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176章

　　“额。”他扯了下嘴角，“那就不开玩笑了。”

　　很久之后你才知道，当时的他失血过多，几近失去意识，只能说些玩笑提神。

　　其实，若只有他自己在这里，昏迷便昏迷了，可正因有你在，在确定你安全前，他绝对不能昏过去。

　　绝对不行。

　　他竟真撑到了那个时候。

　　在后来，你得知这些，对他说不逞强会死么，会死么，会死么？

　　他只是笑，“我是你哥咯。”

　　原来这世上很多复杂的事，其实都是可以有一个很简单的理由的，因为我是你哥，所以我可以打你屁股进行教育，可别的谁要动你，我就把他一刀刀剐了。

　　.

　　你和你的方哥哥一起住了院，他是受了伤，你则是“受了心理上的刺激”，需要留院观察。

　　你们住在同一间病房——这自然是你个人要求的，以你父亲的财力，别说多订间私人病房，包场都没问题。

　　用精神科的医生的话来说，“患者对她的哥哥有很强的依赖情绪，把他们放在一起有助摆脱心理阴影。”

　　房间里有两张床，但到了晚上时，总会有一张是空着的，待清晨的阳光洒落，便照在你们依偎的身影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你养成了要抱住他入睡的习惯，未来许久的时光内，依然如此。

　　.

　　医院的生活，是很有趣的。

　　你并未有身体上的伤残，于是，便主动揽下许多和他有关的工作，诸如做饭喂饭，端茶倒水，肢体按摩，活络筋骨等。

　　这些繁琐的工作，本身自然说不上有趣，可若是明确了服务的对象，整个过程自然会觉得很有意思很开心，好像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你心中吐槽——这不就是漫画里女主角给暗恋的男孩做便当的心情嘛？

　　……于是，在如此强大的主观能动性下，你很快练就了一手优秀的家政，末了，还会自我吐槽一句：差不多把嫁人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

　　随着你的方哥哥伤口逐渐痊愈，他本人便可以逐渐下床行走，而你，自是跟在他身边。

　　然后，你们遇到了一个待在重症监护室的女孩。

　　她叫楚舒窈。

　　一开始时，你也是很为她可怜的。

　　直到某次，方希在坐在她床边，为她读些诗经之类的，很无趣的书，而你则坐在椅子上打盹，而当你醒来时，你无意间，看到了楚舒窈的眼睛。

　　那双眼睛大抵是现在丑丑的楚舒窈身上唯一可以说得上“漂亮”的部位，而现在，它们直直定在那在床边讲课的大男孩身上。

　　你认识那种眼神。

　　因为，当你望向他时……你也是这种眼神。

　　初恋状态的你对喜欢的人拥有近乎病态占有欲，因此，当时心理年龄尚不成熟的你几乎瞬间炸了毛，强硬地把你的方哥哥拉了出去。

　　而面对他费解的目光时……你却说不出话来。

　　你能怎么说呢？因为那女孩喜欢你？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也喜欢你？我先来的？

　　……说不出口。

　　好在，他并非喜欢计较的人，只是伸手摸了摸你的头，掌心温暖，带着让人迷恋的温柔。

　　你对自己说——没事的，反正，她也快死掉了。

　　……直到她来到你家前，你都是那么想的。

　　.

　　你的心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于是，在某种私心之下……你使用了“柯罗诺斯”。

　　那是你第一次主动使用这个能力。

　　而当你回过神时……你正轻轻依偎在方哥哥的怀中，他的肩处绑着绷带，绷带下是尚未结疤的伤口。

　　你望着那张安静的睡脸，带着小小的得意，笑了笑。

　　我回来了……

　　——于是，直到出院之后，方希都没能走进那间重症监护室，自然……也不会认识一个叫楚舒窈的女孩。

　　她会迎接她原本的命运，安安静静地死去。

　　你对自己说，楚舒窈的死去和我没有关系，她本该如此，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但……不论你怎样说服自己，对于拥有“柯罗诺斯”的你而言，这都绝不会是一种“应该”。

　　她本该活着，而你让她死去。

　　这是谋杀。

　　人，只要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那么，堕落时，是很快的。

　　.

　　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不止一次做过这种事。

　　你每天早晨陪方希去河边练武，逐步磨砺战力。

　　然后……在经历过一遍流程后，你以“想伤害方哥哥的人管她去死”的理由，偷袭了许一诺。

　　哪怕你知道真相，知道她是在被利用，也知道那些福利院孩子的结局，你还是用一把剑，贯穿了她的心脏。

　　而在樱岛的旅途中，你特意将方希的身份暴露给了源弥生，逼她拔刀相向，然后，当场格杀了她。

　　魔王之死让整个樱岛动荡了许久，而你们一家也早早退局——自然便免了之后和丰臣家的冲突。

　　但这和你没有关系。

　　你的方哥哥当然不知道这些，比起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杀手，或是嚷嚷着“这是宿命”的中二樱岛丫头，他自然会更信任你，兄妹之情，同门之谊，他真能无动于衷吗？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夜读书，他从不无情。

　　一切都在按你自己理想发展。

　　你从未感觉你有错，你只是做了你认为你该做的事。

　　事实而言，你早已迷失了自己。

　　.

　　杀死源弥生后，基于“魔王”的特殊属性，你获得了“魔王”这个能力。

　　所谓“魔王”，本就是对规则的践踏，它可以吞噬别的“能力”，并化为己用。

　　你发现了这点。

　　而也就是这时……你又发现了一个对方希抱有好感的女孩。

　　那个女孩，名为……林馨羽。

　　.

　　.

　　①还有，在磨。

第15章 间幕（4）宿命

　　魔王之墓。

　　源弥生曾说这里是独属于魔王的坟墓，于是她被萧雨涵亲手杀死在了此处，现在，她这个新任魔王也被关在了这里，而亲手把她拉进去的便是她的方哥哥，他们对立在这里，就好像这里就是某个注定的舞台，演员们说着早已写好的对白。

　　方希亲手将萧雨涵关入了囚笼，而他便是看守囚笼的护卫。

　　“总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萧雨涵说，“还记得方哥哥你在樱岛的时候说带我去富士山看日出，我当时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天不亮就盯着闹钟看啊看看啊看，看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就在心中埋怨时间过得真慢。”

　　“用你的能力穿梭过去不就好了吗？”方希问，“爬山的过程都省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舍不得啊，虽然和你一起看日出很开心，但和你爬山和你睡觉也很开心啊，只要和方哥哥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萧雨涵笑了起来，“记得当天晚上么？我们在樱岛的房子里只有两件卧室，爸爸妈妈住了一间，剩下的那间就只能我们三个人挤一挤，你提议说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地方凑活一晚，然后被我拦下了。”

　　“记得，你当时的理由是‘放你一个人出去肯定会迷路’。”方希耸耸肩，“说了多少遍了，不是我路痴，是地图针对我。”

　　“是啦是啦，方哥哥你说这样那就是这样好了，我是言听计从的乖妹妹，我会听话。”

　　说了这句后，萧雨涵继续说，“……于是我们就只能三个人打地铺睡在一起，当时我要睡在中间，说要把你和小羽隔开，以免可爱善良的小羽收到你的毒手。”

　　“居然这么怀疑我的人品，真是伤心，我抱着你睡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处男一个。”方希哀叹。

　　“其实我当晚只是不想让你接近小羽啦……万一她也发现方哥哥你的怀里很温暖呢？万一她跟我抢呢？万一以后我要嫁给你时她不同意呢？她那么漂亮那么呆萌，万一你喜欢上了她呢？”

　　萧雨涵一根根按下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她口中的话像极了初恋少女瞻前顾后的多疑内心，分明那么自私，却带着花一样的美好。

　　“……那你可以对我说啊。”方希轻声说，“她是你妹妹啊……为什么要下死手呢？”

　　萧雨涵歪歪头，“方哥哥你知道啦？”

　　她有这种问题很正常，因为掌握时间的她就像可以随时存档读档的玩家，而别人则是轨迹固定的npc，她有无数次从头再来的机会，自然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因为我有【见神】。”方希说，“我用【仁王】的能力，获取了你的【魔王】，再然后，用【魔王】，篡夺了念老的【见神】……他对我说，即便你有【柯罗诺斯】，拥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但只要他还活着，你就绝对不会安心……”

　　“嗯。”萧雨涵点头，“我的【柯罗诺斯】获取情报，必须要我经历过才能得知，但【见神】不需要……连我都不清楚他有没有什么针对我的杀招。”

　　“所以念老算到你一定会杀他。”方希说，“所以他早早把【见神】交给了我，然后，坦然死在了你手中。”

　　“啧，我说我为什么拿不到【见神】，当时还以为是【魔王】篡夺失败了……真是个麻烦的老头子。”萧雨涵叹了口气，“所以呢？方哥哥？你要对我动手吗？我可是牺牲色相陪你睡了这么久诶……”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方希也叹了口气，“虽说你杀了我妹妹，但你也是我的妹妹啊……我答应了要保护你的，真不想当那个伤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