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那些木刺刺裂了念长歌的衬衫，露出精赤的身躯，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钢铁浇注般的古铜色。老头子焕发着夺目的光芒，重返年轻时代。
念长歌手无寸铁，拧起的拳头却比任何钢铁都要致命，很少有人知道这位总是坐于幕后的老人竟然还有这幅姿态，像是从壁画走出的狂佛。
森罗本想借用木刺切开念长歌的皮肤，他的能力性质可以使他无视质量定律生成木头，只要攻破念长歌体表流转的能量防御，他就能让木刺从对方的体内长出来，狂乱的木刺会把对方的身体从内部撕裂成片儿状。
虽然已经从念曲儿那里听说了老人家的实力，自己也报以了最严肃的态度，没成想依旧算得上低估，老爷子的防御内皮肤硬如坚铁，外能量则运转如琉璃，攻守兼备，无懈可击。
森罗亲自试验能切开合金的木料，结果被徒手捏碎了……
诸位……把植物“捏碎”可是个技术活，别看森罗生成木料的硬度能让材料学家怀疑人生，可事实上，它依旧带有正常植物的韧性，简直不科学。
然后这不科学的木材就被念老捏碎了……
高防减伤还特么豁免真实伤害，我打你妈了个蛋的。
“森罗同志，且小心。”念老仍有闲心提醒对方，“我要攻过去了。”
于此同时，他前跨一步，像是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没有消失！那是极速下产生的视线错觉！
森罗瞳孔缩起，密密麻麻的荆棘刺穿地面，试图抵挡住这一次近身，他的搏杀能力还算过得去，好歹也有人神的身体素质，可这也要看跟谁比。
当年方希也是自认近身搏杀能力还行，结果被老爷子打得鼻青脸肿，简直生活不能自理……
所有的荆棘在这一刻轰然炸开，像是被轰鸣的火车撞碎，残渣刺穿了家具，在零点几秒后，森罗再度看到了那张笑吟吟的脸，念长歌就站在他面前，贴面而对，呼吸相闻！
“被我近身后的代价……不必多言了吧。”
老爷子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语气。
他扬起了拳头。
轰！
轰！
轰！
接连不断的三次轰击，如同巨锤锤打心脏，一拳击碎外甲，两拳打散能量，三拳粉身碎骨！
念长歌眨了眨眼，“我留手了……”歪过头，“哦，替身之类的能力运用吗？”他赞许点头，“不错的手法，是模仿了道法·身外化身吗？不止，你还借用能力，弥补了化身难以贮存能量的缺点……呵呵，进步了啊。”
“啊……谬赞。”森罗沉声道，“不进步的话，我就被打死了。”
“这就是你误会了，我是不会对对策局成员下死手的。”念长歌摸了摸胡子，“……至少留口气吧。”
他说着不当人的话，又道，“不过，说起道法……你知道，老夫的代号是什么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很久以前，本书就曾言，但凡对策局成员，皆以代号互称，而念长歌，确实没提到过这点。
“这跟这场战斗有关么？”森罗问。
“有关。”念长歌点头，“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能让你完成奴娇‘真正的委托’。”
森罗的表情变了，因为……念长歌，说的没错。
念奴娇给他的安排，自始至终，都并非是什么“取得念长歌性命”，而是“试探出念长歌隐藏的东西”。
而森罗之所以这幅态度，也是因为，念奴娇特意安排了他，“一定要表现出杀死对方的姿态来”。
这边，念老仍在叙述。
“……但凡对策局成员，出于安全考虑，皆以代号互称，这是最基本的规定。”老头子念道，“只不过，这之外，还有一条‘不算规定的规定’，即‘没有明言必须遵守，但也流传到现在’的规矩，简单来说，就是潜规则。”
森罗没有说话。
在这种老人家谈过去的话题面前，他也没资格说……
念老顿了顿，“这个规矩就是，代号的传承。”
“传承？”
“是也。”念长歌道，“总有一些代号，有着特殊的意味……譬如‘尊者’，就意味着当代战力最强者，‘阴玄’，则是各代隐秘机关的掌控人。”
微顿半秒，“有时候，如果代号的第一代主人足够出色，那么，他所拥有的代号，也会就这么传承下去……‘仁王’小友便是如此，自此以后，想来‘仁王’便是领袖之人的代号了。”
“呵呵，话题偏了……年纪大了，总喜欢啰嗦些。”念长歌笑了笑，“这之中，道君，其实也是个传承的代号，这个代号的含义是，‘掌管诸多道法之人’。”
“这一代的道君，也是天纵奇才，福运绵绵，他同时执掌了对策局和神社两个国家的术法，包罗古今，运用自如，近来更是步入人神，前途无量……”
念长歌看着森罗的表情，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你已经猜到了。”
“我就是上一代‘道君’，亦是这个代号的第一位主人。”
“至于我所隐藏的东西……其实，也算不得可以隐藏，只是绝大多数场合，拳头便足够，以至于不需要多费力气，所以，少有人知晓我会道法罢了……”
“真要深究的话，当代道君，算是我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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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嗯，揭伏笔就是爽呢……
第18章 他进入了他的体内！
“当代道君，算是我带出来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念长歌淡然笑着，像一个耐心教导学生的人民教师，他并没有主动强攻，而是站在原地，等待森罗的动作。
见对方摆出了防守的架势，老爷子甚至出声问了一句：
“准备好了？”
森罗点点头，面甲缝隙中露出的目光像是遇到了狮子的狐狸。
“那就好。”念长歌笑得很慈祥，“小心些。”
道法·寸步金莲
森罗瞳孔缩起，那之中倒映出一抹夕日般的辉光，和方才狂暴如列车的风格不同，在这个道法施展时，森罗甚至没能感受到能量的运转，念长歌像是轻飘飘的白羽，毫无轨迹地在狭隘的空间内飘扬。
可在森罗眼中他并不是白羽那么浪漫的东西，简直是窃命的鬼魂！他突然出现在森罗面前，像是把两人间的距离窃取了！
森罗到底战斗经验丰富，狂乱的植物从地面和天花板中蹿升，肆意延伸，像是扭曲的黑蛇，它们身上带着锋锐的木刺，闪烁幽绿的寒光，致命如毒蝎的尾端。
自然界中的植物毒素本就数不胜数，念珠豌豆的毒素甚至只需三微克便能杀死一个成年人，这亦是森罗开发能力的方向，他不仅在尖锐胜铁的木刺上涂抹了剧毒，还在这片封闭的空间内散播了气体毒素。
面对念长歌，任何余地都不能留。
道法·诸邪不侵
无形的振幅自念长歌身上扩散，扭曲的空气将他方圆半米内的植物揉捏和撕扯，蹂躏成碎片，散去生机。
这一个道法的作用范围本来少说也要有五米以上，作用范围内，任何物体都会粉碎，高深时甚至能驱散能量，堪比弱化版本的诸生尘烬。
念长歌把作用范围压缩到了半米，取而代之的就是海啸般的振幅强度，这一发简直如同暴君之怒，地面被清空出一个完整的圆，那一瞬间，森罗的植物甚至没法在这片空间内生长。
“能力运用是够了，身体素质却差强人意。”念长歌评价，“运用能力确实是必修，可你既已迈入人神，战力便成了木桶，盛多少水，往往取决于最短的木板……即便是概念级能力【诸生尘烬】的拥有者，体质也未曾如你这般孬弱。”
方生那岂止是“身体不孬弱”啊，要知道，当年这位爹打儿子的时候，可没怎么用能力，基本都是拳拳到肉......
方希当时也纳了闷儿了——本大爷苦修多年，开挂至今，点了有一沓的近战技能点……正面对削，还能打不过你这个主修法穿的？
更郁闷的是，他真的打不过......
“所以......他是尊者，我不是。”森罗的声音中，有些无奈，“我只算个有点儿偏执的，还算勤奋的普通人。”
“你可以是，当然，你也不需要是……”念老声音温和，“只是，我开口说话可以，你开口说话却不行。”
“啊……这您可以放心。”森罗说着，又合上了手掌，发动着能力，“我也习惯了一心二用了，在战斗中说垃圾话，也是我常用的战术之一……只不过面对您的时候，这些话不太合适说。”
从他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来，森罗跟念老不太熟，至少，不是那种“经常说话”的熟悉。
这要是方希在这里，他肯定当场开槽：就你这垃圾话水平，跟念老比起来，就像奥特曼跟小电影男优比持久，魔都名媛和蝙蝠侠秀名牌，得亏你没开口，不然老头子分分钟把你骂成王司徒好吗……
念长歌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一只踏进猎人圈套从容偷取诱饵的狐狸，比起战斗，他更像是在郊游，在森罗的视线中他忽远忽近，像是穿梭在荆棘丛中的蝴蝶。
森罗生成的植物一直在散播某种不知名的花粉，除却致命的毒性，它还弥漫在空气中，日益变浓，可见度也逐渐降低，他已经不能再被近身了，但事实证明在视线能捕捉到彼此位置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念长歌的接近。
因此他散播了这花粉，遮蔽了视线，像是陷入了粉色的浓雾中，这毒粉在触碰到到水分时会快速扩散，对人的眼睛有致命的破坏能力。
森罗收敛起他的气息，空气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安静，这些毒素对他无效，但对视野的遮蔽确是作用了的，森罗同样也捕捉不到念长歌的气息，他只能在无声移动的同时，等待对方说话，以此判断对方的位置。
“剧毒的花粉么？很不错作用啊……只是，老夫家中封闭能力虽说得过去，可若是沿着空气散出去一些，伤害到他人，却是……不太好了。”
念长歌的笑声一时在左侧一时在右侧，空气中捕捉不到任何脚步声，他似乎在用道法高速移动，以至于森罗完全无法得知他的方位。
“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也都知道了，所以……还是先结束吧。”
这声音前所未有的接近，当无形的振幅震散花雾时，森罗感知到了念长歌的所在位置，对方竟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面前，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呼吸的温热！
道法·诸邪不侵
振幅恰到好处，冲击伤害对森罗而言微乎其微，但这并不重要，真正致命的是在作用的零点几秒的时间内，森罗根本无法在这片空间生成植物！
零点几秒的时间足够做什么呢？一个念头，一次走神，一次眨眼，这时间太短太短，短得如同人生。
而这零点几秒的时间，足够念长歌伸出一指。
轻飘飘的一指。
道法·大巧不工
这一指，全然未有暴烈的力度，也未有一闪即逝的神速。
它只是笔直向前，刺穿了木甲，刺穿了体表能量，刺穿了肌肤，肌肉。
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突开了一切阻碍，然后，按在那颗滚烫的，急速跳动的心脏上。
扑通。
扑通。
——这就是初代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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