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150章

　　——于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忘记那个笑容。

　　不论多少次。

　　......

　　当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去了樱岛。

　　那是个很美的地方，虽然没看到樱花有些可惜。

　　当我回国时……我蓦然记起了一切。

　　其他的记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会回到过去。

　　.

　　阴的九条命非常棘手，记忆中，我一次次尝试，包括、且不限于请方叔叔下场，请爸爸下场，请念老许老出手，布局让晴斩杀——但……不论我如何努力，阴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活下去。

　　然后，方哥哥会死。

　　“玩弄时间者，必然也会被时间所玩弄。”

　　我真正明白了这句话。

　　但无所谓。

　　大不了再来一次。

　　不论重来多少次……就算没有任何记忆，我都坚信，“萧雨涵”还是会喜欢上方希，喜欢上那个笑容，然后……成为现在的“我”。

　　再一次。

　　再一次。

　　.

　　我成功了。

　　方哥哥的“仁王”可以使用喜欢他的女孩子的能力……那位源大家长的“魔王”，也在这个范畴中。

　　“魔王领域”可以维持很久很久，足以支撑飞机降落，而这架飞机是晴的私人专机，一旦轨道偏转，晴和方叔叔会立刻得知消息……到那之后，方叔叔会把阴千刀万剐。

　　他是目前世界上最强的能力者，没有之一。

　　至于天丛云剑……虽然有些对不起德川家，但……反正他们也用不了，让我哥来，物尽其用多好的。

　　我终于……完成了夙愿。

　　而我……将会消失在轮回之中。

　　我突然想起很久前念老说的一句话，他对我说，“痴情枉付，纵死无归”。

　　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我心甘情愿。

　　......

　　这不是个好地方，入目之内，遍地都是可怕的碑林，它们无字，沉默，亘古不变，冰冷得让人打颤。

　　但……方哥哥在这里，抱住了我，而我刚刚强吻了他。

　　所以，这是个好地方。

　　他的眼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那是关心吗？是焦急吗？因为……我吗？

　　我会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吗？还是说……会重新回到过去，再来一遍呢？

　　那……未来，他还能知道我的存在吗？scp—500已经没用了，他还能再找到我吗？

　　方哥哥，请别这么悲伤……

　　我想看你笑的样子，温暖的、太阳一样的笑容。

　　——愿你能在我不存在的未来，永远，都能幸福的笑出来。

第5章 别说话，我送你上路

　　无边墓林。

　　“轮回的副作用啦……时间哪有这么好干涉的？游戏存档多了还会占内存的，我这可是现实诶。”萧雨涵笑着说。

　　“副作用……”方希的嗓音有些干涸，“是什么？”

　　“你知道咯。”她眨眨眼，“像是走丢的猫咪。”

　　“我……”

　　艰难的声音，有如砂砾摩擦，“我有一种药……”

　　“我知道，scp—500，包治百病。”萧雨涵苦笑，“可是没用啦……出问题的不是我。”

　　“是时间把我‘拒绝’了。”

　　良久的沉默。

　　“没关系的……你也知道，我消失后，没有人会有关于我的记忆的……爸爸没有收养什么女孩，小羽有个表姐，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掉了……”

　　“我会记得。”方希打断她。

　　“啊啊，知道知道，舒窈的命运守望嘛……偷窥神技咯，舒窈平均五分钟看你一次……”

　　萧雨涵叹了口气，“可是没用呀，就算记得你也找不到我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去哪里。”

　　“我会找到你。”方希说。

　　“好好，方哥哥好厉害好厉害……”

　　萧雨涵沉默半晌。

　　“那……拉钩？”

　　说着，她伸出晶莹、白嫩的小指，放在方希面前。

　　她盯着方希，摇了摇头，似是要把什么摇出脑海，之后，抬起头，盯着那张脸，双颊鼓起，气嘟嘟的。

　　“笑起来笑起来！”

　　萧雨涵伸出双手，捏住方希的双颊，微微用力……他的嘴角裂开，扭成了一个滑稽的笑容。

　　“我最喜欢你的笑容了……怎么能哭丧着脸呢……”

　　闻言，方希深吸一口气。

　　“好。”

　　他闭上眼睛，酝酿片刻。

　　待他睁开时……微笑，自面上升腾。

　　“对对对，就是这样。”

　　萧雨涵也笑了起来，那是很美丽很清澈的笑容，美好得是猫打翻了香水瓶。

　　“来，拉钩。”

　　“……嗯。”

　　“首先……一定要找到我。”

　　“好。”

　　“然后，每天都要对着镜子笑一笑，然后对自己说‘今天依旧是幸福美好的一天’。”萧雨涵说，“就是你现在的笑容，每天都要笑……听到了吗？”

　　方希点头，“记住了。”

　　“最后，如果找不到我的话……”

　　“没有如果。”方希打断。

　　“如果……我是说如果！”

　　萧雨涵扬起眉，面上愤愤，“如果啦！”

　　她说了这些，舔了舔唇角，似是在思考怎么说。

　　“如果……你找不到我，那……一定不要用我的能力去找我。”顿了顿，“绝对……绝对，不能用。”

　　她轻声说，“我不想你也消失……”

　　方希又一次沉默起来。

　　不知多久，他点点头，“好。”

　　“那好，就这么约定了！”萧雨涵重新伸出小指，“快把手伸出来！”

　　方希伸出小指。

　　勾住。

　　“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说话要算数！”

　　辉光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温软的、有些冰凉的触感自指肚传来，像是蝴蝶趴在那上面，又像是牵住了风筝的线。

　　可那线终究还是断掉了。

　　回过神时，方希正朝空空如也的前方伸出小指，徒留下不知去了哪里的风筝孤单的飞。

　　方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没有风声没有告别声，更没有“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的约定，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故事的最后，名为萧雨涵的女孩陡然消失在了他面前，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她存在过，即便她那样炽烈地吻过他，就如同融化在他掌心的雪花。

　　“额……方希？”许一诺道，“你在做什么？”

　　方希轻声说，“在……跟小涵告别。”

　　“小涵是谁？”她疑惑地眨眨眼，“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啊……啊——”

　　方希大口喘着气，他努力保持的镇静被打破了，跌跌撞撞后退，像个关节生锈发条用尽的木偶，他躺在地上，天空晦涩，似是永无止境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