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正如他所言，被老爷子一双铁拳打这么一顿，别说释压，负面情绪反倒更多了些，之前还只有淡淡的悲伤，现在还多了些被打的火气……
苦难……愤怒……
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方希动作停顿，微微屏息，房间内，安静了几瞬。
是舒窈……
步入人神之后，五感大幅提升，通过脚步、呼吸、心跳等声音，辨别身份，这种事，已然是不难了。
她来做什么……
唔，舒窈的话……按以往的情况，可能是问学习上的难题，也可能没什么事，单纯只是想来说一说话……
不过，她有命运守望在身，对我此去樱岛发生的事，应当是了然了的……也可能是这方面的话题。
方希这么想着，走上前，打开了门。
......
楚舒窈今天有些烦恼。
这些烦恼是是很私人的事，早晨的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感触，下了这样的决心，虽说是一时冲动，心里的决定也不会有人知道，但之后，也没有反悔的意思……
心中下了决定，便努力压下羞涩的情绪，仔仔细细，去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这种事，终究要经历一次的……
其实说起来，这些年下来，夜间的梦中，是经历过很多次预演的……到了现代，了解这方面详情的渠道太多了，日有所思，到了晚上，自然就会做这样的梦，多是些很虚幻的场景，唯唯美美的少女风，心形的大床铺，让人窒息的温柔；也有些很过分的，哪怕回想起来，都会很脸红……
可这种事，想着总比做着容易许多。
她在学校有些同学，那之中，也有些生活不太检点的女生，樱岛的啊欧美的啊……有时候，女生间谈论起这个话题，楚舒窈会忍不住脸红，那些经验丰富的朋友就会很善意地嘲弄，说些“你还没把他上到手啊”“明明都同居了，居然没发生关系”……等等等等。
一开始，还有人说过“干脆换一个男人”这种话，不过，到了这时，楚舒窈便会表现出乎意料认真的态度，再加上方希在学院积势已成，到了现在，已然没有说这种话的了。
也有人会出些馊主意，诸如“你就敲开他的门，衣服一脱，往他床边一躺，你这么漂亮，没有男人会拒绝的”之类的……不过，说这些话的，她们自己都是单身花痴女青年，每天对着这样那样的帅哥流口水，甚至方哥哥也是她们流口水的对象之一……这话，肯定是不能信的。
纷纷杂杂的思索，越想越乱。
“……大不了，直接脱掉衣服，躺在床上……”
她低声嘟囔，抬起了头。
当楚舒窈目光向上时，恰好有一片阴影洒落……不知何时，方希已然开了门，目光微微向下，表情愕然，嘴巴微微张着。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楚舒窈和方希大概对视了半秒钟，眨了眨眼，似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她樱唇抿起，变成有些奇怪的形状，其面上，显露的……简直是天崩地裂般的惊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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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嘿嘿嘿嘿……
②下一更已经发出去了，能不能过……看审核脸色。
第16章 用我发泄就可以了……
进了屋子，关上门，灯管静静照着。没人提及门前的事。
对这个房间，楚舒窈已然是很熟悉了，甚至比方希自己更熟一些。以往的时候，他的房间，都是由她收拾的，这间屋子放在同龄男生中算是整洁，以女生的标准来看却是有些凌乱不净，于是，楚舒窈便会在学习之余走进来，做一些“把桌子上的灰尘擦掉”“拖去地上的脚印”这种小事。
……她倒是挺乐在其中的。
进屋后，楚舒窈望着方希脸上的疤痕，自然而然透出关心的情绪，她是颇为细心的姑娘——或者说任何姑娘面对心上人都会细致起来——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药瓶，瓶口散着淡淡的药苦味。
于是她主动提出帮方希涂药。
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方希脱了鞋，往床上一坐，背对着床边，盘起腿来，楚舒窈则在一边拿了药瓶，扶住床沿，拢起裙摆，轻轻坐下。
“方哥哥，你往里坐一些。”
“行。”
“额，这个该怎么涂……用手指吗？”
“都是淤青伤，不会感染的，用手就可以。”
白色的灯光中，楚舒窈伸出两根手指，在瓶口沾了些红色的膏状物，随后，小心翼翼地，抚上了方希的背……
冰冰凉凉的触感。
两人并非初识，涂药的过程，倒也没什么尴尬，这样那样的话语声，淡淡传出。
“很痛……吧？”
“不疼，看着可怕而已……毕竟是认识的人。”
“明明认识，还要下手这么重……真是大坏蛋。”
方希深以为然，“对，大坏蛋。”
这之后，沉寂了几秒。
“……舒窈。”
“啊……？方哥哥，我在的。”
“……”沉吟半秒，“咳，轻一点轻一点……”
传来声音，“可你不是说不痛吗？”
“额……这个……”略微尴尬的语气，“……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身后，有些古怪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朝后看去，楚舒窈正绷着唇，双颊鼓起，像是充了气的白气球，她眼睛眯着，大抵是在憋笑，还憋得很辛苦的模样。
见方希扭过头，楚舒窈屏住呼吸，眼睛瞪大，愣是把笑意压了下去，抿着唇，正正经经的表情，还卖萌似的眨了眨眼。
逞强的方哥哥……好可爱……
她是这么想的。
......
气氛不知是什么时候，微微古怪起来的。
渐渐地，两人都不说话了，屋内诡异地沉寂起来，像是海啸前的河岸，躁动感、平静，混在一起。
楚舒窈其实一直都在焦虑，她现在的心中不敢去想，不论如何，都不敢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发展，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对话，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家未婚夫——每想到这个称呼，心中又生羞涩——早已知道了要发生的事。
而如果他提起方才门前她的自语，那接下来该怎么回答，如果真的发生这些年她梦里的事，那么她该如何对待……甚至，再往深想一些，如果真的要做那种事，那她到底该怎么表现？如果很生涩，会不会很麻烦他；如果表现熟练，又会不会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干净……
这样那样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楚舒窈终于还是开了口了。
“方……方哥哥。”她强忍着羞涩，“今……今天晚上……”
一个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她，“今天晚上，你还是在你房间。”
沉默。
方希转过身，面上平静，看着她。
“不要。”
他被拒绝了。
这是名为楚舒窈的女孩，第一次打断他的话。
她从来都那么乖巧，听话得像是人偶，以至于方希此时竟是愣了愣。
愣神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耐心道：
“听话，现在不行。”
“不要。”
方希微微皱眉：“我说了很多次了……”
“不要不要不要！”楚舒窈的声音逐渐变大，“我知道你说了很多次了……为我好，以前你就这么说，现在你还是这么说……我当然知道你为我好啊，世界上没几个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我当然知道啊……”
“那既然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在樱岛那边做了很危险的事，你身心疲惫，伤心又难过，但你什么都不说……你甚至都不跟林叔叔详细说你到底在樱岛那边做了什么。”
楚舒窈大声道，“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为什么不说啊？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么厉害你永远别受伤啊？自己缩在屋里涂药这种事很丢人的你知道吗？！”
她几乎是吼着说完了上面这些话，垂着头，大抵是流了泪，安静了几秒后，她呼吸了几口气，用一种沙哑的，被遗弃的犬科动物一样的声音，轻声说：
“……我会很心疼的。”
方希没有说话。
如果是往常，他许会沉默一段时间，然后，说一句“对不起”——但，此时的他情绪躁动，本就因为萧雨涵的消失而火大，被念老打了一顿后，火气更盛。
他终究不是无心无气的佛像。
“哦……你心疼……”
——黑色的情绪，终究还是爆发了。
方希呵了一声，冷冷笑了笑，“如你所谓的心疼，就是在这里大吼大叫，发小女生脾气咯……”
他是如此能言善辩，以至于失去理智压抑后的语言恶毒如针。
“你以为你是谁……我救了你的命，收留了你全家，花钱让你拿下周易学院的名额……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我从来没要求你报答。”他一字一顿，“而我现在已经很火大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在这里烦我？”
大概两秒的沉默。
“……对不起。”方希立刻道。
他的情绪调节极快，话音落下，即刻便醒悟过来。
把火气发在亲近之人身上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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