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念奴娇沉默不语，很显然，她没有见到过这个东西。
但是……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是道君前阵子做壮阳药的时候，顺手做出来的小玩意儿。”方希说，“据说是虚拟灵魂什么的……”
“人造灵魂，我研究了很久的课题，一直没有头绪。”道君插了一句，“不论怎样，都无法突破0与1的思维模板。”
“嗯，大概就是这种……”方希接过话茬，“然后，他就想着，能不能采集一下真实灵魂的数据流，作为参考什么的……”顿了顿，抬起手中的机器，“这，就是他用来储存复制灵魂的工具。”
方希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你知道它可以做什么吗？”
“可以储存复制的灵魂……”念奴娇面无表情，“当然就能储存真实的……我的灵魂。”
“答对了。”方希点头。
“但你不能那么做。”即便到了这种绝望的境地，念奴娇依旧保持着冷静，“念曲儿一直对母亲的死去心存愧疚，即便她掌控了身体，最终的结局也只可能是自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夺取控制权的想法。”
方希笑容诡秘，“谁说她没有？”
……
念曲儿：“我会将你铭刻在记忆中，十年，二十年……直至死去。”
方希笑了。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个笑容的含义。
“呵……”他点点头，“行。”
……
“十年，二十年……如果不想着活下去，她哪会有那么多时间呢？”
“说服她的过程早已在无声无息间完成了，她之所以是那种说法，还做出那种态度，只是为了避开你的怀疑……”
“所谓算仙，算天算地，却算不到人心。”
“你不会死，当然不会，未来，如果对策局出现类似‘天网’的人工智能，你居功至伟。”
“命运只需要你活着……你怎么活，其实是无所谓的。”
“解决问题的方式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只是老爷子狠不下心对你下手……但，现在，在这个场合，我跟道君师兄完全有需要，有必要，且有能力，让你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痛苦地活下去。”
“也许你从老爷子的死领悟了什么，但是，善恶从来报有因，吉凶祸福并肩行，所谓罪恶，向来都是问迹不问心。”
“这……就是你的结局。”
第44章 复活
冰冷，抖动……
当念长歌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了一张床铺上。
当然，说是固定，倒也没怎么限制，只是用了条一看就是就地取材的绳子，随随便便绕了几圈，象征性打了个活结，跟情侣间的某种游戏似的，相当不走心。
他环顾四周，发现床边有一个人影。
那人带着一张充斥着油彩的小丑面具，上面的面孔笑容浮夸。
许是注意到了念长歌的异动，他朝这里看过了来，用一种阴沉的，仿若摩擦的铁屑般的嘶哑声线，开口道：
“你是这群人里素质最好的一个。”
念长歌看着那张面具，顿了两秒，“方希？”
方希：“……”
他强压下那句几近脱口而出的“卧槽你怎么知道”，沉寂一瞬，“你认错人……”
“不会认错的。”念长歌淡定道，“我认识的人里就没你那么皮的。”
“……”
方希无声扬头，望着天花板，一来，是为自己累死累活居然还得不到一句好话伤心，二来，是想着能不能把那盏灯扯下来“欻”死这老匹夫……
老爷子可没他此时的轻松心情。
他随手扒掉了方希捆着玩儿的绳子，挣扎着爬起身，然而，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未如想象那般虚弱。
相反，此时此刻，他每一拳每一掌都蕴着千钧之力，传递给念曲儿的能量重新补满，甚至，些许年轻时以物理服人过程中留下的暗伤，也全都消失殆尽。
他岂止是不虚弱，简直从未那么好过。
方希这时已经摘下了面具和伪喉，见念长歌这幅模样，便开口道：“知道天丛云吧？”
念长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在我身上的就是那种‘神器’是吗？”
方希只是耸耸肩，“简单来说，就是一次性残缺版崆峒印。”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崆峒印，上塑五方天帝，持之可不老不死……从效果来说，“幼龙城主的手术针”也确实没辜负崆峒印的逼格。
毕竟他总不能跟念长歌说：这玩意儿是某不知名兽娘医生的手术针，曾用来给某个不穿衣服的萝莉龙女取出肿瘤，本质上是用来撩妹的，用你身上算糟蹋了……
那像话吗！？
念老倒没在意这些，老人家活得洒脱，脸皮厚度举世无双，只求实用性，不在乎形式——就算方希说用的是“生命女神的原味体液”之类的东西，他也会欣然接受，并表示再来一杯……
念长歌摸了摸胡子，笑呵呵道，“不言谢了。”
“客气。”
所谓师徒，所谓男人，千言万语，一句即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稍微客套一句后，便道起正事来。
“奴娇应该还没死。”念长歌说。
“半死不活。”方希说。
“曲儿呢？”
“隔壁睡着。”
“我应该是死了一次的。”
“现在活着。”
“原来如此，欺命……”
念老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方希的做法，“既然不可违背，不若避其锋芒，置死而生……却是我未想到的了。”
他有些失笑，“我用了见神那么多年，居然还不如你一个月的算计……当局者迷。”
“侥幸。”方希谦虚一句，而后道，“不过，说起【见神】……”
还未等方希继续开口，念长歌便抢先出声，“你想把见神还给我？”
点头。
“呵……”念长歌笑了，“你还是留下吧。”
“原因？”
“你已经证明了，你比我更适合这个能力。”念长歌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此外，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谢礼了。”
“嚯……客气客气。”方希点了点头，而后又话风一转，“回头我就把你当年偷看王家闺女洗澡的步骤详细地跟许老叙述一遍，让他找你谈谈人生。”
“……”
爷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有一会儿，老爷子嘴角微抽，“……真不要？”
方希点了点头，“我想了想，‘用手指就能探出姑娘家深浅’这个技能不太适合我……还是跟您比较搭配。”
念长歌：“……”
他低下头，握了握拳头，虽说自己身为师者，完全有打徒弟的权利，可面前这混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要是现在翻脸揍他一顿，委实不太合适……
……还是明天再揍吧。
“行。”老爷子叹了口气，“那我就先保存着。”
“那就好。”方希站起身，动用【仁王】将【见神】送了出去，“您现在也醒了，看样子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家了……一个月没进家门，林叔昨天都杀上门了。”
“辛苦了。”念长歌说。
“应该的。”
......
当方希走到客厅时，窗外正是清晨，微弱的光，透过玻璃，渲染在空气中。
一抹倩影正在等他。
“要走？”念曲儿说。
“该走了。”方希说，“你的算仙觉醒得怎么样？”
“还好，能量够了，但我的修行不够……等适应了之后，人神应该就是水到渠成。”
“啧，好羡慕，我也想躺着晋级人神……”方希吐槽一句，又问，“那现在你运用得怎么样？”
念曲儿想了想，“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你的眼屎。”目光微微下撇，微顿半秒，“话说，男生就算一夜不睡，到这个时间点儿也是会晨勃的吗？”
方希：“……”
“说明我身体好。”他白了一眼，“合着你只能看到这些啊？”
“我的能力是算仙又不是透视，想看到更多，得让你脱裤子。”念曲儿歪了歪头，“不过，我倒是能从轮廓推测出你的尺寸……”
方希：“……”
这娘们儿重获新生时是不是忘记把自己的下限带上了？
“懒得理你……”方希摆摆手，“走了啊。”
“不送。”
待方希走出大门，念曲儿走到了念长歌的房间。
“走了？”念长歌问。
“刚出门。”念曲儿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走那么急。”
“家有红颜，自然急迫。”老爷子笑得很没节操，“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待他到家，肯定又是一阵甜蜜……曲儿？曲儿？诶你倒是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啊？！”
另一边，念曲儿“啪”地关了卧室门，顺势靠在上面，双手抱胸，望着大门，良久，耸耸肩，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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