，这样的魅力，她们自己是很难察觉的，由此，便会造成一种很有趣的现象——主动起来时，眼波流转，娇艳如花，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可若占了些许优势，少女的心性却又会显现出来，羞怯难安，心思浮沉。

　　——说白了，就是攻高血薄。

　　方希的房间和源弥生的房间很近，大抵都属于“家里位置最好的地方”序列之内，待夜色渐深，辰时的聒噪消弭，整个房间内便寂静无声了起来。

　　夏天的时候，尚且能听听蝉鸣，到了寒冷的日子，就只能听自己的心跳了。

　　两人贴的很近，隔着薄薄的布料，关系亲密，也不必分用两套被褥——到了源家，当然没有昨天神社那艰苦的条件，被褥很宽很长也很暖和，再多出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即便如此，还是贴的很近。

　　说是“离远了会很冷”，可两人都是能在雪天穿短袖的体质，怎么可能会冷呢，简直搞笑……真正的原因，也不必多说了。

　　“睡不着？”

　　耳边传来声音。

　　源弥生低声“嗯”了一声。

　　她想了下，半开玩笑地说：“可能是因为方君没有抱着我吧……”她是说昨天的情景。

　　“呵……”轻轻的笑意，“确定？”

　　还未等源弥生听出这略带轻佻的言语中的含义，她眼中的世界，骤然偏转。

　　“啊……”

　　轻呼，淡淡的风声，月光的光影摇摆，躯体被横抱起来，被褥滑落而下，暴露在空气中……源弥生下意识想挣扎，反应过来，只得僵着腿脚，贴住未婚夫，抿着樱唇，把头埋在怀中，脸红的像是要出血。

　　“然后是……这样。”

　　方希站在床上，将横抱着的源弥生于怀中放直，大抵是拥抱的姿势，只是女孩的脚接触不到床面，不敢挣扎，只得僵在那里，脚掌稍稍弯曲，玉石般的指节绷紧……他侧了个身，走了两三步，来到床尾。

　　与此同时，他腾出一个手，抓住被褥的边缘。

　　最后……仰面倒下。

　　砰——

　　昏暗的视线又一次偏转，两人躺平在床上，弹了弹，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方希特意护着源弥生，因此后者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虽然这点冲击也对她也造不成什么伤害就是——微冷的凉风排出去，被褥落下。

　　滚了滚，而后裹住。

　　原本宽广的床铺，此时留给两人的，却只有被褥间的这点小小空间……像是两条蠢萌的毛毛虫，拥抱着被蚕丝捆在了一起。

　　“方君……”源弥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近……柔软的，或者坚硬的触觉。

　　“今天的话，很抱歉。”方希突然道。

　　源弥生呆了下——这种环境下，她很难保持快速的思考，或者说，能不能保持清晰的思维都很难确定。

　　“说是今天陪你回家看一看……结果出了这回事。”方希咧了下嘴，像是在笑，“虽说是晴刻意安排的，但……我当时并没有拒绝。”

　　没关系。

　　源弥生是想这么说的。

　　但……方希道罢后，并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

　　他盯着源弥生的眼睛，分明是玩笑似的目光，却多出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他说：“婚期的话，应该是一周以后吧。”

　　“嗯，是这个时间。”

　　“啧，只有婚前才叫约会，婚后那只能算度蜜月……”

　　方希停顿了一下。

　　“那……你愿意用这一周的时间，陪我来一次‘最后的约会’么？”

　　源弥生沉默了一秒，

　　然后，毫不犹豫。

　　“好啊。”

　　......

　　世界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很难找到两片相同的树叶。

　　就在这两片树叶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还有一片孤零零的树叶，孤独地打着掌机。

　　正如一首歌的歌词：单身狗，单身狗，你是一个单身狗，不抽烟也不喝酒，就是没有女朋友……

　　这片树叶，名为德川信。

　　这夜，他一如既往地坐着电车，来到距家足足几公里的店铺，独自点上一碗拉面……是的，就是他和方希初见的那个拉面店。

　　像他这种给个设备就能宅到天荒地老的阴郁型宅男，在这么冷的天气，不卧在被子里攻略声线卡哇伊的纸片人，反倒挤电车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无疑是很奇怪的。

　　但……这却是德川信的习惯。

　　因为，对他而言，与其面对那些熟识的“家人”，他宁可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面对一些全然无利益牵扯的陌生人。

　　至少……只要他付钱，还能得到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以及一句真心诚意的“谢谢惠顾”。

　　今晚，店铺的生意依旧不算好，零零落落几个人，有下班的上班族，几个年轻的学生，各自聚合，极度排外。

　　德川信并不抗拒这样的环境，相反……他对此十分享受。

　　就在店员将面端在他面前时，一个人，突然坐在了他身边。

　　这个距离，已经突破德川信的“警戒线”了。

　　因此，他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是个金发的中年男人，相貌很帅，是外国人……东京这种大城市，出现异国面孔并不稀奇。

　　这个人着一套黑色的神父装，胸前悬着银色的十字架，腰间则挂着本圣经，许是注意到了德川信的目光，他侧过头，露出一个友好的，温和的笑容。

　　“你好。”

　　德川信有些惊讶：这口音有点纯正啊。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摆明了不想交朋友。

　　见此，神父也不在意，笑容依旧，又道：“你也好。”

　　德川信以为是再跟别人打招呼，便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下。

　　然……他身后，没有任何人。

　　“这话是对你说的。”神父道，“你身上不是还有一个意识么？唔，信仰的神器……有种熟悉的感觉。”

　　话音落下之际……德川信已然起身，后退，拉开距离，其面上……生出极端警戒的神态来。

　　“你是谁？”他警惕道。

　　一眼就看出了八咫镜吗……早有预谋吗？境外的能力者？

　　“额……原来这是秘密么？”

　　神父恍然地说了这句，有些苦恼。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诚恳地道了歉，顿了下。

　　“至于我是谁……”

　　“叫我诺亚吧。”

尾声 人，妖，神

　　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雾气缭绕。

　　“几年前游历的时候，我来到过这座城市……那时候的高楼还没有这么高，像这种拉面店有很多，味道算不上美味，但价格很便宜，是很多饭钱不充裕的学生的首选。”

　　诺亚往碗里放了大蒜和酱油，熟稔得像个京都本地的中年上班族，大蒜和酱油是拉面的好朋友，风味融化在汤汁里，闻起来让人胃口大增。

　　在他旁边，德川信用一种极端警惕的目光盯过来。

　　方希能点出八咫镜的存在并不奇怪，就算是宅到天荒地老的德川信也知道前者即将把源家大家长娶到手，跟晴交情匪浅。

　　那伪娘统领向来不靠谱，透漏出点什么再正常不过。

　　可面前这个男人凭什么能知道八咫镜的存在？你也有个古族大家长的老婆？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对方八成是冲篡夺神器来的。

　　其实德川信并不介意把八咫镜送出去，这种类似rpg游戏里“勇者之剑”的东西跟他这种没什么志气的宅男的画风委实不太合拍……事实上，迄今为止，他压根儿就没从这东西上面获取什么便利。

　　对德川信而言，八咫镜就像一个网购的硅胶制娃娃——乐趣还没享受到，自己却已经因为快递不撕标签的原因社会性死亡数次了……

　　但……基于某个特殊的原因，至少现在，他绝不会将八咫镜送出去。

　　德川信不是惹事的性子，事实上他只是性格有点阴郁，人品相当靠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跑，因为能力者的交锋会伤害到无辜的路人。

　　但他没能采取任何行动。

　　当德川信生出这种想法时，一股无形却不可抗拒的力量限制了他的行动，并将他强行按在了座位上，厚重如山岳。

　　他之所以用这种目光看着诺亚，是因为他也只能看一看，并祈祷自己突然觉醒什么“以眼杀人”的能力了……

　　“只是现在，楼层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当我站在道路上时，到处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甚至有些看不到天空……那些廉价的拉面店也随之消失掉了，古老的东西，终究会被时代抛弃掉的。”诺亚拿筷子搅了搅，大口吞了团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