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140章

　　方希在那里，想了几秒，“弥生做饭很难吃。”顿了一下，“要是我答应这条件，那么我的整个下半生估计都会陷入被黑暗料理支配的恐惧。”

　　阴呆了半晌，“就这？”

　　“除此之外，还有些私仇啊、血债血偿啊之类的小事。”方希笑道，“不过，重要吗？”

　　阴点点头，“好像确实不重要。”

　　阴看着方希，好像要记住这张脸。

　　然后，她道，“那再见。”

　　她用的是日文中的“さよなら”，音为“撒由呐啦”，多只用于长久离别，番剧里男女主角分别时经常会说出这句话，有“再也不见”的意思。

　　阴的告别当然不会是这么浪漫悲伤的含义，话音落下时，她五指弯曲，杀意凛冽，像是猫缓缓从肉垫的缝隙中探出锐利的爪子。

　　阴挥动了指爪，下一瞬空气急速撕裂，刺厉的尖啸声像是飞鸟的嘶鸣，那是无形无迹的杀机，肉眼看不到那尖锐，只能透过被割裂的阳光判断它的轨迹。

　　尖锐直逼方希的脖颈。

　　这就是人神，人世间最高武力的代表，随手一击便是致命杀戮。

　　空气的高频振动击打在一柄长剑上，那长剑横在方希身前，剑身哐当震颤，像是挡下了一颗子弹，光影在那上面映出寒芒。

　　方希颈处的皮肤，血花如荻花绽开，这一击他并未能完全挡下，无形的波动在被挡下时并没有消散，而是化为更为细小的利刃，像是剔透的玻璃碎成闪烁的残渣，残渣的锋锐依旧有锋锐的棱角。

　　但就算如此，阴也已经很意外了，她深深望了方希一眼，“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方希只是笑，“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对我这风华正茂青少年欲求不满的中年妇女。”

　　阴当然不会生气，只是懒得跟他废话，她跨步上前，指爪抓向方希的脖子。

　　两人间本隔了一张桌案，此刻桌案被无形的利刃斩开，桌面间裂出一条笔直的通道，墙纸上的樱花一同被割裂，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没有任何掩体，战场仅存于方寸之间。

　　阴随手一道攻击都能让方希挂彩，现在上了手，抓到方希的那一刻，他整个脖颈都会被捏碎。

　　这一击方希招架得很是勉强，剑影在那指爪即将触碰到自己前才堪堪挡住，分明是有些秀气的肉爪，和体酥剑相撞时却发出了刀剑相撞的脆音，好像和体酥剑的锋锐对撞在一起的是什么坚铁。

　　阴收回了手，有些意外地看着掌心，白玉的肌肤上裂出一条割开的纹路，猩红的血从之中汩汩流淌，滴落在榻榻米上。

　　她面上有些红，体力加速流逝，这是体酥剑的效果。

　　“无聊。”

　　“总归有点用。”方希微笑。“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单独在这里跟你这满级大号对削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你会想知道的。”

　　方希的笑容，扭曲成了诡异的样子。

　　而这一刻……阴的表情，变了。

　　她没再管屋内的方希，而是转过身，大步走向门前。

　　——当阴扒开门那一刻，她甚至愣神了一秒。

　　大片大片的房屋燃烧起来了，高温拂过，丰臣家上空的整片天空皆散发出炽烈的热气，白色的光如太阳耀眼，气柱龙卷风般升起，把火焰吸上天空，最后汇在一处，组成巨大的火龙卷。

　　可没人在意火焰了，炽光中，人与人正在厮杀，那些她亲手培养的下属正在拔刀相向，嘶吼混着燃烧，数不尽的人正在倒下。

　　阴扭过头，表情狰狞，大抵是想质问方希做了什么。

　　但，目光中，没有方希的影子……甚至，连有关他的记忆都在模糊。

　　这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战栗如电流蹿升了阴的全身，事情第一次超出了她的掌控，而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下一刻，棒风呼啸，昏暗瞬间主宰了阴的视线，思维停滞……迷茫中，她忽得察觉到自己的衣服发生了什么异动，手脚动弹不得。

　　影暗交错·暗+催眠术（物理）+落衣缚情。

　　虚空中，方希显露出身形，与此同时，一柄长剑刺穿了阴的咽喉。

　　他挥臂横斩，阴的头颅应声落下，那双眼眸中，盈满迷茫。

第33章 惊喜！

　　日光西落，黄昏染红地面，过不了多久，夜色便会如幕布将世界覆盖。

　　当方希走到和晴约定好的拉面馆时，这厮居然在吃拉面……

　　他听到方希的声音，抬起头，“来了？”喝了口水，“要来一碗么？”

　　“嗯……”方希沉吟两秒，“要。”

　　好吧，他确实饿了……

　　“行嘞。”

　　晴扭过头，朝柜台高声喊道，“老板，再来一碗。”言毕，把头扭回来，大手一挥，“这顿饭我请。”

　　“你摆出这种仿佛要请我去歌舞伎町‘策马奔腾’的架势……”方希虚起眼，“……居然，就请我吃一碗拉面？”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而且，还是这种学生拉面？”

　　晴听了这话，擦了擦嘴，“学生拉面怎么了？我吃十几年了我说什么了？”

　　他微顿半秒，“再说……就你这处男，跟人家姑娘开一间房都不敢上，就算去了歌舞伎町，你敢摆脱童贞吗？”

　　大概两秒的沉默……

　　“喂！”方希都惊了，“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算命的？”

　　晴神秘一笑，也不说话，只是跟川剧变脸似的，用手往脸上一抹。

　　然后，方希盯那张极其眼熟的大叔脸，陷入了沉思……

　　卧槽……那个逼得我只能和源弥生一个房间的魂淡，原来特喵的是你啊……

　　方希用一种极其蛋疼的表情，盯了晴足足半分钟——他在很认真地考虑，待会儿，要不要把新端上来的拉面碗糊到那张娘得不行的脸上……

　　可能是感觉到了方希的恶意，晴擦了擦嘴，转移了话题，“你那边，事情做完了？”

　　他说的，自然是阴的事。

　　“啊……”方希点头，“还行，丰臣家的残党基本收尾，我已经派遣源家的人去接收了。”他顿了下，“等我回国后……那些人还得靠你看着了。”

　　方希拿了筷子，在碗边轻嗅几下，眼睛一亮，“唔，味道不错……丰臣家的环境摆在那里，我虽挑起了争端，但真要说改变，也没多少，仇视心态依旧还在。”

　　他吃了口面，含糊不清，“这个只能靠时间磨合……外姓嫁娶，孩子统一教育……等上两三代，也不算大事。”

　　“说起这个，我很好奇。”晴问，“丰臣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阴这些年发展下来，虽吸纳了不少外姓，但……因为有共同的外敌，所以，也没见有什么冲突。”

　　“你是怎么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挑起内乱的？”

　　是的……丰臣家的内乱，当然是方希挑起的。

　　“靠人心咯。”方希道，“树立外敌所造就的团结，就像肾上腺素造就的运动员，不堪一击……混进一个圈子，成为主导，然后，由圈子变成更大的圈子……再然后，当然是冲突。”

　　他笑了笑，“当冲突成立后……‘正确’就不重要了。”

　　说罢，继续吃面。

　　晴坐在那里，等了几秒，见方希没有继续的意思，挑起眉：

　　“就这样？”

　　“就这样。”

　　晴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不再询问。

　　事实上……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方希之所以会让晴把他是“仁王”的情报发给阴，就是因为，他要阴主动“杀”他。

　　在那个他等待的房间内，放了一个针孔摄像头……而那个房间内的一切，都同步传达给了另一边的丰臣家成员。

　　至于方希是什么身份，在丰臣家做了什么……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反正摄像头又没有录音。

　　他只需要“阴动手杀方希”这个“事实”，将之传达出去，便足够了。

　　可以想象一下……当时，在方希刻意引导下，几近分裂成两个团体的丰臣家成员，若是再看到这份影像……会发生什么。

　　结果，我们也看到了。

　　而方希，则做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如果能借助阴的“失神”，一举击杀，那再好不过；另一方面，如果做不到，那就果断退走，这次拆了丰臣家，胜果斐然，可谓是直接拆了阴的羽翼……反正她本人就在那里，留的青楼在，不怕没妞嫖。

　　至于他是怎么做到“将丰臣家逼至分裂”的……

　　事实上，这，才是“仁王”的真正能力，或者说……方希本人的真实能力。

　　他本就是这般可怕的人，只是不显人前。

　　“说起这个……”晴道，“你说，你马上要回国？”

　　方希点头，“就这几天，也该回去了。”顿了顿，“我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明年还得高考来着。”

　　“啧，好厉害的高中生，我看过的轻小说男主都这样。”晴揶揄一句，微顿半秒，“那……有什么要我帮助的么？”又顿了顿，“比如摆脱童贞？”

　　方希虚起眼，“我为什么要拜托一个男的帮忙这种事……”

　　晴一脸淡定，“我可以变成女的啊。”

　　大概三秒的沉默……

　　“喂！”方希瞪大眼睛，高声道，“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晴神秘一笑，没有说话……

　　“不过，要说帮忙……”方希摸着下巴，“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

　　......

　　方希行走在街道上。

　　夜晚的东京，喧闹依旧，像个迷人的女郎。

　　只是……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他走入一处拐角的小巷。

　　说起来，方希发现，自己和“小巷”这种地理位置，似乎有种难以言明的孽缘。

　　不是遇见绑票的，就是遇到杀手……